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耳朵里的伶俐虫:“笨蛋笨蛋。”
“不是。”渊祭很肯定地说。
薛永清打量着他:“小友慧眼如炬,不如说说你的看法,该如何才能帮到江先生?”
渊祭不理人。
他好不容易才求得程星海现身,让自己能够呆在他身边,一点也不想再让程星海遇见别的旧人。
江科宝也是急得不行,不管渊祭还是没他腰高的孩子,便苦着脸哀求:“小道长,您就帮帮我吧,叔叔给你买冰淇淋!买十箱!”
伶俐虫:“骗你的骗你的。”
渊祭:“……”
程星海美滋滋地问:“那可以再送冰箱吗?”
江科宝:“可以!送十台双开门大冰箱!”
伶俐虫:“抠死啦。”
程星海心动了:“渊祭,到你为咱们道观做贡献的时候了,快说该怎么找到虫母。”
渊祭:“……”
也不知道其余神明要是知道当初创造他们的天道,如今为了十台冰箱和十箱冰淇淋就能折腰,会是什么心情。
他与虫母没有交集,但既然程星海发话,他也只能为安宁观努力做贡献。
渊祭问江科宝:“最近是不是对人做出过承诺,但又出尔反尔了?”
江科宝认真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啊。”
伶俐虫:“有的哦。”
渊祭:“那为什么虫母不找别人就找你?”
程星海附和:“对,你好好反思一下。”
江科宝快哭了,明明他才是受害者,现在反倒成了被怀疑的一方。
他认真想了很久,还是没能想出结果。
程星海脑海中又勾勒出那名哭泣女子的纤弱身形,询问道:“你有没有辜负过谁?尤其是姑娘。”
江科宝脑袋摇得好似拨浪鼓:“没有,我和我太太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都是初恋。我也洁身自好,没在外头瞎搞过。我发誓,我身边就连助理都全是男的。”
山福很懂行地说:“男的也一样能出轨啊。”
屋内众人齐齐看向他,就连伶俐虫也很懂的附和:“嗯嗯嗯。”
山福被看得涨红了脸:“我就是随口这一说,我是出家人!我要侍奉祖师爷终身的!”
程星海很想问一句“万一你们祖师爷看中你了呢?”,但考虑到对面还坐着白发苍苍的薛永清,他怕把老人家气到,又给忍住了。
渊祭看他嘴角含笑,并未对此有任何厌恶,悄悄松了口气。
江科宝冤死了:“我发誓我没有!几位道长就别拿我开玩笑了,被伶俐虫寄生前,除了几个前来买古董的顾客,我就没和女性接触过。就是那些女顾客也都是熟人,看我办事地道才愿意一直与我交易。”
伶俐虫:“好不要脸的自夸哦。”
“有他们的照片吗?”渊祭问。
江科宝选择性屏蔽伶俐虫的话,拿出手机:“有三个月前一起参加活动的合照,但人不全,您可以先看看。”
渊祭接过手机,递给程星海。
手机上是一张在酒店花园内拍的合照,男女都有,共十二个人。
程星海扫过这些陌生的脸孔,目光不由自主地停在了站在正中的女人身上。
这人给他一股熟悉之感。
察觉到他的目光,江科宝介绍道:“这是万宝拍卖行的林莉,为人很不错,我有东西要拍卖的话,一般都找她,她也都能给我卖一个不错的价格。要是有好东西,她也会给我留意。柴道长托我出手的那些古董,有不少也都是她收了。”
他说完发现屋内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就连耳朵里的伶俐虫都沉默了,仿佛一种无声的嘲笑。
江科宝有种不祥的预感:“怎、怎么了?”
山福幽幽问:“你不觉得这个林莉的名字,和伶俐虫特别像吗?”
江科宝一个哆嗦:“不会吧?林老板和我认识很多年了,人很好的。她要是想害我的话,怎么会等到现在?我们可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她和我太太关系也很好的!”
说到最后他还急了,眼睛都有些红,就怕山福他们误会。
不知道为什么,程星海突然觉得这一刻的江科宝看起来像只兔子。
程星海:“江先生,爱吃胡萝卜吗?”
江科宝:“挺喜欢的,这怎么了?”
伶俐虫“咯咯”笑了两声。
程星海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荒谬,没好意思说出来,起身道:“我们去找这位林老板看看吧。”
柴吉祥与薛永清对视一眼,两人其实都不想去招惹这样的远古巨掣,但也不好放任程星海独自前去。
思索片刻后,薛永清让柴吉祥去准备符箓等物品,自己则去正殿给祖师爷上香,祈求祖师爷保佑。
程星海难得来一次正规道观,趁机参观一番,方便将来自己给安宁观做规划。
他走到正殿处,薛永清正好给祖师爷上完香,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柴吉祥来了:“你也来给祖师爷上柱香吧。”
程星海以为是喊他,应了声走过去。
薛永清楞了一下,但转念想想上柱香也没什么,便为程星海点燃手中线香,转而交给他。
程星海想起不久前自家祖师爷让他别叩拜的梦,但柴吉祥再三叮嘱他要对仙人恭敬,这里有是人家青阳观,他还是得懂礼数。
程星海双手持香走在殿中,低下头去刚要弯腰,“轰隆”一声巨响,殿中两米高的神像先一步给他叩下了。
程星海:“???”
渊祭:“……”
薛永清:“!!!”
作者有话要说:
祖师爷:别……害……我……
第17章 黑心周扒皮
青阳观的神像定期打理,虽然不像安宁观中的神像那般积满了灰,但庞然大物落地依旧激起高台上许多尘埃。
然而却没有丁点灰尘飘到程星海面前,甚至连落地声音都很轻,没有惊动殿外的人。
神像并非直直倒下来,而是往后退了一大截,好似给程星海行了个长跪大礼。
这比直接倒下来更为诡异。
毕竟倒下来能说是重心出现问题,可这往后退一步是怎么回事?
薛永清张大了嘴巴,看看程星海,又看看面朝下的神像,半晌说不出话来。
还是程星海不好意思地先一步打破沉默:“这是不是也不要我行礼的意思?”
薛永清心想也只有这个可能了,但为什么呢?
祖师爷何等人物?
其余道观弟子来青阳观拜访时也都会给祖师爷上香,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他想不清楚,但混乱的思绪捕捉到一个关键词:“程观主,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个‘也’字?”
程星海点点头:“不瞒您说,我梦见过咱们安宁观的祖师爷,祖师爷说新定制的神像随我做主,但让我不要再给他行礼。那天我去给他上香,刚想行礼,他的旧神像就碎了。您说这是祖师爷托梦吗?”
薛永清修道多年,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弟子一般不会轻易梦见祖师爷,但凡梦见,要么是祖师爷降下恩赐,要么是有大祸降临,祖师爷前来预警。
程星海两样都不是,还都在他行礼之时,神像出现了异样。薛永清想了想说:“应该是托梦,程观主身上应当是有大气运的,就也先别行礼了吧。”
程星海也不矫情,不再行礼,直接把手上的三柱清香插入香炉之中。
薛永清叫来弟子重新将神像安放回去,神像很重,得调来机械才可以。
山福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咋舌不已:“师父,是有人来踢馆子了吗?”
“别胡说。快把祖师爷请回去,再上柱香。”
一行人忙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柴吉祥也准备妥当,背着个厚厚的登山包出来了。
怕家人担心,江科宝并没有把自己耳朵出现幻听一事告诉妻子,只说自己去青阳观住几天。
往年他也会来青阳观散心,江太太就没有怀疑。今天是周末,林莉约了江太太去她家做蛋糕。
据江科宝说,林莉与他太太关系很好,对他女儿也很好,怎么也不像是会害他的人。
不过,保险起见,薛永清还是让江科宝先把江太太喊走,免得林莉再对她下手。
然而江科宝的电话打过去,那头却是无人接听。
平时江太太手机不离身,这次电话迟迟打不通,让江科宝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壮着胆子给林莉打电话,同样没有接通。
车上众人的脸色都凝重起来,山福踩下油门,加速朝林莉家而去。
林莉家在澜水城的富人区,安保很严,他们的车被保安拦下,询问来意。
众人不想打草惊蛇,柴吉祥拿出一枚硬币大小的盒子让保安闻了下,保安的神色便有些木然。
“开门让我们进去。”柴吉祥吩咐,保安按下遥控器,便直接开门让他们进去了。
程星海来了兴趣:“这是什么?”
“一点迷惑人心智的小玩意儿,是师父早年从一位胡大仙身上得来的。普通人闻到之后,大脑会空白半分钟,加以手段就能让他听命行事。不过我这个效果很弱,只能对付一些意志力不强的普通人。”柴吉祥见程星海好奇,直接送了他一盒。
胡大仙就是有修为的狐妖,有些人会请回去供做保家仙。供奉期间,保家仙会护宅佑人。但这毕竟是妖,若是不慎惹恼了他们,也有可能遭到反噬。
程星海打开小木盒闻了闻,是淡淡的薰衣草味,这只狐狸的品味还不错。
柴吉祥本想阻止他闻,但看程星海闻完声色如常,明白自己是多虑了。
程观主身上的大气运可是连祖师爷都扛不住的,又何况只是一点点迷人心智的小香料。
这片小区里都是独栋别墅,每幢别墅之间用绿化带相隔,既能充分保护隐私,又能美化环境,一举两得。
一行人在江科宝的指导下来到林莉家门口,高大的灌木丛挡住了院子里的情况,江科宝的神色越来越不安:“几位道长,接下来要进去吗?我太太没事吧?还有伶俐虫还在我耳朵里呢,万一被她发现我们找上门,她恼羞成怒怎么办?”
伶俐虫嘻嘻笑:“那你就死定啦。”
程星海将路上画的几张保命符递给他:“放心,你今天死不了。”
江科宝:“……大师,用作业本画的符咒有用吗?”
伶俐虫:“少见多怪。”
薛永清听柴吉祥说过这事,也看过程星海的符咒,宽慰他:“江先生放心,符咒并非是看载体如何,而是看画符之人的能力。程观主修为高深,他的符可比常人用朱砂画的更好用。”
江科宝稍稍定心,将符咒揣进兜里,惴惴不安地跟着程星海等人走进院子。
院门没关,院中很安静,但时不时会传来滴滴答答的声响,像是雨滴不断落下的声音。
可今天是个大晴天,根本没有雨。
程星海推了推大门,发现这扇防盗门同样没锁,轻轻一推就打开了。
玄关进去就是客厅,客厅中摆着沙发、电视等家具,看起来与寻常人家并无差别,但程星海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作为一个向阳的屋子,这幢别墅太冷了,冷得好像冰窖,山福甚至都哈出了一口白气。
他搓了搓手,小声问:“真的要进去吗?”
“门都给咱们开好了,不进去礼貌吗?”程星海说完第一个走进去,渊祭紧跟其后。
薛永清嘱咐俩徒弟保护好江科宝,也走了进去。
踏进屋子的那一刻,几人眼中的视野就变了,不再是先前窗明几净的别墅客厅,而是阴暗狭窄的一条通道,只有些许明亮的光芒从头顶的倾泻而下,他们像是被困在了井中。
江科宝紧紧握住山福的手,浑身发颤:“这……这……林莉真不是人啊?”
他耳朵里的伶俐虫:“是的哦。”
一想到自己身处敌方BOSS大本营,江科宝就怕得不行,转身想走,却发现他们进来的那扇门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布满细小蓝红色的条纹的墙壁。
眼前只有一条路,程星海打开手机照明灯一马当先地走过去。
随着他走进,那个“滴答”、“滴答”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等程星海走出通道的时候,来到道路尽头的时候,他终于知道声音的来源是什么。
——是一个女人脸上不断落下的泪水。
这人正是他在照片上见过的林莉。
狭小的空间中什么都没有,只有林莉跪坐在地上低声啜泣。
听到脚步声,林莉并不意外,慢悠悠地擦掉脸上的泪水,勾了勾唇说:“陋室狭小,就不请你们坐了。”
程星海心想你可真是没见过陋室,居然把好端端的五百平大别野改成了几平方的蜗居,真是暴殄天物。
薛永清忌惮她的身份,客气地问:“敢问阁下可是伶俐虫?”
林莉嗤笑一声:“是啊。”
躲在他身后的江科宝一口气差点被喘上来,壮着胆子问:“你什么要害我?”
林莉睨了他一眼,狭长的丹凤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山福分分钟脑补了一出大戏,小声问江科宝:“是不是她对你求而不得,才伺机报复?”
江科宝连连摇头:“不可能,我认识她的时候都结婚了。我们是因为生意才认识的,一直都是在商言商。我和她的私交是不错的,但就是普通朋友,她和我太太的私交才好呢。”
山福从善如流:“那她是不是看上你太太了?”
江科宝的呼吸停滞了一瞬,急忙问林莉:“你把淑娟怎么了?”江太太名为方淑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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