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翎岚被夸的脸上一热,无奈地说道:“若是换成陆大人,也定能记住,实在当不得你这般夸赞。阿陵,有些过了。”
“过了吗?”傅南陵笑眯眯的看着季翎岚。
“过了。”季翎岚也跟着扬起嘴角。
“可我就是想夸阿岚。”傅南陵说的理直气壮。
季翎岚无奈的笑了笑,到底没在说什么。
一旁的刘曦就当自己耳朵失踪了,专心致志的驾着马车。
三人顺利的进了城,刘曦驾着马车在街上走着,一路朝着城东而去,越走越偏,在一座大宅前停了下来。随即跳下马车,来到门前敲了几下。
季翎岚好奇的掀开车帘,刚想跳下马车,就见大门被拉开,从里面走出两个仆从打扮的男人,朝着刘曦微微躬身,随即将侧门打开。
刘曦重新坐上车辕,赶着马车就进了宅子。
“刘大哥,这里是?”
刘曦笑着说道:“这里是清荷居,我们在宁城落脚的地方。”
傅南陵接话道:“客栈里人来人往,到底不方便,我便索性让人买了宅子,这里的人都是我带来的,信得过,阿岚放心住着。”
掀开车帘打量着宅子的布置,亭台楼阁,假山池塘,样样不缺,这宅子在现代可是实打实的豪宅,没几个人买的起。
“这宅子修的这般好,怎会有人舍得卖?”季翎岚心里直感叹有钱真好。
傅南陵解释道:“说来也巧,这宅子的原主人是宁城的富商,最近买卖出了点问题,急需用银子,就索性将这个别院卖了。”
“原来如此。”季翎岚点点头,说道:“刘大哥,你停一下,我想下车走走,熟悉熟悉环境。”
刘曦闻言停下了马车,季翎岚直接跳了下去,无所顾忌的伸展着四肢,苦笑着说道:“若是可以,我一辈子都不想再坐马车。”
傅南陵也紧跟着出了车厢,刘曦见状连忙放好马凳,可傅南陵却没有踩,而是和季翎岚一样跳了下去。
季翎岚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照护,道:“哎哟,小祖宗,你可小心着点。”
傅南陵顺势倒在季翎岚身上,乐的嘿嘿傻笑。
季翎岚见状只觉得一阵好笑,心里直感叹:果然半大小子,气死老子,都是熊孩子!
附近的下人纷纷垂下头,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就当自己没带眼睛和耳朵。
傅南陵和季翎岚在悠闲逛园子的时候,就在永平镇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疾速而行,却被突然出现的官差逼停了下来。
“嘶~”缰绳被勒紧,拉车的棕马嘶鸣一声,前蹄高抬,随即落地,驾车的马夫差点被甩了出去。
“发生何事?”马车里传来低沉的男声。
马夫连忙答道:“爷,不知何故,道路上竟有官差拦路。”
一名身穿提刑司官服的男人,敷衍的拱拱手,道:“车上的这位爷,我们乃是提刑司的差人,正奉命办差,缉拿朝廷重犯,还请这位爷行个方便。”
“提刑司?哪个提刑司?若我没有记错,这永平镇似乎归刑部直辖。”
男人的脸色一僵,随即阴沉下来,道:“如此巧舌如簧,又藏头露尾,定是见不得光的,说不定便是我们缉拿的要犯,兄弟们上,把这见不得人的东西给我揪出来。”
七八个官差手持钢刀,一拥而上,车上的马夫吓得惊叫一声,掉下了马车,惹得官差呲笑一声。
谁知惊变突起,马夫从车辕下抽出短刀,一刀便将身边的官差捅了个对穿,鲜血随着短刀的拔出喷溅而出,染红了马夫的衣服。
一众官差大怒,纷纷抬起钢刀,朝着马夫就砍了过去。就在这时,车帘猛然掀起,一道身影窜出,手腕翻转,长剑飞舞,眨眼间的功夫,又有两名官差倒下。
众人大惊,纷纷后退,拉开距离,定眼看去,倒下的人均是一剑封喉。再抬眼看向罪魁祸首,众人心中一喜,为首的人没有丝毫犹豫,发出信号召集人马。
“果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是把人等来了。”
男人无视官差的信号,从胸前掏出令牌,亮于众人面前,淡淡地说道:“御前侍卫统领陆九在此,谁敢造次!”
为首的官差看了一眼令牌,收起钢刀微微躬身,说道:“原来是陆大人,下官失敬失……敬!”
‘敬’字落下,那人挥舞钢刀便朝着陆九砍了过去。
陆九闪身,抬剑招架,怒声说道:“小小差役,居然敢袭杀朝廷命官,是想造反么?”
为首的官差冷笑一声,道:“胆敢冒充朝廷命官,肆意杀害官差,我看你才是造反!”
“冒充?我乃皇上亲封,身份令牌在此。”
“一看便是伪造,你莫要在此强辩,今日我便杀了你这恶徒,为兄弟们报仇!”
陆九冷哼一声,不在废话,让过官差砍来的一刀,长剑上挑,剑身朝着官差的手腕削去。官差见状连忙松手,将钢刀交于左手,“当”的一生,挡住了陆九的长剑。不待他松口气,陆九身子一旋,突然欺近,紧接着就听“噗”的一声,官差顿时感到胸口一凉,他低头一看,一把短刀没入他的胸膛。
“你……”为首的官差想要说话,却吐出一口鲜血,紧接着便倒在了地上。
原本的八个人,仅仅几个照面的功夫,已经死了一半。众人不禁胆寒,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
其中眼角有疤的男人,心一横,道:“兄弟们,现在死就死一个,若是放他离开,那就是死一家。咱们一起上,我就不信他能有三头六臂。”
“上,杀的他,咱们才有活路!”一众官差眼底的畏惧消失,目光变得凶狠。
陆九不再废话,提剑就冲了上去,马夫见状也不甘落后,两个对四个,丝毫不落下风,很快便结束战斗。
马夫走到陆九身旁,恭敬地说道:“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等,等他们的援手,然后负伤而逃。”
“是,大人。”
陆九拿起长剑,在自己的衣袖上划了一剑,衣服顿时被划出一个口子,因为剑上原本就有血,如果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受了伤。
马夫眼前一亮,看了看自己刚刚擦干净的短刀,走到其中一具尸体前,沾了些鲜血,也给自己的胸口划了一刀,想了想又在脸上摸了两把。
两人佯装受伤,靠在马车旁休息,没一会儿,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官道上一阵沙尘飞扬,一队人马疾行而来。
陆九踉跄的站起身,脸上是愤怒和警惕,手中长剑紧握,与马夫并肩而立。
马队迅速将两人围在中间,为首的汪磊打量着陆九,不禁微微笑了笑,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陆大人,没想到几日不见,大人居然如此狼狈。”
“李恒?”陆九冷冷的看着汪磊,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该明白若是今日敢动我一根毫毛,皇上定然不会饶过你!”
“这个我自然明白,只是这动也动了,伤也伤了,总是不能从头来过,所以今日便委屈陆大人跟我们走一趟。我保证只要陆大人配合,绝不伤陆大人一根毫毛,还有大笔的钱财奉上。”
“你想让我如何?”
“很简单,只要陆大人交出李泰,以及他身上的东西,我便兑现诺言,放陆大人离开。”
陆九冷笑,道:“休想!”
……
宁城高府,高瑾正在把玩一件玉器,是个通体雪白的瑞兽麒麟,只有拇指大小,却刻画的栩栩如生,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突然,房门被敲响,高瑾微微皱眉,将玉麒麟放回了锦盒内收好,道:“进来。”
房门被打开,汪磊躬身走了进来,单膝跪倒在地,道:“属下参见大人。”
高瑾抬眼看了过去,见他形容狼狈,手腕缠着的纱布被鲜血染成红色,道:“能把你伤成这样,难道是与那陆九遭遇了?”
汪磊本能的吞了吞口水,道:“大人,属下无能,未能将人拿下,不过我已将其重伤,他狼狈南逃,未能回去京都。”
“既已重伤,那为何还会让其逃跑?没抓到人,你回来又有何用?”
高瑾的语气很淡,却让汪磊越发惶恐,道:“大人,属下已命人继续追捕,定不会让其有回京的可能。属下之所以回来,是因此次与陆九等人交手,损失不少弟兄,特地回来调人。”
“哦?不就是一个重伤的李泰,一个瘦小的侍从么?怎么,这样的三人也能杀的你们损伤惨重?”高瑾怒极,一脚踢中汪磊胸口。
汪磊不敢躲,只能咬牙受了这一脚,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之前被陆九打断的肋骨,再次错位。“噗”的一声,他喷出一口鲜血,随即晕死了过去。
看着身上沾染的鲜血,高瑾的眉头皱的越发紧了,扬声叫道:“来人。”
门口的侍从应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行礼道:“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高瑾弹了弹身上的血迹,冷漠地说道:“拖下去让大夫看看还能否救活,若是没了用,便处理了。”
“是,大人。”仆从走到汪磊身边,抓住他的腰带一下便拎了起来,就像货物一样扛在肩上,随即出了门。
“来人,沐浴更衣。”
高瑾刚走出书房,就听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他转头看向来人,笑了笑说道:“阿威回来了。”
高威来到近前,躬身叫道:“父亲。”
高瑾上前扶起高威,道:“阿威,你我父子之间不必多礼。走吧,随我进去再聊。”
两人相继进了书房,高威落在后面,随手关上房门。
高瑾直截了当地问道:“阿威,方才汪磊来禀告,说是已与陆九交手,却还是被他跑了,他说的可属实?”
高威答道:“父亲,汪磊所说属实,孩儿一直在暗中盯着。”
高瑾脸上的笑淡了几分,道:“既如此,为何阿威不将陆九拿下?”
高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父亲,孩儿没用,一时不备被他逃了。”
“那李泰呢?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也逃了?”
“父亲,李泰并未出现,只有陆九带人闯关。”
高瑾沉默的看着垂着头的高威,眼神中闪过复杂的情绪,随即叹了口气,弯腰将高威扶了起来,道:“阿威,你应该知道,若被他们逃回京城,我们父子便真的完了。”
“阿威明白,父亲放心,孩儿虽未能抓获陆九,却也将其重伤,至少也要调养三五日才能行动自如。有这几日,孩儿定能将其抓获,为父亲分忧。”
“不止陆九,还有李泰,他素与刘吉亲近,知晓的事情太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活着。”
“是,父亲,孩儿明白,孩儿定竭尽全力,把他们揪出来。”
“汪磊说他们是在永平镇外失去的李泰的踪迹,而当时陆九所去之方向是江城,他们也是在江城跟丢的人……”高瑾若有所思。
“孩儿这就加派人手,到江城暗访。”
“除此之外,你派人去永平镇,查一查陆九在那里是否停留,若是停留,便再查一查他是办差,还是路过。”
“是,孩儿遵命。”
高瑾拍拍高威的肩膀,笑着说道:“我知阿威定不负所望,回房吧,今日好好休息,明日再出发不迟。”
高威微微躬身,道:“多谢父亲体恤,孩儿告退。”
高瑾目送高威退出书房,沉默了一会儿,来到书架前,伸手拿起一本书,紧接着便听到一阵机关开启的声音,书架缓缓移动,露出里面的暗门,高瑾掏出火折子,侧身走了进去。
东郊清荷居,季翎岚和傅南陵吃过晚饭,便各自回房休息。
傅南陵接过小李子递过来的补药,面不改色的喝了下去,将药碗放在托盘上,说道:“陆九那边如何了?”
“回主子,刚刚收到消息,声东击西之计已成。零六假扮陆大人,在永平镇外与那些人交手,假意负伤而逃,现下那些人正全力搜捕。零九则绕道北上,明日便可到达齐城。”
“过了齐城便是京都,明日傍晚陆九便能见到父皇。”
“主子,我们出来日久,皇上那边……”
“出来之前我便留书给父皇,言之要去向晚别院小住。父皇那边不足为虑,倒是我那个好二哥,让我不得不提防,上次让他丢了脸面,说不准他正思量着怎的找我报仇,若让他知晓我此时正在宁城,呵……”傅南陵冷冷的笑了一声。
小李子犹豫了犹豫,道:“主子,您……此举实在太过冒险。”
傅南陵淡淡地看了小李子一眼,小李子连忙跪倒在地,惶恐地说道:“主子,奴才僭越了,请主子恕罪。”
傅南陵挥挥手,道:“下去吧,有那边的消息随时汇报,另外让零六小心点,莫要阴沟里翻了船。”
“是,奴才告退。”小李子躬身退了出去。
傅南陵从怀中掏出一条帕子,这是那日他偷偷留下的,上面仿佛还能闻到季翎岚身上的味道。莫说此事季翎岚参与了进来,就是能多和他相处几天,傅南陵也会毫不犹豫的跟来。他来到窗前,打开窗子,看向隔壁的房间,灯还亮着,窗纸上映出季翎岚的影子,似在沐浴。他犹豫了犹豫,便走向门口。
季翎岚此时正在泡澡,脑袋里想着3·27qiang杀案和刘小路被杀案的线索,试图找到两者的关联,以及刘小路可能掌握的,能致使他被灭口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如果3·27枪杀案真如高远所猜测,是因为郑氏地产拍得的那块地皮有关,似乎指向性太过明显,就好像有人在刻意引到警方的注意。还有射杀郑海的那枚弹头,如果凶手那么在意,为什么当时没有将弹头取出,反而大费周章的杀了他这个法医?这样除了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视以外,似乎对凶手没有任何好处。五四制警用□□,到底是不是他们内部出现了内鬼?还是有人盗用,或者刻意混淆警方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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