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天镜在那间房里,密不透风,怎可能被盗走”情报楼的房间没有一个窗,另一头也没有门,不可能有人进来却不被他们几人发现。
“你,是在质问我”
柳惜南现在心情极差。
林墨微这话,倒像是怀疑到他的身上来了。
“我只是问我该问的,想问的。”林墨微往他身上看去,虽是红衣,但上面似乎有暗红干涸的血迹。
“那时候你在做什么”
既然有可能是内贼,那这内贼是谁,都有可能。
柳惜南失笑。
他盯了一会儿林墨微,眼神里有着阴冷的味道。
“岳贤,给我滚出来。”
被他这么一喊,里头传出重物捶地的声响,叶凌江下意识看向帘后。
一个浑身是血,手被绑牢的人从里面跪爬着出来,脖子上绕了一圈铁链,垂在了地上,到了柳惜南靴边,用力磕了磕头。
“主人,奴才来了”
“你来告诉林楼主,方才我在做什么”
岳贤转过身去,伏着身子低着脑袋对着林墨微。
“回林楼主的话”
柳惜南突然将脚踩在他的背上,微笑地看着林墨微。
“”岳贤顿了顿,继续道,“方才主人正调教小的怎么做一条合格的狗,十分用心。”
几人都无话可说。
“听到了吗”
“你喜欢做什么,我管不了。但,也要分场合。”
林墨微的语气开始变得不好。
“场合”柳惜南用脚背勾起岳贤的下巴,看着他,却在对林墨微说着,“我在我的地方对我花钱买来的人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
他用脚背一下一下地拍着岳贤的下巴,那满身伤痕的人甚至还很乖巧地像狗一样跪坐着,露出开心的样子。
叶凌江简直不能理解。
不能理解柳惜南,更不能理解这个岳贤。
风怜宁走了几步靠近他。
“柳楼主,我虽是个外人,但这确实有些”
柳惜南抬起头,眼神在他身上来回扫动,就像是归虚君身上没穿衣服似的,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
“放心,换作是归虚君,我绝对不会这样。”
他表情还很诚恳,伸出手想去摸风怜宁的手。
“我啊,只想把你”
风怜宁对他的行为感到惊讶。
林墨微勃然大怒,一甩手,从袖中飞出三枚银针。
柳惜南从腰间抽出红扇,一一挡了下来。
红衣人一挑眉,收回扇子邪魅一笑,斜眼看他。
“林墨微,想动手”
林墨微十分冷漠。
“你真是够了。”
“我说,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叶凌江赶紧站到中间劝阻,“这回他偷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不是,重点是,这个人一定是内贼啊,否则怎会对窥天镜的位置了如指掌还来去无踪你们现在这样,只会让千秋阁陷入更难的局面。”
柳惜南不屑一笑,扶着椅子站起,从岳贤头上跨过,走到叶凌江的面前,脸离得很近,盯着他的眼睛。
“你师尊还没发话呢,你有什么比他更好的办法”
叶凌江被他盯得发毛,不自然地后退了一点。
看这怂样,他觉得眼前不过就是个有点表皮的废物罢了。
“有,当然有。”
叶凌江突然道。
柳惜南眼神微微一变。
“你告诉我,窥天镜本来在哪最后一次看到又是什么时候”
净问些废话。
柳惜南想看他玩什么把戏。
他离远了一些,往里指了指“十二个房间,十二时辰,在午时房。最后一次,今晨。”
也就是说,已经有六个时辰左右没注意了。
叶凌江继续问道“那,从最后一次之后,你都在哪做了什么我先说明,这不是怀疑你才这么问,而是也许在你不在的时候,白天就被盗了。”
“我一直都在情报楼,做什么嘛”他神秘地笑了起来,“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叶凌江斩钉截铁回答道。
“事关千秋阁,请楼主认真对待。”
柳惜南冷呵一声,看到林墨微那眼神,有些气愤,却又缓了缓,还是好好说了。
“用完窥天镜我在闭目养神,什么也没做,本想弃了这条狗,可他求我多次,我便好心让他去做事,午时来向我禀报,只可惜这狗东西太没用了,所以我就罚了他几个时辰,接着你们就来了。”
他看着地上人模狗样的岳贤,一直为前些时日操了他而感到恶心。
罚了几个时辰
可真够狠的。
柳惜南真是每天都在刷新他的三观。
“现在应该没他什么事了”
柳惜南“岳贤他确实可以滚了。”
叶凌江蹲下来,关心地拍了拍岳贤的肩膀。
“好了,现在没事了,真是难为你了。”
岳贤连忙道谢。
“谢谢”
他抬头可怜地看着柳惜南。
“主人,我这”
“要滚快滚。没再叫你之前,千万别再让我看到你。”
叶凌江摇摇头,对岳贤笑道“我是说,你不用装了。”
跪着的人突然一怔。
但他没有抬起头。
正在看着的几人都集中起精神来。
楚云川目不斜视地看他。
“我想,你一定是知道柳楼主的习性,才将自己的消息散播给他的于是他才会找上你。明明不喜欢男人还要这么表现,真的很难为你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岳贤的声线有些颤,声音低沉。
“我从来不知道千秋阁的情报楼楼主喜欢这些,那日来找上我时实在受宠若惊”
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你以为今日我没看见你吗当时你在衍堂撞上了一个未着上衣的弟子,很快你就避开了,表情很是厌恶,还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跟你与柳楼主一起的时候,还有那什么以一敌十的传闻,可是天壤之别哦。”
“此话是真”
柳惜南露出阴森的眸光。
“当然不是”岳贤赶紧抱住他的脚,“我是主人一个人的东西,自然不愿意被别人碰触您要相信我”
柳惜南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最好是这样。”
叶凌江觉得这家伙要是做个演员也挺厉害。
“你是打算嫁祸给段秋,或者是炼丹房的弟子,那日才特地抹了全身的药油我了解过了,炼丹房的药都是需要上面同意才能拿,或者要留名记录,但跟柳楼主一起,你不必这么麻烦,就有机会拿到这个药油。而你知道段秋也经常往来情报楼,很容易被怀疑,但最后我们到底会怀疑谁都没关系,反正不怀疑你就可以了。”
“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罢了如果就是炼丹房的弟子呢堂堂离渊的弟子,竟然含血喷人”
岳贤瞪着双眼,充满血丝,狰狞地看着他。
“这话也不错。”
岳贤笑得一喘一喘的,抓紧了柳惜南的靴子“主人您看,他说得只不过是瞎话”
“所以,这就要感谢柳楼主了。”
他马上愣住。
柳惜南一眯眼。
“什么意思”
“若不是楼主罚他,脱光了他的衣服,让他身上带了这么多伤,我就不会注意到他的脚却是完好无损的了。”
上一回躲着没看清,这一回可是好好看仔细了。
“他全身都有伤,只有脚没有。可是,在昨夜我们刚来时,他却是有伤的。因为他常年将灵力灌注于脚下,所以伤口也愈合的比其他地方快很多。”
楚云川转眼看向地上的人。
“这就是为什么明明没人来,却丢了东西,为什么,也没有任何人离开过。因为此人,就在情报楼内,且一直没有离开过。”
作者有话要说岳贤妈的,白装了,我好难,好亏甚至想说脏话。
柳惜南我他妈觉得更恶心了。
第58章 【北境千秋阁】杀人灭口
岳贤悄悄地用十指用力地在地上划着,往回收拢握成了拳,原本是不可能被发现的。
差一点,就得到窥天镜了
尊上说的不错。
离渊,果然是最早该被灭门的
他忽然探出手,抓了一把叶凌江,在他的脖子上划上了几条红痕。
“呵,离渊的小贱种,原来千秋阁也不过如此,还要这么一个死变态来给你们帮忙。”
叶凌江还好躲得快,伤口不算太深。
他站直了身体退后了几步,低头俯视岳贤。
“恼羞成怒了要说变态,你似乎比起我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楚云川表情一瞬变化,正想上前。
风怜宁已走向叶凌江,担忧地扶了扶他“你没事我替你疗伤。”
叶凌江摇摇头“没事。”
他看向地上的人“至于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偷那些无用的东西,我确实还想不明白。不过,这么看起来你的背后似乎还有其他人的指使,别有用心。在这种非常时期,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往寂夜墟去躲藏,特别是以你的脚力,往哪都能跑掉,偏偏总是要往北。刻意这么做不过,想来是想把我们带偏,也更容易甩掉我们。但你其实根本没有逃,而是又迂回到相反的另一头,回到了情报楼,借由柳楼主消除了自身的怀疑。”
“我猜的对吗”
叶凌江调皮一笑,像是丝毫没有因为疼痛而烦恼。
本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却因为衣不蔽体被发现,岳贤越想越是生气,可眼前这家伙推算的确实一字不差,真是令人咋舌。
原本这一回就是最后一次,没想到却栽了
他恨得捶地。
岳贤刚抬起头想说什么,就被柳惜南狠狠刮了一巴掌,又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他没有再起身,而是趴到在那一动不动,光看伤痕累累的背,实在委屈极了。
“怪不得每次都要我从后面来,敢情是这么个原因”
他眼底含着杀意,恶狠地用脚底碾着岳贤的背。
“连本楼主的窥天镜也想觊觎,不知是砍你的手好还是腿好”他阴冷咧开嘴,再使了点劲,“把你做成人彘,放在我房里赏玩”
叶凌江翻了个白眼,柳惜南的着重点是不是哪里不对
不过,这位岳兄也是挺能忍的,如果说是心甘情愿也就罢了,明明就是忍辱负重啊,换作心理素质差的怕是都自缢了。
他伸手想摸自己的脖子,“嘶”了一声,开始感觉到痛了。
叶凌江的手指上沾了几滴鲜血。
好狠。
“要杀要剐别废话”
脚下的人突然怒吼。
看起来已忍受到极限了。
柳惜南表情愤怒。
“那就把你千刀万剐喂狗”
“不,放了他。”
在几个激动的声音里,这句话听起来特别冷静。
“什么”
“你在说什么”
他们纷纷看向楚云川。
他的眼眸如同静波水湖,不起任何涟漪。
“放了他。”他蹲下来,用那双眼睛看着岳贤,“把东西交出来。”
岳贤紧闭着嘴,看起来是不想松口。
“交出来,你便有活路。”他的话语像是魅惑着,让人无法抗拒。
岳贤抬眼看他,有些动容。
“当真”
“自然。我从来说话算话。”
叶凌江内心震惊,他在做什么
柳惜南按捺不住,怒骂道“你凭什么替我们做主”
林墨微上前制止住他。
既然他这样,一定是有他的用意。
柳惜南低头看轮环上的讯息,突然不说话了。
岳贤撑着身子,转去眼珠,见他们好像都没了意见,又看了看楚云川雷打不动的神情,才有些不情愿道“在床底。”
找出东西后,柳惜南还想把他狠揍一顿。
楚云川却拦住了他。
“念在你是为人卖命,也是身不由己。但若还有下次,我们定然不会放过你。”
岳贤虽感到万分惊讶,却还是保命重要,慌张中急急从地上爬了起来,往外跑去。
凭着轻功,在天还未大亮前翻出了千秋阁。
确认他已经离开,柳惜南一掌拍在案台上,有些气不过。
“你最好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楚云川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
“方才我徒弟已说,他背后还有人,既然他能忍受你的折磨这么久,必然不会是个随便就被屈打成招将人供出的软骨头。而为了泄愤杀了他,没有任何用处,不如让他将他上头的人引出。”
风怜宁在一旁点了点头。
“擒贼擒王,还是治根重要。”
叶凌江问道“可他现在一去也许就不复返,不跟踪怎么能知道”
楚云川淡淡阖上眼睛,转眼又看向即将天明的外头。
“他身上已经被我标记,任他天涯海角,也难以逃匿。”
柳惜南看向地上,铺撒着一些肉眼难视的银粉,不知是什么时候沾上去的,这些银粉带着细微的灵力,可又因为太分散,完全不会被发觉,过了水也不会轻易洗去。
他又看向楚云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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