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听南默默被他捏着,他每捏一下,就感觉背后脊椎骨一阵阵发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对方就喜欢捏着他的后脖颈,有意无意的指腹轻轻摩擦着,有点热又有点痒。
“同桌,走。”易听南拉着他的手加快了步伐,火锅店是在商场里的,这个钟点有些店铺已经准备要关门了,刚刚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五楼的游戏城。
程斯博任由他拉着,刚刚坐扶梯上来的时候,对方眼睛一直在看着某一处,也猜了个大概。
直到程斯博被易听南拉到一个机子面前,机子外观还被贴上了粉红色的贴纸。
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同桌,夹啊。”易听南去换了游戏币,还贴心地给他投进去,这下不玩不行了。
程斯博无奈,弯着腰一手放在按钮上,一手抓着那杠子左右上下晃动,认命地给对方夹娃娃。
这还是他人生第一次干这事,谁知道他那同桌好这口。
“欸,对对对,这只好看,就它。”易听南激动地指着里面,那是一只小柯基玩偶。
程斯博找了个角度,手一拍,那个夹子对准了小柯基玩偶,刚夹起来几公分,玩偶掉下去,夹子孤零零地回到起点。
易听南又往里投了币,再试一次。
结果还是一样,连续五次,每次都是玩偶被夹动后又掉下来,夹子还是回到起点,周而复始。
易听南依旧不放弃,打算再去换币,被程斯博叫住了,他说:“干脆找个店买一只吧。”
这种有那么好夹的话,商家早破产了。
易听南不乐意,非得要程斯博夹这只,等他换了游戏币回来,准备往里继续投的时候,程斯博拉住他的手,问:“为什么非得这只?”
易听南低着头看那只玩偶,片刻闷声道:“今天圣诞你还没送我礼物呢,我就看中它了。”
其实易听南就是想要程斯博亲自夹的玩偶,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晚上为什么会这么坚持。
第三十一章 额头吻
程斯博看着他那坚定不移的神色,没说话,又继续弯腰夹那只小柯基玩偶。
夹娃娃没有技巧就纯靠运气,他对这机子是一点熟悉感都没有,尽管已经夹了五六次。
每次夹子将玩偶夹起来那瞬间,他眼角余光瞥见易听南双眼放光,欣喜若狂,当玩偶又再次掉落在原地的时候,他又变得愁眉不展,闷闷不乐。
程斯博夹到第九次的时候,也忍不住被对方带起了紧张感,手心微微出汗,放在按钮上的手有些颤抖,像是在做一个重大且不能再有失误的任务。
他舔了下嘴唇,偷偷吐了口气,在调整好夹子的角度后,手一拍,就这么眼看着玩偶慢慢被夹起。
他是希望能成功的,至少那沮丧的表情,他是不愿意看到的。
易听南也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像是当年在等待中考成绩般,紧张又期待。
下一刻,当玩偶最终落入的是机子设置一个往下掉的口时,易听南激动地‘哇’一声,抓着程斯博在原地蹦了几下。
程斯博在玩偶落下那个口子的时候,轻轻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到易听南那乐的手舞足蹈的模样,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谁知道,易听南蹦完后,又眉欢眼笑地抱着程斯博的脑袋,在他额头狠狠啵了一口,有点口水渍都还沾在他的额头上。
“同桌你太厉害了。”
程斯博眨了眨眼睛,整个人愣在那里,即使易听南已经蹲下身子把玩偶拿了出来,又在他眼前晃了晃,他依旧还傻在那。
他有想过如果一直夹不到玩偶易听南会有多难过,也想过真的夹到后易听南会有多兴奋,但完全没想到易听南在忘乎所以的情况下,做出这个举动。
这边刚兴奋完的易听南,抱着那玩偶站在那,也不笑了,估计是想起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正尴尬着呢。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程斯博已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了,轻轻咳一声,说:“走吧。”
不知道他俩夹这个玩偶夹了多久,等他们准备要离开商场的时候,已经有一大半商户打烊了。
易听南把小柯基玩偶抱着怀里,一脸窘迫跟在程斯博的后面走着,也少了平时那欢脱的模样。
第一次见他这么乖巧,程斯博都不知道这么一个亲吻就让他变了个人似的,这似乎也很有趣。
“小心。”程斯博刚跨下一个台阶,想着给他个提醒注意看路,不料等他转头刚要开口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在不知道跨台阶的情况下,踉跄了一步。
易听南被这突发情况吓得‘啊’一声,在他要摔倒程斯博伸出双臂,搂着他的腰扶住,这才让他站稳了。
“走路要注意看。”程斯博的语气有些责备,这台阶低到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都会下,他一个即将成年的人连小孩子都不如。
易听南站稳后,一只手抱着柯基玩偶,一只手摸了摸鼻子,变得更加不好意思了,尤其是他感觉到腰部有一双炽热的手正搭着,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他全身。
程斯博见他站稳就松开了双手,转过身继续走着,心里也有些异样,虽然易听南的外套厚,但他的双手握住对方那细小蛮腰,感觉有点软软的。
“同桌,谢谢你。”易听南低着头站在车站,简单的几个字,却包含了不一样的意义。
谢谢你今天愿意陪我;谢谢你让我过了个不一样的圣诞节;谢谢你耐心为我夹娃娃;谢谢你陪我看电影;谢谢你,出现在我身边。
“想谢期末考冲前十。”程斯博拍拍他脑袋,像是一个长辈的姿态,朝他慈祥一笑,完全不考虑此时此刻的氛围有多美好。
易听南:“.....”
好好的一个气氛,全毁在这句话上了。
“同桌,我觉得咱除了学习以外可以多聊聊其他的话题。”易听南建议道,不然他连晚上做梦都是这该死的学习。
“哦?比如?”程斯博这倒来趣了。
易听南把小柯基玩偶夹在手臂和身体之间,低头掰着手指说:“比如聊聊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平时干什么?又不干什么?还有我什么时候可以再次蹭饭?”
程斯博听到最后一句都笑了,揉搓着他柔顺的头发,说:“铺垫这么多最后才是重点吧。”
易听南这会儿却少了平时的嬉闹样,抬头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说:“都重要。”
程斯博的手顿住了,放下来不是,继续揉搓也不是,就这么悬在空中,两人四目相对,像是喷发着火花,谁也不打断,但谁也没有再说的通透。
冬天里的夜晚人不多,但在这特别的节日里,不论走到哪,都能看小情侣、小姐妹和小哥们结伴而行。
一家三口的画面总会有小朋友要求父母给自己买点合心意的礼物,有的父母大方地手一挥就给买了,有的父母会蹲下身子耐心地和小朋友沟通不能购买的原因。
嬉闹的笑语声把整座城市渲染的淋漓尽致,家家户户都开着灯光,把因为冬天而冰凉刺骨的大街上照得暖意浓浓的。
易听南洗漱完躺在床上,目光呆滞,不知道灵魂飞哪去了,片刻,翻过身子整张脸闷在被子里,有些懊恼今天自己的发言和举动,可随后细想又有点期待对方的反应。
他的一只手臂随意搭在床上,时不时勾着手指,这里扣一扣,那里摸一摸,一刻也没闲着,直到他摸到那只刚刚因为洗澡被他放在旁边的小柯基玩偶。
把脸从床上抬起来,侧头躺着,望向那只小柯基玩偶,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蔓延他全身,却没人可以告诉他答案。
过会儿,他的手一捞,将它抓过来,抱在怀里狠狠吸一口,明明就是像新衣服的那股味道,他却感觉好像沾染了程斯博身上那股清凉,舒爽且温馨。
程斯博回到家并没有立马去洗澡,而是到他房间的阳台上坐着,眼睛望着前方,小区其他楼的阳台还能看到那户人家在客厅忙碌或者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身影。
程斯博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他已经有半年多没有抽过烟了。
以前高一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在尝着新鲜,背着老师和家长偷偷抽烟,他虽然不反感那味道,但也说不上喜欢。
有一种感觉好像学会抽烟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但其实也就高一才开始的。
曾经有个人对他说:“就算开始不喜欢,只要你尝试了,你就会爱上这味道,感受那天堂般的滋味,久而久之,成瘾想戒那几乎是妄想。”
后来他尝试了,他也曾经以为自己喜欢上了那味道,可是当仔细找回自我,会发现那只是一个假象,那滋味就如同地狱般血腥,冷漠中带着残忍。
而所谓的瘾,只不过是心理上的一种习惯和依赖。
当你找到解决的办法,不论是任何瘾,只要对自己足够狠,就没有戒不掉的可能。
程斯博左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那带着暖意又柔软的感觉好像还停留着。
他突然有些迷茫了,有的时候他好像把易听南琢磨的透透的,但有的时候又觉得捉摸不透对方。
他总能在一些地方给你惊喜,也总能把你气的够呛,好像是一个会百变的人,不会累,永远都能让你诧异他下一秒会做的事情。
正当他想得出神,手机的信息响了。
解开密码打开信息,显示的是易听南的一句话:同桌,早点休息啊,晚安~
程斯博抿了嘴巴,拿着手机的拇指摩擦着和易听南的聊天页面,心里的情绪变得更加复杂。
大概过了十分钟,程斯博才给他回了句晚安,他不知道,在对方收到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开心地在床上打滚,预测会是一个失眠夜。
又过了二十分钟,程斯博在起来,把手机放到桌面上,拿着睡衣去洗澡了。
“东东,你的。”易听南一进教室就给梁昊东带了早餐。
他因为周末和家人去了趟郊外玩,结果发现作业忘记带了,父母也没给他压力,说回去赶赶就行了,于是他还真不以为然,周末玩得可high了。
直到周日回到家后,他翻了下作业列表,发现他还是太年轻了,这作业一晚上怎么做的完?
最后紧赶慢赶,赶到半夜受不了困意,直接在书桌上睡着了,等他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还有小部分没做完。
他父母因为玩得太累起晚了,最后梁昊东洗漱完他父母还没起床,他不知道该庆幸他父母对他太信任还是该难过对他学业不管不顾。
也没有太多时间给他思考,收拾好书包就直接奔去学校赶作业,上了公交车才有时间给易听南发信息让帮忙带早餐。
“兄弟,你简直是我的再生父母。”梁昊东感动的双手捧住那早餐,就差跪下以泪告知他的衷心。
易听南不领情,高冷地说:“我没有你这个不孝的儿子。”
“滚。”梁昊东气的磨牙,这什么人。
“同桌,他过河拆桥。”易听南坐下找他同桌投诉。
两个人貌似过了一个周末后就没再提那个额头吻的事情,也不知道是真忘记还是假忘记,总而言之两个人都没有再提过这件事情。
第三十二章 同桌,我洗好了
“作业写完了没?”程斯博不理会他和梁昊东的苦情大戏,一开口就是关于学习的话题。
好在他周六奋战了一整天,终于把作业给完成了,这会儿在程斯博面前也得瑟地扬着下巴,说:“开玩笑,我是谁,哪有不完成作业的道理,我又不是胖胖东。”
夸自己的同时还不忘把别人也给损一把,被点到名还在拼搏的梁昊东,心里泪流满面,想要反驳易听南也没那个空闲时间了。
“哟,这要是有个尾巴还不得翘上天去。”文景一手拿着咖啡一手把书包扔在课桌上,有椅子不好好坐,非得坐在课桌的边沿耍酷。
易听南没好气地瞪他,“你不装逼不行吗?”
“那还真不行,天生就是贵族少爷命。”文景耸耸肩,显摆的态度就差把银行卡余额以及那张黑金卡给露出来让他们瞧瞧,我有钱。
“我说怎么那么虚呢。”易听南也不甘示弱。
不过这还真戳中了文景的弱点,被易听南几个人知道自己因为感冒发烧请了好几天的假,一直都觉得丢脸来着,估计等他七老八十了,这种丢脸的感觉还是没变。
“小唐与,我虚吗?”文景上半个身子突然朝正坐在自己前桌的唐与靠近,一副你敢点头就死定了的表情。
唐与被拉进战局变得有些紧张,嘴巴刚张开要说话,易听南突然说:“唐与,做人要诚实。”
这下他就更加不知所措了,他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左右为难地想找程斯博和梁昊东求助,结果这俩一个看漫画书一个赶作业,哪个都没闲着,压根没空管他的求助。
“我....我不知道。”最后只好找了一个中等的答案,双方都不得罪。
易听南不乐意了,说:“那不行,你得说个准确的。”
“对,你大胆说,我虚不虚?”文景勾住他肩膀,这下好了,原本斗着的两个人突然统一战线,变成了他在对面等着被狙击。
唐与急了,文景虚不虚他怎么会知道?好端端的怎么扯到他身上来了。
“我真的不知道。”
“梁昊东。”田蜜芽从自己的位置上走了过来,叫道。
“啊~”梁昊东嘴上应着,身体却还是原来赶作业的状态没有变动。
“有个小道消息,你估计会很感兴趣,要不要听听?”田蜜芽秘密一笑,吊着胃口。
原本在斗嘴玩闹的三个人,好吧,准确来说是两个人外加一个被突然拉进来欺负的唐同学,吸引力瞬间被田蜜芽的话给吸引走了。
唐与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
“啥事?”易听南好奇问道。
“班长,直接说啊。”文景拉开自己的椅子让她坐下,而他还是坐在课桌的边沿。
梁昊东听到田蜜芽那么一说,虽然抬起头看着她,但笔握在手上一刻也没停过。
他们高三的功课本身就比高一高二急,平时老师在黑板上写着解析过程,没多久就擦点继续另外一题,于是大家在私底下早就练成了就算不看着本子也能按照规格写出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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