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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九剑沉默良久便答应在那住下了。
院子挺大，比莫熙的大了不少。
这个院子里甚至还有个亭子，旁边栽种了棵梨树，此时正枝繁叶茂，层层叠叠的树枝上还长着未成熟的果实，又青又涩。
“城主要找的那个和尚，可是死了？”
殷九剑问道，他几乎已经猜出，这个云荡的身份大概并没有“邺城城主”这么简单。
“是。”
单单一个字，并没有过多言语，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多变。
看着就像个无情冷血的人。
殷九剑评价道，随后又想起沈青玉也是这个，不过比这个云荡话多得多，更温和些也更柔……
“找一个死人，你莫不是想让我招魂？”
这话，让殷九剑唇角勾起一抹讽刺。
他大概知道云荡收留莫熙的用意了，他用得着的可不是莫熙，不是殷家人或者是他，而是鬼修。
“……是。”
冰块间还真是有区别。
殷九剑又不自觉的将云荡和沈青玉拿来做对比。
可能是两个人都有点不近人情的冷淡，让他看见云荡就想起沈青玉。
为了掩藏住心里的那点不爽，殷九剑装模作样的随意折了片叶子在手上把玩。
目光略带随意的瞥向不远处坐在屋内和莫熙待在一起的沈青玉，两人说这话，不知道谈论起什么，莫熙无奈的笑了笑，反观沈青玉，总是木着张脸的表情居然嘴角微微翘起。
殷九剑随意将目光收回，眼神落到了云荡身上。
“招魂这种事，云城主还是另寻他人吧。”
“为什么？”
云荡似乎很不解，他知道但凡鬼修都有那么一两个必定会的技能，招魂术就是其中之一。
当年他询问殷卿，殷卿那时只是个凡人，因此并没有实现。
如今殷九剑早已脱离凡人身份，还是个鬼修，又为何不愿。
殷九剑面色微沉，停顿片刻后还是决定将事实说出。
“我快死了。”
第24章 第 24 章
“你说什么？”
云荡只觉得不可思议，虽然早已对招魂这件事没有了盼头，可现在有个明明可以的人站在他面前，却说自己快要死了，拒绝施展招魂术。
从见面起就完美的像一个假人的云荡表情终于露出了裂痕，虽说是三十多岁的人，但在云荡的身上根本看不出三十多年的痕迹。
殷九剑曾怀疑过云荡是否是修士，可就在书房站着的时候，沈青玉拉着他的手，曾给他传音——云荡没有灵根。
这就让人很不可思议。
云荡到底是怎么知道殷家的事，又是怎么在众多修士面前在邺城安安静静生活这么多年，甚至将莫熙救下，照顾在城主府。
“我现在半人半鬼，已是半入黄土之人，施展招魂术只能令我死得更快，这个忙，我不能帮。”
云荡惊讶后又恢复了平静，那副半死不活的表情又完美的戴在了脸上。
“既然如此，那我便将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吧。”
云荡似乎很疲惫的闭上眼。
“就当是，还殷卿的情谊。”
……
直到日落西山，两人的对话才结束。
殷九剑捏着眉心给自己提神。
云荡知道的不少，但也并不多。
他也仅仅是将殷卿有心离开殷家，而殷家不同意，之后殷卿就与人做了个交易，跟谁做的，内容是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这里面的大概，殷九剑能猜出一些。
全都是跟他的仇人做的，内容是份虚虚假假的长生之法。
偏偏有人信了，不仅信了还将殷家灭了门，甚至这么多年下来还要将他控制住，真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阴谋。
“那，他呢，他到底在哪？”
“他死了，死在殷家灭门的那一天。”
云荡清楚殷九剑说的那个“他”是谁，看他的表情，似乎将他与那人分得很清楚，甚至知道他与那人不为人知的关系。
殷九剑皱了皱眉。
他早就料到了此事，内心还是无法接受。
明天煊将他当成殷卿带回去抚养，就是觉得殷卿还活着，是使用了什么方法让自己变小，但并不妨碍他整日问长生之法。
还有莫熙，他小时候就见过殷卿，见到他后直接认他是殷卿，按理说殷卿是长辈，他却没有半分敬意，称呼他为“你”。
这一切怎么看都很奇怪。
“你怎么知道。”
殷九剑反问云荡。
“他死前来找过我，说让我为他收尸，还说让我护你们母子出城。”
云荡的回答时脸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冷冷的像座冰雕。
殷九剑不相信。
“不可能，你只是个凡人。”
一个才三十多岁的凡人，二十年前的事，怎么可能插手。
云荡惨笑，表情凄怆。
这时候殷九剑才发现他不是像个冰块，眼睛里的也绝对不是冰渣子——是绝望，死寂般的绝望
“我吃了驻颜丹，是那个我要找的死掉的和尚给的。”
他抬头盯着殷九剑的脸看，惨笑的弧度消失，只剩下麻木。
“我与殷卿，就是在我吃了驻颜丹之后认识的，起初我以为殷卿与我一样，是吃了那东西才不曾变老，直到他二十岁的时候死了，殷家为他办丧事……”
“几年后我再次见到他，他变成了个孩童，准确的叫出了我的名字，跟我说。”
“云荡，我又回来了”
第25章 第 25 章
不寒而栗。
殷九剑此时的感觉。
他颤抖的找到自己的声音。
“怎么可能……”
不可置信，但又觉得，这就是事实和真相。
明天煊为什么确认他是殷卿，为什么但凡见过殷卿的人见到他都叫他这个名字。
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却又难以置信。
“他是个凡人，凡人怎么可能？”
他问云荡，云荡不说话。
只是那双眼睛定定的望着他，让他无法否定。
他的面前，不就座着个吃了驻颜丹而容颜不变的人吗。
殷九剑换了个问题。
“殷家和鬼修到底有什么关连？”
“我不知。”
对于云荡来说，他已经知道的够多了。
殷家与鬼修的关系太过隐秘，这种事情在殷家出事之前谁都不知道，就是现在，要不是殷九剑闹得太大，殷家宅子那片废墟下面也不会被人发现有阵法。
“……好，多谢。”
殷九剑起身要走，再谈下去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他已经知道的够多了。
这时云荡突然开口。
“有些事情你可以问问莫熙，还有，我将那幅画给你。”
听到那幅画的事情殷九剑停住了脚。
屋里的沈青玉见他们似乎已经将事情谈完，便走出来。
莫熙有事已经先走了，在殷九剑跟云荡两人谈话时他便一直注意着这里，看见殷九剑面色不佳，心中抽痛。
莫熙在跟他的对话中透露了不少东西，若是他没猜错，殷卿与阿九的关系不一般。
可这不一般的关系，却叫他的师父将年幼时的阿九带回宗门，不顾他的意愿叫他不该属于他的名字。
沈青玉走过去握住殷九剑的手腕，却被他甩开了。
殷九剑跟在云荡的后面去了书房，之后便在外面等他。
“阿九，对不起，我知道的太晚了。”
他对殷九剑的愧疚又上了一层。
殷九剑并没有理会，等着云荡将画拿出来。
这回比让莫熙传话快的很多，不一会，他就拿着卷轴出来了。
殷九剑用手接过，内心忐忑的将它打开。
哗啦的声响将耳膜惊醒，艳丽淡薄的男子跃然纸上。
那男子神情温和，嘴角微微勾起，笑盈盈的不禁让人心生好感。
可是殷九剑就觉得此时的画轴变得无比沉重。
画上之人，竟真的与他长得一模一样。
思绪不由一阵恍惚，脚下不稳向后倒去。
“阿九——”
闭眼前是沈青玉惊慌失措的面孔。
“阿九……”
*
等殷九剑再睁开眼，他已经躺在云荡为他准备的房间里。
沈青玉守在他床边，满脸憔悴。
“我躺了多久？”
“一天。”
沈青玉声音沙哑，殷九剑除了感觉有些困倦之外就没有什么感觉，他觉得自己沈青玉倒像是个躺在这里生了场大病的人。
殷九剑想要坐起来，却被沈青玉拦住。
“你告诉我，来邺城到底是为了什么？”
“……”
见殷九剑不答，沈青玉面上涌起隐忍的怒意。
“你到底还想要瞒到什么时候，经脉俱断，你真的还想要将自己作到什么地步才肯放手！为什么就不能信任我，让我，帮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
咋说呢，不认真写的文居然就那文案你们这群小可爱居然还能看下去，看这本的都是天使我不多说了，就无聊的时候看看吧，不要太认真，逻辑已经全死了，一个小时发一章，明天就发完了，第二章渣渣改了无数遍里面已经什么都不剩了，想看的……除非你们攻克网络限制看我原稿，之前发过一次明明都过了的，这回就要我大改，当年不懂意识流现在才学会，相信我，心情好的时候r是会有的
第26章 第 26 章
“让我，帮帮你……”
沈青玉说着忍不住哽咽，殷九剑闭了闭眼，将暗藏在其中的情绪遮掩又露出了平时别无二致的冷漠表情。
“沈青玉，希望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别管的太宽。”
说完，两人明显的都添了几分疲倦。
沉默不语的氛围又在两人之间流转，这已经不知道是他们多少次沉默了，好像自从这次遇见之后，他们就没好过。
“我……”沈青玉顿了顿，换了个说辞，“你也不想在这时候出什么问题吧，既然如此至少应该把你的经脉养好吧。”
他已经给殷九剑探过脉搏，且不说经脉具断他是怎么行动如常，这脉搏几近于无让沈青玉好几次都怀疑殷九剑是不是已经死了。
殷九剑也明白经脉断裂限制了他，可他废魔修修为改鬼道已经实属逆天，这点代价他也是接受得了的。
他罕见的没说话，随后换了个话题问。
“玄清还没有来？”
客栈一次，山上的木屋一次，两次能被他们那么快的找到，肯定是御兽门的那个小妮子在他身上做什么手脚。
中了鬼术坚持不了多久，就算自己说没办法治，可现下他们能找到的鬼修能有谁？
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意，似乎有了些精神，迫不及待的想要直起身子看别人笑话。
“别闹。”沈青玉一手就把人摁了下去，“这事不用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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