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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别被他绕进去了啊，萨博！”一旁的革命军干部忍不住提醒萨博不要忽略“魔术小丑”作为不速之客的本质，随即瞪向果戈里，质问道，“你这家伙，不请自来，擅闯革命军根据地什么的也太嚣张了吧？……说起来，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啊？！”
“我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这个问题嘛……”果戈里的神情似乎有些苦恼，他轻轻地将食指点在脸颊上，颇为无辜地嘟了嘟嘴，无比俏皮地卖了个萌，然后笑嘻嘻地说，“也没多久啦，况且，就在刚才，多拉格先生已经同意了我的拜访哦~”
事实上，在果戈里出现在革命军根据地的那一秒钟，多拉格就敏锐地发现了他。
果戈里对此并不意外，见闻色霸气又不是什么摆设，毫不掩饰地擅闯别人的地盘，会被发现也是理所当然的。
迎着多拉格警惕的目光，果戈里坦然地举起双手，笑眯眯地动了动嘴唇，无声地表示自己没有敌意，然后轻轻地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指了指萨博，仿佛是在示意无论什么事情等听萨博发言完毕再说。
说实话，果戈里这一番举动其实只不过是心血来潮的即兴表演，他也没指望多拉格能够这么好说话，甚至提前做好了闪避攻击的准备。
结果，也不知道多拉格想了些什么，居然没有提醒周围的革命军成员有人擅闯进来了，而是冲着果戈里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果戈里愣了一下，差点没反应过来。
事实上，多拉格的想法很简单。
革命军其他成员，尤其是其中几个干部，他们并非没有掌握见闻色霸气，只是在革命军根据地里放松了警惕，再加上萨博的发言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以至于除了多拉格本人以外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擅自闯入的果戈里。
该让他们长长记性了。
多拉格的神情严肃而又深沉。
“什么？原来是首领认识的人啊……”问话的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是革命军的新成员吗？”
“不是哦。”果戈里笑眯眯地否认，然后歪着脑袋冲萨博抛去了一个wink，“现在还不是呢，不过，我很喜欢你们哟，尤其是萨博先生，说起话来很对我胃口呢……”
萨博还没说话，反倒是旁边的人如临大敌，一脸严肃地抢先一步表明态度：“即便如此，我们也不会因为革命军真的很需要你的能力而让总参谋长出卖色相……”
“诶？”果戈里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
好在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萨博抡起水管抽翻在地，只见萨博额头青筋蹦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别胡说八道啊你！你这家伙又在脑补什么奇怪的东西啊？！都说了不要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
果戈里默默围观，若有所思，似有所悟。
……唔，听起来你们革命军的藏书范围还挺广？
萨博注意到果戈里的神情变化，急忙解释起来：“那个，你别误会，这家伙只是脑子不太好，总是喜欢不分场合地乱开玩笑，但他没有什么恶意……我们革命军大部分成员都是很正常的……还有，谢谢你的认可，我也很喜欢你……”
“如果是两情相悦，那就另当别论了……”被抡翻在地的人颤巍巍地伸出手，打断了萨博的话，坚强地补充道。
“……宣扬的自由思想。”萨博干巴巴地吐出被他打断没说完的话。
果戈里：“……”
萨博沉默地注视着说完话之后又趴回地上装死的人，默默攥紧了手里的水管，露出了一个核善的笑容：“我说，你这家伙该不会是在恶意报复我上次行动之后没收了你的杂书吧？”
“呼呼呼……”趴在地上的人开始假装打呼噜回避问题。
看到这一幕，果戈里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革命军很有趣嘛。”
萨博听着果戈里的笑声，无力地解释：“我们平时不是这样的……”
“不需要解释了，我明白的。”果戈里怜悯地拍了拍萨博的肩膀。
……不，我觉得你并不明白。
萨博强颜欢笑。
“放心好了，小丑喜欢有趣的事物。况且，自由的飞鸟最讨厌一切的束缚和洗脑。”果戈里一边说，一边脚步轻快地走到多拉格面前，“推翻世界政府的统治这么有意思的游戏，小丑也很感兴趣呢……”
多拉格围观了下属们的插科打诨，此时正在认真思考是否需要展开关于“维护革命军整体形象”的内部教育，就听到果戈里意有所指的话。
他想跟革命军一起推翻世界政府的统治。
多拉格听出了果戈里话里的意思。
这个人对天龙人和贵族毫无畏惧之心，还通过直播宣扬了革命军的自由思想，能力足以在革命军根据地总部来去自如。
这样一个人，绝不会是世界政府的卧底。
可以信任。
多拉格迅速得出结论。
何况，果戈里掌握着空间类别的能力，对于革命军而言，如果能够得到果戈里的帮助，可谓是如虎添翼。
多拉格看向停在自己面前的果戈里，几乎没有犹豫，主动伸出手：“欢迎加入。”
果戈里握住多拉格的手，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尾音微微上扬：“请多多指教哦，多拉格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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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伟大航路第十三天
海军本部,马林梵多。
办公室里，战国正在打电话。
“距离‘魔术小丑’逃离香波地群岛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天……”战国注视着眼前外形变化成酷似青雉模样的电话虫咬牙切齿，“不要告诉我你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对方的踪迹！”
“啊啦啦,这个嘛……”库赞眼神游移了一下,迅速找借口搪塞起来，“‘魔术小丑’毕竟是空间类别的能力者，如果不想让人找到自己的话，也很容易做到吧？说不定‘魔术小丑’在离开香波地群岛之后躲到什么异空间里去了呢……”
“不要找借口！世界政府那边已经把CP9里的门门果实能力者调过去协助你了,只要合理利用门门果实的能力,即使‘魔术小丑’藏在异空间，也能开个门一路找过去！”战国神情严肃,沉声说,“贝加庞克博士对‘魔术小丑’的果实能力很感兴趣，声称如果能够好好研究一下‘魔术小丑’的果实能力，他或许有办法进一步提高和平主义者的机动性和战斗力,同时对其他研究也会有很大的帮助和启发。贝加庞克博士的价值你是知道的,海军必须最大程度地满足他的研究需要。总而言之,五老星已经下了最后通碟，一个月之内,必须活捉‘魔术小丑’。”
“……知道了。”
库赞收起电话虫，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叹了口气：“麻烦，真是麻烦……”
事实上,在与战国的通话中，库赞隐瞒了一件事情。
这十天里，库赞并非完全没有发现“魔术小丑”的踪迹，恰恰相反,他不仅发现过“魔术小丑”的踪迹，而且还跟对方有过短暂的交集。
不，准确的说，并不是库赞自己发现了“魔术小丑”，而是“魔术小丑”主动找上了库赞。
当时，库赞脱离了搜寻“魔术小丑”的大部队，独自一人在海面上骑着自行车。
他骑车经过的海面迅速结冰，在他离开之后又迅速融化。
忽然，一柄手杖落在库赞面前，直直地插在冰面上。
紧接着，洁白的魔术斗篷在空中扬起，银发金瞳的魔术师从天而降，他左脚的足尖踩在手杖上，轻飘飘地，仿佛没有重量似的，右脚自由地晃荡了几下，整个人前仰后合，装模作样地表演出站立不稳地滑稽模样，然后大笑着冲库赞挥手打了个招呼：“海军先生，初次见面，我想我应该不需要自我介绍？那么，接下来是提问环节！海军先生喜欢小丑的表演吗？哈哈哈哈哈――”
库赞抬眼瞥向果戈里，他并没有回答果戈里的问题，而是低声喃喃着：“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啊……”
随着库赞的话音落下，寒冷刺骨的冰凌顺着手杖刺入冰面的位置迅速向上蔓延。
“……‘魔术小丑’！”库赞面无表情地呼出一口寒气。
“呜呼――”果戈里张开双臂，向后一仰，一个灵活的后空翻，轻盈地落到冰面上，他抬起头来，一脸谴责地斜睨了库赞一眼，“太粗暴了，海军先生，要知道，小丑可不是武斗派啊……”
随口埋怨了一句过后，果戈里似乎完全没有把库赞的攻击放在心上，兴致勃勃地凑过去：“呐，让我们聊一聊吧，海军先生，我很好奇，你的正义究竟是什么呢？”
库赞看了一眼被冻在冰凌里的手杖，没说话，口中呼出的寒气凝聚成一把冰刀，他毫不犹豫地挥刀向果戈里斩了过去。
“不想说吗？”果戈里灵活地闪身躲过这一击，斗篷一甩，笑嘻嘻地追问，“还是说，其实你早就对陷入世界政府牢笼里的正义产生怀疑了呢？海军先生。”
库赞收起了冰刀，他没有再尝试攻击果戈里，沉默了一会儿，平静地问：“……你是革命军吧？‘魔术小丑’果戈里。”
“想要小丑回答你的问题，要先回答小丑的问题才可以哦，海军先生。”
果戈里脸上的笑容在库赞看来显得格外意味深长。
“我的正义吗？”库赞注视着果戈里，略一思考，神态逐渐懒散下来，居然真的开始回答果戈里的问题，“对于正义，立场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见解，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我从来不会质疑他人的正义，也不会任由他人妨碍我的正义。”
果戈里闻言忍不住鼓了鼓脸颊，似乎有些不满：“哈！一个避重就轻、不痛不痒的答案就想敷衍我吗？真是狡猾啊，海军先生。”
“啊啦啦，怎么会是敷衍呢？这可是我发自内心的想法。”库赞耷拉着眼皮，懒洋洋地说，“该你了哦，果戈里小哥，你是革命军吗？”
“哎呀，这个嘛，关于我是不是革命军这个问题，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呢。”果戈里装模作样地露出苦恼的神情，还没维持一秒钟，就仰起头来哈哈大笑，“……骗你的！小丑喜欢提问，但是――友情提示：无论有什么问题，不要轻易向小丑提问！因为小丑也不知道自己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如果听信小丑的话，晚上会睡不着的哦！”
……骗人这种事情，为什么也能这么坦诚地说出来啊？这样还能骗到谁啊？
……啊，不对，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无论是不是骗人，都是一样的令人捉摸不透吧？
库赞有些无语，半晌才道：“你真是个怪人啊，果戈里小哥。”
果戈里大笑着鼓掌，对库赞的评价表示认可：“说得没错，海军先生，我可是个表里如一的怪人啊！”
“表里如一的怪人吗？”库赞眯了眯眼睛，“总觉得你似乎有什么倚仗，难道是认为我一个人没办法抓住你吗？”
果戈里没有回答库赞的问题，依然自顾自地大笑着。
“那么，果戈里小哥，闲聊时间到此结束――”
库赞忽然伸出手掌，数条冰柱向着果戈里所在的方向射出，凝聚成巨大的冰球，将果戈里冻结在其中。
下一秒，冰球里冻着的果戈里凭空消失。
银白色的细长辫子在空中甩过一个漂亮的弧度，果戈里轻盈地落在冰球上，嘴角习惯性地微微上扬，语气却有些幽怨：“明明刚才还相谈甚欢……真是翻脸不认人呢，海军先生。”
“喂喂，我可不觉得我们有什么时候相谈甚欢过啊……”库赞反驳了一句，喃喃道，“果然，被冰冻在IceBall里面也不会影响你对空间的掌控……”
“美好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虽然我很乐意跟你继续聊下去，但很可惜，你的同伴们快要过来了，所以，下次再聊吧，海军先生。”
果戈里笑眯眯地挥了挥手，忽然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一闪身出现在库赞身旁，轻声补充道：“对了，在离开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忠告，海军……不，库赞先生，既然你早已经对世界政府统治下海军的正义感到迷茫，为什么不试着离开海军，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呢？在这片自由辽阔的大海上，并非只有海军才能代表正义啊！难道你不想找到那个答案吗？”
“IceTime（冰冻时刻）！”库赞毫不犹豫地迅速放出冷气，但果戈里话音方落就凭空消失了，就连之前被库赞冻在冰凌里的手杖也跟着消失不见。
库赞伫立在原地，沉默片刻，推着自行车，一步一步往前走，身后冰面上打斗的痕迹很快融化，消失在大海里。
“波鲁萨利诺说得没错，真可怕啊，‘魔术小丑’……”仿佛自言自语般的喃喃声飘散在风中。
不知为何，库赞下意识地不想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但“魔术小丑”的话却在他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之前那个朦胧的念头似乎逐渐清晰起来。
……啊啦啦，再看看吧，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试一试。军舰的甲板上，库赞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默默拉下眼罩，把战国的话抛之脑后，继续补觉。
新世界，莫比迪克号。
这是很特别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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