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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凌倒茶的动作一顿，而后神情自若道：“我能知道么？”
“你想知道么？” 洛璃反问。
“那就和我说说吧。”
“十七年前一所民运研究所为了研究分化可控，从各地的孤儿院亦或者人贩子手里，带走了一批分化潜质为零的孩子。” 洛璃用小叉子切着盘子里的松饼，“他们把那些孩子带回去，然后研究了一种他们可以重塑基因的药物。那就是我们一直在说的 AEC-2275。”
褚凌拆了个糖条全部倒进奶茶里，又贴心地将它搅匀，这才递给洛璃：“野蛮生长。”
“什么？！” 洛璃来不及接过奶茶，就忍不住问。
“野蛮生长” 是那个研究所对研究项目的代号。就连他和叶尘心都是刚刚才知道，而褚凌更是每一次在他们谈话的时候，都会主动离开。
褚凌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将奶茶放到了洛璃的面前，然后才悠悠开口：“野蛮生长，我记得他们当时是这么说的。”
“基因重组很疼。哪怕有麻醉针，那种疼依旧可以让你痛不欲生。” 褚凌带着一丝笑意开口，宛若那些拆骨重塑的痛苦从未在他身上发生过，“但是那个时候，总觉得还是‘父母’的失望让我们更疼些。”
“父母？那些研究人员么？”
褚凌点头：“他们让我们叫他们父亲，亦或者母亲。一开始我们的确很高兴，毕竟是被遗弃的孩子，谁不希望有父母呢？所以即使那样了也没后悔。”
洛璃抿唇：“褚凌你……”
“不用担心我。” 褚凌抬手，揉了揉洛璃的头发，“如果你们需要什么帮助，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全部线索，提供给你们。”
褚凌的动作过于自然，别说是洛璃就连褚凌自己也没反应过来。
他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将手收了回去，然后将糖条递给了洛璃：“洛处你先尝尝奶茶。需不需要再加一条糖？”
洛璃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摇了摇头。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褚凌你刚刚很熟练啊。”
“没有！” 褚凌一激灵，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洛璃抬手，学着刚刚褚凌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一样。褚凌汗流浃背。
“我睡着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这么摸过我的头？”
褚凌立刻开口辩解：“绝对没有！”
“哦——” 洛璃拖着长音回。
就在褚凌以为洛璃相信了他的话，正准备松气的时候，洛璃面上带笑道：“褚凌你知道装睡么？”
“……” 见自己是逃不过了，褚凌一脸真挚地提问，“现在坦白还能从宽么？”
“你猜。”
关于他们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这个是不得而知的了。不过第二天洛璃回到七处的时候，就把叶尘心叫过来了一趟。
“洛璃你是认真的么？” 叶尘心坐在洛璃对面的椅子上，翘着个二郎腿皱眉问道。
洛璃坦然点头：“我觉得这对我们的调查很有帮助。”
“具体的呢。”
“我拒绝回答。”
这是褚凌和洛璃提出的要求。他可以加入调查，但是他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也是当时的实验品之一。
只是现在洛璃的避而不答，却激起了叶尘心的不满。他深吸一口气，尽量以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道：“洛璃你不是一个被信息素冲昏头脑的人，对吧。”
“不是。”
洛璃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给予了叶尘心肯定的答案。
好在叶尘心也只是要这么一个答案而已。他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浊气：“文宸当初是死在一场觉醒者集体暴乱中的。后来那个觉醒者被确定服用了 AEC-2275。”
时隔多年，叶尘心终于又一次提起了杨文宸的事情，那个差点和他最终标记的 alpha 哨兵。
“我知道。哪怕不是为了老师，我也会缴清那些畜生的。” 洛璃双手握拳，当时的画面仿佛老电影一样，一帧帧在他面前回放。
那是洛璃第一次出外勤任务。因为天赋等级几乎在顶峰，心高气傲的他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而帮他弥补错误的就是杨文宸。
同样的，也是为了弥补那个错误杨文宸才送葬了自己的性命。甚至连叶尘心的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看上。
叶尘心：“我没有怪你，他也不会。”
叶尘心的本意是想要安慰洛璃，但是他却低估了洛璃的自我调节能力：“差不多得了，别再上演什么苦情戏码了。你不适合，我更加不可能。”
“……” 洛璃说的没错，关于杨文宸的事他早就放下了，若不然也不可能和洛璃成为忘年交，“你个小瘪犊子，浪费我感情。”
洛璃毫不脸红，往椅背上一靠：“有什么最新资料别忘了给我，当然我也会分享给你。”
“知道了，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么？” 叶尘心摆了摆手，一脸不耐烦，“我走了”
“成，师爹慢走。” 洛璃很是不要脸地说。
已经出了门的叶尘心踉跄了一下，像是突然崴了脚。他看着自己已经关上了的门，气沉丹田朝着门大喊：“洛璃你个小瘪犊子！”
虽然已经看不见了叶尘心的表情，但是洛璃很快就脑补了到了此时叶尘心的状态，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洛璃笑着笑着门就被打开了，褚凌端着一杯奶茶走了进来：“欺负叶处长就那么有意思么？”
只见洛璃佯装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点头：“起码比逗你有意思。”
“那还是我的错了？” 褚凌无奈叹了口气。
洛璃没说话，只是端起奶茶喝了一口，开口问道：“你刚刚是去训练室了么？”
褚凌点头。
“你枪法怎么样？” 洛璃突然来了兴趣，就连眼睛都亮了几分。
褚凌想了一会儿，回答说：“要不然午饭过后我们比比看？”
“好！”
午饭过后，洛璃立刻拉着褚凌来到了训练室。两人随便选了一款枪 支就开始了比赛。
洛璃的枪法其实很好，不说是整个特密处的顶峰，但至少在七处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然而即使是这样，几轮下来他还是落后了褚凌两环。
不管是定点靶，还是移动靶，褚凌永远能保证每一枪的误差都在 0.5 环之内。别说是在七处，即使是在整个特密十处，也没有几个人的枪 法能比他更好了。
五轮比试过后，褚凌拿出随身的小帕子将枪管擦拭干净：“洛处长还要继续么？”
洛璃见褚凌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叹了口气：“不用了，枪法我是比不过你了。别说是我，估计岑涔也比不过你。”
岑涔，一个女性的 omega 向导，也是特密十处之内公认的神枪手。
两人稍微歇了一小会儿，洛璃突然提议：“褚凌要不要考虑，一起去一趟隔壁搏击室？”
训练室分为两块区域，一个是枪械室，用来练枪法，而另一个则是搏击室，训练格斗术。
只是褚凌刚刚想要应下，洛璃的通讯仪就响了。
“洛处 B 区出现觉醒者暴乱。以目前情况来看，最起码有三个觉醒者。平均哨兵向导为 A 级，但信息素水平也在 A 左右，请求支援！”
“收到。七处预计在二十分钟内，带增援抵达现场。”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一旁的褚凌，“看来我们俩之间的比试要先缓一缓了。你的老东家出了点麻烦，要不要考虑一起去凑个热闹？”
“……”
对于洛璃某些时候的玩笑，褚凌表示十分不想搭他的话。
第6章
作者有话说： 非典型弱攻。褚凌的弱只体现在向导等级，以及信息素强度低。 另，暴乱现场外必须有三到四人留守，并使用能力建立一个警戒线防护网。 下课。
说是二十分钟，洛璃便一分钟也不会浪费。当时间跳到三十二分的时候，他的车停在了暴乱现场之前，一分钟也没早。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能确定具体的觉醒者数量和能力了么？” 洛璃整了整衣襟，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像极了他之前和褚凌所说的 “来凑个热闹”。
“我们副处长还在里面，目前没有消息传过来。我们猜测觉醒者内，可能有人的技能是类似于电波能力，然后屏蔽了我们这里接收信号。”
那个组员一边说着，视线忍不住往褚凌的方向瞄。犹豫再看，他开口道：“洛处请问你们的支援人员呢？”
洛璃从旁边一个组员手里接过耳钉型的通讯仪，将它固定好：“我，还有他。” 说完他又将另一个递给了褚凌。
褚凌原本就是从四处调到七处的，面前这个组员自然也是知道褚凌的，以及他微弱的向导素。
看着他的表情，洛璃就大致能猜到对面那个人在想些什么了。不过他并没有准备为褚凌解释什么，只是朝他们又要了一只带麻醉弹的手 枪。
“你们有多少个人进去了？” 洛璃问。
“算上我们副处长，一共五个人。”
洛璃：“五个人都解决不了，你们四处干脆全员退居二线后勤组吧。”
在场的三个组员敢怒不敢言。
两人刚刚踏入警备线，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信息素冲击。
空气中玫瑰的气味，铺天盖地超他们涌来，而其中还隐约有一些其他的花香。
“目前可判断的有三人，一个信息素是玫瑰，还有月季和蔷薇。” 洛璃闭眼感受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他们的信息素气味很相近，而且都是 omega，很容易产生误导性。”
说完洛璃就把朱雀召了出来，吩咐道：“朱雀你飞上去看看他们都在什么地方。”
这一次的暴乱地点和上次的商场并不一样，而是一处有着一片丛林的水库。这刚刚好给朱雀提供了一些便利。
两人皆是放缓了呼吸，一步步朝着丛林中走去，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进入丛林，就听见了有什么东西踩碎落叶的声音。
褚凌立刻回头，但是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他深吸一口气，看向了不远处看似平静的湖面。
显然洛璃也隐隐有了几分猜测，蹑手蹑脚地移动到了湖边。
波光粼粼的湖面，清澈得宛若能一眼看见湖底的情况，更不要说湖水中的鱼了。
而在那些鱼群中，一条大概一米长的黑色鳗鱼格外显眼。
“电鳗。” 洛璃看着那条鳗鱼微微皱眉。
随后他一点耳钉，然而通讯仪却好像出现了什么故障一样，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刺啦声。
显然那条电鳗，就是其中一个觉醒者的量子兽了。而外面那几个人，无法连接到先前进来的那几人也是因为电鳗的关系。
正在他们准备检查四周，看看觉醒者是否在附近的时候，湖底突然窜出了一个鸭绿色的身影。
靠着对危险的感知，两人立刻后撤，等退后了近十米他们才发现，那突然窜出来的动物，竟然是一只扬子鳄！
“啊——”
被洛璃派出去勘测情况的朱雀恰巧飞了回来。它直接立在了扬子鳄的背甲上，用自己长长的嘴一下一下啄着扬子鳄的眼睛。因为疼痛扬子鳄猛地转生，想要咬住朱雀的喙。
只是刚刚觉醒出生的它，哪里是 “老油条” 朱雀的对手。每当它快要咬到朱雀的时候，朱雀都会扑腾翅膀飞到半空，一直到扬子鳄被迫转回去的时候，再一次落下寻找着攻击的时间。
一鸟一鳄鱼的打着打着战场就转移到了湖边。
朱雀那边打得如火如荼，而褚凌和洛璃这边，也找到了第一个觉醒者。
“十点钟方向，有一个穿着卡其色衣服的男性。” 褚凌说完，立刻跑向那个人。
“收到。” 洛璃话音刚落，就听见褚凌已经打出去了一枪，而那一枪恰巧打在那个被发现了的觉醒者的小腿上。
对于暴乱时的用枪是九处特别研制的，除了比一般的子弹有更加强的疼痛感以外，还附加了一些安抚素和麻醉效果。
被击中觉醒者大喊一声，猛地栽倒地上，洛璃正打算用能力将他困住，就看见那个觉醒者张开嘴，发出一声尖叫。
在听见那声音的同时，洛璃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一阵收缩。他皱着眉，忍受着从心脏处传来的，毫无规律的疼痛，就连行动都滞缓了几秒。
反而就是在这么几秒，洛璃身后的场景似乎有那一瞬扭曲了，而他身后竟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洛璃！后面！” 褚凌立刻开口提醒，与此同时打出了第二发子弹。
尽管心脏还是一抽一抽地疼着，但是洛璃还是努力无视了那份疼痛，一技擒拿成功抓住了对方的脖颈。而褚凌的子弹也在那一瞬间打入了他的肩膀。
只是奇怪的是，在子弹进入肩膀的那一瞬间，原本还在的人竟然再一次消失了。
心脏再一次收缩，连带着大脑都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洛璃一个踉跄险些栽倒，还好褚凌即使将他抱住。
褚凌皱眉忍不住问：“没事吧。”
“现在没事了。” 洛璃挥手擦去了自己额角的冷汗，喘了几口气后也勉强缓了过来。
“刚刚那个人……”
洛璃转头看向朱雀那边的战况，之间先前和朱雀打斗的扬子鳄竟然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应该是替身，或者是和我的空间能力差不多的瞬移。”
褚凌虚虚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突然被洛璃推开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而洛璃则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一把锃亮的匕首，他对面是一个突然出现的短发女生。
那个女生的手里拿着一把西洋剑，若不是洛璃的手里还有把匕首，那把西洋剑可能已经径直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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