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宁拍了拍他的肩膀:“休息休息,还有时间呢。”
江鹤捏了捏眉心,问道:“阿姨下班了吗?我好饿啊。”
“下班了,你点个外卖吧。”
“行。”
江鹤点完外卖就上楼洗了个澡,刚好外卖员打了个电话给江鹤,让他出去拿个外卖。
最近天也转暖了些,晚上不像前阵子那样冷得不近人情,江鹤套了件薄薄的外套,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就出了门。江鹤去花坛附近取了外卖,转身准备回基地,突然扭头看见一辆熟悉的车,他轻轻蹙了蹙眉,下一秒就被黑暗里一个温暖的拥抱给环住了。
一身酒味。
“原桓榷,松开我。”
喝醉了的人一个劲往他脖子里钻,呼出热气:“哥~”
江鹤推他的脑袋,半天推不动,被原桓榷压过来的重量顶的连连往后退:“你站好说话。”
原桓榷吸了吸鼻子:“对不起嘛,你别生气了。”
“对不起什么?”江鹤蹙眉。
“不知道…嗝,反正先认错肯定没错。”
“走开点,我外卖要凉了。”
“不走开,不走开不走开。”
“你别在我这耍酒疯,要耍回家耍去。”
“我不,我就要黏着你。”
“你烦不烦啊原桓榷。”江鹤怒骂道。
“你才烦呢!”原桓榷愤愤道,“你又…又不回,回不回…没回我微信……”
他脸颊酡红,眼神迷离,看起来有点痴呆。
“我有事。”
“你怎么这么忙啊?嗝…你每次都,都,嗝…不理我……”
江鹤不想跟喝醉酒的人多讲,他紧了紧外套,说:“你酒驾来的?”
原桓榷乖乖回答:“我叫的代驾。”
“噢,那我走了。”
原桓榷哎了一声,上前一步把江鹤拉进怀里,胸膛贴着他的后背,喃喃温柔问道:“为什么生气?嗝…因为我,因为我嗝……我开枪打你了吗?”
“原桓榷,你再敢对着我打酒嗝你就完蛋了。”江鹤狠狠道。
原桓榷立马憋住气,把下一个小嗝憋在喉咙里,脸渐渐憋成红色,无辜地望着江鹤。
过了一会,他慢吞吞开口。
“哥…嗝——”
原桓榷又立马举起手捂住了嘴。
“傻逼。”
憋住嗝之后原桓榷只敢慢吞吞讲话:“你,你生什么气,你要告诉我,不然我怎么改嘛……”
“你醉成这幅鬼样子能记住我说了什么?”江鹤质疑道。
“能的能的!告诉我吧哥,下次我肯定改。”
他热切而专情,眸底迸发出亮晶晶的光。
江鹤轻轻缩了缩手指,几不可闻叹了一口气:“你改不了的。”
江鹤想走,又被原桓榷不由分说拉住手腕。
“你赶紧回去。”江鹤说。
夜里只有花坛边幽暗的路灯,晚上十点半,FB的牌子上的光准时关闭,偌大的口子只有他们两个人,不远处的路灯把两个人的身影拉的暗又长,看起来像缠绵悱恻的一对小情侣。
原桓榷最会装委屈了:“我不想走……”
“已经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我能在你这里睡吗?”
“基地人太多了,不方便。”
“你的床特别舒服。”
“不行。”
“但你晚上睡觉还会踢人,跟泡面似的。”
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竟然还进行了几轮,江鹤头疼,不知道自己跟一个醉酒的傻子扯什么扯,他揉了揉太阳穴,打了个电话给十八。
“喂?鹤神?”十八压抑着激动的语气。
“恩,是我,来我们基地把原桓榷领回去。”江鹤淡淡道。
“你给谁打电话啊?为什么跟别人打电话,却不接我的电话…哥,你是不是讨厌我呀…你能不能别讨厌我,我害怕你那种跟我不熟的眼神。”原桓榷越说还越委屈,瘪着嘴站着。
江鹤重重叹了一口气。
“你确定想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原桓榷重重点了点脑袋。
“因为我不想补了我人头的那把枪是AK。”江鹤说。
原桓榷先是一愣,然后慢吞吞重复道:“因为我,我不想补人头,我不想补AK,因为我不想打AK……”
操,江鹤暗暗骂了句娘。
喝了酒本来就已经很笨了,还要跟他拐弯抹角,简直是给自己添堵啊操。
原桓榷醉醺醺的,哪能听得懂题外之意是原桓榷让顾绪补自己人头这件事情,让他非常非常非常非常不爽。
但跟一个酒疯子说有什么意思呢。
“妈的,你喝了多少啊?”
原桓榷突然往前一凑,近距离盯着江鹤,一字一顿说:“我没喝酒,我是喝的可乐,哎不对,好像是雪碧…不是不是,我喝的可乐雪碧,辣舌头。”
他眸底水灵灵亮晶晶的,少年人的目光晕满了灼热的爱意,一动不动盯着江鹤,盯得江鹤都有些不好意思。
“你像个傻子。”
“我不是傻子。”
“你是。”
“我不是!”
“你就是。”
“我就不是!”
江鹤感觉自己更像一个傻子了。
“你头发湿湿的哎…”原桓榷缓缓举起手,指了指江鹤的发尾,说。
“恩。”江鹤淡淡说,一头湿发在外头呆着确实有点冷,他抱住了自己还有一点余温的外卖,左顾右盼想着十八怎么还没到。
“哥,你想我吗?”原桓榷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
江鹤蹙眉。
“你想我吧,你别想我,想一个人很难受的。”
“哥,你怎么不理我啊?”
“鹤哥,我也可以像流年那样叫你吗?鹤哥~”
“你喜欢哪个呀?鹤哥?鹤神?哥?哥哥?还是鹤鹤……”
“哥~”
“哥哥~”
“哥哥,我好喜欢你啊。”
真诚热烈的喜欢被铺在夜里,星光熠熠。
江鹤被他叫的脸颊都在微微发烫:“你他妈娘们唧唧的!”
原桓榷拉起江鹤一只手掌,贴到脸颊上磨蹭了一会,鼻翼间全是江鹤刚洗完澡的沐浴露香味:“哥,你好香啊。”
“你怎么不理我呀哥,你,你也不回我消息,我每次都要等好久……”原桓榷可怜兮兮道。
江鹤还是没忍心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十八的声音钻进耳朵的一瞬间他就飞快抽回了手,往后撤了一步。
“桓哥!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十八惊讶道。
“赶紧带他回去吧,我困死了。”江鹤说。
“好的好的,鹤神再见!”十八保持着标准微笑,一直看着江鹤进去,“啧,有生之年居然能够看到鹤神穿睡衣……”
原桓榷突然猛地跳起来,扎扎实实跳到十八背上,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喝道:“不准看!”
十八被他箍的晕头转向,结结巴巴道:“放!快放开我!下来下来!”
江鹤拎着已经冷透的外卖回了基地。
“鹤哥,你怎么拿外卖拿了这么久。”
流年这一声又把刚刚面红耳赤的记忆给勾了出来,江鹤步子一顿,撇过头只留下血红的耳垂,说:“外卖员迟到了。”
“你还没吹头发呢,我给你热一下吧。”流年起身接过他的外卖,往厨房走去。
江鹤上楼吹干了头发,然后下楼把流年热好的外卖吃掉,流年还给他兑了杯冰凉的果汁,吃饱喝足之后江鹤也没在训练了,刷了牙就爬床上休息去了。
他点开了原桓榷的聊天框。
那人瘪着嘴,瞪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委屈巴巴问自己为什么不回消息的时候的表情太可怜了,江鹤脑子里反复放了好几次,还有那句清晰而坚定的“哥哥,我好喜欢你啊。”
妈的,哪个女的估计都比不上原桓榷会撒娇。
江鹤红着脸叹了一口气,往上翻了翻原桓榷发来的消息,然后指尖微动,一条一条给他回了过去。
【江鹤:没吃早餐,傻逼】
【江鹤:十一点吃的也配叫早餐吗?】
【江鹤:最近哪有时间直播】
【江鹤:不紧张】
【江鹤:今天热的要死】
【江鹤:下午想喝,但是现在不想喝了】
【江鹤:赛前骚话骂你了】
【江鹤:好难看…吊着跟个小学生似的】
【江鹤:不买,我不喜欢戴手机壳】
【江鹤:多少岁了还买这种情侣款。。而且好丑。。】
【江鹤:在复盘啊傻逼,我们又没赢,难不成跟你一样出去喝酒庆祝啊】
【江鹤:还喝的跟个臭傻逼一样】
【江鹤:我就是生气了,不告诉你为什么】
【江鹤:睡了,晚安】
他定了定,把最后一条撤回了,然后又发了一条。
【江鹤:睡了,臭傻逼】
作者有话说:
桓神:撒娇小能手 鹤神:哄人小能手
第31章
赛事紧张,原桓榷就是有想天天找江鹤的心,也抽不出身去找他,每天只能给江鹤发发微信打打视频,他上次喝醉酒之后的事忘得精光,后来江鹤的回消息速度常常让他惊叹最近手机对面是不是换人了。
【原桓榷:哥,蓝色进决赛了。】
【江鹤:看到了】
【原桓榷:你紧张吗?】
【江鹤:不紧张】
【原桓榷:不怕输嘛】
【江鹤:我没想过输】
【原桓榷:你肯定会赢的】
【江鹤:但是我们只有一个人能赢】
江鹤自然不会考虑到输这个情况,这是他最后一年大赛,无论如何他都要拼尽自己全力,去争取一个让自己以后退役了退休了不会为之后悔的成绩。
原桓榷并不知道江鹤即将退役的事,其实除了黄教练和程宁,根本没人知道鹤神已经准备归隐江湖退居幕后的事情。
“鹤哥,程队叫你去会议室开会。”
江鹤点头:“好。”
“这次国内决赛并不是我们的最终目标,在剩下的队伍里,我们和kill晋级的几率最大,不过是一个谁第一谁第二的问题,所以在总决赛的时候我们总会碰到kill,上一场就被他们打得措手不及,这次还是多复盘复盘他们的比赛录像。”黄教练调出了原桓榷几枪狙击爆头的片段。
“江鹤,原桓榷的狙击枪法是你带出来的,你还记得他有什么破绽吗?”
江鹤舔了舔下唇:“他基本能复刻我的打法,可以直接分析我的破绽,这样我正好也能改改。”
“原桓榷最大的优点是他本来是打突击手位置的,所以他的钢枪水平也很厉害,而且也是江鹤手把手教的。”
江鹤摸了摸耳垂,不耐烦问道:“今天怎么一直在说他?什么意思?”
“你和原桓榷比较熟,想必你对打他很有一套。”
江鹤翻了个白眼:“你忘了我上一局是被谁打死的吗?”
黄教练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低低骂了句:“花这么久时间净养了个白眼狼,真他妈无语。”
江鹤眸光一暗。
全国总决赛在五月底进行,江鹤最近的训练状态非常好,依旧是积分制,这对善于打架的FB非常友好,而结局也不出所料,FB和kill拿下冠亚军,将要代表中国队出征柏林。
“这一次晋级的两支队伍都是纯国人队伍,大家都很激动,请问你认为哪个队的赢面更大?”
“全球总决赛在七月份,目前韩国队和欧美的晋级队伍也已经出来了,其中有三只队伍是去年的前三强,请问你觉得我们中国队这次胜算大不大?”
“FB和kill都是国内顶尖队伍,但是您认为他们的缺陷分别是什么呢?”
“你支持谁?”
“你会去看比赛吗?”
“你认为中国队能拿到擦肩而过好几年的冠军奖杯吗?”
“桓神以前和鹤神的绝佳配合是不是已经绝迹了?”
江鹤在闭关训练之前跟原桓榷见了最后一面,还是他主动提出的。
“哥。”
离国内总决赛那天不过两天没见,原桓榷的黑眼圈又重了些,江鹤掐灭烟头,缓缓回头看了原桓榷一眼,又转了回去,点了一支烟,烟雾被风吹散。
“七月份就要柏林总决赛了。”
“对,你,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江鹤靠着桥边的栏杆,迎面而来的热风把他的头发卷的四散飞舞,空气里还氤氲着挥之不去的尼古丁气味,江鹤喉咙沙哑,说:
“我以前的时候,无数次想过我们两一起站在全球总决赛的舞台上会是个什么场景,对手会不会怕我们怕的屁滚尿流。”
“以前看到你,我总是感觉看到了FB的未来,你知道的,我对FB的感情很深。”
“我有时候又庆幸去青训生里挑到了你,有时候又很后悔。”
21/30 首页 上一页 19 20 21 22 23 2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