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任由师尊摸他耳朵。
他想,回头没人的时候,一定要跟师尊说清楚以后不能再摸他耳朵了。
但他哪里想的到,他师尊以后不仅想摸他耳朵,还想啃咬、舔舐他的耳朵……甚至还想要做更过分的事。
不过现在,公孙陵却不敢再继续逗弄下去。
他猛地收回了放在林重羽耳朵上的手指。
林重羽的手还抓着师尊的衣服,神情之中已经不见了方才假装的怯弱,而是强自镇定。不过,那眼底深处的迷茫和眼角眉梢的春色却出卖了他,他此时心情并不平静。
公孙陵垂眸看着他的小徒弟。
小徒弟手指修长,骨节明晰;双眼明亮,纯澈动人。不论是哪个,都能轻易扰乱公孙陵的心。
冷冷瞥了一眼那两个被定住的魔修,公孙陵抬手捂住了林重羽的眼睛。
一道灿灿的金红色灵光在公孙陵另只手中凝结,随后一条红色的影子鬼魅般闪现至两位魔修的身边。
只听“咔咔”两声脆响,青衣魔修的一只手臂和刀疤魔修的一只眼睛被它缠在了中间。
一切只在片刻之间,迅速得让人措手不及。围观的魔修们甚至未曾看清那红色的影子是什么。
街道上风沙顿起,公孙陵红衣猎猎翻飞,浓郁的血腥味顺着风向绕开了林重羽,朝着大街的深处蔓延开。
那两位魔修的惨叫声才漏出一点,他们的脚下便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阵法,漩涡般将他们吸进了地底。
无声无息,无力反抗。
围观的所有魔修们都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一种极为强大的威胁。那种强大,让他们浑身上下的骨骼都在本能地颤抖。
风沙渐渐归于止息。随同风声,周围一切的声音都在刹那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连远处娶亲喧闹的锣鼓声、唢呐声并抬轿子的魔物吼叫声,都仿佛在忽然之间,销匿在死寂当中。
公孙陵侧过头,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人群。
围观的众魔修两腿一抖,而后一哄而散。
开玩笑,这位仙尊这么厉害,万一人家是来“除魔卫道”的,离得越近就死得越早。
不多时,魔域出现了一位非常厉害的仙尊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魔域每一个角落。
第十七章
在魔域,有三大话题是魔修们所津津乐道的。
所谓魔修,乃魔物修得人形和灵智。而魔物,不论本体为何,皆为一族,是为魔族。魔族根据本体不同又细分出了诸多种族,种族之间混血又混血更是衍生出无数种族,颇为繁琐,此处暂且按下不表。
对于魔族来说,修为的压制固然让人信服,但血统与种族的压制是比修为更让人无力的等级压制,低等魔物面对高等魔族,会有一种刻在骨子里畏惧与臣服。
修为的差别尚且可以通过勤奋、机遇或者其他途径弥补,但血脉与种族的差距,天命定之,无解。
而魔尊,便是魔域之中种族最为高贵的翼龙一族,且血统也是最为纯正的。至于修为,自不必提,那也是立于魔族之巅的。
魔域讲实力崇拜,所以这排名第一的话题,自然就是魔域最厉害的人,也就是魔尊。
同理,这排名第二的话题,便是修真界最厉害的人,也就是尊主。
尊主此人,修为已至巅峰,飞升不过是一念之间。修真界包括魔域在内已无敌手。
不过,他和魔尊谁厉害,就是魔域和修真界近年来争论不休的焦点了。
尽管争了这么些年,也没个定论。
因此,修真界和魔域的所有修士们有了唯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见到魔尊和尊主打一架。
至于这排名第三的话题,就与魔修们亘古不变的爱好有关了。
——女人/男人。
因此,伴随着“魔域出现了一位非常厉害的仙尊”这个消息传遍魔域的,是这位厉害仙尊与他徒弟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当日围观的人,能就这对师徒之间的种种暧昧行为说上个三天三夜。
“你见过师尊对徒弟搂搂抱抱徒弟还满脸春色荡漾的吗?没有吧?他们之间绝对有猫腻。”
“你见过徒弟小媳妇似的跟师尊撒娇告状师尊还为之冲冠一怒的吗?没有吧?他们之间绝对有故事。”
一开始传播的流言还都是这样比较正常也勉强算是符合表面事实的。
但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岔子,导致十天后,林重羽完成秘境的历练、成功提升到金丹期,再次来到魔域这个主城的时候,听到的流言就变成了如下这样:
【色到整段打码,想听,出门左转去魔域。】
咳,总之,大概意思是,魔修们现在都在传他是师尊的炉鼎……至于那些添油加醋的细节什么的,除了让人脸红心跳之外,就没有其他价值了,不听也罢。
没料到魔域的人是这样开放,林重羽听得瞠目结舌、面红耳赤。
他重新树立的魔域观再次崩塌。
不仅如此,他隐隐觉得内心深处还有别的东西也在逐渐崩塌。
这种崩塌,让他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己从复活以来和师尊相处的种种细节。
得出的结论是——
真相还真有往流言的方向发展的趋势。
“……”
欢合楼的天字号包厢内,林重羽和师尊坐在靠窗的位置,白纱掩映,朦胧透过外面流光溢彩的华灯与宝饰。
他随师尊来这里是有事要办的,不过具体何事,师尊并没有说明。
又听到隔壁关于他们的议论,林重羽尴尬地看向坐在对面的师尊,解释道:“他们胡言乱语的,师尊别放在心上。”
公孙陵闻言挑了一下眉,淡笑道:“没放在心上。”
公孙陵今日换了一身金红二色的衣袍,矜贵异常。他说话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之意,微微上挑的凤眼里含着碎光。
再一看师尊俊美逼人的容貌……
林重羽觉得,那些魔修们太高看自己了。他何德何能,能当师尊的炉鼎?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想当师尊的炉鼎,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完全没有!
林重羽看了师尊片刻,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蓦地就从脑中闪过。
纤长的眼睫一颤,他的脸瞬间就热得发烫。
不敢再看师尊,林重羽匆匆别过头,撩起轻纱看大堂之中的情况。
公孙陵视线落在了林重羽通红的耳根上,微微一顿,唇边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半晌。
见林重羽的耳朵越来越红,公孙陵垂眸轻笑一声,而后顺着林重羽的视线,也看向了外面。
林重羽撩着轻纱的僵硬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
欢合楼是魔域之内最大的销金窟与温柔乡,这里夜夜笙歌鼎沸,灯火辉煌。
今晚,会有一场重头戏——欢合楼头牌临渊公子难得一见的剑舞表演。
故而,今日来欢合楼的人比往日还要多上一倍。
魔域之内开放且混乱,不论男修女修,都爱纵情享乐。但凡有些钱财与修为的,都爱往这里跑。
男魔修们来这里爱点妖精似的女奴云雨,女魔修们则爱点风情妖娆的男奴伺候。
不过,也有女魔修点女奴,男魔修点男奴的情况,更有甚者,男奴女奴都点。
欢合楼作为魔域最负盛名的风月场,那服侍的奴隶们自然都是美貌绝伦的。
作为欢合楼的头牌,临渊公子,不必多说,自然是世间罕有的绝色姿容。
一双媚眼如丝,两颊艳艳含情,穿着一身薄如蝉翼绯色轻纱,临渊公子握着一柄冷光森然的利剑,一套剑舞舞得人心荡荡。
随着表演的进行,欢合楼大堂之中,声音渐小,最后竟鸦雀无声。
众魔修看得眼睛都直了。
林重羽没看穿临渊的修为,单看这舞剑的剑势,至少也得是化神期。也不知他是出于什么隐情来欢合楼做情|色交易。
林重羽正看得出神。
忽然,“咚咚”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林重羽循声望向了另一边朱红色的门。
门被打开,进来了一个身材颀长、着锦衣玉带的男人。
推门的人是欢合楼的龟公,他弓着身体道:“北王殿下请。”
林重羽一惊,原来此人竟是前些日子娶亲的主角。
他怎么才娶了亲,就来这种地方浪荡?
不过转念一想,林重羽又觉得在预料之中。
他从沈师兄那里看过不少三界之中记载奇人轶事的卷轴。
关于魔域的北王,恰巧,他读过一二。
卷轴记载,北王本体乃一只魔狼,性嗜杀,手段狠辣残虐。作为魔域的一个大将,有这些描述再正常不过。
又有关于魔域北王的风流卷轴言称,北王生性风流爱美人,但不爱红妆,偏爱那韶华正好的少年郎。
简而言之,北王是一个断袖。
断袖、残虐以及风流。
这些词汇放在一起,想也知道,北王在帐中是一个怎么样的性子了。
林重羽脑补了一下这个画面,默默地对北王妃表示同情。
然后,不知怎么的,林重羽脑中忽然一个变幻,那些残忍恶劣又风流暧昧的画面里,北王妃的脸变成了他自己,而现在榻边摆弄他的人也变作了他师尊。
“……”
更要命的是,那场景,他忽然一点也不觉得残忍恶劣,只觉得香艳异常。
完蛋了。
林重羽心想:我病了。
我馋我师尊的身体。
我有罪。
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只听这魔域北王又哈哈笑道:“我道是谁,在我魔域惹出这么一番大动静,原来是修真界尊主。”
公孙陵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并不理会他。
北王也不恼,一边旁若无人地往里走,一边对跟在他身后的龟公道:“表演结束后,让临渊过来伺候尊主。”
听到后一句话,林重羽心中骤然一紧。
只见这个龟公点头称是,而后退了出去。
“这位想必就是你的炉鼎徒弟吧。”北王随意坐在了一边,啧啧称奇,“这姿色,竟能与临渊平分秋色。难怪有传言道你对他甚是喜爱了。”
公孙陵眼睫微抬,扫了一眼北王,转移话题道:“北王新婚燕尔,不在家陪娇妻反而来欢合楼寻乐,不大好吧?”
这时,欢合楼龟公领着两个着装艳艳的男奴进来,北王搂住了其中一个,手指轻佻地勾住他的下巴,道:“有什么不好。不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么?”
说罢,他又问那龟公:“临渊呢?”
龟公答:“去换衣裳了,随后就到。”
北王挥退龟公:“下去吧。”
林重羽沉默地看着这个场景,暗道北王真是个人渣,自己风流成性还要带坏他的师尊。
想起方才临渊舞剑时堂中众魔修痴迷的模样,林重羽不知为何,心情沉沉。
外面大堂内,表演落幕,一片不满的哗然声。
林重羽抬头看向师尊。
正巧公孙陵也看向了他,于是林重羽这一抬眸,便撞进了公孙陵漆黑幽深的眼眸里。
刹那间,林重羽的心跳仿若漏了一拍,更觉那眼中有万千意味。
安静片刻后。
林重羽微微侧首,不再直视公孙陵。
公孙陵瞧着他,眼中多了几分探究之意。
又过不久,厢门再次打开。
临渊换了一身衣服,不似方才舞剑时的轻透,但也艳丽逼人。
正与男奴玩乐的北王抬头看向临渊,指了一下公孙陵,吩咐道:“过来伺候仙尊。”
临渊垂眸:“是。”
第十八章
身为欢合楼头牌,临渊天生一副好皮囊。
墨眉秀长,红唇微润,明明眉眼风情万种,偏偏眸底清淡冷漠。
北王让他上前来伺候,他也只淡淡应了一声“是”,便走至公孙陵身旁。
北王的手放在男奴的腰间,指尖碾磨了两下,那男奴便宛若受了什么刺激般,身体微微颤栗,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鼻音。
魔域果然风气放浪,竟然就这么当众调起了情来。
林重羽被这样一幕弄得耳根发热,视线也像被烫到一般立即移开了。
北王喝了一杯酒,声音也似乎染上了一点微醺:“临渊本体是灵狐,媚骨天成,在欢合楼数年,更是被养得放浪,尊主不尝一下?”
临渊闻言抬眼看向北王,神色晦暗。
北王没看他,那张俊秀微带野性的面庞上是倨傲和不羁。
但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北王神情之中闪过一丝不自在。
临渊轻叹一口气,而后往公孙陵桌前的一只玉杯之中倒满了酒,道:“临渊敬仙尊一杯。”
这个声音乍听上去是清朗的男声,但咬字和尾音又能品出些许妖魅和诱惑,能将人的骨头都念酥。
林重羽抖了一下身体,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道,这才是炉鼎的最佳境界。他果然还差得远,配不上当师尊的炉鼎。
不对不对,他比较这个做什么?!
他晃了一下头,将脑袋里奇奇怪怪的想法抛开,凝神关注着师尊这边的动静。
师尊修的不是无情道,按理说是可以找道侣,也可以行床笫之事的。
但这么些年来,师尊始终独身一人。
林重羽一直就很怀疑师尊心中藏着一个白月光,这时倒不认为师尊会与这个临渊公子之间发生什么。
这样一想,林重羽顿时就放心了。
也不用害怕师尊被美色迷惑。
说起来,临渊好看是好看,但比师尊,还是要差一点。
他神情放松,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
然后就瞥见师尊明显变得阴郁的脸。
“……”他以为师尊在责怪他乱饮酒,就连忙放下酒杯,连坐姿也变得很端正。
再偷偷瞧了一眼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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