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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用刀(古代架空)——四字说文

时间:2021-10-01 09:35:44  作者:四字说文
  能如此迅速觉察出薛兰令潜藏杀意的人,绝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然而三人中武功最为高强的烟柳花魁已是受制于人。
  她们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一局里,先就落了下乘。
  想要再平起平坐着与人往来交易,唯有自己有足够多的实力。
  很显然,烟柳花魁没有这个实力。
  在薛兰令堪称天下第一的武功面前,她们没有任何“平起平坐”的资格。
  被他制住的烟柳花魁年纪轻轻。
  她穿着粉衣,面上施了层薄薄的粉,如何望去,都算是个眉目如画的美人。
  然而薛兰令从不懂何谓怜香惜玉。
  他只道:“告诉我七刀门的事情。”
  没有拒绝的余地。
  也没有就此中止交易的可能。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回答:“你先放开她,我们就告诉你,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
  薛兰令没有动。
  烟柳花魁道:“我知道自己打不过你,你就算放开我,我也是打不过你。不管是多少次,我都会输的,所以我们绝不敢骗你。”
  她说得不无道理。
  古话说过“识时务者为俊杰”,烟柳花魁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自然也是俊杰。
  她们懂得审时度势,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从不强求自己要做成什么不得了的买卖。
  ——她们是害怕的。
  ——因为她们只能听懂薛兰令的问题,却猜不透他的想法!
  能这般坦然回应,已是多年阅历造就的冷静。
  薛兰令偏头看她们片晌,终究移开薄刃,将它收回袖中。
  他懒懒落座在矮几旁,背对着层叠串起的珠帘,肌肤竟比珠玉还要白。
  烟柳花魁低声道:“七刀门的门主名唤祝榭,从前是白阳山庄的一位护法,他离开白阳山庄之后,来到灵门城加入了七刀门,再之后,他便成为了七刀门的新任门主,把七刀门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杀手组织。”
  “白阳山庄……”薛兰令声音轻轻,似带着几分嗤笑,“这么说来,祝榭和白阳山庄关系匪浅。”
  烟柳花魁颔首道:“祝榭确实曾是白阳山庄庄主的心腹……但,自从祝榭成为七刀门门主之后,我们便再也没有发现他与白阳山庄有过什么往来。”
  薛兰令轻抬眼帘。
  他问:“你们与祝榭关系不同。”
  烟柳花魁垂着头不敢与他对视,微微白了脸色,道:“祝榭从前经常来这里。”
  “哦?”薛兰令漫不经心般发问,“他喜欢逛花楼?”
  烟柳花魁却摇了摇头。
  她涩声开口:“他说自己喜欢三妹,想要带三妹走。他愿意出钱为烟柳花魁赎身,他还说……江湖上有很多快意恩仇的侠女,烟柳花魁不应该被困在这里。”
  薛兰令道:“他不知道烟柳花魁是三个人,他也不知道,烟柳花魁之所以在这锦行楼里,是因为她们自己想要在这座楼里。”
  烟柳花魁闭了闭眼,道:“不错,他天真得很,妄想赎身带烟柳花魁离开,他幻想,他也当真为烟柳花魁赎了身。”
  “可你们还在这里。”
  “是,我们还在这里,”另一位烟柳花魁说,“因为三妹亲自出面告诉他,自己要留在锦行楼里,这里才是我们的家。”
  薛兰令道:“那祝榭一定会很失望。”
  烟柳花魁道:“祝榭没有想到有人会放弃自由,他根本不了解三妹,也不了解烟柳花魁,他太自我,即使他是个好人,他并不想害我们。但他不该这样做。”
  薛兰令一手支颌,忽而问:“你是不是喜欢祝榭?”
  烟柳花魁却笑了起来。
  她面露嘲讽:“什么是喜欢?祝榭对我们好,但也不是最好的,他有自己的野心,也有自己的目的,又有多少是能留意到我们的?他想要带走烟柳花魁,难道这就是喜欢?”
  薛兰令问:“那什么是喜欢呢?”
  烟柳花魁却答不上来。
  她们都是没有倾心爱过什么人的,在世间行走,于江湖起落漂泊。
  心里从不曾放过谁。
  好像一生活到如今时候,都没有感觉过心动或为情疯魔的快乐。
  那种痛苦与喜悦并存的感觉,她们都只听别人说过。
  自己却不懂得。
  三个烟柳花魁都摇了摇头。
  薛兰令惋惜道:“听你说得头头是道,我还以为你懂。”
  烟柳花魁怕他借此机会发作,情急下忙道:“但我想,若是喜欢一个人,必然是会经常想到的。”
  薛兰令道:“我经常想到的人很多,尤其是我的仇人们,我每日每夜都做梦,梦到他们死得如何凄惨,如何绝望,又是怎样跪在我的脚下求我原谅的。这肯定不能是喜欢。”
  方才出声的那位烟柳花魁又道:“那想过的那么多人里,总有人是会让你觉得可能喜欢的。”
  薛兰令似笑非笑道:“谁说我在问这个?”
  烟柳花魁一怔。
  薛兰令已站起身来,他的目光扫过另外两位烟柳花魁,声音在春雨急停的琵琶声中幽幽响起:“除了祝榭,七刀门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这却是个很微妙的问题。
  ——什么才能算是薛兰令不知道的?又要怎样才能猜出他知道什么?
  这样的问题实在微妙,因为这是没有一个正确答案的。
  烟柳花魁们对视片晌,终究下了决心。
  烟柳花魁道:“七刀门没有接过任何一个任务,每个要暗杀的对象,都是祝榭自己想的。”
  “那他很有野心,”薛兰令微笑颔首,“我知道了。”
  锦行楼的三楼很安静。
  薛兰令走在长长的走廊上,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
  那些靡靡之音,扰人心魂的声响,似乎永远也传不到最顶层。
  他提着药走下了楼。
  二楼吵闹得很。这里有无数种声音,让人懒怠去听。
  薛兰令穿过长廊,正要从拐角处下楼。
  他却又忽然停下了脚步。
  拐角处有间小屋,没有关门,里面只燃着一支烛。
  薛兰令晃眼停步,他眉心微蹙。
  回到春秋谷时,繁星挂空。
  段翊霜睡得正熟。
  他已很久没有这么放松的时刻,好像一身的风霜都被洗得干干净净了。
  往年那些事与人,都逐渐被薛兰令所取代。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让人沉沦着,又不愿挣脱,让人明知那极可能是永远也无法脱身的沼泽,也还是要心甘情愿沦陷下去。
  段翊霜就是这样的人。
  过得很苦,又从不觉得自己苦,明明有知己好友,却还是宁可一个人走。
  他从不为什么而停留。
  薛兰令拉开屋门,走到竹榻边坐了下来。
  玉牌被指尖摩挲着,手指的主人也就随着这样的动作沉思着。
  没有谁能读懂薛兰令的想法。
  有琴弘和也做不到。
  几乎所有人都只能看到他笑了或没有笑,听他的话意,总觉得藏了许多,或真或假。有时明知是谎言,也只能去相信谎言。
  今夜没有月光了。
  因为天上的星星太多,星光足可照亮所有遥远又没有尽头的路。
  薛兰令在看段翊霜。
  他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好好看过。
  他甚至会想不起段翊霜的眉眼长得什么样子。
  他只记得起段翊霜的剑。
  很漂亮的剑法,绝不累赘的剑招。就好像段翊霜这个人一样简单。
  以为很复杂,却一眼都能望尽了。
  什么都能看见,轻易便能猜出想法。
  薛兰令迟迟没有再动。
  段翊霜却做了个梦。
  梦里他见到了穆常。
  穆常选择去做和尚的那天,他劝穆常,说:“你不适合做个和尚。”
  穆常却说:“我意已决,老段,你是很了解我的人,该明白我为什么要出家。”
  段翊霜想,他当然知道穆常为什么要出家。
  出家就意味着远离尘俗,远离世间,从此尘归尘、土归土,过往的爱恨情仇全部都要抛之脑后。
  段翊霜什么都知道,但他劝不出第二句。
  他惯常惜字如金的。
  所以段翊霜只说:“希望你不会后悔。”
  穆常说自己不会后悔。
  ——但段翊霜说得不错。
  穆常不适合做和尚。
  穆常出家的时日不长,却已和人打过三次架。
  因为穆常是性子里没有“忍”这个字。
  他出家,是想要忍。
  可他忍不住。
  出家之前,穆常有个很好的兄弟,他又是个极仗义的人。
  在得知兄弟出事之后,穆常孤身拎着棍子杀进别人府中,满府上下一个也没放过。
  他罪孽滔天,是段翊霜渡了他。
  段翊霜不杀他。
  段翊霜说:“我明白的。”
  只需要这么四个字,穆常就注定了要跟他走。
  段翊霜不是个很纯粹的侠客。
  他的善良与漠然总在一线之间。
  他既说穆常没有太大的过错,又说穆常应该为了无辜的人赎罪。
  踏进寺庙,和段翊霜分别的那天,日头很大。
  晒得厉害。
  穆常双手合十,站在门前。
  段翊霜就和他默然对望。
  许久。
  段翊霜忽而听到穆常问:“老段,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有没有过那么一刻,像我当初那样,哪怕明知道屠人满门是件错事,却还是孤注一掷地想要去做?”
  段翊霜眉眼间笼了层霜。
  又冷又淡。
  段翊霜梦到自己在回答:“没有,我不会孤注一掷。”
  那句话音落下,他却听到有人问了第二个问题。
  “你说真的?”
  竟是薛兰令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小翊:我一视同仁,不会孤注一掷,我很公平,不会搞特殊。
  小翊:真香!
  教主:我丧心病狂,不择手段,我无情无心,我不会爱任何人。
  教主:真香!
  穆常:你这么多年第一次梦到我,就是为了梦到薛兰令吗!!(不敢置信)
 
 
第三十七章 
  梦里所有都变得迷蒙难明。
  穆常的面目也逐渐化为道道不可深究的虚影。
  唯有另一个人影,清晰而完整。
  好像朝思暮想的人,就这般走进了梦中。
  可那张脸模糊的轮廓里,竟又只是自己。
  段翊霜也就随之懂得。
  问这句话的人并不是薛兰令。
  ——而是他自己。
  薛兰令已回到了七刀门中。
  他既不知段翊霜的梦境,亦不曾听到段翊霜的自问自答。
  他只稍稍坐了一会儿,便又推门离去。
  薛兰令不算很忙。
  可他身为七刀门主的“心腹”,必然会有许多的事情要做。
  祝榭对他并不严苛。
  甚至可以说,他完成的任务里,没有一桩,堪称绝对危险。
  ——那些危险,是无论武功高低,凡是有心,皆可避免的。
  薛兰令就这样回到了七刀门中。
  然而他没有去见祝榭。
  他知道,祝榭一定会先来见他。
  也许是在某个深夜,又或许是在某个黄昏。
  但不会是在清晨。
  因为祝榭会带着酒来,所以一天中最明亮的时刻,祝榭就绝对不会来。
  那不适合饮酒。
  薛兰令料想得不错。
  他去锦行楼里见过烟柳花魁,那他的身份在祝榭的眼里,就不再是什么秘密。
  他并没有刻意让烟柳花魁隐瞒自己的身份。
  只要祝榭想知道,那祝榭就一定会知道。
  ——纵然烟柳花魁和祝榭已经没有了情谊。
  但情谊的结束,并不意味着交易也会随之消失。
  祝榭从前喜欢去锦行楼。
  不代表祝榭如今不会去。
  祝榭从前喜欢烟柳花魁,也不代表他现在还会喜欢烟柳花魁。
  所有的事情都会改变。
  但彼此的利益是很难去轻易割舍的。
  所以薛兰令在找上烟柳花魁,顺其自然般问起七刀门时。
  他就已做好了与祝榭见面的准备。
  不是以精英杀手和门主的身份。
  而是以薛兰令与祝榭的身份。
  祝榭也做好了这个准备。
  祝榭提着两坛酒,在黄昏晚霞最为浓烈的时候,太阳最为赤红的时候。
  祝榭与薛兰令在七刀门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上停步。
  他们席地而坐,不在乎泥土灰尘,也没有刻意挑选什么风景。
  这里只适合眺望远处的高山,适合吹一阵风,看丛生杂草。
  没有任何值得欣赏的风景。
  也没有酒桌。
  酒杯放在地上,和酒坛一起,也和他们一起。
  但酒一定会很干净。
  因为他们要把酒喝进肚子里。
  所以就算这里的泥尘能让衣服、鞋袜变得脏污,祝榭带来的酒,也还是会很干净。
  祝榭先斟了两杯酒。
  祝榭道:“你去了锦行楼,问了关于七刀门的事情。”
  薛兰令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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