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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飞升(近代现代)——重关暗度

时间:2021-09-22 09:39:47  作者:重关暗度
  血滴落下,一闪即没。红玉佛珠光泽转为深血红色,其上“争先”二字散发淡淡微光。
  孟河泽年轻的面容被红光照亮,下意识屏住呼吸。
  今夜之前,若有人对他说,你会拥有一件上等法器,他只怕要反问,阁下何必消遣我。
  原来这就是有自己法器的感觉。
  那些不确定、焦虑、迷茫,全都一扫而空,他无限期待未来。
  孟河泽缓过神,重新打量宋潜机。
  只见对方神色如常,目光中甚至有赞许之意。
  整个“鉴宝”过程,宋潜机竟没有流露一丝贪念,字字句句全然替他着想,就算亲兄弟也难如此。
  他扪心自问,与宋潜机易地而处,有机会拿到一件上等法器据为己有,多半会犹豫动摇、挣扎片刻才能物归原主。
  可是宋潜机作为外门最努力、最想登仙途的人,实力高强、见识广博仍心怀磊落、坚守本心。
  孟河泽眼眶又红了:“我曾以为我在外门弟子中,是一枝独秀的正人君子,可若要比师兄,实在惭愧。从前我误解师兄太多,师兄才是真正……”
  宋潜机急忙否认:“我不是!你别瞎说啊。”
  他想,我一个要去种地的人,拿你串佛珠作甚?
  给土里蚯蚓超度么?
  孟河泽只当他谦虚:“宋师兄,我们回去之后怎么办?只要让赵济恒得到入门名额,赵执事就能放过我们吗?我觉得没这么简单。”
  宋潜机心想,不错,知道脚踏实地,先解决眼前问题,没因为一件上等法器,就飘得找不着北。
  他做散修独来独往、一意孤行惯了,很少征求别人意见。但既然现队友当过邪道大佬、混世魔王,他愿意把对方当个人用:
  “你有什么想法?说来我听听。”
  孟河泽:“我就想听宋师兄的!”
  宋潜机噎了一下。
  算了,十四岁的孟河泽,刚才挂在悬崖上哭的眼泪鼻涕糊满脸,还是先别当人用了。
  宋潜机:“那就装吧。”
  孟河泽麻利爬起来,梭巡山洞一圈:
  “装什么?装多少?你歇着,我来装!”
  宋潜机:“……”
  装逼啊弟弟!
  这点本事还用我教吗。
  宋潜机轻咳两声:“装你背后有人。”
  “别瞎我,这山洞怪渗的。”
  孟河泽下意识回头看背后,拍拍胸口,“难道你想扯虎皮做大旗,引虎搏狼?可赵执事在执事堂一手遮天,他能怕谁?”
  “执事堂宛如铁桶,执事堂之外呢?”宋潜机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出三个交叠的圆圈,一上两下:
  “这是执事堂,发布门派任务,主管人事。”
  “这是戒律堂,定规矩,颁律令,开审堂。”
  “这是执法堂,执行赏罚,也管门派安防。”
  “三堂共理华微宗大小事务,有问题都可以直接向宗主禀报,三足鼎立,互相牵制。好事大家都想抢,黑锅大家都不想背。表面一团和气,其实谁也不服谁。”
  宋潜机回忆自己少年时处境,淡淡道:
  “赵虞平生性多思多疑,这次他谋算落空,一定不肯甘休,非要找出问题出在哪里,搞清楚为何我出尔反尔,脱离他的控制。”
  孟河泽听得想鼓掌:“有理!”
  宋潜机扔下树枝:“所以你不如将计就计,假装手里有他‘以权谋私,残害外门弟子’的证据,而且你背后有人支持,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你只要练好我教的功法,撑到登闻大会,就能离开外门,不再受他管制。”
  这办法怂归怂,苟归苟,胜在省事稳妥,宋潜机想,孟河泽自己应付的来。
  孟河泽却没注意到他说的是‘你’,而不是‘我们’,以为宋潜机夸奖、信任自己,一把拍向对方右肩:
  “就按师兄说的办。我一定不辜负师兄期望。”
  “嘶——”宋潜机倒吸一口凉气。
  冷静点,我对你没期望!
  宋潜机摁住他手掌,“来搭把手,我先把这胳膊接上。扶这里,扶稳了。”
  孟河泽愧疚难当:“我只顾着与你说话,忘了你还有伤。你要自己接骨?能行吗?我们去外门医馆吧,那里医修跟我很熟。我别的本事没有,只是人品正直,人缘上佳……”
  宋潜机腹诽,哪有人这样夸自己的。
  手上使劲,骨头发出咔嚓脆响。
  “帮我找点树枝,先搭个支架固定一下。”
  孟河泽被他熟练手法震得目瞪口呆:“你……”
  “嘘。”宋潜机表情微变,低声道:“有人来搜山了。”
  孟河泽凝神细听。除去自然声响,他捕捉到极微弱的脚步呼吸、石块掉落声。
  赵虞平手下走狗!
  少年眼中愤怒、狠戾之色一闪而过,随即信赖的望着宋潜机,努力做口型:
  “怎么办?”
  “别怕。”宋潜机没注意他神色变化,安慰少年,“我再教你一套敛息之法,可隐藏气息,融于天地,和光同尘。学成之后,与人对战也能用上。”
  孟河泽心想。宋师兄什么都会。真神人也。
  他有这么多本事,若真有意害我,我死一万次都不够。今夜他还与我一同遇险,起因都只是为了救我。
  我何德何能,又何以为报。
  春寒料峭,洞口雨帘潺潺。随时间推移,水珠变得断断续续。
  黎明前,搜山众人遍寻不获,已渐渐远去。
  土腥味混着篝火燃烧的烟气漂浮在山洞中,两人皆外袍残破,灰头土脸,颇恰有几分“患难兄弟”的意思。
  宋潜机闭目养神,自观紫府中净瓶和不死泉。
  孟河泽一会儿端详佛珠,一会儿端详宋潜机,心里不觉得“有难同当”,只觉得“必有后福”。
  即使在寒冷雨夜里,满身狼狈,少年人也能做白日梦:
  “我这次坠崖,倒因祸得福了。我一定能在登闻大会崭露头角,进入内门。等我修炼有成,三花聚顶,大陆四大洲三十六郡、海外七十二岛,任由我们兄弟横行来去,区区华微宗算什么?区区赵执事又算什么?让他给我,不,给你提鞋洗脚,每天洗二十次……”
  呵呵,弟弟行为。宋潜机没搭理。
  孟河泽托腮望雨:“等各大门派、各路豪族齐聚登闻大会,不知是何等盛况。从前只听说四大洲地大物博,大人物风华绝代,可我们每天不是埋头挖灵石矿、就是给灵兽铲屎、给灵田插秧。
  “外面的精彩修真界,说起来天花乱坠,屁都没见过。”
  他说到这里,眼神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憧憬:
  “师兄你说,那妙烟仙子会不会来?我多想亲眼见见修真界第一美人。不过就算她来了,我们这种外门弟子,也是见不到的吧。”
  妙烟仙子。第一美人。
  宋潜机表情瞬间僵硬。
 
 
第5章 七弦琴断 月缺花飞
  宋潜机重生后,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耳畔潇潇风雨声,变作一首琴曲。记忆里的抚琴女子忽而抬眼,盈盈一笑。
  宋潜机欲往大陆尽头,以不死泉救擎天树,临行前一夜,妙烟说想看看他的剑。
  他不想扫了准道侣的兴,轻缓拔剑出鞘:“当心伤了你。”
  月照绮窗,长剑映月,一泓秋水,满殿寒光。
  妙烟双手接过,小心翼翼捧着,唇边梨涡浅浅:“孤光,果然不凡……呀!”
  森冷剑气外溢,刺破细嫩指尖,殷红血滴溅落白玉砖石,似雪地红梅绽开。
  凄厉剑鸣声同时响起。
  眼前景物扭曲。
  燎原烈火燃烧,硝烟冲天,秃鹫盘旋。
  一道人影剑尖指地,走出杀场。他满身血污,大袖猎猎。
  妙烟竭力想看清来人面容,可是腥风血雨泼天,打疼她娇嫩脸颊,吹得她睁不开眼。
  “小心。”是宋潜机的声音。
  话音刚落,手指伤口瞬间愈合,幻像消散无踪。她仍在天上仙宫,享受清凉晚风与月华。
  她终于看清了幻象里那人的面容。神清骨秀,很是俊美。
  ——宋潜机近在咫尺,一身月白锦袍,墨发流云般垂落,清清淡淡,如静影沉璧。
  妙烟打了个寒战,反倒觉得提剑淌血海的,才是他真面目。
  一柄剑要斩杀多少强者大能,才杀出那样恐怖的灵压,逼真的幻象。
  “好凶的剑,跟你一样。”她竟然笑起来。
  “我何曾对你凶过?”宋潜机略感冤枉。
  “你对别人出剑时,我只在旁边看着,也会害怕。”
  宋潜机淡淡道:“等你我合籍之后,夫妻一体,气运相连,世上再没有值得你畏惧之事。”
  若非登临绝顶,生不出这等非凡自信。
  因为他说得出,就是做得到。
  妙烟却不满足,一双秋水剪瞳映着剑锋寒光,也被染上些许冷气:
  “包括这柄剑么?”
  宋潜机点点头:“孤光再凶煞,也是我的剑。”他笨拙、生疏地安慰准道侣,“你别怕。”
  美人蛾眉轻蹙,幽幽道:“你我订婚事起仓促,我对你所知甚少,总怕不能让你事事满意。倘若我有一天,做了错事,你可会用此剑杀我?”
  宋潜机想不通:“即使你犯了错,我作为你道侣,自然要替你担当,怎会打杀你?”
  妙烟像被这句话刺激到,猛然抬眼,两行清泪涌出,声音颤抖,如紧绷至极的琴弦:
  “如果我当真犯下弥天大错呢?如果我背叛你,欺骗你,害了你呢?你会不会对我出剑?”
  她在心中嘶声呐喊。
  就像你的强仇、宿敌那样,不论上天入地,总会死在孤光剑下。别说什么道侣情义,你是百战不死宋潜机,你这种人,娶我不过见色起意、彰显权力,怎么可能有半分真心?
  你为何还装模作样,敢不敢露出真面目?!
  宋潜机只静静望着她,轻轻掰开她柔嫩五指,拾回孤光。
  长剑归鞘,悠悠一声轻鸣。
  妙烟陡然回神,拭去泪水,勉强微笑:“失礼了。”
  却听宋潜机叹气:“我不会杀你。我只是…会伤心。”
  好没道理。
  无可奈何的弱者才只会伤心,宋潜机乃当世第一强者,除了神剑,他还有百般神通,千种道法。
  但他许下誓言:
  “孤光剑,永不对你。”
  妙烟怔然。
  良久,她重绽笑颜:“我再给你弹首曲子吧。”
  宋潜机不记得那首曲子的名字,只记得曲调轻柔缠绵,恰似此刻将停未停的春雨。
  倏忽,七弦琴断,月缺花飞。
  铮铮琵琶声刺耳,金戈铁马,十面埋伏。
  那女子怀抱琵琶,臂纱飘扬,立在漫天风雪中,黯然垂泪:
  “潜机,对不起。”
  对、对、对。
  对不起个头,宋潜机心想,我是欠你一千万灵石还是怎么你了,值得你这样挖坑埋我?
  我可有半点亏待你?
  他再看孟河泽满目憧憬、嘴里念叨“娶妻当如妙烟仙”,一脸蠢相气的他牙酸胃疼:
  “傻狗。狗脑子玩不过美人计,结道侣不如回家种地!”
  孟河泽没听清,直径扑过来,半跪在他身前:
  “师兄怎么了?可是伤口疼?渴还是饿了?冷不冷?是不是坐久了腿麻,我给你捶捶……”
  跳跃的篝火照出少年紧张神色。
  宋潜机忽然很难再生气,忍不住一声轻笑。
  洞外,天光微明,春雨将歇,千山葱翠。
  “年轻啊,年轻真好。”
  他默默地想。
  ****
  “什么叫没人?他们两个炼气初期,一个十四、一个十五,加起来还不如你们零头大,真能长翅膀飞了?”
  赵虞平面色阴沉,堂下一群执事战战兢兢。
  平日跟随他左右的李执事站出来,硬着头皮解释:“或许他们手中有隐藏气息的法器。断山崖灵气隔绝,我们这边一些寻人手段不方便施展。”
  赵虞平更加相信,宋、孟二人背后有人指使。否则区区外门弟子,何来如此大本事。
  “宗门护山大阵没有动静,那俩兔崽子一定还在华微宗。既然没想跑,早晚要回来。回来就让他们死得明明白白!”他强压怒意,揉揉眉心,“速速通知济恒,今日宋、孟二人现身前,他不能出现!真出了什么事,也免得他惹上一身腥。”
  赵虞平与赵济恒的亲戚关系,外门弟子不清楚,他的亲信执事们却心知肚明。
  末尾一人应声,赶着去跑腿。
  话到此处,忽听一声钟响。
  山谷间群鸟被晨钟惊起,扑簌簌飞了满天。
  执事们也像受惊的鸟群,瞪大眼睛望着赵虞平:
  “时辰到了!”
  “现在怎么办?考核推迟吗?”
  赵虞平整了整衣冠,换上一副和蔼面色:“去广场。”
  这一夜过得太快。
  山门晨钟刚过三响,华微山外门广场上已聚集千名外门弟子,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为了一年一度的外门考核,许多弟子天不亮便来等候,从落雨等到雨停。
  一群十几岁的少年人,还没磨出稳重心性,如此大规模的聚集一处,像一窝小鸡崽叽叽喳喳。
  “今早谁见过孟河泽师兄,我一直找不到他,我还给他带了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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