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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贸大宋(古代架空)——君泗吾

时间:2021-10-04 09:58:56  作者:君泗吾
  阿奕噶有着惊人的臂力,让一个寻常的十二岁的孩子徒手夹住一个七岁的孩子也许很难,但阿奕噶能轻易做到,哪怕秦涓比之寻常的七岁孩童高出许多。
  阿奕噶带着秦涓去了一处僻静的草场,这里正适合练武。
  这位蒙族少年可以说很有做先生的天赋了,他也是因为第一次教一个孩子练武,所以显得格外的认真且富有热情,他回想着父兄当时怎么教他的,又有模有样的教这秦涓。
  “好好跟我练,我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从四岁起练得就是下盘,你这已经迟了三年,就得多花别人一倍的时间,下盘不稳,以后学什么都是白搭,用他们的话说就是花架子。”少年的语气铿锵有力,带着渗入人心的穿透力。
  秦涓鼓着脸,信心满满的点点头。他记住了,且下定决心以后只要有时间就扎马步,就算是砍柴烧水也能用来扎马步。
  秦涓很认真且很勤奋,阿奕噶都有点怀疑自己小时候是不是个懒虫,他若有秦涓一半的努力,现在估计都能赶上他几个表兄的水准了。
  在二人休息的时候,秦涓才有时间问阿奕噶这几天在做什么。
  说到这里,阿奕噶看向秦涓,他突然一把抓住秦涓:“带你去看个人。”
  秦涓微有吓到,心里升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阿奕噶带着秦涓走出了营帐,在一处只有树干的地方停下,那里躺着一个……死人。
  看样子已经死了很久了。
  秦涓又不是第一次看到死人,他不害怕,但他心中的感觉很微妙。
  “你认识他吗?”阿奕噶指着那树干下的尸体问他,语气淡淡的,让人猜不出情绪。
  秦涓看着地上已断了气的人,他没有说话,因为他认得这个少年。
  少年是被吊死的,应该是两个人拿着一根绳子把他吊死在树上的,秦涓曾远远见到过士兵们用这种刑法对俘虏。
  这个少年是和他一起被抓来的,从离开金国到抵达这里,这个少年算是唯一一个随他这么远的。
  虽然这少年叫什么名字,他都不知道。
  “他因为偷吃了一块猪肉,但他被人发现了,同营帐的人告密的前一天晚上他逃走了,被我的人抓回来了,千户下令处以绞刑。”阿奕噶似乎是叹了一口气,“本来都已经快要从奴隶营里出来成为士兵了,却想逃……吃猪肉不算罪,他罪不该想逃。”
  吉哈布营营规,逃即是死。
  秦涓面无表情,似乎是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他是哪国人,可有名字?”
  “金国汉人,名字不知道。”
  金国的汉人很多,是南宋衣冠南渡后仍旧留在中原传承衣冠的汉人后代和宋国来的商人。
  秦涓缓缓走过去,扯下死掉的少年脖颈上的奴隶牌,他转过身去,不敢再看少年的尸体。
  奴隶牌上没有名字,只有奴隶的编号,金国的前面用蒙古文写着蒙古文的金,后面就是编号。
 
 
第5章 签兵奴隶营
  也是后来过了很久,秦涓才明白过来阿奕噶带他来看这个少年的尸体,是为了告诫他不可以逃走,连想都不要想。
  秦涓想他还没有强大到能逃出去不让蒙人抓到,他不想死,所以如今的他是不会逃的。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无论朝暮,但有闲暇,不曾荒废。
  秦涓认真的抓住跟着阿奕噶学习的分秒时机,他如饥似渴,只恨自己不能长得更快一点,他渴望学更多的东西。
  阿奕噶原本的初衷只是逗逗小猫小狗,到现在他开始认真的教秦涓练武,阿奕噶自己都想不通他为何会和一个小俘虏走的这么近。但他清楚他乐意和这样的孩子相处,因为秦涓也能激发他的勤勉之心。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他没有意识到他已经习惯到和秦涓建立了某种友谊。
  又是一年正月,冷风席卷了这块古老的大陆,当秦涓领到了他进入吉哈布营来的第一件像样的衣裳的这一天,他八岁了。
  听别人说衣裳是几个粟特商人的捐赠,因为成色半旧不新,于是在发给散兵后多出的部分拿来了奴隶营。
  去岁冬月的时候,吉哈布营就驻军在了干沙漠里的这一处绿洲上,一停三月。
  在这期间,秦涓听到很多消息,一面有人在说西征大军已攻占了哪里哪里,他们要快点追上要准备打仗了,一面又有人在说大将军长驻留此地,不知何意,将士们早已心生不满。
  大约是四月的时候,在军中无数的不满声中,吉哈布营的大将军终于下令启程了。
  从这块绿洲出来,半个月后他们看到了雪山,五月末的雪山,也冷的让人无法想象。奴奴秣赫对吉哈布营的一个千户说这座雪山是《大唐西域记》中曾经出现过的凌山。
  书中对凌山的描述于秦涓而言深奥拗口,秦涓只记住了地名。
  还记住了奴奴秣赫当时曾对他说过玄奘所说的凌山是哪座,只有鬼知道……
  所以当奴奴秣赫说这座雪山是凌山的时候,秦涓低着头垂着眉眼,仿佛连呼吸都静止了,手指紧握。八岁的他,也会害怕奴奴秣赫的谎言被人揭发给他们带来杀身之祸……
  当秦涓真正踏足这座雪山的时候,才知道书中所说的风龙(雪崩)是真的,那风雪从龙口里吐出来,一下子就吞掉了无数人……
  所以当他们翻过这座雪山后,签兵奴隶营中已有四分之一的人亡故了,大部分是身体积弱的签兵,还有一部分是奴隶兵。
  若不是这一年他跟着阿奕噶彻夜苦练,秦涓想他很难活着走出雪山。在这个签兵奴隶营里,所有的努力与付出都是有回报的,当然他得感谢奴奴秣赫被重用,他跟着沾了光。
  雪山上的这半个月里,他是跟着骑兵营的,他们对他还算客气,一路上也认识了几个骑兵。
  翻过雪山后他们在温暖的绿野停留修整三日后再度启程。此后一连行军十五夜,所过之处大城约七座,皆有蒙族大军把守,听闻营中断断续续传来的消息,前方西征大军已大破亟辅城。
  亟辅是哪里,秦涓不知道。翻过雪山后,他从骑兵营回到了奴隶营,甚至他连他们现在在哪里他都不太清楚。
  没几日,签兵奴隶营里又进来了新的俘虏,长得也与他们不同,大多高鼻深目,目色与肤色各异,有的肤色偏黑,有的肤色又极白,他们的头发大多是卷的。
  他跟着他爹行商,见过许多这类人,所以并不觉得稀奇,这类人在中原和江左被称作色目人。
  七月中旬,他们已在这座城停留了一个多月,这时秦涓仍搞不清楚这座城池的名字。主要是这一个多月奴奴秣赫都没有回过奴隶营……更别说阿奕噶了。
  秦涓想他们大概是忙疯了。
  八月初一,当秦涓早起劈了柴,正在扎马步的时候奴奴秣赫回来了。
  男人衣衫不整形容匆忙,回来后从宽大的衣袋里扔给秦涓一个东西,秦涓看了眼四下,很快收好了,这段时间奴奴秣赫不在,找他麻烦的许多,大多都是刚进营的俘虏,但都被他应付过去了。
  “逍遥了三五夜才把银子花完,本来预计七月底回来的,耽误了。”
  秦涓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奴奴秣赫是在和他解释?说实话他很有点不习惯。
  “还愣着干什么,崽种个把月不见,不认得老子了?”
  秦涓不说话,将一杯水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继续扎马步。奴奴身上的味道不好闻,他若能出营帐大概会直接出去了。
  “崽种,这么迎接你爹的?”奴奴秣赫对秦涓的冷淡很不高兴,他九死一生逃过一劫,差点在大将军那里丢了脑袋,得了马蹄银后逍遥快活了三五个晚上才缓过来一口气。
  “……”秦涓不说话,继续扎马步,可奴奴秣赫如何饶他。
  男人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抓住他的头发:“老子告诉你,老子养着你,教你学东西就是为了老子死后有人送终!老子这么帮你,等老子死了,你若不把老子好好埋个风水宝地,你会下地狱的!”
  女真人极在乎身后事,比在乎身前还重要……奴奴秣赫也许没多少欲念、也不见得能有多大的野心,但他最害怕他死后马革裹尸丢到乱葬岗……不,这样还算不错,他更害怕死在战场上,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最后化作一滩白骨,孤零零的躺在泥地里。
  奴奴连睡着了做梦都会梦到这些……他最害怕的就是这个。
  秦涓被他扯痛了头发,咬着牙没有还手。
  奴奴干瘦形容枯槁,个子又矮,以秦涓练了这么久的力气要推到奴奴,他只要使猛力就行,可是他咬着牙没有这么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魔,这是奴奴秣赫的心魔……
  即使他曾回应过奴奴,他不会让他死在战场上无人收尸。
  可是奴奴不信,他便不再重复了,他本就不善言辞,只要奴奴这会儿发够了疯,过一会儿就好了。
  奴奴秣赫揪了一会秦涓的头发,大概是觉得这崽种实在无趣,便脱了衣服往他的床榻上钻。
  他的衣服空空荡荡,除了那本残破的《大唐西域记》。
  “别扎什么狗屁马步了,把我的鞋拿去刷干净,内裤洗了,外袍别动!速度搞快点!”奴奴秣赫已将自己脱的精光钻进了被窝里。
  相处这么久,秦涓才第一次发现奴奴秣赫的肚子很白,和他的四肢还有脸的肤色完全迥异……他突然在想,这个男人曾经是不是很白?
  秦涓只愣了一会儿,便快速捡起奴奴的衣裳和鞋便往外走。
  很臭,臭死他了!
  他真的没遇到过比奴奴秣赫更臭的男人了!连马粪都比奴奴要香!为什么要让他和这么臭的男人住在一间破帐篷里!
  秦涓蹲在一条穿过吉哈布大营的小河边刷着奴奴的鞋,心里已将奴奴骂了千百遍。
  好吃、懒做、邋遢、肮脏、猥琐、懦弱、粗鄙、狡诈……秦涓将他能记得的适合奴奴秣赫的词汇全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秦涓只顾着生气,没有注意到潜在的危险……
  当他意识到的时候,那危险已经将他的头摁到了水里。
  “唔!”秦涓大惊失色,他完全只能凭着本能去打那个摁着他的人。
  他这一出手抓住摁着他的人的胳膊,这下他便感知到摁着他的人并不高大,身量至多比他高一点。
  意识到这一点,秦涓使劲抓住这人的手!拼命的把这人往下拽!
  想淹死他!那就一起死!他一个宋人,大江边上长大的,他爹说过他几个月大就随他爹下水呢!他还怕水不成?
  摁住秦涓的少年完全没料到秦涓会反拉他一把,而且秦涓的力气还这么大!
  两人一起入水,这个色目少年是在沙漠里长大的,旱鸭子一只,他一落入水中就开始大喊大叫。
  “喊你娘的鸟语呢!”狗东西,敢谋杀!
  秦涓钻出水面,如果说此前他对生死与危险模棱两可,这一次算是真长了记性。
  色目少年是个俘虏,刚送进签兵奴隶营的,因为同时进营的几个俘虏通过殴打奴隶或签兵得到了好处,所以就想学他们,他蹲了几天,不明白这个小东西为什么没人抢,今天他看准时机就下手了。
  没想到,他连一个孩子都搞不定。
  “救命……”
  这水一点都不深,草原上的小河,能有多深?可对不黯水性的人来说就像是深渊。
  奴隶营里不准杀人,可以整死人也不准杀人,这是不成文的规定,秦涓再小也已呆了两年了,不可能不懂。
  秦涓很认真的犹豫了一下,才压低眉伸出手想将少年拽起来。
  哪知这少年一见秦涓递过手来就抓着秦涓的手臂,拼命的将秦涓往他怀里拉。
  奇怪!这人的劲儿怎么突然这么大了!秦涓被少年抱住了,那个少年什么都不懂只会挣扎喊叫!
  秦涓突然意识到,这个少年大概是被吓疯了……他不该过来救他的,他会被他害死的……
  可是秦涓想摆脱少年,这少年却死命抱住秦涓,就像这是他的救命稻草!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快把他们救上来!”本来死个奴隶不算什么,但阿奕噶看清了掉河里的是秦涓,于是吩咐人去救他们。
  秦涓和那少年被救上来了,只是都昏了过去。
  阿奕噶派人去叫了个军医过来,军医来后,秦涓将腹水吐出来后很快就醒了,军医再给那少年诊治,停了一会儿,才说道:“死了。”
  秦涓一震,这一瞬原本纯净的双目眼神都有些茫然了……而在场的其他人,都像没事一样,这种事他们早就习惯了。
  “是淹死的?”有好事的忍不住问道。
  军医摇头:“不是被淹死,是被吓死的?”
  本来这答案出乎人意料也就罢了,没有想到还会有人笑出声来。
  秦涓突然心里很不是滋味,眼神更茫然了。
  别人不禁问秦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双双落水?
  秦涓沉默不语。
  直到他抱着奴奴的衣服和鞋子回去的时候,阿奕噶才问道:“是那个少年想杀你?”
  秦涓不知道为何阿奕噶能看出那少年是想杀他,他茫然无措的点点头又摇摇头,他看向远方,忽地疑惑似的答道:“他应该只是想抢我身上的东西?”
  童声软软,阿奕噶却能听出他的茫然无措。
  “我真的不知道他会被吓死,我去救他,他抓着我不放,他抱紧了我我的四肢动弹不得,我感受到我们一起在往河底沉……如果不是你出现及时,我也差点没命了。”到底才八岁半,不怕是假的,在水里的时候他怕的要死。
  “那刚才别人问你你为什么不这么回答?”阿奕噶问他。
  秦涓微皱着眉,似懂非懂的答道:“他都已经死了,若不是害人死的,他会被人好好埋掉吧。”至少不是被丢到乱葬岗去。
  阿奕噶愣住了,许久他才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年底三年一次的骑兵苗种预选,你一生之气运,全看你自己了。”
  阿奕噶说完转身离去。
  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孩子值得更好的教育。
  父兄常说临危不惧,勇冠三军是大将之风,尊重敌手身后名,是大将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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