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下去!”
阮秋平说是马上下去,却足足过了十几分钟才来到饭桌旁。
阮盛丰愣住,他家这个天天在家里穿个短袖大裤衩的大儿子此刻身上却穿着一袭水蓝长袍,头发也用法术变长,束了根深蓝的流云发带,更衬得他眉目如画,丰神俊朗,
嗯……他儿子虽然气运和法术都不怎么好,但是皮囊还是不错的。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他还是说:“你脑子抽筋了?吃饭呢,你穿这个干什么?”
“哥哥好帅!”阮咚咚倒是十分捧场,举起小手使劲鼓掌。
“你看我身上有什么不一样?”阮秋平原地转了一圈。
阮盛丰皱眉:“有什么不一样?你衣柜里不就只有这一件正经长袍吗?还能长出花儿不成……等等,你腰上挂的玉环哪儿买的,又买到假货了吧,看着就……”
“看着就与众不同,特好看,对吧!”阮秋平打断阮盛丰的话,捧着玉环,笑嘻嘻地说。
“……哪儿来的?”阮盛丰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别人送的礼物。”阮秋平坐下来开始吃饭。
别人送的?男的女的?
阮盛丰若有所思。
阮秋平吃了两口饭,转头看了一下外面白花花的天空,叹了口气:“时间过得好慢,明天怎么还不来啊!”
阮秋平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白米饭,觉得这米饭都像极了小郁桓躺在床上,朝他挥手告别时,身上穿的那件白色病服。
说起白病服,他就又想起当时医生说小郁桓急需休息时,小郁桓却死活不闭眼,说是害怕自己一睡着,阮秋平就消失了。
阮秋平当时坐在病床前哄了小郁桓好久,才把那小孩哄睡着。
可那小孩睡着了,也要握着他的手,他稍微动一下,小孩就要惊醒。
……好粘人。
想着想着,阮秋平就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阮秋平吃完饭就去后山上进行每日修炼了。
他离开后,阮咚咚看着阮盛丰脸上的笑意,不解地问道:“爸爸,你笑什么啊?”
阮盛丰捏了捏阮咚咚的小脸,嘿嘿一笑:“咚咚,你哥好像谈恋爱了。”
经过接下来几天的观察,阮盛丰基本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发现他儿子每天去学院的时候最积极,每天回来的时候情绪变化最大,有时惆怅,有时欣慰。
而且他发现他儿子经常拿着东西回家。
今天拿回来一捧糖,说是别人送的。
明天拿回来一盆花,说是别人送的。
后天拿回来一顶帽子,还是别人送的。
所以,他儿媳妇应该和他儿子是同学。
而且,这段时间司命学院正在进行小组形式的下凡的实践课程。
阮盛丰也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这种小组实践,大多都是随便费几分钟完成一下任务,剩下的时间全都是自由活动。在人间自由活动,一个人肯定没法玩儿,那都是一个组或者几个人一起去玩的,这玩着玩着,感情不就自然生出来了吗?当年他和夏芙水就是这样认识的。
所以,他儿媳妇应该和他儿子是同一个小组的成员。
于是,第八天的时候,阮盛丰轻咳了两声,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胸有成竹地套话道:“秋平,你们组最漂亮的女生叫什么名字啊?”
“哦,我一个人一组。”
……
阮盛丰:“……啊???”
“对了,爸。”阮秋平看着镜子,稍微踮了一下脚尖,“我低吗?”
阮盛丰还有些发愣,呆呆地回答说:“不低……”
阮秋平看了看镜子,也觉得自己一米八一的身高不算太低。
唉,怪就怪在这两年小郁桓长得太快,他昨天见小郁桓,小郁桓都已经比他高一点了,不知道今天还会不会再长高。
要是小郁桓比他高太多,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爸,我走了。咚咚,再见。”
阮秋平叹了口气,背上自己的书包,又从桌上拿了个饼,叼着就走了。
阮盛丰看着儿子的背影,眼神有些困惑。
你一个人一组,那你到底是跟谁谈的恋爱?
育森高中的开学典礼。
新生代表正在讲台上发言。
那是一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身姿挺拔,眉目清俊,身上穿着与他人别无二致的蓝白校服,却又是说不出来的好看。
台下数千名学生,齐齐听着他发言,没有人交头接耳,也没有人窃窃私语,只有一些大胆的女生,悄悄拿起了手机,录下这名少年的发言全程。
发言进入了最后的收尾阶段,少年却像是忽然看到了什么,声音徒然一顿,眼睛死死盯着会议厅的后排。
紧接着,少年蓦地低头笑了。
少年笑起的那一刻,众人心脏都跳快了些,如同见到黑白画染上色彩那般惊艳,会议厅里顿时响起无数抽气声和相机抓拍的声音。
少年将手中的发言稿尽数放下,省略了上百字的冗长字句,只是笑着说:“最后,希望大家可以有一个愉快的高中生活。”
话音刚落,他便放下话筒,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走了下去。
他步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到最后竟然迈开长腿跑了起来。
教导主任走上讲台,拿起话筒继续讲话。可大部分同学的目光,却被那个奔跑的少年吸引了过去。
少年大步跑到会议厅的最后,他长臂一伸,一把就将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紧紧抱到怀里,他垂下头,手臂越抱越紧,几乎是有些喜不自胜地轻声喊道:
“阮阮!”
第13章
郁桓这一抱,会议厅顿时就嘈杂了起来。
“我去,郁桓有女朋友了?!”
“郁神竟也会谈恋爱?!!!”
“原来郁神只是对我们冷……”
“不要啊!是妹妹吧!希望是妹妹!”
“诶,是个男的!”
“男的,哦,那没事了。”
“啊……幸好是个男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们郁神有主了……”
阮秋平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一下把郁桓推开,嘟囔道:“这么多年了,怎么总是一见面就要抱,还是跟个小孩儿似的……”
原来是个小孩儿的时候,扑到他怀里,还算可可爱爱柔柔软软,现在这么大了,一见面还是把他拽怀里,那力道简直是要把他勒死……
这样想着,阮秋平抬头看了一眼郁桓。
完蛋,小郁桓又长高了,现在比他高了小半个头。早知道他来之前就用法术把自己变高点……
阮秋平叹了口气。
不知道当时他身高赶上阮盛丰的时候,阮盛丰的心里是不是也这么惆怅?
“我太开心了,忍不住想抱你。”郁桓弯着眼睛笑着说。
阮秋平又叹了口气。
你跟我说话说得这么甜做什么?这话你跟女孩子说啊!你要是经常这么跟女孩子说话,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了,连个青梅竹马都找不到。
一想到青梅竹马,阮秋平就又感到万分惆怅。
想当初他从天上下来时侯,心中的唯一目标就是给小郁桓找对象。
他本来计划着是给小郁桓找个青梅竹马一劳永逸,可自从厨娘的女儿被小郁桓赶走后,小郁桓身旁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其他同龄女孩。
而且阮秋平自个儿都快把这事给忘了。每天下凡除了陪小郁桓出去玩,就是让小郁桓陪他出去玩。
想到这里,阮秋平又垂下头,认真反思了一下自己,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务正业。
认识到自身错误的阮秋平,决定将功补过。
算了一下,小郁桓今年应该是15岁,虽然已经错过了培养青梅竹马的最好时期,但15岁的青少年,刚入学的高中生,可正是早恋的好年纪。
而且现在青春校园类的爱情故事可是大趋势,比什么青梅竹马之类的热门多了。
孩子大了,可以开始尝试直接谈恋爱了。
阮秋平颇有些欣慰。
不知道是不是亲眼看着这小孩儿一年一年长大的缘故,阮秋平感觉自己现在的心态特别像老父亲。
就在这时,阮秋平忽然发现会议厅里有一大群学生,尤其是女生正齐齐扭过头,直勾勾地看着他俩。
阮秋平被如此众多的目光直视着,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他们在看什么?”
虽然他不是这里的学生,但会议厅后排也坐着很多和学生一起参加新生典礼的学生家长,为什么这群人光看他和小郁桓啊?
郁桓闻言,转头看了座位席一眼。
见郁桓发现了他们在偷看,那群学生们又齐齐转过头来,假装认真在听台上教导主任的讲话。
“我们出去吧。”郁桓说。
阮秋平点了点头。
就在阮秋平准备离开的时候,整个会议厅忽然又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掌声,其中还掺和着不少男生的口哨声和起哄声。
阮秋平向来是个爱凑热闹的主,听到这响动,当即就停下了步子,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只见台上那个挺着啤酒肚的教导主任早已不见踪迹,随之而来的,是一名皮肤白皙,身材高挑的女生。
女生走上台的那一刻,台下男生的欢呼声和鼓掌声愈发激烈了。
阮秋平看清这女生的样貌,才知道台下的男生为何如此热血沸腾。
看这白得发光的皮肤,看这小鹿般清澈无辜的眼睛,看这微微一笑时脸颊露出的小酒窝,看这一瞥一笑间引无数惊叹的绝世容颜。
——这就是传说中的校园顶级美少女啊!
阮秋平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郁桓,可郁桓也恰好正看着他,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郁桓眨了眨眼,问:“阮阮,不是说要走吗?”
走?!
你一个十五岁的热血少年,看到如此漂亮的女生在讲台上发言,竟然说要走?
是你不正常还是我不正常?
阮秋平决定将这个不正常的小男生的思想拉回到正常的轨道上去。
首先,要从观看美少女的发言开始。
“咳咳……出去也没什么事,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看会儿吧,我还没亲眼见过新生典礼呢。”说着,阮秋平就不由分说地拉着郁桓坐在最后一排的空位上,开始观看新生典礼。
台上这个女孩儿也不只是长得漂亮,而且说起话来,语句清晰利落,声音婉转动听。
阮秋平越看越满意,朝郁桓问道:“台上这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啊?”
郁桓抬起头看向发言台,他似乎很认真地仔细辨认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阮秋平正准备张口说什么,只见前排的男生忽然扭过头来,一脸愤慨地开口道:“欧阳亦倾你都不认识?你还上什么……”
看到郁桓的那一刻,男生的话戛然而止。
他垂下头,小声说:“不好意思,打扰了。”
说完,他就静静地转过了身子,默默地继续观看台上的发言了。
欧阳亦倾?这名字一听就不简单,一定是个重要角色。
说不定,这就是小郁桓命中注定的女主角!
阮秋平顿时就更感兴趣了,他向前方那名男同学问道:“同学,欧阳亦倾就是台上的这名女生吗?她怎么了?”
听到询问,那男生又缓缓扭过头来。
男生看了一眼郁桓,见郁桓表情很是温和,便开口对阮秋平解释道:“亦倾也没怎么,她只是拥有完美的容貌,完美的成绩和完美的一切,我们育森高中的同学大都是育森初中直升上来,亦倾在育森初中的时候,便是我们的校花,现在上了高中,也自然而然成了我们育森高中的校花,但校花这个名分我们亦倾当之无愧,因为她拥有世界上最美丽的笑容和最动人的眼睛……”
阮秋平越听越感兴趣,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凡间的学校真的有校花校草之类的名词,他原先只在小说电视上见过,还以为是虚构的。
阮秋平乐呵呵地把郁桓推出来:“那欧阳亦倾是校花,郁桓是不是就是校草啊?”
有校花就要有校草。不是阮秋平非要自夸自擂,觉得自己家的小郁桓天下第一优秀,只是他放眼望去,整个大厅学生中确实是没有比郁桓更夺目耀眼的了。
校花校草,天生一对!看来这个欧阳亦倾有可能真的是小郁桓的命中注定!
“校草?”男生连连摆手,“我们怎么敢用草这种平凡的生物来形容郁桓呢,这位可是从初中起就是我们的校神!”
校神?
这是什么称呼,阮秋平从没听说过。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群学生还真喊对了,郁桓确实是神。
阮秋平用食指戳了戳郁桓的胳膊,调笑道:“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你还是校神呢!”
郁桓抬起手握住阮秋平的食指,随后将他整只手都握住,低声道:“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郁桓做了什么啊,怎么就成校神了?”阮秋平兴致勃勃地继续问道。
“郁桓从初中入学起,就一直是我们全校乃至全市的第一,像各类的理科客观题,如果答案和郁神写得不一样,那一定是答案印错了,而不是郁神算错了。而且郁神被封神的原因是郁神从不说多余的话,也从不做多余的事,从来都不笑,也从没有人见过他生气,所以就有人说他就像神一样……”男生滔滔不绝。
郁桓淡淡看了男生一样。
男生顿时就像被放了气的皮球一样,嗓音突然小了下去。
阮秋平愣了一下,然后说:“……小郁桓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他很爱笑的,也很容易生气,你们那样说是因为你们不了解他……而且你们说的也太夸张了吧,小郁桓怎么可能从来都不笑,刚刚在台上讲话的时候我还看见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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