踟蹰几秒钟,最终还是决定先开口,“岁岁你上次说,自己能预知未来的事......是真的吗?”
许岁辞脚底踩着湖畔用小石头铺成的时髦造型,险些从上面滑下来。
“真......真的呀,比珍珠还......真。”害羞会传染,连他自己也被臊得面红耳赤。
“我记得你当时说过,有三个渣男会对我纠缠不休,还一起玩.弄我......”
直到今日,白烨对许岁辞这段信誓旦旦的说辞,依旧尴尬到用脚趾头能抠出三室两厅两卫户型图,不得不环起手臂反复搓动,才能继续质疑下去。
陈燧和鹤望兰就姑且不予遑论。
安贺连之前对他说,你的身子好暖和呀也姑且不理。
只是白烨回忆起安老师到家家访那夜,朝他再三暗示,希望能资助他上完大学,并吸纳入自己的公司任职。
白烨并非一个第六感明锐的人,一些细微的蛛丝马迹互相牵扯,令人不自觉产生某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勇气。
虽然,也确实真的够扯。
“你能具体说说,安老师会跟我产生什么样的交集吗?我记得你当时说过,安贺连想包养我。”跟资助他上学几乎可以画等号。
许岁辞反而有些迷惑,依照剧情安排确实有此情节设置,可是安贺连才刚强吻了我哥,他若是再对你有任何想法,这不是坐实了大渣男的人设嘛?
“就是,”指尖点点,“安贺连有天生的体冷症,而你漂亮又温暖......弄你去暖床的......”小说里看多雷的桥段都没问题,从嘴巴往当事人面前解释,还蛮羞耻的。
对于白烨来讲,许岁辞难以吐露的羞耻仿若晴天霹雳。
暖床......
暖床。
白烨暗中握了握拳头,揽住许岁辞的肩膀谢道,“多亏你的提醒。”
两人折返回人群里。
鹤望兰被萧倦灌得简直不省人事,原本鹤望兰是想通过一己之力,在台球案子上折服对方的。
谁想萧倦的球杆捏得又稳又准,杆杆进洞,仿佛实操经验丰富的斯诺克巨佬。
实际上萧倦也不过是利用数学原理,跟他站在中介线依然能投中篮球框属于同一种道理。
“要不要把鹤望兰送回他的房间啊?”许岁辞的关心仅停留在对同学的角度,能亲眼看见某个嚣张跋扈的家伙,像狗皮膏药一般粘在桌面拔不下来是一件偷笑好久的事情。
许岁辞佯装善类,从兜里掏出手机,给鹤少爷的醉猫脸来几张特写留念。
萧倦反提住他的细脖子,也似醉了般粘着岁岁,“我喝多了你不管我。”
许岁辞倒是不知道卷卷猪的酒量深浅,手指拨动他的口罩,“我看看你嘴里有没有酒味?”
萧倦一把搂住人,“回去慢慢看。”
有人会送鹤望兰回房间。
余下的人继续举杯畅饮。
陈燧见风起,朝白烨招呼,“回房吧,明天要趁早起赶飞机。”
两人比肩往宿舍走,沿路恰巧遇见安贺连单手执着手机站在酒店建筑的阴影里,那张俊脸被严重的青紫伤口覆盖住口角眼眶,仿佛不觉得痛楚一般,手机里的忙音连几米之外的距离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还有他那冷怒的气场,也使人不敢妄自靠近。
“刚才怎么没注意?”陈燧惊讶想才从埠头接到的人,转眼成了大花脸,“我去问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白烨也惊讶,其实接船时他已经看见安贺连面部的伤痕,奈何对方那句你好温暖的感慨着实吓人,一把扯紧陈燧的肩膀,“别过去,没看安老师一脸严肃又站在暗处,必然是讨厌被谁发现打扰。”
安贺连会包养你,让你做他的电热毯。
许岁辞的话即是这个意思。
白烨周身一寒。
你会被这三个渣男玩弄。
白烨抬头瞧向陈燧的目光转为不善,圆亮清澈的大眼睛里刀光剑影。
陈燧虎躯巨震。
“你看我的眼神......”陈燧闪闪身形,“有点可怕。”
陈燧会对你最坏,使用各种工具令你屈服。
白烨蓦地松手,一脸嫌弃,“没事,赶紧回去吧。”
回到套间,按照两人约定好的顺序,陈燧洗澡速度快,先由他进浴室冲凉,白烨喜欢泡澡,等在后面。
浴室里哗啦啦冲溅的水声刺耳,每一颗水珠奋力冲向陈燧肌肉扎实的腰臂,又朝四面八方快速弹走,如同拍打在悬崖峭壁间的珍珠,彰显力量的壮美。
陈燧往头上顶一块干燥的毛巾,单手朝雾蒙蒙的镜面抹了一把,露出他的上半截身躯。
一直精于运动,陈燧身体的肌肉结构匀称且不失强壮,对照镜子随手捏捏自己的方块胸肌,饱满的手感意外有种隐藏的性感,除了淡色的尖尖有些与体貌格格不入之外,他还是很满意自己的健身效果。
围条浴巾在腰际,陈燧走出浴室,屋里的灯光黑暗,白烨竟躺在床上纹丝不动,床头灯不开,连手机也不玩,只是沉浸在月色底下,柔白的肌肤在月华的抚慰下淡淡散出一层柔和的亮。
温柔,且静美。
陈燧走过去道,“烨子,我洗完了,浴缸里的水也给你放满,温度正好的,赶紧去洗吧。”
白烨躺在月光中,仿佛在月光中溶解。
没有任何人能抵御住如此诱人的风景,除非是个太监。
陈燧误以为白烨睡着了,悄然靠近后坐在对方的单人床畔。
白烨身上的衣服未脱,安静的睡颜令他仿佛沉寂如一尊玉佛,双手轻柔的交叠在腹部,恬静而美好。
陈燧有过一次偷吻白烨的经历,但被许小鸡发现之后,再没敢进行第二次的尝试。
平常与白烨分在两间房休息尚能忍得住,唯独出门玩耍这几晚,白烨穿着睡衣,毫无防备在他的视角内摇来晃去。
委实忍不住那二两肉的冲动。
我喜欢他。
陈燧在心底无数遍呐喊,如果白烨有朝一日能觉察出这份爱的话,他许愿,愿意做任何牺牲。
呼吸近了。
陈燧的手轻轻地抚摸了白烨的脸一下,蜻蜓点水,“烨子,脱了衣服再睡吧。”
我什么都不做,就是解个扣子。
陈燧的手指从白烨面部滑过柔美的颈部,直到了第一颗纽扣处。
白烨蓦地睁眼,冷铮生硬的音色打破对方脑袋里那一丝旖旎。
“陈燧,你喜欢我吗?”
陈燧的身躯顺势往后一闪,条件反射想避开青梅竹马审视如刀的目光。
接下来的反应竟是始料未及的诚实,“没错,我很喜欢你,白烨。”
想珍惜你,想呵护你,时时刻刻想抱着你的喜欢。
从我当你邻居的第一眼的喜欢。
凭我谁都不要,只想跟你在一起的喜欢。
白烨沉吟半晌,“我感觉得到,你对我的不一样。”
陈燧的双腿不自觉得抖动不安,冥冥中认为白烨下一句话是请你收好自己的感情,离我远一点。
该死。
陈燧诅咒自己道,我应该再等一等,再细心收敛一些,我把白烨吓到了,他即将要审判我常年觊觎的罪行。
“我......”
“我也喜欢你陈燧。”白烨在月光中说话的模样宛如圣洁的白鸽,嘴里衔着碧绿色的橄榄枝,朝对方释怀一笑。
“我感受得到你的感情,我毕竟不聋不哑不瞎,而我也对你是认真的。”
白烨从不骗人,他只是羞于表达真情实感。
陈燧眸底死灭的星灯被层层点亮,摇曳起繁星吟游。
太好了。
他捉住白烨的手。
但是被对方默默躲开。
“白烨你什么意思?”刚被点燃热血的胸腔,下一秒顷刻被整个太平洋的水覆灭,陈燧立刻又跌回谷底,略带气恼道,“烨子,你是在担心我们两家的差距吗?”
白烨立刻驳回,“我不担心,因为我还没毕业,或许未来通过我的努力,能挣得比你更多,或者能获得更大的声望。”
白烨平常虽是温柔似水,但自尊心极强,凡出言必讲信用,何况学习成绩优异。
“那你在顾及什么?”
白烨坐起身,与他对视半晌,蓦地说道,“我们互相表达了爱慕之情,但是我也有言在先,免得你因为这个跟我翻脸,咱们就真的是做不成情侣,连朋友也难当。”
“陈燧,我要在上面。”
嗯?什么上面?
陈燧略单纯的脑瓜子对上下还不是很会区分。
三秒钟后。
他的脸红得像一只被清水煮熟的虾,嘴里反反复复,“你,你要做......我的男人?”
谁做谁的都是男人。
白烨的盘算不无道理,依照许岁辞的预测,如果他做了陈燧的受方,那么接二连三的渣攻会按照预测来一起弄他。
白烨可以没钱,但自尊心极强,宁折不弯。
与其将来会有那种不堪的预设,倒不如背其道而行之,由他来做攻,相信接下来什么乱七八糟的家伙就不敢缠到他的身上了。
白烨十分冷静,虽然陈燧的体格比自己略高大,但是他也可以进行足够强度的锻炼,何况他的硬件也不算差,满足伴侣应该毫无压力。
他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彻底敲定此事,只看陈燧的决定,能不能帮他打破不幸的魔咒。
何况。
白烨想,我要不做攻,就得被工具搞,倒不如自己温柔的对陈燧,他和谐我也友善。
愈发地朝一脸煞白的陈燧再三肯定。
“我是真的喜欢你,陈燧,唯独这件事我坚决不可能让步,给你几天时间缓冲一下,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从床上离开,去浴室泡澡。
陈燧愣怔半晌,一巴掌拍在自己已经略显僵硬的脑壳上,白烨说得义正言辞绝对不是像开玩笑的。
虽然对方没有把话说全,但是陈燧已经听出白烨的话外话是,如果他不同意躺在下面,咱俩就算了。
白烨说温柔很温柔,但说狠极狠,两句话就送他亲爹去蹲大牢。
白烨比我要狠心多了。
陈燧不断拍打自己的头部,“我是不是刚才不应该许愿啊!”
作者有话要说:陈燧的身材就是那种男妈妈类型。
所以他受定了。
哈哈哈哈哈。
配角感情戏不会太多,这两天稍微处理一点点,主要是岁岁和卷卷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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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坐私人飞机回到星城, 许岁辞立刻前往许家大宅,他深信许乘风正在家里等着自己的宽慰。
哥哥的电话却来得十分突然,透过听筒膜片的振动, 许乘风的声音似乎毫无变化, 一如既往得贴心, 其实他早已经不是小孩子, 成年人最擅长的也是隐藏虚弱。
许岁辞也不好提其实知道许乘风来接自己的事实, 毕竟他哥的性格中有极其敏感的禁区, 里面布满了刀叉剑戟, 战斗时一致对外, 却从不伤害自己家的人。
许岁辞已经是许乘风在这世间, 愿意倾力守护的最后一人。
许乘风不疾不徐解释, “哥哥这边的生意出了些状况,看见你的未接来电多得惊人, 怎么, 小岁岁遇见什么需要哥哥解决的问题了吗?”
许乘风的肉麻来源于他的异常, 简直突破了宠弟狂魔的全新底线。
许岁辞知道他在逃避沙滩上发生的事情,安贺连最肤浅的打击,已经令许乘风的防备提高数倍。
“哥,我从南边秋游回来了,给你带了好多的特产, 现在正在赶回家的路上,想约你一起吃午餐。”
许乘风自然不会回绝。
兄弟两人许久未在本宅里共享一顿美餐,许岁辞带得特产当即该炖炖,该蒸蒸,许乘风的脸上始终挂着惯有的宠溺微笑。
哥哥隐藏的太好了。
许岁辞一直盯紧他嘴角的伤口,不大不小, 不偏不倚,刚刚好令每个人都能对这个伤口产生幻想的位置。
安贺连莫非打算在一场类似于暴戾的缠吻中,在他哥的铜肌铁骨间创造一个漏洞?妈的,咬得忒狠了。
许乘风不自然地触碰嘴角,“这个伤是跟私人.拳击.教练的对打中,不小心挨了一拳造成的。”
他的解释躲躲藏藏。
许岁辞装作气呼呼道,“这人技术不行啊,哥,赶紧换个教练吧,连金主爸爸的脸都敢误伤,什么破烂技术!”
许乘风替他舀了一碗椰汁炖鸡汤,家里的佣人自觉性极高,但凡兄弟二人在统一的地方出现,无论用餐、娱乐、或是交谈,均会主动退出十米距离之外。
许乘风彻底摒弃这个话题,换了更轻松的问题,“岁岁,你的伴学哥还没能给你请来,或许再需要点时间。”
许乘风的盘算是,既然给弟弟辅导学习,自然是不能找太过年轻的漂亮男女,那些家伙目的性太明确,很容易产生某种不切实际的念头,岁岁活泼可爱又纯洁,经不起一点诱惑,很容易成为有心人的网中猎物。
20-40岁的人均不在考虑范围,而老一点级别的,还得要岁岁反过来毕恭毕敬,也不好。
许乘风寻思改日找张校长吃顿饭,给学院里捐一座体艺馆,申请岁岁能带两个保镖跟着一起上学,同时还能监督一切妄图靠近弟弟的不明生物。
除了挣钱,心思只要放在宠弟弟上,一切烦恼都会被主动屏蔽似的。
眼瞅岁岁美滋滋喝鸡汤的模样,许乘风已经彻底遗忘安贺连对他造成的任何冲击了。
但是许岁辞的心思不仅在安抚亲哥,更重要的是,他也想找机会试探一下许乘风的口风。
时间匆匆而逝,转眼到了十一月底。
某一次许岁辞掏自己的小金库,特意买了两条英伦风纯羊绒围巾,给哥哥抵挡初冬的寒冷,而且兄弟俩系同款十分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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