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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愿寂静(近代现代)——疏枝子

时间:2021-10-09 15:56:02  作者:疏枝子
  陈诤听完我这话,僵着脸一直没有开口。
  我知道他现在或许气狠了,动也不敢动。
  我们默默吃完饭,眼看着陈诤要回房间,我急忙喊住他:”诤哥!我们谈谈!”
  陈诤表情淡淡的,“谈什么?你不是已经通知我了吗?你有给我谈的余地吗?”
  我小声辩解道:“我这不是怕你不同意吗………”
  “是,你怕我不同意,就直接把事儿办完,办完了再来通知我。李昱元,你总有办法让我不敢小瞧你。”
  “养孩子是两个人的事儿,你李昱元能一个人做决定,想要就要;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儿,你李昱元也能一个人做决定,想结就结。李昱元,你把我当什么?你就那么乐意控制我的人生吗?”
  陈诤的指控让我整个人像是在油锅里煎了几道,这是结婚两年多以来,他第一次明明白白说出他不愿意跟我结婚的这个事实。
  我知道我们家挟恩以报不光彩,这种不光彩在受害人点明以前是隐晦的,而一旦受害人直接点出来,难堪就会增加百倍。
  我曾经以为,随着时间流逝,随着我们关系的变化,陈诤会慢慢淡忘直到最后毫不在意这段婚姻不堪的开头,但我此刻才真正意识到我的天真,我的任性,我的坏。
  我怎么能慨他人之慷地把陈诤遭受的痛苦轻悄悄一笔带过呢。陈诤没犯任何错,他唯一的错就是遇见我,让我爱上了他。
  作者有话说:
  猜猜那个听到的人是谁?
 
 
第7章 他们亲吻了
  我第一次产生性觉醒,是因为陈诤。
  当时我刚上初二,对情欲好奇又懵懂。有天回家,我碰上陈诤,他溜着滑板与我擦肩而过。
  风带起他的一片衣角,我还没来得及喊声诤哥,他已经滑远了。
  我想,他滑滑板的样子真帅。
  当天晚上,我就梦遗了,梦里是陈诤滑着滑板,对我笑。
  然后我就这样慢慢、慢慢沦陷到了对陈诤的爱里。
  我高一告白失败后一度精神萎靡,我妈吓坏了,我向她坦白我喜欢男孩子。她伤心了一阵,最后还是接受了。
  到我上大学,同性婚姻合法了,我妈比我还高兴。接着我向家里坦言了我一直喜欢陈诤,爸妈都强烈反对。
  陈诤大学时为了他的恋人向家里出柜,把家闹得天翻地覆,我家作为邻居当然知道。
  而且我爸是陈诤的老师,知道的还更多一点。
  陈诤大四时莫名被指控谋杀,一切的起因是他男朋友游羽招惹上了一个同校的变态。
  那个变态想报复游羽,便从陈诤身上下手。当陈诤身陷囹圄危机时,游羽刚好拿到英国学校的offer,而陈诤因为有犯罪嫌疑不得不留在国内——他们本来约好一起赴英留学,最后只有游羽一个人去。
  事情水落石出后,校方为了弥补陈诤,重新给他走了一遍保研程序,陈诤就留校读研了。
  陈诤从和游羽分手,到他研究生毕业,一直没有再谈过恋爱。
  我中间又向他告白过一次,他也还是拒绝的态度。我总想着,如果陈诤和我试一试呢,他会不会喜欢上我呢?
  我还是坚持要和陈诤在一起,爸妈拗不过我,找陈诤爸妈说了这事儿,两家一拍即合,陈诤就落入了我的魔爪。
  今天陈诤终于用正义的宝剑对准我的魔爪了。
  我不知道事情是怎么一下子走到这一步的,我也无力辩解。
  我该怎么和他解释呢?我害怕他和我离婚,想尽早拥有一个我们共同的小孩?
  这话我说不出口,也不打算说。
  “对不起,诤哥,我太想有一个小孩了。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我很抱歉,今天这事儿你就当我没提过吧,到期了申请会自动撤销的。”
  陈诤头也不回地去了客卧,我原地愣了一会儿,躲到卧室的衣柜里偷偷地哭。
  当晚,我又梦到了芳芳。
  那天后,我和陈诤开始了冷战。
  他还是会照班照点地回家,晚回家也会给我发消息,但就是不跟我说话。我每次走到他身边,想跟他说些什么,他就转过脸去无视我。
  但这样的他我也喜欢,因为现在他太像傲娇闹别扭的叛逆中学生了。
  我一直很遗憾他的青春没有我的参与,我见过最多的他,就是成熟、不苟言笑的样子。
  这场冷战因为过年暂停了。
  过年期间我们在爸妈面前好得跟一个人似的,等初五我妈寿宴一办完,我们回到自己家,他就又不怎么理我了。
  我既心慌又心焦,害怕我们本来就脆弱的感情就此瓦解。一想到陈诤每天还要和情敌朝夕相处,我心里更加难熬。
  实在没办法了,我甚至打电话给老郑让他帮忙盯着点陈诤。老郑也没多问,满口答应,结果一转眼就透了口风给陈诤。
  陈诤回头就讽刺我说:“你要不要买个监视器贴我衣领上啊?”
  我有些绝望,陈诤现在是不是已经认定了我是个独断、任性的人了?
  我前两年付出的努力都白费了吗?
  元宵节的前一天,于青山说他客户给了他两张私人画展的票,时间在下周日下午,问我要不要去。
  我最近常做噩梦,和陈诤之间的不愉快也闹得我头痛,正好想放松一下心情,就答应了他。
  晚上九点多陈诤敲开了主卧的门,我欣喜地以为他愿意跟我和好了,结果他只是来告诉我他有事出去一趟。
  “什么事啊?”
  他似乎不太想告诉我,直接走了。
  他走后没多久,我收到他发的消息,内容是:一个朋友在酒吧喝醉了,酒保电话打到我手机上,我去看看情况。
  我高兴起来,觉得他还是在乎我的。
  十点半钟,陈诤还没回家,我有点担心,就坐到阳台上去等。
  从我们家的阳台上可以看到车库的大门,如果他回来了,我一看就知道。
  好在我没等多久,就看到陈诤的车慢慢驶过来,但那辆黑色轿车没开进车库,而是转个弯开到了旁边那条路上。
  我纳闷极了,披上羽绒服就往楼下走。
  我顺着陈诤的车当时的路线一直向前摸索,终于看到了它。
  它停在一栋楼下,明亮的路灯映照着两个拥在一起的人,是陈诤和游羽。
  游羽靠在陈诤胸口,陈诤扶着他,他们在说着些什么。隔得太远,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如果当时看到这里我就触痛反弹、直接回家,那该多好啊,但我的脚当时已经在那里扎了根,我眼睁睁地看着游羽仰起头。
  他们的嘴唇相碰,好像很缠绵。
  陈诤没有推开他。
  于是我似乎又是九年前的那个小孩了。
  那个小孩当初傻傻地蹲在台阶下面,一边数他们亲了多久,一边凄惨地掉眼泪。
  但这次我不会数数了,也不会掉眼泪了。
  我一下子想通了好些事情。
  九月份陈诤生日后一天,我在阳台上见到的那个身影确实是游羽,他可能刚从英国回来,也可能回来有一段时间了。
  陈诤难得早归的那天,说开车帮新同事搬家,新同事就是游羽吧。
  平安夜说要加晚班,其实是舍不得游羽。
  游羽胃疼,陈诤那么着急送他去医院,连多跟我说几句话都不肯。
  游羽和我们住一个小区,他们每天上下班都能顺路一起。
  游羽喝醉了,陈诤去接他,我怕他不满,结婚后从来没有在外面喝醉过,每次喝了点儿酒,回家都叫代驾,陈诤哪里会想过要来接我呢?
  我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假装自己是个坚强的人。
  不能,不能再继续看下去了。
  妈说我又傻又倔,我的确是这样。
  为了自己一厢情愿的执着,我伤害了我爸,我爸一直对陈诤感到有愧,他本来是陈诤的恩人,现在倒好像反过来了。
  我伤害了我妈,我妈把我从坏人手中带走,给我家,给我温暖,给我包容,我却老让她担惊受怕。
  我伤害了陈诤,陈诤明明心里有人,却要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结婚,他那么要强,被我束缚着应该觉得很耻辱吧。
  我轻轻笑起来,笑我自己不到黄河心不死。这不,看到人家复合了、接吻了,才受不了要放弃了。
  我不得不承认,我这两年多的时间都是在虚耗。
  不是你的,抢也抢不到,我对自己说。
  作者有话说:
  555——
 
 
第8章 决定离婚
  我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把灯关上,闭眼开始睡觉。
  最近这段时间,噩梦一直困扰着我,但我现在迫不及待想在梦里听听芳芳的声音,想在梦里哭一哭。
  今天的梦里,芳芳依然被带进坏人的房间,我依然在门外大哭,但芳芳出来后给了我一个吻,吻在梦里我满是泪水的脸上。
  紧接着梦消失了,我掉进了黑漆漆的无底洞,在里面安然睡着了。
  醒来后,我靠在床头,有一种仿若隔世的奇怪感觉。
  昨天的一切像是前世发生的事,而今天的我已经入了一次转世轮回。
  陈诤敲门喊我起床:“元元,快起了,八点了。”
  我更纳闷了,看来不仅是我入了一次轮回,陈诤也入了一次轮回,他连我们在吵架都忘了。
  我回他:“就起了。”
  我走出房门来到餐厅,陈诤弄好的早饭摆在桌上,两个鸡蛋,两碗稀饭,还有一碟咸菜。
  陈诤看我愣着,叫我坐下。
  我忍不住问他:“你今天心情很好吗?”
  他笑了,说:“的确不错,今天元宵节,晚上我早点下班,买些汤圆回来煮好不好?”
  我看着陈诤这些天难得一见的轻松笑容,不由感叹爱情的力量真强大。
  我说:“好啊,我要吃水果馅儿的。”
  “行,买水果馅儿的。”
  中午,我和宋致远出去吃饭。
  我直接告诉他:“宋致远,我可能要离婚了。”
  宋致远正啃鸡爪呢,听到我这话吓得把鸡骨头咽下去了。
  他一脸不可置信:“不是吧,李昱元。你那么爱你对象,按你自己的说法,你喜欢他十一年了,这也能放得下?”
  我苦笑道:“放不下又怎样?他初恋回来了,我得腾个地儿啊。”
  宋致远愤愤道:“他出轨了?”
  “没,也不算吧。”我摇头,“可能在出轨的边缘试探。我实在不想看他纠结,我自己也累了,就放他走吧。”
  宋致远翘起大拇指:“我俩真是一个比一个大度。”
  大度?我可算不上。
  吃完饭我让宋致远先回公司,我自己去了便利店买了一包烟。
  烟这东西我不常抽,陈诤以前大学时抽得厉害,现在也不怎么抽了。
  我皱眉,怎么又想起他了呢?
  我蹲在公共吸烟区的角落,点上一根,给我妈打电话。
  电话通了,我狠狠吐出一口烟,跟我妈说:“妈,我想离婚。”
  我妈没问我怎么了,只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妈都站在你这边。你有空抽个时间回趟家,妈给你做酸菜鱼。”
  我笑说:“好啊,妈。”
  渺渺不绝的烟雾飘在我身边,地上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一滴又一滴,烟一散,雨就停了。
  晚上我开门一看,陈诤果然提前下班了,他穿着我的蓝色围裙,正炒着菜。
  我斜斜倚在厨房门口,欣赏他的侧影。
  陈诤厨艺很好,但要他下厨,一年见不着几回。
  他上班时间早,下班时间晚,有时还加夜班,这就决定了家里的首席主厨只能是我。
  我一开始连加多少盐都把握不好,经常找我妈取经,现在,我做的菜也能比得上我妈水平的一半了。
  我的厨艺修炼了两年的时间才到这种程度,陈诤的好厨艺肯定修炼了更久吧。
  他为谁学的下厨我快管不着了,也不想计较了,就暂且让我享用最后一次吧。
  陈诤知道是我来了,头也不回:“先把糖醋鱼和白菜端出去,还有一个鸡丁马上就好。”
  我问他:“我可以先尝尝吗?”
  他有些不解:“当然可以,你怎么一下子这么客气啊。”
  “好咧,谢谢诤哥。”我补充道,“夫夫,就是要相敬如宾嘛。”
  吃饭的时候,陈诤时不时跟我讲些他同事们的笑话,放在昨天以前,我要欢快地蹦上天;今天我却一直心不在焉,想着怎么在合适的时机提出离婚。
  我尽力配合着陈诤,努力调配着面部肌肉,做出最自然的表情。
  饭后,我打开客厅电视,电视里正播着元宵晚会,我看了两个歌舞表演,兴趣索然。
  陈诤把汤圆端过来,我们俩一人一碗。
  喜庆的节目看着,热乎的汤圆吃着,爱的人陪着,我的心突然得到了一丝隐隐的慰藉。
  不遗憾了,真的不遗憾了。
  我耗了陈诤两年多将近三年,而他耗了我十一年,我们不能再耗下去了。
  晚会的小品节目正演到男主角跟他朋友抱怨媳妇管得严,男主角对着电话说:“凑合过呗,还能离咋的?”
  我突然灵感一现,大喊一声:“能离!”
  我喊得太急,嗓子都喊劈了。
  陈诤放下碗,疑惑地看着我,问:“怎么了?”
  他的筷子不小心从碗边滚落到地上,我捡起来递给他,说:“诤哥,我有话想对你说。”
  陈诤愣了愣,“什么话?”
  我把最后一个汤圆咽下去,说:“其实不用凑合过,想离就离。”
  陈诤正色道:“元元,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感到我的手在微微发颤,我揪紧了沙发垫,低下头,“我……我们离婚吧,诤哥。”
  眼泪还是没出息地涌了出来,我一度哽咽,想再说点什么,一张口却无法控制地抽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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