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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飞升(近代现代)——重关暗度

时间:2021-09-22 09:39:47  作者:重关暗度
  棋鬼脸色也变了。他似乎想到某种可能性:“他已经收了我的棋谱。你这次不要跟我抢,我可以把卫平让给你。”
  “此首诗笔意透着醉气,你必然是趁他喝醉,强塞棋谱,你出诡计!”书圣拂袖,蓦然起身。
  “哈,我本来就是鬼,我的计当然是鬼计!”棋鬼气极反笑,“难不成还是美人计?那不是要吓死你!”
  书圣心中大恨,恨不得对方立刻去死。
  于是面无表情地咒骂:“死鬼。”
  纪辰本想笑,却受他威压影响,脸色苍白,瑟瑟发抖。
  大佬之间的友谊,比纸脆!比云薄!
  根本不用撕,风一吹就散了。
  我与宋兄万不能如此!
  棋鬼也站起身。
  两人平视,对峙。
  云海涌动,山风骤寒。
  清微真人的手攥紧拂尘,青崖院长在袖中握紧一支铁笔。
  半山腰,一众长老供奉感受到山顶气息变化,一齐收了谈笑。
  剑拔弩张。
  虚云真人冷汗涔涔,几乎手脚并用奔向山顶,立在亭外行礼:“请二位圣人体恤,请三思!”
  如果在华微宗动起手,几个摘星台够砸?地崩山摧,宗门大阵能不能防?
  “让他自己选!”棋鬼忽大喝一声,“你我各凭本事!”
  “好,就让他选!”书圣拂袖,转身下山。
 
 
第56章 百般不如
  书圣走出亭外, 忽然回头,问道:
  “此诗最后一句, 少了三字,他是没有写,还是写在别处?”
  棋鬼不说话。骊英微微一颤,手在袖中拢着札记小本,却道:“没有写。”
  她已将“种土豆”那页纸撕了下来,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说谎。
  书圣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纪辰连忙跟上, 差点被自己过于繁复的法袍绊倒。
  “走!”棋鬼带着骊英、清微两人,从另一侧下山。
  两人有同样的目的地,偏要走两条路。
  等他们背影消失,虚云真人起身, 松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书圣与棋鬼因何相聚,又因何不欢而散,却生出不妙的预感。
  从宋潜机在乾坤殿上喊出“冼剑尘”的名字开始,他已第三次出现这种预感。
  华微宗内, 一定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大事, 很可能造成严重后果。
  恰在此时, 他收到了女儿陈红烛的传讯符。
  “乾坤殿与诸位峰主、长老一叙,有要事相商。”
  流云聚散, 摘星台短暂的空寂后, 又迎来一批年轻修士。
  他们神采飞扬,不少人激动地一夜未眠。甚至想提前赶来, 却怕惹圣人不喜。
  终于等到辰时二刻登顶, 却见摘星台人去楼空。
  “不知圣人请我们看什么?”
  “这边刻有四句诗!”
  赵霂与卫湛阳最先抢进亭中, 也最先看清石桌刻字。
  赵霂摸了摸凹陷石痕, 微微一震:“并非刀刻,是有人用极柔软的小笔写上去的。”
  又有人问:“难道是书圣写给我们看,希望我们观摩此诗,领悟他运笔真意?”
  卫湛阳摇头:“我家中收藏有书圣真迹,他老人家字迹遒劲有力,神韵如浩瀚大海,气势如神威天降。此诗第一句字迹飘逸灵动,如春风中柳絮飘荡,绝非书圣所作。”
  “拟将春风添醉酒。”有人念罢,纳闷道,“一首打油诗,还未写完,有何看头。”
  “妙极!”一位书院的符师激动道,“第一句,‘春风’二字气若游丝,‘醉酒’二字时断时续,持笔者醉态跃然而出。轻灵潇洒中笔力入石,意先于形,形散而神不散……”
  许多人起先不以为精妙,经人指点,越看越觉得那笔迹透出无法言说的气韵,方知是自己眼力有限,才看不出名堂。
  另一位符师道:“第二句笔力由轻转重,却似河流涨水般自然,毫无匠气,‘万事休’的‘休’字一捺,如名士迎风挥袖,送别浮云。我认为这句最妙!”
  “不,当然是第三句最好,‘天下英雄谁敌手’,大开大合,霸气无比,如巨人持刀劈斩天地。”
  一时间争执不下,纸墨乱飞,争先拓印、临摹石桌字迹。
  名家好字便是帖,此诗被人们称为“英雄帖”。
  “原来书圣请我们来看,说谁能胜过,便可做他亲传弟子,就是要我们心服口服。”
  说话的是卫湛阳。他说罢,低头下山。
  此时此刻,他不愿再看“英雄帖”,也不愿回忆失败。
  忽有人道:“如此好字,不知是谁写的?”
  “英雄帖中‘醉酒’二字,与鸡蛋帖笔意相似,必出自一人之手!”
  昨夜乾坤殿上,纪辰被纪光揭穿,竟亲口承认自己根本不会写字。
  既不是他,又是谁?
  众人茫然四顾,看谁都不像。
  有人叹息道:“书画试上,我坐在纪辰前桌,听他因‘鸡蛋’拍手称快,还回头瞪他一眼,哎,早知今日……”
  忽被人打断:“你坐他前桌,他同桌是谁?!”
  场间倏忽寂静。
  直到有人轻声说出那个名字,犹带不可置信的迟疑:“宋、宋潜机?”
  虽不愿相信,但每个人都亲眼看到了。
  赵霂岩壁留书后,带着赵济恒前去挑衅,后者先嘲笑宋潜机画的野花,再扬起纪辰卷子,笑话上面只有一个圆圈。
  英雄帖的作者,竟然就是华微宗外门弟子宋潜机!
  难道书圣真正中意的传人,就是宋潜机?
  一群人凑在一起,剥茧抽丝,终于拼出真相。
  “不会吧?真是宋潜机?我记得他根本不是符师。难道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你看不出来,说明你眼光不行,我早知他绝非池中之物!”
  “喂,当时看野花,笑得最大声的就是你吧?”
  孤高的摘星台,从未如此热闹。
  只有赵霂呆怔。
  他第一次见宋潜机,是在瑶光湖外的水榭,他画了美人图,却被美人忽视。
  第二次见面,是在彩石溪畔的书画试,他在岩壁留书,风光无限,却被书圣忽视。
  他一直以为宋潜机跟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对方只是个一时走运的外门弟子。
  今日方知错得离谱。
  但为什么自己从小苦练,不如别人随手写就的打油诗?
  凭什么自己苦心钻研,模仿书圣年轻时的姿态,不如别人摸几块石头,画一朵野花?
  他双眼直直瞪着石桌,脸色惨白,唇边竟溢出血线。
  却只顾挤出人群,失魂落魄地奔进山林。
  摘星台热闹依旧,议论声更大。
  “他这‘求仙不如’之后,少了三字。全诗点睛之笔,为何不写?”
  如琴试惊世一曲未完,弦已崩落,令人遗憾。
  “但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比求仙更重要?”
  书院的书生摇着折扇:“诗云‘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依我看,最后一句应是‘求仙不如长相守’。”
  “未必,此诗意境开阔,怎会拘泥于区区情爱?”另一位符修道,“我猜是‘求仙不如写张符’!”
  答案纷纭,有人一本正经的分析,也有人剑走偏锋地瞎猜。
  “求仙不如求气运”、“求仙不如求发财”、“求仙不如求抱走”等等。
  最终人们得出结论:
  “纵有百般不如,也不如留空三字,任由临帖者抒发心意。琴有未完之曲,书有未尽之诗,残曲残诗,应称‘登闻双绝’!”
  ……
  宋潜机浑然不知危机将至。
  他正劝自己振作、坚强:
  “就算喝醉,也没耽误下山种地之事。”
  他给每株花草浇过水、翻过土,检查花架是否牢固,掩埋凋谢的枯花败叶。
  最后站在檐下,贴上新的聚光符。
  缸中嫩荷初发,像一枚圆圆小小的青铜钱浮现水面。
  宋潜机摸摸储物袋,摸出几颗花纹绚丽的雨花石。
  这便是他参加书画试最大的收获。
  “扑通。”
  小石落水,天光云影和他的面容霎时粼粼生波,漾开一圈又一圈涟漪。
  他碰了碰钱叶,轻声哼唱:
  “一颗红啊一颗绿,红红绿绿催新荷。一个郡啊一个郡,一生一世种不完,种不完!”
  两只白肚喜鹊落在花架上,争相啼鸣,好像应和他。
  “种什么种不完?”门口有人问。
  宋潜机循声回头。
  见一人身着玄衣,直径跨进门槛。
  不请自入。
  随此人进门,喜鹊静默,草虫不唱。
  满园花木招摇间,气息微妙变化。
  蓬勃的春日生机,仿佛蒙上一层冷漠之意。
  宋潜机微微皱眉。紫府中不死泉微震,仿若示警。
  只见来者青年面目,眉眼精致,极度对称,像天道最细心的雕琢。
  “阁下何人?”
  宋潜机问时,心中已有猜测。
  那人微笑:“昨夜,你应当见过我。”
  不速之客!宋潜机脑海警铃大作。
  他醒酒后脑子转得不慢。
  何青青没供出他。但何青青的琴曲太显眼,经历又太简单。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去过哪些地方,遇见过什么人,别人对她态度如何……以化神强者的地位资源,只要有心,一查便知。
  莫非琴仙来找琴曲作者?
  宋潜机轻吸一口气,冼剑尘前辈,又到你出场了!
  辛苦了!
 
 
第57章 无可奈何
  宋潜机重生以来, 心思只在田间地头。
  少忧寡欲,如此千日也如一日,云烟般转眼即过。
  但昨晚对他来说, 是极漫长的一夜。
  他与纪辰交了两张荒唐卷子, 便前往风烟谷棋试观战, 引纪辰棋道入门。
  而后他去青石潭边听琴, 听完喝了点果酒,跑到山亭下棋写诗,大耍酒疯。
  此人说他们见过, 其实并不准确。琴仙在亭中,与他隔着人海与一汪潭水, 他看不见亭中人, 只听到对方评论琴曲——
  “功业千古, 英雄末路”。
  这令宋潜机由衷感到尴尬。
  但对方毫不尴尬,目光梭巡小院一周。见只有花架下一张躺椅,便直径坐下。
  拍拍软垫, 向后靠去, 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
  这是久居上位养成的反应,无论身在何处, 仿佛他天生就该坐,别人就该站着。
  宋潜机心头一紧,那是我的椅子啊!
  琴仙不仅坐他的椅子,还顺手抓过一串低垂眼前的紫藤, 一边赏玩,一边微笑道:
  “纵论古今名曲, 《风雪入阵曲》可入前十之列。昨夜我一直在想, 到底谁能写出这样的曲子。”
  他做派宛如小院霸主。
  紫藤微微瑟缩, 不敢随风摇晃。
  宋潜机一震,就像自家猫被外人抓了后颈皮,立刻从屋檐下快步走出,直视对方:
  “若您为此而来,恐怕来错了。”他轻轻将紫藤串从对方掌心抽出,安抚地摸了摸,“此曲乃是机缘巧合之下,我与一位前辈相见,他所传授的!”
  宋潜机准备了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曾在乾坤殿讲过,那时听众是华微掌门虚云真人。他此时胸有成竹,只需要填充一些细节。
  还未开口,却听琴仙赞许道:“算你诚实!我已知晓。”
  宋潜机眨了眨眼,忽感茫然。
  你知道啥了你就知道?
  琴仙笑道:“仙音门常与华微宗打交道,我了解虚云那小子的性格……”
  他绮年玉貌,眉目如画,却称容颜苍老的虚云为“那小子”,乍听十分违和,“你修为低微,出身凡人,却将华微宗外门闹得翻天覆地,背后若没座靠山,早被虚云伸手抹掉了,哪能安稳地侍弄花草?”
  宋潜机心道不好,这个思路我真没想到!
  但在一个了解虚云和华微宗的强者眼里,确该如此。
  对方突换戏路,他一时接不住,只能继续听。
  “昨夜之后,何青青拜师,子夜文殊突破,无数年轻人一同受益。仙音门有了大师姐,青崖书院有了年轻修士中最强的天才。此曲可谓轰动修真界,声震四海。作曲人若找到,无论他是谁,必然盛名加身,扶摇直上。你能在如此情况下,还不假思索地对我说实话,确实难得……”
  宋潜机察觉苗头不对,急忙道:“那是因为晚辈知晓,瞒不过您,不得已才说实话。”
  琴仙似乎没听到、或不相信他的否认,只问:“是谁传你此曲?”
  宋潜机懒得再编别人:“正是冼剑尘前辈!”
  华微宗所有峰主、长老不敢提的名字,被他说得无比顺口,就像确有其事。
  “哦?”琴仙一成不变的淡淡笑容,凝固一瞬。
  随后闭上眼。
  宋潜机心想,这两人不会有仇吧?他记忆里分明没有,否则也不会扯这张虎皮,自找麻烦。
  若真有仇,你去找他算账,跟我和我的菜地没半分关系。
  琴仙睁眼,忽而笑起来。
  这笑容与方才淡然不同,他双眸一弯,笑得直拍躺椅扶手:
  “冼剑尘性格孤傲,自诩‘万般皆下品,唯有剑道高’,剑以外的道法,一律被他视作‘小道’,从不屑于费心钻研。想不到,他竟悄悄记琴谱,还传给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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