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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抓去填番外了(快穿)——岁既晏兮

时间:2021-10-04 10:04:17  作者:岁既晏兮
  回程的时候,是宿星沉带的路,一行人正好和江亦西的灵舟擦身而过。
  魂珠幻境中的楚路似有所感的抬了一下头,又忍不住向宿星沉的方向“看”了一眼。宿星沉似有所感,脚步轻顿,转过头来、露出点细微的笑来。
  楚路:“……”
  明明这次之前,他和宿星沉只见过一面,为什么对方能表现得跟多年好友似的?
  ……
  …………
  两人一魂一出无妄海,一群身形单薄、衣服上缀满星辰日月的月望楼修士立刻迎了上来。
  场面一时有些壮观。
  据那次楚路潜入月望楼后观察的结果,这一次估计整个月望楼弟子都出动了。
  而且看他们脸上又是惶急又是焦躁的表情,显然这位楼主大人这次出行并没有告诉身边任何一个人,或许连直言片语都未留、直接从月望楼消失了也说不定。
  拥簇过来的众人看见宿星沉和他旁边的少年,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在拜见过楼主之后,齐齐朝着楼空鱼,“见过少主。”
  楼空鱼:?!!!
  楼空鱼满脸震惊慌张,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差点原地起跳。
  魂珠中的楚路也是沉默,他忍不住怀疑。
  ——这群人真的能看见“天命”吗?
  *
  ……看不见。
  也正是因为看不见。
  就如他们看不见楼主的天命一样,他们看不见站在宿星沉旁边这孩子的天命。
  再加上宿星沉这次无故离宗,自然而然地、他们就生出了这种猜测——楼主离开是感应到了继承人的存在。
  听他们这么一说,宿星沉却好像被提醒了一样,转头看向楼空鱼。
  “你——”
  “要不要做我的弟子?”
  楼空鱼:?!
 
 
第113章 掌门20
  在无妄海同行的这一路上, 楼空鱼已经充分见识到这位宿前辈的豪奢作风,对对方的身家和身份地位也隐约有所认知。这会儿突然被这么一位大佬问要不要当他的徒弟,对于不管来修真界前还是来修真界后、生活一直在贫困线上下浮动的楼空鱼来说, 应该是一个莫大的诱惑。
  然而楼空鱼几乎想也不想,立刻就拒绝了。
  等见围过来众人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楼空鱼才意识到自己这么快拒绝似乎有损宿前辈颜面。
  他忐忑看向宿星沉, 却见对方好像也只是随口一问,甚至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对他的回答毫无意外, 只是淡淡地点头, 示意自己知道了,楼空鱼一时都看不出来他有没有生气。
  应当是没有吧?
  就这同行来一路的观察,宿前辈并不是这么没有气量的人。
  但是对方之后的行为,却让楼空鱼对自己的猜测不那么确定了。
  因为等他再度回到散修盟驻地交任务的时候,才得知宿前辈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
  楼空鱼有些迟疑问楚路,[宿前辈没有生气吧?]
  楚路安慰他:[按照他的性格, 不会的。]
  应该说宿星沉果真如他先前说的一样,只是过来看看而已。
  现在看完了,自然就准备离开了。
  这种能看见未来、或者说能预知“天命”的人,不管在哪个世界都奇奇怪怪的,追究他们行为的原因, 本来就没什么意义。
  不过, 楼空鱼这边……
  楚路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跟这孩子解释一下,他先前到底拒绝了什么。
  他简单地解释了几句月望楼在修真界的特殊地位, 又道:[月望楼很少对外招收弟子。]
  不是不想, 应该是很难找到有这样天赋的弟子。
  毕竟就算在修真界, 也不是人人都有灵根、能踏上修行之途的,而月望楼这种“能窥得天命”的天赋应当更加稀少罕见了。
  既然宿星沉向楼空鱼提出收徒,那就说明楼空鱼有这方面的天赋。考虑到月望楼内弟子的稀少程度,找到一个继承人对他们来说应该是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所以,就算是楼空鱼现在反悔追上去,对方应当也仍旧会同意。
  虽然到修真界好几年,但是一直在底层摸爬滚打,消息仍旧闭塞的楼空鱼听了楚路的介绍后,一脸长见识的表情惊叹——
  [原来还有这种修士啊!]
  然后慢了半拍才意识到楚路的意思,他腾地坐直了身,磕磕巴巴地试图解释:[不、前辈、我、我……不想……不是,我觉得……宿前辈他可能弄错了……我怎么可能是……]
  楚路没对他蹩脚的借口发表什么看法,他本来就是为免得这孩子以后知道情况后悔才多提了几句,这会儿既然对方确实没兴趣,他也不再多说。
  到是楼空鱼露出点欲言又止的神色,但是他最终还是死死闭上了嘴。
  ——不、不行……
  前辈先前都已经透露出不收徒的意思了,他若是这会儿提出来,不是就显得像是胁迫吗?
  楼空鱼第三千四百七十六次压下了自己已经到了嘴边请求拜师的话。
  等他修为再高一些……
  不、就下次。
  等下次……
  下次一定要说出来。
  *
  楚路的猜测确实没错,能窥得天命的天赋举世罕见,楼空鱼如果反悔之后追上去,确实能让对方答应下来。
  就算是现在,回程路上,亦有月望楼弟子无不担忧地小心询问:“楼主,就将少主留在那儿吗?”
  这群人根本没把楼空鱼的拒绝放在心上。
  虽然月望楼楼主几乎是宿家代代相传,这会儿突然出现个宗门外人有些奇怪,但既然是宿星沉亲口说的,这些月望楼的弟子便毫无怀疑的相信了。
  “天命”的指引从未出错,而在月望楼弟子眼中,宿星沉几乎和“天命”等同。
  所以这会儿,就算楼空鱼拒绝,他们也只以为是时机未到而已。
  而被问的宿星沉只是仰首望向夜色下的浩瀚星空,并未答话。
  那弟子也自知失言,楼主的决定必有深意,并非他们能妄自揣测的。
  但是若将月望楼下一代继承人就这么放在外面,也实在让人放心不下,他甚至想到派人过去暗中保护。
  只是既然楼主都没有做什么,他们再这么做未免多此一举。
  那弟子想了想,最后问:“不知我等何时可以将少主接回楼中?”
  这次宿星沉总算有了回应,“不。”
  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他不会来的。”
  那孩子确实有些天赋,但是却并非他的继承人。
  按理说他不会开口,但是在那个人身边,他总是忍不住做一些“白费功夫”的事儿。
  那可是……能打破“天命”、撼动命轨的存在啊。
  ……
  宿星沉说完,也不管那弟子一脸震惊、接着不知道又想到什么脸上变成“天都要塌了”的恐惧表情,他径自往前走了几步,像踩着空气中无形的阶梯、踱步向上,最后稳稳地立到灵舟最前方凸起的尖端上,抬手似要触碰星辰。
  这一次,他看见了。
  ——那颗命星。
  虽然极暗极淡,但它确确实实重新亮起了。
  他想到幼时被父亲带着辨认星辰时的情形……
  夜空浩瀚,点点星辰点缀其中,光芒或明或暗,但都只是沧海中一粒粟米。
  像是天命之下,全无反抗之力的芸芸众生。
  每看一次星星,心中模糊的念头便越发明晰。
  ——天道之下,众生皆为蝼蚁。
  再如何的挣扎反抗,终将被淹没在滚滚洪流之中。
  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与父亲听,却只得到了对方一个微笑。
  宿星沉隐约意识到父亲是不赞同的,但却不明白父亲有什么反对的原因。
  他能看到星辰的轨迹,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份能力也越发卓著。
  然后,他看见了这片星空的终焉。
  ——那是一片黑暗、毫无光亮的夜幕。
  沉闷压抑、一颗星也无。
  宿星沉试图找寻光亮,但是他那被父亲盛赞为“宿家历代无出其右”、甚至可以和宿家老祖比肩的天赋在这一刻好像失灵了。
  不、并非失去,而是太过弱小。
  ——天命如此,岂是个人之力所能撼动?
  天道之下,众生皆为蝼蚁。
  最后至于那个一片漆黑的结局,好像并不意外。
  宿星沉又尝试了几次,却无论如何都亮不起最微弱的星芒,于是,他放弃了……
  蜉蝣朝生暮死、蝼蚁亦只一夕之生。
  天命如此,本该如此。
  他先前的所作所为就好像蚍蜉撼树,多么不自量力、又多么可笑。
  *
  然后,某一日,突然有什么不同了。
  明亮、太过明亮了。
  ——那颗突然出现的命星……
  亮到了灼目的地步。
  暗淡的夜空在这光芒下,几乎像是白日。
  突兀的、他明白了。
  这就是父亲曾经说过的、那所谓“撼动命轨之人”。
  而原本他所注视的终结,那目之所及一片沉沉暗色的夜空,终于亮起了稀疏的星点。
  一颗、又一颗……
  那光亮稀疏又暗淡,但倒映在少年眼底时,好似整个世界都被点亮一般。
  不、不是“好似”,是“确实”。
  ——被点亮了。
  自那颗灼目的星辰亮起之日。
  星空的终焉就再也不是一片荒芜的黑暗。
  天道之下,众生皆为蝼蚁……
  然蝼蚁亦有求生之能。
  ……
  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细响。
  好似一直以来桎梏他的某种屏障被打破。
  这片星空从未像是现在这般明晰,每一颗星辰的脉络都明晃晃地呈现在眼前,他能够一眼看出它们的过去和未来。
  然后,他看见——
  那颗明亮至极、撼动了整片星空的星星,在粲极的光辉之后、彻底暗淡下去。
  ……它消失了!
  他死去了?!
  ——怎么会?!
  拨动星盘、打乱命运……
  他用突破桎梏得来的能力一次又一次尝试。
  然而……没有用。
  极致的璀璨之后迅速湮灭,好似那颗星星从诞生起就注定的命运。
  又一次的“蚍蜉撼树”。
  就如同回到了一次次尝试点亮那片漆黑夜幕却终究徒劳无功的幼年。
  他尝试了太多太多次、连自己都数不清的次数。
  某一日,突然恍悟——
  不对、是“人”不对。
  宿家只是见证一切的“旁观者”,他并非那个撼动命轨的人。
  但就这么旁观下去吗?怎么可能?!
  ……
  ——找到了!!
  那是……
  无数次地拨动星轨,无数次的打乱命运、制造相遇之后,唯一有可能的一线生机。
  ……
  …………
  宿星沉伸出去的手遥遥接住了那一抔星光。
  那光芒不再像最初看见的那般耀眼夺目,甚至需要仔细辨别,才能察觉那几乎被夜幕掩盖的光辉。
  但是它亮起来了。
  确确实实重新亮起来了。
  *
  另一边,因为江亦西察觉无妄海的动静中途跑路,继续查探眼下小秘境的就变成了谢荆一人。
  秘境之中,阵法层层嵌套。
  有江亦西这个用阵法的祖宗在,两人自然可以在不惊动主人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逼近中心区域。
  但是现在只剩了谢荆一人……
  ——他当然也有他的法子。
  凛冽的剑意撕开层层叠叠的防护,直抵秘境的中心。
  这种毫无遮掩的浩大声势,当然无可避免地惊动了秘境的主人。
  但对于谢荆来说,这些并无甚要紧。
  他从来不是遮遮掩掩的性子,只要动作快到了敌人来不及逃脱,那就同样可以达成目的。
  比一个呼吸还短的间隔,几乎剑芒炸开的瞬间,他就抵达了秘境的中心。
  但是眼前所见的情景,却让他身上的剑气骤然倾泻而出,在这一次冲击之后,中心处原本就摇摇欲坠的石窟彻底的塌陷。
  与他相对的那个人,或者说那具傀儡……从容地从废墟步出。
  一身白衣,连声音都与记忆中的一般无二,他温和地吐出那两个字——
  “师弟。”
  谢荆:!!!
  ……
  …………
  心境到他如今的境界,七情六欲都已淡漠,谢荆也已经很少表露出明显的感情。
  但是这一次,他几乎控制不住从胸腔涌上的磅礴怒气、他也不想控制……
  ——怎么敢?!
  他们怎么敢?!!!
  与升腾起的怒气同时,是他脸上极端冷静的表情。
  身周的气势节节攀升,一柄巨大的长剑虚影在他身后凝结,剑气四溢,就连身后的空间都隐约有扭曲之兆。
  他抬手——
  剑影旁的空间扭曲到极致,甚至都有隐约剥裂崩塌的痕迹。
  ——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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