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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着眉心，心想真不知道殷九剑这个性子是怎么教出来的。
罢了，不管怎样都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师弟。
“呵呵。”
殷九剑低低的笑了几声。
突然响起玄清那老头子看沈青玉就像是个宝似的，当时沈青玉护着他的时候那脸色黑的要命，让他看着就心情舒爽，要是能在见他那脸色几次，死了也值。
计上心头，殷九剑看向沈青玉的脸都不对了。
沈青玉：？？？
殷九剑猛地抓住沈青玉的领子，往下一拽。
贴着他的耳朵低语，“师兄，有没有兴趣和我再双修一次？”
……
不得不说，殷九剑的提议真的让沈青玉有一丝的心动。
肚子里的元婴都差点跳出来，瞬间觉得当初藏的腰带有点藏不住了。
不过他还是拒绝了。
原因是希望他能好好修养，不要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随后几乎是落荒而逃，整张脸都火辣辣的。
他站在院子里喘气，正好碰见在院落里等待已久的云荡。
他仿若冰人，要不是还有喘息在就连沈青玉都怀疑他是不是雪做的。
“沈青玉。”云荡他叫道，“我有办法保他一命。”
沈青玉瞳色微深。
“条件？”
他明白云荡的意思，若是没有条件大概也不会跟他谈这个。
这时候云荡才仿佛有了些活人的气息，脸上浮现出丝丝笑意。
“你可知道，千年之前，修真界还不是这个样子，各类修士齐全，每百年便有人能飞升。”
“可现在，连一个大乘期的都很难得。”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沈青玉瞳孔巨震。
第27章 第 27 章
千年之前并非道修当家，而是魔道独大。
只因那时魔道出了个天才名叫灵不渡。
他统领仙魔两界，行事狂妄肆意，甚至在他的魔宫里圈养了世间几近所有的尤物——没有刻意寻找，全都是上供的贡品。
直到，当时还未称作道修的仙修们将他们的统领云逸深送入院中，这一送，竟过去了一百六十七年之久……
云荡闭上眼睛，将千年前的事情细细将来，一旁的沈青玉感觉不可思议，瞪大了双眼。
“怎么可能。”
他不相信，即便当时的道修有故名利禄之辈，那也不至于将仙门统领送去魔修的后院，这未免也太骇人听闻。
“便是确有此事，若不是千年前做的那场孽，怎么至于现在修真界灵气稀薄，修炼到金丹就可自称老祖，连道门统领的你也不过是个元婴左右。”
话里尽是刻薄，但云荡还是没有一丝情绪。
他平静的望着沈青玉，浅色的眼仁像是假的一样，无端的让人觉得信服。
“那后来呢，修真界到底为何变成如此。”
沈青玉平静了下来，他决定将云荡所说的听完。
“后来，云逸深疯了，他杀了两个人，一个是魔尊最宠爱的侍妾，一个是他的小师妹。”
云荡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沈青玉摸不清他的意思，对于这个结果还算能接受，就是很惋惜那位叫做云逸深的修士。
当时的仙门统领，天之骄子，竟然沦落到成为鸾宠，真是令人唏嘘。
云荡接着道：“疯了之后他就跑出去，偌大的修仙界竟然没了他的容身之处，魔尊连悬赏都没贴他背后要追杀他的人都有个同样的理由，那就是抓回去，献给魔尊。云逸深自觉没有能力杀死魔尊，便饮了鸠毒，死了。”
“这又和修真界有什么关系？”
沈青玉不解的问道，他不明白云荡现在讲的这些到底和整个修真界灵气稀薄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云荡语速骤然加快，“你可知殷九剑为何要打开鬼门，打开鬼门之后为何妖兽实力大增，凡间许多地点频繁冒出邪物，你又可曾发现，这空中游走的灵气变了，变得不纯。”
“你怎么知道。”
沈青玉大惊。
确实，自从鬼门开启之后灵气开始变得不纯，加上各类邪物频繁出现，所有的人都开始怀疑是否是鬼门中冒出的邪气让这世间变得如此，也更加深了将鬼门关闭的想法。
太危险了，那样的东西不因该现世。
云荡只是个凡人，这种事情更不应该知道。
云荡没有过多的解释，他只是接着说。
“魔尊灵不渡也疯了，谁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发疯，他用他近乎飞升的修为锁住了全界，拼命地招魂，却一无所获，有人说他招的是他最宠爱的那个侍妾，有人说他招的是云逸深，众说纷纭，但从此以后，修仙界就改名叫修真界了，再也没有人飞升。”
……
沈青玉再去看殷九剑的时候，他已经睡了。
看着他无害的睡颜，沈青玉暗暗地摩挲了下手指。
还不是时候，得再等等。
现在该解决的，应该是其他问题。
其实沈青玉没有告诉殷九剑，玄清带着蘭凌早就来到了城主府。
没找到这里来还多亏了云荡将人拦下。
虽说他的身份是个凡人，但修士也得看在他是城主份上给几分薄面，做好客人的本分。
对于解决蘭凌身上的咒术他或许可以试试，毕竟云荡还真是告诉了他不少东西。
沈青玉面色沉重，轻轻的为殷九剑盖好了被子。
阿九，都会好的……
……
第28章 第 28 章
尽管已经决定帮助阿九，但他的身份依旧是道修中人，蘭凌被鬼气侵袭的事他不能不管。
沈青玉在看过殷九剑之后，就悄悄的施了个遁术潜了出去，离开的目的地，竟然是之前在南面山上的木屋。
刚一落地，一块玉简就朝着他砸了过来，沈青玉下意识的接住，随后便是玄清劈头盖脸的怒骂。
“你心中还有知不知道你是谁，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叔！”
玄清瞪了他一眼，便气冲冲的转过身不看他。
沈青玉连忙请罪，规规矩矩的给他行了一礼。
“青玉向师叔赔罪。”
玄清最了解他这个师侄的性子，嘴上说着赔罪，实际上倔的并不打算认错，看他那毫无实质性的行动就知道，只是打算和他抗到底了。
“哼。”
他甩甩袖子，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和那个魔头走了么，怎么现在想到我这个师叔了。”
沈青玉抿唇，“鬼门这件事另有蹊跷，请师叔给我点时间。”他顿了顿，“我信他。”
玄清咬牙切齿的开口，“混账。”
他看得出沈青玉与殷九剑两人之间气氛不一般，这句混账也不知道是在骂沈青玉还是在骂殷九剑，或者是两个人都骂。
沈青玉毫不介意。
已经决定好要护殷九剑一辈子，再坏的打算他都做好了，现在最让他担心的还是经脉俱断的症像，如果没有办法及时补救，他会后悔一辈子。
沈青玉握紧拳头，“师叔，我有办法抑制蘭凌的鬼气，我需要件东西。”
……
这边。
沈青玉前脚刚走，殷九剑后脚就醒了过来。
他大概猜出来沈青玉会去哪里。
不过他不会在意，只要不影响他破阵就好了。
他拿起云荡昨天给他的那幅画，宣纸下面与画布有微微的翘起。
殷九剑毫不犹豫的将画从画布上分离下来，神奇的是，画布上竟然密密麻麻的开始出现黑色的纹路。
若是有熟知邺城地貌的必然大吃一惊。
这图分明就是邺城的布局图，而围绕在布局图周围密密麻麻的不是阵法是什么。
“往生阵……呵，居然真的找着了。”
殷九剑熟练地将图收进储物袋，轻巧翻身下床后撇向门那一处。
“谢了。”随后开了窗户翻了出去。
他背对着门的方向，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人死不能复生，如是他真的被你找回来了那还是他吗……殷卿不也是一样。”
云荡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囔囔道：“你果然还是知道……”
***
有了云荡给的往生阵图，寻找阵眼变得容易多了。
不过……
殷九剑将红色圆盘在手上抛了抛。
有了简单的方法，为什么还要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没错，之前寻找阵眼逐个破坏不过是最难的办法。
当时他以为这张图已经随着殷家的破灭被毁得一干二净，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能藏住这东西的人在。
看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修真界可能真的是到了该改变的时候了。
“……爹，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叫你，只希望你，永远也别再回来。”
从出生起他就明白，殷家，往生阵还有殷卿本人到底是什么存在。
因为，他拥有的，是殷卿在殷家从出生到死亡每一世的所有记忆。
第29章 第 29 章
千年之前，魔尊封锁修真界，首先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鬼门封锁。
鬼王因此从鬼门中出来跟他大干一场。
山川破碎，大地崩塌，最终以鬼王败落为结局。
百年以后，东边有凡间王朝兴起，当时开国元首官至宰相名叫“殷卿”。
从那一世后，每隔二十年殷家就会有个叫殷卿的年轻人死去，可几乎是同时，殷家就会有个叫殷卿的男孩出生。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就连修真界寥寥无几的强者也只是以为殷家在修炼什么邪术。
直到二十年前，殷卿独自找到林家说自己有长生不死之术，甚至能肉死人活白骨……
殷九剑闭了闭眼。
传承的记忆已经足够多，他不希望某天突然又有了殷卿某一世的记忆，现在是时候该将这一切都结束了。
他将红色圆盘托在手里，看向不远处驻扎在殷家废墟附近的道修们。
在他眼里，废墟中央正冒着浓郁的黑气，并且顺着阵法源源不断的传输到邺城的每个角落。
往生阵，如其名，事实上就是一个让死人活白骨的阵法，可这阵法所对的功效也只有一个人，而这一个人，就是当年的殷卿。
当年，魔尊灵不渡将鬼王围困在邺城附近，试图逼迫他问出离开此界的方法却被拒绝。
于是，魔尊在此划出往生阵大图，以此将殷卿彻底困在了这里，而作为无限复生的媒介，依附殷卿而存在的殷家便在其中起到了重要作用。
殷卿庇护殷家，而殷家也成为殷卿在凡间延续下来的命脉所在。
想到传承记忆中无限的黑暗也怨恨，最终这份庇护还是变了模样。
无数代人的更替，殷卿从之前被他们敬奉为神到最后贬低为邪恶。
千年的时光可以改变很多，这也是当殷九剑带着与殷卿相似的面容见到莫熙的时候，莫熙一个小辈居然敢直呼其名的缘故。
看着远处那个黑漆漆的点，殷九剑知道，那是殷卿每一世死去又复生的地方。
无边的憎恶，以及恶心的情绪从心头蔓延上来。
若不是当初发生了“那件事”，他大概也就变成“殷卿”的下一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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