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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飞升(近代现代)——重关暗度

时间:2021-09-22 09:39:47  作者:重关暗度
  “别瞎猜,一个姓宋,一个姓孟,最多是表弟。”
  “我要有这倒霉表弟,上柱香都算尽过兄弟情分了。”
  “如你所愿。”刘鸿风向挥手,“给他纸笔。”
  他身旁弟子急忙应是。
  “不必麻烦。”宋潜机走向阴影角落的小方桌,对负责记录庭审的弟子笑笑:“借点地方。”
  那弟子正悄悄打瞌睡,闻声抬头,忽见满堂目光灼灼盯着他,惊得掉了笔。
  笔在半空中被宋潜机抢下,蘸上饱满墨汁。
  他撕了桌上半张白纸,挥毫疾书。
  有人觉得他要写状子向掌门讨饶喊冤,求一线生机。
  可他真的只写了一句话。
  宋潜机搁笔。
  那张纸被他折作三角形,像个小粽子,有字的地方藏进内里。
  “哪位师兄愿意辛苦一趟?”他朗声问。
  刘鸿风本来随手点了一位弟子,想想又加上一人同去。
  两位戒律堂弟子表面平静,拿了东西转身便走,眼神却异常明亮,满是好奇。
  宋潜机:“路上别拆,为你们好。”
  一位弟子回头,脸色涨红:“谁想偷看?!”
  “送信的人已经出发,我们在这里的人,也不能一直干等下去,总该有个时限。”赵虞平转向刘鸿风,“事情出在外门,刘长老不必担心我会袒护。一炷香为限如何?”
  刘鸿风皱眉,赵虞平突然变得如此刚正不阿,还真让他不适应。
  一炷香是不是太短了?
  入夜之后去主峰,路上难免遇到几队巡逻的执法堂弟子,需停下接受盘查、问话,等到乾坤殿外,再等掌门真人的道童进殿禀告。掌门看到字条,总还要思考时间。
  宋潜机却说:“不必。半柱香足矣。”
  众人露出见鬼的表情。
  刘鸿风重新打量宋潜机。
  戒律堂肃穆庄严,森寒慑人,总令初来乍到者惶恐不安。但他从进来到现在,竟没变过一个姿势,没说过一句废话。
  过于镇静,好像算准自己不会出事。一个年轻外门弟子,依仗的是什么?
  “来人,点香。”
  剪断一半的线香、瓷白的莲花香盘。
  淡雅香气随青烟袅袅升起,弥漫整个戒律堂,混着孟河泽的血腥味,在这微凉夜晚为众人提神醒脑。
  “宋师兄……”孟河泽嘴唇颤抖,发出低弱的气音。
  宋潜机向他走去,俯身道:“再撑一下,很快就能回去。”
  “我去之后,我的东西,都托付给你。我这佛珠手串……”
  宋潜机看了眼周围戒律堂弟子,打断他:“你不会有事,别胡说。”
  孟河泽:“我该听你的,我不该逞一时之快,你一定很生气罢。”
  “没事。我不生气。”
  宋潜机心想,我反而要感谢你,给我一个下山机会。
  “真的吗?”
  “真的。”
  每个人都盯紧点燃的香,只有宋潜机好像不关心时间,只断断续续与孟河泽低声说着话。
  青烟飘摇,气氛紧张诡谲,他们一双像等待末日审判的兄弟。
  香头一点星火闪烁两下,终于熄灭。
  赵虞平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刘鸿风却好似有些遗憾:“你还有何话说?”
  宋潜机直起身:“弟子无话可说。”
  两个戒律堂弟子上前,默契地拧过他手臂。
  “你们放开宋师兄!”孟河泽爆发出濒死野兽般的嘶吼,“放开他——”
  谁能想到一个血几乎流干的人,还能凶悍暴起。
  看守弟子被撞得踉跄两步,又很快一拥而上将他摁住。
  孟河泽剧烈挣扎,双目泛起奇异的赤红色。
  宋潜机心道不好:“冷静!”
  红玉佛珠若此时发作护主,戒律堂众目睽睽,孟河泽才真的活不成了。
  你被摁了一晚上都没崩溃,现在搞什么?
  “哐当”一声,大门被撞开,狂风灌进来,伴着送信弟子的高喊声:
  “掌门真人有请、有请宋潜机!即刻出发!”
  满堂惊愕!
  ****
  华微宗群峰林立,有名的只有六座。
  就像峰主有五位,掌门只有一个。
  掌门居住的主峰拔地而起,孤绝地耸立云海间,与四周各峰互不相连。
  若不被允许御剑或乘飞行法器,那通往主峰的路只有一条。
  宋潜机正走在这条路。
  他跟随那两位送信弟子,踏上一座长达百米、跨越云海的白玉拱桥。
  此桥名为“逝水桥”。
  桥下流云如水,奔腾不息。
  这样高的地方,本该寒冷彻骨,狂风呼啸,直要将人从桥上吹下去。
  但因为有阵法护持,温度宜人,颇有些清风明月,淡月疏花的娴静之美。
  四下里无人,天上只有星月照耀,那两个弟子也不端架子了,忍不住跟宋潜机搭话:
  “你第一次来内门,就能直接上主峰,运气真好。”
  “以主峰为中心,方圆十里,都是我们华微宗云海阵!吐纳灵气、日常防御、杀伐外敌,三效合一,赫赫有名。”
  宋潜机应了几声,两人说得更提劲,像两个话痨导游。
  只是关于字条内容闭口不提,不是不好奇,是怕冒犯掌门的隐秘。
  方才纸条送到,殿外道童进去禀报,不过片刻,道童匆匆出来,面无表情地:
  “掌门真人问,你们看过没有?”
  两人当机立断,以道心发毒誓说没有。
  直到恍惚地走出主峰,再回想殿内传出的恐怖威压,满身冷汗,好像死过一次。
  才知道宋潜机说“路上别拆,为你们好”,竟是真的为他们好。
  高个弟子说:“逝者如斯,不舍昼夜,光阴如水,永不再来。逝水桥这个名字就是告诉我们,每天都要珍惜时间,勤勉修行。”
  矮个弟子不同意:“俗,你说得太俗了。”他转向宋潜机,却见对方一脸平静,“你第一次见这些,不觉得稀奇吗?你不想放声大喊吗?你心情不激动吗?”
  宋潜机只好点头:“我激动。”
  “我没看出来。”
  “……”
  上辈子宋潜机来过这里,却没走这道桥。
  华微宗,乃至世间绝大部分的规矩礼法,都不是为他所设。
  他那时已经名震四海,受华微宗掌门虚云真人邀请,前来论道。
  这里为他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欢迎仪式,钟鼓礼乐响过半日,虚云真人带领所有峰主,亲自等候在乾坤殿外。
  而宋潜机不仅迟到,且驾云而来,搅乱整个云阵气机,吓得五色鲤狂翻白肚,他们也不敢抱怨半句。
  若云海中灵气充沛,便可蕴生五色鲤。
  这些灵气所化,游在云中的小鱼,鳞片最为美丽。
  日光下反射五色光芒,跃出云海时像一道道彩虹;月光下转为无色,琉璃般精致剔透。
  宋潜机第一次看到不理解,为什么这样天地造化的灵物,不能餐风饮露,竟要用新鲜血肉来饲喂。
  后来他明白了,世上所有高高在上的美丽,下面都少不了累累白骨的堆砌。
  就像华微宗山巅这些云上宫阙,一砖一石修建它们的人,早作了尘土,享用这里的人,却千秋万代。
  “你真的激动吗,我怎么觉得你,你根本不……”
  声音戛然而止。
  两个弟子怔在原地,好像被人拍了定身符,张着嘴望向同一个地方。
  宋潜机顺着他们目光向前望,只见桥那边走来一道人影。
  是一位女子。
  走在同一座逝水桥,夜深人静,迎面相逢,自然会看到。
  但就算走在人山人海中,也没人看不到她。
  月光银辉泼洒,照得她皮肤近乎透明,她面容像一朵精致雕琢的冰晶花,毫无瑕疵。
  走动间湖蓝色裙摆轻摇,挽臂纱飘飞,似要乘风归去了。
  桥下五色鲤甩尾,沉入云层深处,羞于见她。
  只是宋潜机看一眼便皱起眉头。
  妙烟怎会在此?
  宋潜机看到妙烟的时候,妙烟也看到了他。
  她第一反应觉得麻烦,如果那两位呆头呆脑的华微宗弟子突然大喊大叫,甚至激动地跌下桥去,自己总不能不救。
  若她出手施救,可能引起更多麻烦。
  然后她才看到两人身后的宋潜机。
  那人披一件旧外袍,明显不属于这里,却神情自若。
  他目光平静,没有丝毫惊艳、痴迷,第一反应居然是皱眉。
  虽然很轻,但妙烟善于捕捉人脸的细微表情,这不是天生的直觉,是后天练出的本事。
  他的表情,就好像……看见一样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摆件。
  其实妙烟很早就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看她。
  比如那些紫云观的道士、红叶寺的和尚,即使自己与他们同处一室,也要做出“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的姿态。
  仿佛只有这样,才显得他们道心稳固、佛性超脱,不被一张美丽皮囊侵扰。
  可那人既不是道士和尚,也没有高深修为。
  十四五的模样,正该是少年躁动,最没定性的时候。
  一个身份低微的外门弟子,为什么见她皱眉,又凭什么皱眉。
  疑惑一起,让她心里有点微妙的不舒服。
  但她面上笑容浅浅,似有似无,姿态依旧完美无瑕。
 
 
第11章 乾坤殿上 颠倒乾坤
  宋潜机的眉头很快舒展。
  自己明日就要下山,开始崭新的人生。
  妙烟就算来华微主峰埋一车火|药,也跟他没半点关系。
  修真者讲究“财、侣、法、地”四宝。上辈子他已经拥巨额财富、风水宝地、本命法器,只差个道侣。
  他想娶妙烟,恰好对方也乐意嫁他,便订下婚期。
  死后才知,原来是他自作多情,误会一场。
  不止妙烟,前世恩恩怨怨,他不是原谅了、忘记了,只是不想耽误这辈子,懒得再计较、再纠缠。
  妙烟于他,已成烟波逝水,昨日黄花。
  从这座逝水桥上擦肩而过,此生便不会再遇到。
  以后你弹你的琴,我种我的地。
  我们井水不犯神仙水。
  “别看了。”宋潜机催促身前两人,“走吧。”
  两个送信弟子回神,“啊”地惊叫出声,顿觉失礼于美人,面红耳赤,扭捏低头,磨磨唧唧。
  宋潜机只好先行一步。
  “站住!”
  一声娇喝。
  两个送信弟子心神一颤,抬头只见妙烟身后跳出一位红衣女子。
  那女子腰别软鞭,柳眉飞扬,眼尾细长上挑,气势凌厉。
  原来妙烟身形高挑,裙摆与臂纱飘扬,正好挡住她娇小身形。
  前者穿蓝,后者穿红,一个像沉静的湖水,一个像燃烧的红莲。
  送信弟子躬身行礼:“陈师姐。”
  被她一瞪,立刻改口:“大小姐。”
  宋潜机恍然,难怪面熟,原来是掌门虚云真人的独女,陈红烛。
  如今华微宗还未有衰微之气,陈红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比人间公主尊贵,也比公主脾气大。
  她冷冷打量宋潜机:“你就是刚才递字条给我爹的外门弟子?”
  宋潜机:“是我。”
  陈红烛轻哼一声:“不知你写的什么昏话,害仙子这一整夜的琴曲,都白弹了。”
  她说着责怪,却瞥向妙烟仙子,眼里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妙烟神色不变:“明夜此时,我再来重弹。”
  说罢翩然而去。
  两个送信弟子满脸茫然,听不懂她们说什么。
  宋潜机心知肚明,却只能装不懂。
  原来妙烟是来给虚云那老头调息的。
  也对,妙烟的师父望舒仙子,与虚云多年至交好友,妙烟本人也与华微宗颇有渊源。
  妙烟修习“天音术”,乐声既可助阵杀伐、扰乱心神,也能安抚暴|动灵气,助人调理内息。
  虚云突破化神失败后,境界不稳,又不愿让外人知晓,便深居简出,极少见客。
  但登闻大会在即,各派齐聚华微宗,虚云表现得再低调,总要露面几次,才能免遭猜疑。
  他想借天音术尽快调息,只得让女儿以思念闺中密友为由,请妙烟来华微宗做客。
  今夜宋潜机一张字条,虚云心绪忽乱,使妙烟的天音术无功而返。
  宋潜机理顺前因后面,忍不住用“怜爱傻子”的眼神看了眼陈红烛。
  妙烟白弹了,倒霉的还不是你爹吗?
  你高兴个什么劲?
  妙烟不是你表姐吗,你俩能有多大仇?
  陈红烛不期然对上那目光,怔了怔。
  她若与妙烟同行,人们总是只看妙烟。所以她讨厌跟第一美人并肩走路,要么走在前面,要么落后几步。
  但这人不一样。陈红烛想,他看妙烟第一眼就皱眉,看我却充满怜惜之意……
  华微宗弟子看我,总是害怕畏惧,师兄和爹爹看我,总是宠溺纵容。
  荒唐,我何时轮到一个外门弟子来可怜?
  她双颊飞上一点胭脂色,随即大怒:
  “放肆!你看什么看!”
  宋潜机垂眼笑笑:“失礼了。”
  “你笑什么笑!”红衣少女一鞭子抽上白玉栏杆,声音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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