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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几万里(古代架空)——苏景闲

时间:2021-10-06 10:07:45  作者:苏景闲
  马上又想到了最重要的问题,十一叔小心翼翼地问:“小侯爷,你喜欢那个人,她喜欢你吗?”
  这问题把陆骁问住了。
  阿瓷喜欢他吗?
  小时候,阿瓷是喜欢他的。后来见面,阿瓷对他也不排斥,还会宽慰他、替他在咸宁帝面前打掩护。
  现在……
  掌心开始发热,陆骁想,阿瓷是喜欢他的。
  他会在他面前笑,会送他蜥皮护腕,会因为他守着而安睡,会在拥挤的人群中扯住他的衣角……
  不知道应该如何佐证这种直觉,陆骁只是莫名确定,阿瓷是喜欢他的。
  就像他喜欢阿瓷一样。
  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一点,陆骁噙着笑,十分含蓄又格外满足地点了点头。
  十一叔心底的石头猛地落地——小侯爷不是单相思就好!
  “那如此两情相悦之事,要不我这就写信去凌北,让将军和夫人赶紧来洛京,同时,我立刻着手准备六礼?”
  这次轮到陆骁惊了惊,连忙道:“不行不行,现在还不行!”
  阿瓷现在仇还没有报完,如何有心思成婚?
  至于男子身份,陆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多了谢琢的男装,已经很习惯,隐约觉得无论男装女装都没关系,只要是阿瓷就行。
  十一叔不明白,猜测:“是女方不愿意?”又很担心陆骁不解风情,“小侯爷可送过礼物表达心意?人家姑娘的反应呢?”
  陆骁想了想:“我送了,我送过胭脂,发簪,耳坠,珍珠,兔子灯,阿——他都很喜欢。昨晚他还让我进了他的卧房,在榻上睡了一觉。”
  十一叔又惊住了,一拍大腿:“小侯爷,你怎如此莽撞,你们尚未成婚,怎能同睡一间房?”
  陆骁连忙分辨:“他夜里睡不好,总是做噩梦惊醒,我便在榻上守了一晚,绝对没有到处走动!”
  十一叔清楚陆骁的品性,也冷静下来,想着,常常做噩梦惊醒?这应该是位胆子不大的纤弱小姑娘,也得亏能看得上自家小侯爷。
  “既然都愿意让小侯爷你守睡了,为何还不能着手准备六礼?”
  “他、他还不知道我喜欢他。”
  十一叔不这么认为。
  就自家小侯爷这藏不住事的模样,真喜欢上一个人,能藏得住?
  不可能的。
  不过他也认为:“小侯爷的想法没错,涉及终身大事,一定要给人家姑娘一个明确的交代,绝对不能不清不楚的!”
  夜半,谢琢放下毛笔,闭了闭干涩的眼睛。
  窗外,风声吹动竹枝,簌簌声不绝于耳。他正想起身端上烛台,几声轻叩从窗台处传来。
  在他自己还没意识到时,眼尾就已经先缀上了点点笑意。
  谢琢走过去,打开了窗。
  陆骁仔细挡在风来的方向,尽量不让谢琢受寒。正月的夜里,他指尖发颤,掌心一阵烫,没话找话:“你、你还没睡啊。”
  想看谢琢,却又不敢直视谢琢。
  谢琢点点头:“准备去睡了,这么晚了,要进来吗,外面很冷。”
  “不,先不进来!”陆骁反应不小。他很怕再拖一会儿,蓄积起来的勇气就散了。
  血气开始上涌,耳膜上都是鼓噪的心跳声,陆骁定定看着谢琢,嗓子发干:“我、我来是有话想跟你说。”
  这种极致的紧张、兴奋和期许,在他此前近二十年的人生里,从未感受过,原本想了几个时辰才想到的词句更是一瞬间忘了个干净。
  一人在窗外,一人在房内。
  陆骁郑重地执起谢琢的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谢琢匀长冷白的手指微蜷。
  他的手背上,覆盖着陆骁炙热粗粝的掌心。手心下,是让人无法忽视的激烈震动。
  陆骁眼中的情感专注、热烈而灼烫,他告诉谢琢:“我、我没有喜欢过谁,但我知道我喜欢你。”
  “因为一想起你,我的心就会跳得很快。”
 
 
第50章 第五十万里
  谢琢感受着掌心下剧烈的心跳声, 它仿佛和陆骁这个人一样,热忱而直白。
  周围的一切霜风都被驱离,他再一次意识到, 自己是一个贪心不足的人,在千里的冰雪中沾上了一丁点火星, 知道了什么是“温暖”、什么是“爱”, 就再不愿放开。
  即使会被灼伤。
  他听见自己涩声道:“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
  陆骁握着谢琢的手收紧, 眼神明亮, 确定道:“可是, 你无论是什么样,我都很喜欢!”
  他曾经不知道多少次在脑中描摹过阿瓷的模样,现在发现, 无论他如何描摹, 都不会比眼前这个人更具有吸引力。
  无论是哪一面,他都在吸引着他。
  他同样觉得, 阿瓷的哪一面,都没有一点不好。
  陆骁轻轻吸了口冷气,勉强压下心底如熔岩般翻滚的情愫, 十分直白地询问:“那延龄呢, 延龄喜欢我吗?”
  谢琢没有直接回答。他被陆骁焐热了的手稍稍挣开, 反握住了对方的手,随后引着陆骁的手掌, 同样触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一下,两下——陆骁双眼微睁, 又忍不住笑起来。
  原来,不止他一个人心跳得这么快。
  这时,院中有开门的声音传来, 不知道是葛叔还是葛武,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动静起来查看。
  陆骁本来就是翻墙进来的,大半夜地突然出现在这里,有两分心虚:“我、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见你!”
  说完,他又加了句:“好不好?”
  谢琢眸中映着的烛光温软:“好,我等你。”
  陆骁脸上笑容极是灿烂,他倒退着往后走了几步,视线一寸不错地落在谢琢身上,觉得怎么都看不够。等快退到墙根他,才转了身,但转身后,又忍不住回头,依依不舍。
  直到有脚步声靠近谢琢的书房门,他才最后看了谢琢一眼,利落地越上墙头。
  冷风吹得厉害,陆骁却半点感觉不到,他的手掌撑在粗糙的墙上,正准备借力往下跳,突然想起掌心下谢琢激烈的心跳,还有——
  等等,他的手、他的手刚刚竟然放在了阿瓷的那里?
  耳朵立时通红,手一软,陆骁差点从谢琢院子的围墙上摔下去!
  与此同时,听见围墙处传来响动,葛武就想前去查看,被谢琢拦了下来:“只是风吹竹叶而已。”
  葛武停下,继续站在原地——不管是还是不是,反正公子说是风吹竹叶,那就是了。又确定没什么状况,他才依言回了自己的卧房。
  关好窗户,谢琢端起烛台,披散的长发和衣料表面都浮上了一层浅浅的烛光。
  跨出书房门,谢琢望着因风不断晃动的烛火。
  是他经不住诱惑,经不住内心渴望的冲击,经不住彻底沦陷的美妙滋味。所以,这场棋局,他只能赢。
  因为,他输不起。
  陆骁回府后,几乎一晚上没睡着,闭眼睁眼全都是谢琢。第二天天还没亮,他便早早收拾好,快步去了马厩。
  刚摸了两下照夜明的马鬃,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赶紧跑回卧房。
  张召正好来找,见陆骁面前摆着六七顶发冠,金的银的玉的都有,全都是平时用来压箱底、两三月都用不上一次的,不免奇怪:“侯爷,您这是在干什么?”
  陆骁正发愁,一把将人拉到铜镜前:“你来得正好,说说,我戴哪顶好看?”
  张召正想打哈欠,见陆骁面色郑重,不由把哈欠憋了回去,也认真地挑起来。试了又试,终于选了一顶嵌玉革冠。
  以为这就完了,没想到陆骁又认真询问:“你看看这十几套衣服里,哪一套我穿上最好看?”
  张召一脸茫然。
  衣服虽然有足足十几套,但除了一半绣麒麟纹一半绣夔纹以外,别的型制布料长短颜色,有一点区别吗?
  难道是他眼睛出了问题?
  直到时间快不够了,陆骁才穿好黑色绣夔纹服,戴上蜥皮护腕,骑着照夜明出了门。
  到了谢琢家门旁边的拐角处,陆骁悄悄看了看,就见他想了一夜的人站在门前的石阶上,素白色的斗篷长至脚踝,露出几寸官服的绯色来。
  他正思考着应该怎么打招呼、说什么话才好,照夜明已经迈开前腿,熟门熟路地穿过院门,朝马厩的方向走去,顺便暴露了陆骁藏身的地方。
  谢琢看向墙角处,嗓音里笑意十分明显:“驰风?”
  心尖一颤,陆骁身体快于意识地先走了出来,又觉得,明明都是叫“驰风”,阿瓷叫起来,为什么悦耳这么多?
  让他耳里痒痒的。
  视线一顿,见谢琢露在外面的手已经被冻红了,陆骁连忙上前两步,将浸凉的手拢进自己掌心。
  反应过来后,不免有些忐忑。
  阿瓷是不喜欢与人肢体接触的,虽然昨晚已经明了心意,但自己这般……会不会太过急躁莽撞了?
  就在陆骁迟疑要不要收回手时,他察觉到,谢琢的手往他掌心贴紧了许多,像是被风雪冷到了的小动物努力汲取暖意。
  “好暖和。”
  听见这句,陆骁眉目又飞扬起来,还托起谢琢的手,放在嘴边哈了哈气:“这样呢,会不会更暖和一点?”
  “会。”
  两人同时抬眸,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又各自飞快移开视线。
  谢琢虽然聪慧,但除开他幼时父母仍在外,再也没有跟人亲近过。没人教他和亲密的人应该怎么相处,应该怎么做,也没有地方可以学。
  于是,等陆骁第二天清早过来时,谢琢就学着陆骁前一天的做法,主动将陆骁的手拢在了自己的掌心里。
  陆骁从小体温就高,气血旺盛,根本不需要谢琢帮他取暖。但见谢琢神色认真,他一时生不出将手抽回的力气。
  直到马车行至宫门附近,陆骁该下车走了,他才发现,两人竟然就这么牵了一路。
  目送马车继续往宫门驶去,陆骁左手砸了砸右手的掌心,数落道:“明天不能如此了,会吓到阿瓷的!”
  说到和做到明显还有很长一段差距,第二天,陆骁不仅牵谢琢的手牵了一路没放开,还克制不住地摸了他的手背,觉得触感如暖玉般滑腻,让人上瘾。
  临下车前,陆骁想到今天又要许久见不到人,不舍地问道:“可以……抱一下吗?”问完,自己耳根先红了,又连忙解释,“我、我……分别时,要是舍不得对方……可以抱一下,如果延龄不愿就算了!”
  话音还未落,谢琢主动靠到了他的胸膛上。
  立刻,陆骁就不知道自己的手应该怎么放了,像怀里抱着的是一件此世仅有的瓷器,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落下手臂,将人严密地揽在了自己怀中,鼻尖试探性地蹭了蹭怀里人的发顶。
  谢琢则又记下了一点。
  原来分别时,可以这样拥抱。
  科考舞弊一案一直拖到了元宵节后的大朝。
  百官肃立,咸宁帝端坐于御座上,主动询问刑部尚书此案进展如何。
  众人立刻明了,这是陛下终于准备处置主犯了。在此之前,不少徐伯明手下的小兵小卒都已经定了罪,该流放的流放,该革职入狱的入狱,只有罪责极大的人还关在诏狱里,等着和徐伯明几个主犯一起发落。
  刑部尚书低下头,重重松了口气。就因为诏狱里关着个徐伯明,这段时日,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人找他,有的想让徐伯明赶紧死在牢里,以免夜长梦多,有的拿着一箱金子,让他一定要保好徐伯明的命,以后若徐伯明东山再起,定少不了他的好处。
  而咸宁帝又迟迟不下旨意,让人实在摸不透帝王心意。
  如今,好歹是能将这个烫手山芋扔开了。
  天章阁里,寇谦脚步匆匆地回来时,正好撞见谢琢初来透气,立刻苦着一张脸:“延龄,延龄,来说说,你上次写处死文远侯的诏书时,怎么写的?”
  “自然是陛下怎么说,我就怎么写,只在字句格式上进行润色。”谢琢做出关切的表情,“寇待诏怎么了?”
  寇谦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今天是我在文华殿轮值,大朝后,陛下宣御史中丞、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议事,商量来商量去,竟然当场就把徐伯明几人的罪名定下了,命我草拟诏书。”
  他停顿许久,叹道,“太多人了……我写了很多名字,手都在抖,里面有些是罪有应得,但有些……却明显是被连累。有的直接死罪,有的活着,但这辈子估计都会生不如死。”
  谢琢压低声音:“寇待诏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寇谦立刻闭紧了嘴,身为臣子,自然不可在背后议论天子,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又立刻描补道:“陛下这次从严处置,意在警醒天下人。就是不知道这一次会空出多少官位来,想来陛下应该会再开制科。”
  谢琢颔首:“除尘涤垢,广纳贤才,对朝野内外,都是好事。”
  寇谦赶紧笑呵呵地附和:“对,确实是好事!”
  徐伯明、盛浩元和礼部尚书吴真义都被判了斩立决。行刑当天,正是休沐日,谢琢没有去刑场,只磨了不少墨,坐在书房里一页接着一页地练字。
  直到葛叔从外面回来,关好门,哑道:“公子,都死了,和罗常那奸人一样,都死了!”
  说着说着,竟跪倒在地,老泪纵横。
  谢琢搁下笔,亲自将葛叔扶起来:“地上凉,您腿脚不好,若受了寒,晚上又要痛了。”他又劝道,“该死的人死了,不是应该高兴吗。”
  “让公子见笑了,”葛叔自己抹了眼泪,又泪又笑,“只是当初,我等将公子救出来,只想遵从大人遗愿,尽力将公子照顾长大。即使心中满是仇怨,也不曾妄想真的可以找这些奸人报仇。”
  说着说着,他又红了眼眶,心疼道:“这些年,公子最是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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