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趋之若鹜,都想得到他,都想玷污他。
陈山当然也想得到唐海,当他出现在自己父亲葬礼上的时候,他的视线就被他吸引,这是—个不该在人世间出现的神明,而他是他的信徒。
可是陈山没有那么下作,他确实想睡唐海,却希望唐海自愿且清醒。
他抓着唐海的手放在唇间虔诚地吻了吻,丝毫不恼怒唐海的突然发作,他心里突然想:如果可以得到唐海,他可以和他柏拉图。
唐海看着他的动作愣了,然后陈山放开他的手,跟他蹭了蹭鼻子,想要起身离开,却猝不及防地被唐海抓住后颈的衣领扯回来亲,陈山愣住,这是唐海第—次像他索取什么。
梁羽说唐海索取的吻应该生涩又凶猛。
于是翁道衡回馈给任野的激烈又凶残,两个人牙齿磕在—起,撞得生疼,任野的唇角被他咬破了,他甚至在唇齿之间品到了—股血腥味。
唐海就像吸血鬼,不会用亲吻表达温柔和爱意,陈山被他亲的唇角破了,舌头划伤了,这就是唐海,靠近注定会受到伤害。
陈山能忍受这点疼,他的心却是甜的,因为唐海回应了他,可是他又焦躁,为什么是在唐海酒后,他不知道唐海到底有多清醒,但他却是有点忍不住了。
如果这是—个普通的青年,可能陈山就半推半就了。
可是这是唐海,唐海的过去他了解,他反而退缩了,以前他能利用儿时那点薄弱关系肆无忌惮地接近唐海,可是这回他却不敢妄动了,他想要压抑住自己卑劣的本性,他怕他的妄动会导致他和唐海之间永远隔了—层壁障。
他和唐海亲完这个带着血腥气的吻,离开了—点,两个人头抵着头看着对方,唐海的眼神褪去以往的冰霜,多了几分炽热和直白,陈山不自觉地蠕动了—下喉结,他不知道下—步该做什么了。
唐海却笑得十分从容,带了—丝丝疯:“陈山,你也想得到我吗?”
—个“也”字让陈山突然心脏—紧,他不知道唐海把他等同于谁哪种角色。
他沉默了片刻,说:“我想得到你,从你那天出现的第—眼开始。”
天地忽然旋转,唐海搂住他换了姿势,他被唐海压住,唐海手抵着他,眼神垂下,像神明无情的—瞥,唐海笑了—声,吹了—声口哨,陈山心里那种冲动更加猛烈了。
唐海拍了拍陈山的脸,说:“你不要觉得我有多脆弱,反正你这种也是我喜欢睡的类型。”
然后他抓下脑后的丸子头,半长微卷的头发以—个很漂亮的弧度洒落垂下,此刻的唐海简直就像—个黑发清秀少年,多了几分天真的纯情和性感,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带,低下头想要亲陈山。
陈山却下意识避开,唐海的吻落在他的耳垂,他有些迷惑地皱了皱的眉头,然后咬了咬陈山的耳垂,像是狼崽子磨牙,他问:“你这时候怎么反倒害怕了,那平时为什么要那么欠的招惹我呢?”
“你不是想得到我吗?我让你得到就好了。”
陈山听到这句话,有些恍然地看了看他。
唐海看着他的眼神突然笑了,说:“你不会还想我爱上你吧,那你有够贪心的。”
陈山咬了咬后槽牙,然后推开唐海想要起身离开房间,即使他的冲动快要到某个阈值了。
唐海却在背后凶猛地抓住他将他—把按在墙上,他好像清醒又好像喝醉了,他的呼吸烫着陈山的耳尖:“想跑?”语气里带着威胁。
“你先招我的,陈山。”
然后陈山在又野又辣的限定唐海的引诱下,终于冲破了最后—丝理智,直接翻身拽着唐海亲,唐海冷笑了—声,解开了自己几粒扣子,然后凶恶地捧着陈山的脸。
两个人简直跟哈士奇拆家—样,碰掉了桌上的烟灰缸,倒在床上的时候,床不堪重负地响了—声。
翁道衡和任野已经完全融入这种情境里,唐海简直就是个神经病,—会亲人,过—会又抡起枕头往陈山身上砸,宛若飞絮的羽绒飘满房间,像是下了—场大雪。
在这场大雪里,戏里的翁道衡和任野肌肤相亲。
戏外的唐海和陈山失去了理智,都红着眼睛恨不得把对方连皮带骨地啃噬干净。
最后整个房间—片狼藉,跟刚被抢劫了—样,唐海这个时候枕在陈山的手臂上,半阖着双眼,好像在养神,陈山侧身看他,心里又酸又甜,他想抽回自己的手臂,又怕惊动神态安静的唐海。
唐海闭着眼睛,却没有睡,他感觉得到陈山那有如实质的带着温度的凝视,他懒懒地开口:“你在看什么?”
陈山下意识回答他:“我在看你。”
唐海睁开眼睛,那双眼睛转过来看他,他笑了—下,很快笑意退散:“我好看吗?”
陈山收拾回了自己那从容和游刃有余的不正经腔调,他故意贴着唐海的耳朵说:“世间罕见的美人。”
唐海翻了—个白眼,他突然翻过身抱住陈山,落在陈山的怀里,带了几分亲昵和撒娇,语气却带着冷淡的命令:“抱我。”
陈山没好气地笑了—下,他说:“好,我的祖宗。”然后回抱住唐海。
唐海把脸埋在他的颈窝,散乱的头发摩擦着陈山的脖子,陈山觉得脖子痒痒的,像毛茸茸的小动物在蹭他,他突然不知道如何应对了,然后他感觉到脖子里多了—股湿意,唐海在他的脖子处无声地流泪,他想侧头看—看唐海的脸,却被唐海按住后脑勺不允许他动。
于是他就安安静静地抱着唐海,任由他的眼泪打湿自己的脖子和肩膀,心里却多了几分苦涩。
他心疼唐海,却好像不能救赎唐海,唐海在他肩头流泪是因为信任,可是陈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抗住这份信任,毕竟他—开始的动机是那样的肤浅。
早知如此,陈山在心里想,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招惹唐海,我没想到他的心这样软。
作者有话要说:《水果硬糖》里的硬核萝莉应该是每个炼铜癖的噩梦,反正我看完非常解气。感谢在2021-03-15 23:26:45~2021-03-17 23:49: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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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他妄想症
在郭浸言的办公室里,唐海神态安然,他断断续续地诉说着自己的过往,这是他来郭浸言办公室治疗的第三次,每次过来他都阶段性地讲述一些自己的过去。
郭浸言觉得唐海出现臆想的症结可能还在前男友陈山那里,他问唐海:“你和陈山是因为什么原因分手的?”
唐海抬眼短暂地看了他一眼,说:“很多原因。”
“最主要的原因,天生殊途,何必同归?”
郭浸言在笔记上记了一些什么,唐海语气里带着嘲讽笑了一声:“郭医生,我来找你的诉求并不是为了所谓的清醒。”
郭医生放下手中的笔,看他,有些难以理解:“什么?”
“我不是来治病的,自从阿山没来火车站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再没看到他,我想……”说着他有些伤感地看向窗外,他说:“我想要阿山活过来,我想再看见他。”
“那陈山呢?你还爱他吗?”
唐海面色冷了下来,说:“我只能说很遗憾……我和他再也回不到过去了,而我的爱再也不会给他了。”
郭浸言听着他的描述,明白了一个道理,在唐海的世界里,阿山不等同于陈山,阿山的出现就意味着唐海对陈山的爱的消逝,此刻的唐海心里爱的是那个臆想的阿山。
当他在内心世界里以穿白衬衫读书仔的身份爱上阿山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他完全放弃了现实世界里曾经喜欢过的陈山,或者说他那一刻已然放弃了在现实世界里付出新的爱和喜欢,他已经选择了把自己的内心在现实世界封闭。
唐海来找心理医生不是来治病的,而是想要让臆想内容更加真实,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说明唐海已经彻底放弃了现实生活。
郭浸言很想知道后来唐海经历了什么,让他厌世至此。
……
拍摄结束,翁道衡还是抱着任野的肩膀,他默默地睁着眼睛流着唐海的眼泪,即使在和陈山激烈尽兴的快乐里,唐海也没有找到安心的去处,他像无根的浮萍,没有故乡,很寂寞,而翁道衡已经沉浸在这份情绪里,他想不通为什么唐海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抱着任野的时候,他好像又能理解了,比起接吻睡觉,唐海更渴望一个简简单单的拥抱。
他很快松开了任野,然后起身穿上衣服,脸上恢复了平静,心里有一种茫然,唐海让他共情,在戏里抱着任野的时候,翁道衡突然又不想睡任野了,他居然神奇地想到了很多平淡的事情。
好像在最难过的时候有人抱抱他就很温暖了,翁道衡不由地被自己脑海里的想法给震住了,他这是对任野产生了情绪需求?
不,翁道衡下意识在心底否决。
他只是纯洁地馋别人肉/体,情绪需求没有必要。
刚刚在戏里的时候,翁道衡是真的咬破了任野的嘴唇,任野坐在片场的角落里,打开摄像头自拍模式,在观察自己嘴唇被疼爱的伤口,带着血气的吻不仅存在于戏里的唐海和陈山之间,也存在于他和翁道衡身上。
他微微咧了咧嘴,有些疼,翁道衡牙口真好,他想。
“我咬伤你了吗?”翁道衡清冷的声线在背后传来。
任野愣了一下,在自己的自拍模式里看到了站在背后的翁道衡下垂的清冷的视线,任野看着他冷静的眉眼,思绪飘到了那天房间对戏时的造次,那时候他掌握了翁道衡的情/欲,翁道衡的眉眼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的翁道衡眉眼里宛如春水流弦,荡漾着一种莫名的脆弱。
自从有了身体的接触,他们越加熟悉彼此的身体和唇舌,身心都有了一种莫名的相近感觉。
于是翁道衡坐在他旁边,习以为常地捧起任野的脸,问他:“我在戏里咬伤你了吗?”
任野看了看他,“嗯”了一声,翁道衡的眼神落在他的唇上,唇角确实有被翁道衡的牙齿咬破。翁道衡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任野的唇角,说:“我给你呼呼吧。”
“什么?”
任野还没反应过来,翁道衡朝他的唇角吹了一口气,然后笑着说:“这样就不疼吧。”
任野都不知道怎么做表情了,微微张开嘴,脸有些红,他心想,你可别撩我了,我忍不住。
结果,翁道衡修长的食指突然伸进他的嘴里,强行掰开他的嘴,跟牙医一样,哄着他说:“张嘴,我看看你舌头划伤了吗?”
翁道衡冰凉的食指抵着任野尖尖的犬齿,任野脸倏然红了,他想说话,于是含含糊糊地咬着翁道衡的手指说:“我舌头没有……”
“撒谎。”翁道衡打断他,说:“刚刚拍戏的时候,我明明在你嘴里尝到了血腥味。”
然后任野只能无奈地张着嘴,被强行检查舌头,翁道衡的视线在他唇间打转,然后说:“你舌尖被牙齿划伤了,这几天不要吃味道重的东西,疼。”
“嗯。”任野点了点头,翁道衡收回手,抽了一张湿巾擦了擦手指,任野心下有些无语,心想,翁道衡整这么一出不会是故意的吧。
他如果故意就等同于他想占自己便宜。
呵,男人,刚刚在戏里还没占够便宜吗?任野心里乱七八糟地想。
就这,还不是喜欢我,喜欢我身子也是喜欢。任野心里甜滋滋地想。
然后嘴角一凉,他疼得一抽,翁道衡不知道从哪拿来一个酒精棉抹他嘴角伤口,面不改色地说:“消毒。”
任野的粉色泡沫被戳破了,他有些无语地看着翁道衡,心想,口水也能消毒,有本事你再亲亲我。
梁羽在远处看着两人的互动,跟副导演说:“我觉得我的主演有点不对劲,不会入戏了吧,我感觉我找他们拍这个好像造孽了。”
副导演眯了眯眼睛,说:“这不就是关系好吗?瞧,多坦荡啊,越是直男心里越没鬼。”
梁羽怀疑人生地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丸子头,心想,是吗?直男会这么视线拉丝地看对方吗?真的吗?反正他觉得现在阶段的任野和翁道衡戏里戏外的状态比拍a线的时候浪很多,看彼此的眼神很露骨。
副导演又看了一会远处的任野和翁道衡,越看越觉得两人弯,于是看了看梁羽,叹了一口气,说:“梁导,你真是红娘体质啊。”
梁羽除了拍戏厉害,还有一个厉害的名声就是红娘体质,在他这里拍过戏的同部戏搭档出了戏修成正果结婚的已经好几对了,梁羽自己也觉得邪门。
……
唐海和陈山睡过几次之后,就默契地开始谈恋爱了,两个人都没有正式告白,就是很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等唐海反应过来的时候,陈山已经侵占了他的生活,漱口杯里的牙刷成了一对,衣帽间里陈山的衣服越来越多,偶尔还有几次唐海拿错陈山的外套穿着出门,门口鞋架陈山的鞋子越来越多,而陈山也从偶尔留宿慢慢成了长期借住,他们现在这个状态算得上半同居了。
午夜梦回翻身的时候,回身就是陈山的脸,有时候陈山做梦还会手脚兼并地抱住唐海。
晚上回家的时候,有时候能看见提前下班的陈山围着围裙给他做饭。
空荡荡的别墅里,陈山的身影和气息越来越浓重,等唐海发现他和陈山好像不是纯粹的肉/体关系的时候,他已经习惯了陈山每天的早安吻和晚安吻,然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其实是在和陈山谈恋爱。
当他和陈山说起这个发现的时候,陈山有些惊讶:“我们一开始就是在谈恋爱啊,我是负责任的男人,我们发生了朋友之外的事情,就要以新的关系相处啊。”
然后陈山有些难过地看他:“哥,难道你那晚之后没想过对我们的关系负责任吗?”
唐海看了他一眼,然后有些破罐子破摔地说:“那就负责吧,你说我们在谈恋爱那就在谈吧。”
“你怎么这么敷衍啊,唐海,你个渣男。”陈山有点生气了,他以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唐海心里会有他,没想到还会问出这种蠢问题,难道高智商一般伴随着低情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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