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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珊处(近代现代)——叶芫

时间:2021-09-22 09:55:34  作者:叶芫
  “忘了有没有,我只看了剧本。”陶立阳事情一大堆,把剧本细细过了几遍都是挤的时间出来。想着主演杜复庭肯定仔细把过关了,也不在他操心的范畴里。杜复庭的戏又一贯是拍到一半了,路透满天飞才官宣主演,他也没机会从其它地方听说。但彻底不管的后果是这个,倒委实出乎他的意料。
  “那就真是赶巧了。”周业成拍手笑说,“不过我记得你俩熟嘛,撞见了也是惊喜,接下来几个月肯定顺。”
  许云清应了一句,陶立阳目光从一直沉默不语的卫萧身上扫过,又看了眼许云清,也只得笑笑敷衍过去。
  几人各怀心思地寒暄了几句,便一道去餐厅吃饭。周业成的信息显然是没传到位的,不知道他来当驻组编剧的人并不止许云清一个。于是周业成又把他来救场多仗义云云讲了一通,虽然编剧话语权有限,但陶立阳家世背景摆在这里,他自己业务能力又强,导演带头敬了杯酒,很快又有人来碰杯。
  陶立阳酒量不算差,只是下午飞了两个来小时,精神不太好,连带着胃也不大舒服,喝了两杯,瞅着一个空当,摆摆手道:“这就差不多了,明天不是开机了?大家要都醉了,就只能聚在一起胡说了。”又指杜复庭:“导演这个头没带好啊。”
  “是是是,编剧说得对,我的错。都不许喝了啊,服务生,来把酒撤了。”杜复庭笑道,周围人也都配合地笑起来。
  这一茬算是揭了过去,撤酒虽是玩笑话。但一经提醒明天就要工作,谁也都没放肆喝。没了酒助兴,这顿饭结束得也快。一个来小时,就收了场。
  散席后,陶立阳从餐厅出去,在酒店旁找便利店买了烟。遇上扫描枪坏了,幸好还带了钱包,又补了几枚硬币回来。
  他在楼下抽完了一根烟才往回走,到了房间前,要开门时四处找不见房卡,恍然想起还在卫萧那里。
  陶立阳拨了卫萧的电话,顺手又往对面敲门,心里有些烦躁。
  他本来对卫萧并没有特别的意思,那天没上成的床,也没有要补回来的想法。结果今天下午周业成这么一弄,实在是一场闹剧......偏偏许云清又看见了。
  只是说到许云清,比起他是这部戏主演的事,周业成对卫萧和自己关系的误会,似乎又显得不值一提了。
  陶立阳想如果早知道许云清也在这里,那么.....
  那么他多半还是会来的。他不禁苦笑了一下,心里一时万千种情绪上来,平时摛翰振藻的本事通通没了,想到今天意料之外的相遇和接下来几个月不可避免的相处,也说不清是担忧多还是欣喜多。索性先通通抛之脑后,只又用力地敲了敲门,拿到钥匙要紧。
  然而人似乎禁不住想,这头门没敲开,电话也没打通。那边电梯提示音一响,许云清臂弯搭着件风衣走了出来。
  陶立阳看见他一愣,装出了无事的样子,迎着许云清走了几步率先开口道:“我记得你比我还先走,怎么现在才回来?”
  “被导演拉着聊了几句。”许云清说,又问他,“要出去?”
  他顺势点了头,又听见了许云清下一句话,“卫萧好像在一楼大厅和助理说话。”
  陶立阳被哽了一下,原先准备好要接的话也都忘了。倒是许云清说:“我看你站在他门口,以为你是要找他。”
  陶立阳就是不想让他瞧见才走过来的,没想到许云清眼神这么好,反而显得他一番动作欲盖弥彰:“找他有点事。”他这句话说了,又觉得含糊不清更显得可疑,补上一句:“房卡掉地上,捡他手里了。就下午那会儿,你看见的。”
  “这样。”许云清很平淡地一点头,“那你去取吧,我上来的时候看他在服务台拐角那儿的。”
  许云清说话语气与平时说话无异,连唇边的一点笑容都一如既往。只是不知是不是走廊灯光太暗的缘故,眉宇间的神色,倒叫陶立阳有些没看清,一直到去找卫萧拿了房卡往回走,他都还忍不住想这件事。
  陶立阳有点放空地看着电梯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这些年他再多荒唐事情,也没有闹到许云清眼前去过。有许云清在时,其它朋友说起他的那些事,他也会借故打断,哪怕许云清不放在心上,陶立阳总还是自欺欺人地想让他知道得越少越好。
  以前那么多人都略过了,现在一个卫萧还不算真的有什么,结果让许云清撞见了。要命的是,陶立阳竟然有些想去解释一下。但要解释什么呢?这个没睡过?他写喜剧片都不会用这样的台词......最关键的是,许云清只怕从来都不想占有那一个听他解释的立场。
  陶立阳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这几年试图放下许云清的决心在短短几天之内露出分崩离析的迹象,或者不止这几天......
  陶立阳甩了下头,决定回房间再抽根烟冷静一下,刚走到房间口,却看见旁边的房门歇着条缝没关严。
  许云清半蹲着在收拾行李,可能是听见响动,刚好也抬起头来,撞上了他的目光。
  “拿到了?”许云清站起身绕过行李箱拉开了门。
  “拿到了。”陶立阳尽量自然地晃了一下两指间的房卡,“你助理呢?怎么自己在收拾?”
  “姜其有点事没过来,现在只有个小姑娘在,又是新配的还不怎么熟。衣服也不多还是我自己来算了。”许云清顿了一秒说,“我签回耀星了。”
  陶立阳已经从唐冉那里听说了,就是上个月签的约,耀星的官微也已经宣布了:“那得恭喜你,唐冉是个好东家。”
  许云清也笑了:“进来聊吧,一直站在门口干什么。”
  他行李其实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房间并不乱,和陶立阳一样的商务套房。客厅里电热水壶里正烧着水,噗呲噗呲地响。
  陶立阳跟着他进了里间,许云清一面把从箱子里拿出的衣服挂到衣柜里,又才接上了刚才的话:“的确是好东家,现在派了沈溪负责我。”
  这陶立阳倒的确不知道。沈溪是唐冉以前的经纪人,在唐冉转幕后之前一直带他,除了脾气急点,其他倒是没说的,又很敬业,因为唐冉的关系,和他们也都是十来年的老相识了。
  “沈溪也有好久没见了,她什么时候来给你探班,可以聚一聚。”
  “也没什么变化,还是风风火火的。”许云清说,“下个月吧,她最近在谈两个商务。”
  陶立阳点点头,顺手把旁边一件大衣用衣架挂了递给他。许云清接过去,又听见水开了,就说:“你去把盖子揭开。”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习惯,烧开之后冷一会儿再烧一遍,老人家一样。
  “你还真是这么多年的毛病。”陶立阳走到客厅笑说。
  许云清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表情倒像是沉了一下:“想改的都改不了,这种无关痛痒的毛病就算了。”
  他对着衣柜,声音又小,都被埋在布料里,两人又隔了一段距离,陶立阳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许云清笑笑,“你看着水。”
  陶立阳也就没问了,揭开盖子就站在旁边看他收拾,间或聊两句,等了个五分钟,又按了一遍开关。
  水第二次烧开的时候,陶立阳问他:“你要喝吗?旁边这个杯子?”
  “我不渴。”许云清摇摇头,把最后一件衣服挂上去,关上衣柜门。出来拿了他手里的杯子然后走到小冰箱前,找了瓶槐花蜜出来,放了一勺用小半杯纯净水化开,然后又才加了开水递到陶立阳手里:“温度正好。”
  他一番动作极顺手,倒是弄得陶立阳恍惚了一下。
  念大学的时候,小剧场每次公演的前一晚,他们都会聚餐,那时他和许云清也总是坐一块儿。许云清第二天要上台是不喝酒的,但回去之后总是会兑一杯拿到他宿舍来——他们寝室在同一层楼。忘了什么时候开始的,总之也坚持了好多年。
  “其实今晚没喝多少。”陶立阳把杯子捏在手里晃了一晃。
  “刚好有,就给你兑一杯,免得你明天头痛。”许云清说,平淡的样子。
  陶立阳没说话,一瞬间维持着微笑神色不变,心里却莫名起了火来,有些冲动想质问他什么意思,设彀藏阄吗?
  但立刻他又告诉自己,并不是许云清的错,是自己放不下那些心思,所以看他什么举动都想入非非。
  他深呼吸了一下,将那杯水一饮而尽,许云清说了句你喝这么快干嘛,又照常接过杯子去洗了。
  陶立阳看着他的背影,衬衣上沾了一点汗水,略微贴在背上,陶立阳不知怎么就想到他后背肩胛骨的地方有一颗很小的痣,极淡的褐色,他们有年一起去湖边游泳,天黑了才回来,月光映照在许云清的背上,他简直疑心那是颗星星,就这样记了好多年。
  他在许云清转身之前收回了目光,刚才那杯蜂蜜水喝过之后,嘴里还带着一点甜味,陶立阳苦笑一下,只怪自己不能装聋作哑,贪这一点甜罢了。
 
 
第6章 
  不知是不是和许云清聊了天的原因,陶立阳夜里倒是做了一晚上的梦。光怪陆离,好像还是大学的时候,醒来只依稀记得像在某个悬崖边,地面莫名其妙塌陷了。他看着许云清掉下去,怎么也拉不住他,于是没有任何挣扎地陪着跳下去,只是手还没碰到他衣袖,忽然就醒了。
  陶立阳睁开眼睛,心里还突突地跳着,好半天才平静下来,摸过手机一看,不过凌晨四点。他把手机随手往旁边一扔,拉过被子又躺下去继续睡,但是翻来覆去半天,怎么都睡不着了。
  陶立阳坚持了十来分钟,仍是睡意全无,又觉得闷得慌。干脆起床接了杯水,走到阳台上去透气。
  这所酒店,相邻两个房间的阳台靠得很近,中间不过小半米的距离。陶立阳靠在栏杆上,偏过头往隔壁看了一眼,却意外发现有灯光从窗帘的缝隙透出来。
  没睡吗?或者也醒了?陶立阳皱了皱眉,许云清睡眠很浅,睡时从来是不留灯的。他又想起刚才那个梦境,不禁摇了摇头。许云清什么时候掉进过崖里,他从来都是走阳关道的人,只有自己独木桥过不去,落进了沟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只是陶立阳这样想着,脚步也挪不开,就在阳台上看着隔壁的灯,直到天快亮时才熄灭。陶立阳抬腕看了一眼表,六点一刻。他将手中已经冰凉的水喝掉,回房里换了身衣服,开车去片场了。
  今天因为是第一场戏,制片方郑重其事地找人算了时间,开拍得十点过。但场记和道具组早已经在布景了。陶立阳从旁边一座小楼绕上去,他的办公室在二楼。
  其实按陶立阳在圈里的地位,就算来跟组也不用天天在片场,只是因为剧本不是他自己写的,多少有点不放心。主动提了要在现场待着,统筹当然求之不得,很快就安排好了。
  王安写的这部剧叫《逆旅》,主角是一个小学教师李淞。他是一名单亲父亲,与三岁的女儿相依为命。然而孩子却在一次车祸中当场身亡。撞人的司机是个有权有势的官二代,醉酒驾驶本应该负全责,却逃脱了法律的制裁。李淞在四处求告无门的情况下,最终选择搬离了伤心地。时间一晃过去五年,李淞在一所培训学校找了新的工作,也重新成立了家庭,然而就在他渐渐走出阴霾的时候,他意外发现新来的一批学生中,有一名女生正是当年肇事者的孩子......
  故事无非就是当年没能报的仇和已经走向平静的生活,导致女儿死亡的凶手和另一个无辜的孩子......
  王安一贯喜欢写这些展现人性煎熬的剧情,陶立阳对他的风格也算熟悉,把今天要拍的那几场戏仔细再看了一遍,一时也没什么要改的地方,具体的还得等戏拍起来再看导演的意思。索性翻了书出来,又继续整理那部历史片的资料。
  他本来对这些就很感兴趣,整理起来也不觉得累,一不留神几个小时就过去了,直到敲门声响了一会儿,他才捏着肩膀从电脑前抬起头。
  “陶老师?”统筹黄安从门口探了个头,“下面已经在拍了,导演说你要是没事儿也过去看看,他后面有场戏要改一改,想和你商量一下。”
  “好。”陶立阳点点头,“我这里收拾了就过去。”
  陶立阳到的时候,正在拍车祸前李淞和女儿相处的戏。
  演李淞女儿的小演员叫张玥,是个小童星,长得很乖巧。
  许云清弯腰站在她身后,细致地给她扎着辫子。小女孩睡眼惺忪地用小手揉着脸,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偏过头奶声奶气地去和父亲说话......
  “卡!”杜复庭在监视器后拍了下手:“辛苦大家了,休息半小时,我们再来一次。”他瞥见陶立阳,朝他招了招手。“立阳,你来。”
  副导演起身把位置让给他,陶立阳道了声谢,眼睛余光还跟着许云清,看他坐在不远处闭眼微仰着头让化妆师补妆,这才又收回目光坐下来。
  “基本没什么问题了,就是小姑娘看起来还有点僵硬。“杜复庭对他说。
  小孩子演戏总是这样,能把台词背明白都不容易,只能多拍几遍找一条最好的,不过好在观众对童星的戏份也不会太挑剔。
  陶立阳其实都没太注意那小姑娘,只盯着许云清去了,跟着嗯了一声:”黄安说你有戏要改?”
  ”不用大改,就是有几句台词我觉得要再磨一磨。“杜复庭把旁边的剧本递给他,“红笔勾这几句,是不是有点拗口?”
  “我以为多麻烦的事,你是不是怕我在办公室偷懒,专门找个借口把我叫下来呢?“陶立阳玩笑着接过来。那是王安写的台词,他没动过,飞快地过了下前后的剧情,很快改了几版出来,递回去。
  “这么贵请来的编剧,当然要物尽其用了。”杜复庭念了两遍,大概是满意了,也笑起来:“你要不忙,今天就在这儿坐吧,刚开机大家都找找感觉。”
  “成。”陶立阳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剧本,只是眼睛总落不到实处,过了一会儿听见许云清说话的声音,又抬头看过去。
  张玥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他身边去了,许云清就弯下腰去面带笑意逗她说话。又从助理手里拿了糖,剥了喂给她吃。
  “云清和小孩子相处得挺好啊。“杜复庭道。
  陶立阳没回答,他只是忽然记起许云清和李霜也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婚礼的时候,李霜就已经是小腹微隆。但那个孩子怀到六个月就意外流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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