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这还是个“死人”。
简直称得上阴气了!
都半年了,没有温辞消息,杨淑珍是自己给自己摁头了温辞的死亡,失踪的情况下连个丧葬都不用办,大家起初还过问几嘴,你那便宜大儿子找到了吗?后来渐渐的就没人搭理了,变成你家温瑜怎么这么有本事,真有福气。
杨淑珍挂着后妈的头衔挂了二十多年,但凡晓得内情的人,都多少提过一嘴,或者是背地里谈论:
听说杨淑珍那大儿子当了大老板,真是出息,和他们爹妈俩完全不一样,比他们家小儿子也出息多了,都同一个爹生的,差别怎么能这么大呢?
可能因为不是一个妈?
杨淑珍受了温辞这么多年的气,现在连死了都不放过她!别是哪个温老板的朋友,看她今个儿扬眉吐气了,不顺心,特意来恶作剧的吧??
“晦气!”杨淑珍低咒着,在大家的注视下踩着恨天高,剥开亲友们回屋换礼服,顺手愤愤撕了那张温辞的照片扔垃圾桶里。
杨淑珍回到了屋里,今个儿为了好好享受舞会,她带了好几套礼服,换下脏掉的白色礼裙后,立马又穿了件高腰的贵气红舞裙。
心满意足,正要出门,一个身穿工作制服、面戴口罩的工作人员,顶一头中长发和黑框镜登门入室直接闯进来。
杨淑珍吓一跳,张嘴便要叫唤。
那人眸子一冷,不知怎么动作的,鬼影一样瞬间冲到了杨淑珍面前,伸手卡住她的喉咙,把她的尖叫直接掐熄了,变成呃呃呃的窒息呜咽。
没一会儿,杨淑珍就两眼一翻,昏迷过去。
司渊踹了这家伙一脚,把她全身上下捆绑住,嘴里塞进袜子,然后蹲下来,从贴近胸口的地方拿出一张又一张的温辞的照片,亲吻之后,全部贴到杨淑珍的身上、脸上、浑身上下。
待老嫂子像棵圣诞树一样挂满了他亲爱的温辞后,房间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淑珍?你、你衣服换好了吗?舞会快要开始了。”
是温鹤明。
温鹤明说完这话,面前的房门就吱呀一声打开。
房间里黑乎乎的,温鹤明摸着黑进去。
前脚刚进房间,后脚房门就被关上了。躲在房门后的怪物扑出来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恶魔在他耳边低声讲话。
“你就是温辞的父亲?简直让人不敢相信……你得是娶了个多么优秀的前妻,才能生出温辞这么优秀的儿子?这么好的老婆、儿子都不晓得珍惜,你这种男人怎么还有脸出来见人?”
司渊又给绑了一个,绑在洗手间里扔进浴缸,温鹤明整个人虫子一样面朝下扑在浴缸里。
很快,冷水从上方的花洒喷下来。
温鹤明瞪大了眼,呜呜呜闷叫着把头往浴缸壁上撞,似乎是在磕头。
疯子连个冷笑都不愿意吝啬给这个窝囊废,将面上的口罩又往鼻梁上笼了笼,神情厌憎的离开了房间。
杨淑珍和温鹤明只是前菜。
另一个废物才是今夜这场复仇的正戏。
舞会的旋律响起。
舞池里亮起优雅迷人的灯光,那灯光像是一场浪漫绮梦,将今夜订婚宴的主人公请出来:
一个在钢琴座上,穿一身尊贵白礼服,琴键在他的指尖流畅飞舞,弹奏的是老爷子喜爱的那首《月光》。
另一个出现在舞池里。没人知道大少爷是怎么混进来的,他穿着一身黑色礼服,手里捧着一束粉色玫瑰,从人群里走出来,爬上圆形台阶朝钢琴旁的未婚妻过去时,宾客们才惊呼着发现了他。
秦陆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紧张,玫瑰花在他的手里都要掰折了,他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影响,面上红一阵,白一阵,竟当众在台阶上打了个踉跄。
好在没出大丑,老爷子在水晶钻石立麦前站着,威严又亲切,伸手将孙子扶了一把。
“……”秦陆得以上到平台。
钢琴声止了,温瑜起身,主动来到老爷子的另一边。
这是老爷子自秦家惹事以来第一次出席公开场合,瞧着比上次80大寿憔悴了许多,但威严和气度还是不变。
他站在平台的最中心,将立麦掌到一个合适的高度,仿佛他才是今夜的主角,以一家之主的姿态,为今夜的仪式致词:
“欢迎大家来到我孙子与温家小少爷的订婚宴,这半年来秦家发生了不少事情,两个孩子互相扶持走到这一步很不容易,我希望能在今天见证他们的幸福伊始,并且应该很快就能盼来他们的婚礼殿堂。”
老爷子面带笑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慈祥老爷爷,“很高兴大家能前来,与我一同见证他们的订婚,仪式马上开始,希望来宾们可以举起你们手边的香槟或者美酒,给予我孙儿诚挚祝福。我希望他是今晚最幸福的孩子。”
老爷子这话说完,来宾们纷纷举起了酒杯。
杨淑珍和温鹤明有没有出席在当前这个场合里似乎并不重要,也没有人在意。
老爷子的致词如同荒诞笑话流淌在司渊耳边。
他在角落里,也举起了手,手里拿的却不是祝福的酒杯,而是要命的枪与子弹。
这把枪是在小老板的快艇上找到的,里面只有一颗子弹。
司渊问过Banker什么意思:
[是怕我大开杀戒吗?]
Banker回过来一个[微笑]的表情:
[疯子,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想闹到最后和你一起被全城通缉。我被通缉过一次,那可是相当刺激的一场经历,一生有一次就够了。我是个老实生意人,你不要连累我,谢谢。]
司渊当时看了这段话,脑子里就言简意赅两个字。
——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温老板又不做人了
第73章 订婚与退婚(5)
老爷子致词之后,舞池里是经久不息的掌声。
即便现在秦家招惹了一些麻烦,大家伙对这头巨龙还是相当的尊敬与给面子,谁都知道巨龙的陨落不是那么简单,不到扒龙皮、剔龙骨的那一刻,没人愿意轻易站队或倒戈,何况,目前的A城,除了秦家,也没有第二条巨龙可以取代。
秦陆在这经久不息的掌声里站出来,他是只幼龙,虽然没啥本事,但长得漂亮,家世好。
大家看他时,大多也是笑眯眯的。
秦陆以为自己对这种场合应该很熟悉了,熟悉到漠然。
但他走到立麦前时,还是不可避免的异常紧张。
秦陆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同除温辞以外的人订婚,没有想过他会对别的人说终生誓约这些话。
坦白的讲,爷爷直接替他写了致词,甚至现在提示的手稿就被他捏在掌中,他这几天来,脑子一片空白,爷爷最担心的就是他在这一刻闹笑话,全部流程都替他安排妥当。
只要他好好把致词背完,今天他的任务就结束了。
但温瑜说,只要他和他订婚,温辞就会出现……这是不是代表着他的未婚妻子现在就在这艘游轮上?
秦陆握着立麦的话筒,灯光下他的脸色有些冷白。
目光里却难得有点点光彩,即便这光彩很微小很微小,被巨大的压力、紧张和恐惧覆盖着,但他想了想,他都已经失去过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了,只要温辞能回来,没什么再不敢面对的。
“……很高兴大家来到我的订婚宴。”
秦陆顿了一下,把手里的手稿塞进口袋里,抬起轻轻晃动的眸子,双手握住话筒缓缓说道:
“这不是我第一次订婚,两年多以前,和温辞订婚的时候,我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我记得我官宣取向的那一天起,就告诉过所有人,我这辈子只会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喜欢温辞,我很确定这一点,从前是,现在是,以后我对他的喜欢也不会改变,他是我这辈子命里唯一的月光,任何人都取代不了。”
现场愣了一下,哗然。
秦陆真的很紧张,更紧张了,他紧紧握着话筒,似乎下一秒就会有怪物把他打晕拖走,他回头,看到爷爷一旁的温瑜微笑着把老爷子拖住了,所以他加快了语速,面对宾客们继续说道:
“因为某、某些原因,我对温辞不是很好,导致了我们的感情破裂,所、所以我和温瑜走到了一起,我不要求大家对今天的订婚多么祝福,但我希望可以得到一个人的原谅!
温辞!你在吗,你听得到我说的吗,今天这场订婚是个意外,我不是真的喜欢温瑜,我是喜欢你的,如果我真和温瑜在一起了,你、你能原谅我吗?!”
秦陆大声吼完,在场的来宾都傻了。
“今天不是大少爷和那个温瑜的订婚宴么?大少爷对温辞表白?”
“可能大少爷是真的精神有点问题……他今天是不是没吃药?”
“我要是老爷子我气死了,这也太丢秦家面子了吧?秦家未婚妻这么重要的位置,被他这几句话弄成笑话了。”
“那这温瑜算什么东西呀?”
“……可能是替身吧。”
舞池里一片议论+唏嘘,这使得某人的
某句话像落进沸水里的冰块——
“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狗屁用吗?温辞都不在了,你竟然还有脸恳请他的原谅??你这种不要脸的废物不应该站在这里讲话,应该下去地狱里忏悔!”
议论+唏嘘声瞬间变成成片的尖叫,所有人看到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司渊,手里举着一把手/枪,直直笔住秦陆的脑门,从舞池里走出来。
正常人哪里见过这场面?
舞池像水里投进一颗石子般,所有人互相推搡着往外围散去,生怕吃了那颗子弹。
只有温瑜愿意挡到秦陆的身前。
温瑜唇角似乎有个牵起的小小弯钩,司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下一秒,整艘灯火通明的游轮断电。
孙浩杰的电子手铐也同时断电,他用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反应过来,迅速挣脱手铐,再把脚上的结绳松绑,整个人一跃而起冲出舱外。
游轮内,舞池惊叫声一片。
世界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很多人摸黑搀扶在一起,报团叫嚷着,有的人问发生了什么事,有的人让大家不要慌,有的人尖叫疯子在哪里,一片混乱,谁尖叫过,谁呼了一声,谁有什么小动作根本分不清楚,甚至谁被谁踢了一脚,打了一拳头都不晓得……
直到一声枪响响起,全员抱头扑倒,紧跟着游轮里的灯光亮起,宾客们像经历了一场恐怖/袭击般倒地一片,秦陆被温瑜抱在怀里瘫倒在地上。
不待所有人多喘息一口,亮起的灯光暴露了舞池中央正在拧打的两个人,又掀起一片惊叫。
这两人,一个是孙浩杰,一个是司渊。
之前鸣的那一枪是孙警官对着游轮天窗打的,天窗被直接击穿了,之后两人过了几招,司渊不敌,被孙浩杰死死压制在舞池地板上,孙浩杰毫不留情送了歹徒一拳头,当场打的司渊见了鼻血。
司渊还想反抗,但他的手/枪被挑飞到很远,手脚都被钳制住。
这狗警察像是特地前来报复他似的,手脚力气贼狠,一点反抗的余地都不给留,把他双手反剪用手铐铐住。
不仅如此,还要为他套上一个头套-黑色垃圾袋-紧急从餐台旁的垃圾桶里倒空了垃圾回收的,质量很好,不透光,套两层,正好够当头套用。
“孙浩杰,我他妈就应该让你冻死在那座岛上!!!你阻止不了我的,我一定要让秦家好看!”
孙浩杰一拳头揍司渊脑袋上,干脆把人打晕了。
都这样了,孙浩杰还不太放心,继续拿根绳子把司渊从头到脚打包捆了起来,而后掏出警官证安抚群众。
“大家不要怕,我是警察!”
紧跟着有一个声音呼喊出来,“有没有群众受伤?我是医生!”这位开口的竟然是方桓。
方桓是个大忙人,一天安排好多场手术,一般是不参与这种宴会的,加上这是温辞未婚夫的第二次订婚,更没心情来这看渣男,但他意外收到了一份匿名快递,里面是秦家这次订婚宴的请柬。
不知道是谁送的快递,心存疑虑,方桓便来了,万万想不到碰到这种场面。
又是警察,又是医生,而且一个中队警队队长,一个青年十佳医生模范,牛逼轰轰,安全又可靠。
宾客们呆滞了三秒,泣声欢呼,如同等到了救世主!
方桓立马负责起现场检查。
孙浩杰负责场面控制,而后发现了什么,拧着眉头问二楼平台的秦振庭,“……老爷子,你没事吧?”
秦振庭脸色有些不好,管家正一脸紧张扶他坐在钢琴座上,有意无意往老爷子的胸口抚压,同时周边两个保镖眼神逡巡,在地上找着什么。
孙浩杰开口时,秦振庭不动声色把管家抚在他心口的手拂了下去,手撑着钢琴自己站起身来,回答孙浩杰道:“谢谢这位警官,我没事。”
“……可是秦老爷子你的脸色不太对。”方桓也注意到这边。
秦振庭再一次道:“真的没事,就是有点受惊,待会儿下船休息休息就好了。”
这般说着,秦振庭脸上挂起抱歉,冲所有人道:“今日事出突然,实在没有想到这次订婚宴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本是个好日子,让大家受了惊吓,也不太好意思把宴会继续办下去。
我已经吩咐了游轮靠岸,今天的宴席就到这里吧,非常感谢警察同志帮忙出手制服歹徒,这次事件我会报案,希望改日司家给我一个说法。”
是个人都听得出来秦老爷子这是生气了。
群众不敢掺和到两家的恩怨里,大家惊魂甫定,都抱了船一靠岸就立马下船回家的想法。
结果还未等靠岸,游轮里竟纷纷扬扬自三层落起纸张。
那些纸张雪白,被人从观景台的天窗处抛洒下来时,像一片片巨大的雪花,旋转,飘落,飞舞在舞池的中心,落在走道,甚至拍打到人的脸上,盛大的很。
有的人懵逼接过那些纸张扫了几眼,似乎是日记,但是是俄文,很多人看不太明白。
有人则懵逼瞧着那仍在信手往下洒纸的家伙,穿一身雪白细绒衫,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在天窗的窗口。
那窗口是一块玻璃,嵌在整片水晶穹顶之上,原本是闭合的,如今像盖子一样被人揭开了,透出风口,那人就在风口里坐着,一身纯白细绒衫在风里鼓荡,肩背上搭着一件厚实大衣,像是有人为他披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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