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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身带着淘宝去异界(穿越重生)——血歌华章

时间:2021-10-10 09:23:18  作者:血歌华章
  “不!不!大人,他们有武器!他们违反了禁令!”边境警卫队队长为了自己的性命拼命申诉,“不是我的错,是遗族违反了禁令!”
  伯爵伸手叫侍从的动作停了停,“他们哪儿来的武器?走私的?”
  “我们不知道……在上一次收税的时候我们没见到,但这次他们伏击了我们!”警卫队队长颤着声音说,“他们至少有弓箭,把它留在了战场上!我把它带来了!”
  伯爵看起来暂时没了收拾他的打算,警卫队队长把证物交给侍从,侍从再献给伯爵——虽然能有用脸接住贵族口水的荣幸,但直接与伯爵接触的权利警卫队队长还是没有的。伯爵拿起那把磨损严重的长弓,啪一声折断了它。
  “他们没有必要再存在下去了。”伯爵说。
  法师轻笑一声,却没说什么。警卫队队长忐忑地看着脸色阴沉的伯爵,不确定找错了时机的自己会受到什么处置,报复遗族的念头已经被挤到了不知哪个角落,他忘了安德里斯出了名的憎恨失败,而且被老对手暂时压过一头的伯爵的心情显然极度恶劣,他根本是将自己送上来做了炮灰。现在他已经不敢奢望什么了,只求死也要整个遗族陪葬……深呼吸了一口气,伯爵决定让这些敢于冒犯他的蝼蚁知道赫梅斯的尊严绝不容侵犯,他张开嘴,正打算命令——
  ——一阵笑声打断了他。青年男子爽朗的笑声夹着女子甜美的回应从门外传来,那种青春和愉快的味道对这个沉闷的房间来说就像一块石头投进池塘,让伯爵的心情也随之波动起来。主厅的大门被侍从打开了,两个出色的年轻人从外面走进来。
  “父亲!”娇美的少女笑着走向她易怒的亲人,“哦,又是哪个记性不好的傻瓜让您生气了?”
  “我可爱的茜茜,骑马的时候难免遇到一些绊脚的石头。”面对最小的女儿,连安德里斯伯爵都文雅起来。
  “石头而已,可以让仆人们把它们拿走嘛~”少女拖长了声音说道。
  “父亲我正打算这么做呢!”
  而伯爵的儿子却从地上捡起了被折断的长弓,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抬起头来对伯爵笑道,“这把弓看起来真眼熟。父亲,是谁给您送来了这样的礼物?”
  被女儿带走了注意力的伯爵朝警卫队队长一指,说道,“既然你已经结束了不着调的游历,就该为家族做点小事了。让那个——”他顿了顿,勉强咽下某个缺乏营养的词语,“——家伙为你带路,把洛伊斯那一支遗族从这个世界上清理掉。……哦我的乖女儿,你在外面遇见谁了……不,不要相信你的兄长,他完全没有眼光……”
  伯爵的儿子一点也不在意被父亲冷落,他仍然拿着那把断弓,对他的父亲和妹妹道了别,朝得到大赦的警卫队队长侧一侧头,然后走出了房间。伯爵没有注意到的是,随着警卫队队长慌忙地跟随过去,法师也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好久不见,雅克大法师,您看起来又精进了不少。”
  “你也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强大了。”雅克说,“看来你已经结束了修业?”
  “不,老师他已经放弃我了,‘你自己历练去吧,死在外面也别说是我的弟子’——您看,真令人伤心。”青年微笑道。
  雅克哼了一声,对这种老把戏嗤之以鼻,“你还拿着那东西干什么?”
  “哦,我对它很感兴趣。我在一次游历的时候遇到过一个人,他给了我非常难忘的教训,让我在此之后念念不忘。这把弓跟他那时候拿着的很像。”青年说道。
  雅克眯起了眼睛,“黑发的?”
  “不,是一位银发的美人……至少,看起来是银发的。”青年微笑道,“我在不经意间得到了他的线索,不过需要再证实一下。”他微微转过头,瞥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男人。
 
 
第17章 历史何尝温柔
  在赫梅斯家族中,安德里斯伯爵的次子格里尔子爵显得与其他人格格不入。无论是他的长相还是他顽固的叛逆。
  赫梅斯家族男性的典型特征是壮实的身体和浓密的毛发,他们一直对这种孔武有力的外表引以为豪,以至于遗传也和他们的个性一样执拗——实际上可能并非如此,但小白脸在赫梅斯家族确实算不上受欢迎的相貌,这一点向来被王都的贵族嫌弃,他们说赫梅斯“一身再过400年也洗脱不了的农夫臭味”,几乎没有地位动摇危机的赫梅斯人则讽刺他们是一群蓝血的绵羊,嚼之无味。当然,作为重要成员的女性还是必须有女性的样子,所以他们的女儿在王都的名誉比父兄都好得多。
  “瘦弱的哥布林”这个外号伴随了格里尔子爵大半个少年时代,终于在父亲做出决定之前,他自己借口学习剑术,在某个秋季的清晨离开了他的家族领地。此后整整八年,除了偶尔的信件寄回表明他还没死在鲁莽的举动上之外,他的家族对他在外的经历一无所知。而现在他终于回来了,毫发无伤,虽然还不够粗壮,但也足够高大,来自母亲的绿色眼睛,金发加上彬彬有礼的笑容,背后却隐藏着一股来自游历和冒险的野性气息,如果在王都,他绝对会在贵妇人的圈子里引起一阵小小的风潮——跟那些穿着白色长袜,戴着假发,脸色不需擦粉也一样苍白的贵族相比,这种男人是多么符合她们那些隐秘而狂野的渴望。不过在远离文明和繁华的赫梅斯,除了被繁琐的女性礼仪和新娘教程禁锢的罗茜妹妹对他抱有浓厚的兴趣之外,其他人对他的观感和多年之前差不多,对于格里尔只有这家伙不要折腾出更多离经叛道恶行的期望。
  子爵对此心知肚明,不过他表现得好像毫不在意。从那个愚蠢的警卫队队长嘴里得到了他需要的信息之后,他居然没有把那个男人送去赫梅斯军营,而是允许他和他的队伍一起前往洛伊斯,准确得说,是洛伊斯的塞缪,那个赫梅斯家族在一百多年之前和遗族订立的契约所圈定的遗族住地。
  在出发之前,看起来对自己的任务漫不经心的子爵待在自己的房间中,毫无整备下面正在集合的那支部队的打算。房间里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一个穿着白袍的男人坐在他对面,总是嘲讽般的表情几乎成为了这个男人的标志。
  “真是讽刺。”大法师雅克重新卷起羊皮纸,还给子爵阁下,“违背了契约的是赫梅斯,要被剿灭的却是他们。”
  子爵接回百年之前的契约文书,微微一笑,“您应该记得赫梅斯家族的传统。”
  雅克法师脸上露出一个明显的鄙薄表情。他并不关心一个只有区区千人的部族的命运,即使他对这个部族的了解比其他人更多。但在法师的哲学里,既然他们已经被历史证明是失败者,那么无论以何种方式消失,都是命运的注定。他轻视的是赫梅斯家族的那个传统,就是赫梅斯的男性基本不识字。相当部分的贵族都是如此,那些蠢货被教廷和法师协会把脑子洗成了白板,况且学习比吃喝玩乐困难得多,现任国王的祖父就目不识丁,被他宠爱的一个教士撺掇签下一份文书,将一大块领地白白送出去,还因此引发了一次著名的决斗事件。
  当时的赫梅斯领主对此嗤之以鼻,虽然虔信光明神,认同文字的神圣,但他认为使用文字是弱者的游戏,真正的契约是立在血液之中而非脆弱的羊皮纸上。而现实是,在被迁移至此的遗族狠狠打击之后,百年之前的赫梅斯领主为了遮掩这次失败,和当时的遗族首领定立下了文书,将洛伊斯的塞缪划给遗族居住,遗族则对这次战争的结果保持沉默,虽然无论如何遮遮掩掩,割地的事实都不会改变。那位领主因此将文书锁进了密室,并且要求所有部下和族人统一口径,到以文盲为荣的那位伯爵成为领主的时候,他们已经认为是自己的仁慈才使这支遗族得以苟延残喘了。实际上遗族那边应该还保留着这份文书的另一半,但是在订下那份文书之后不久,这支遗族为了挽救他们最后的王室,而将大部分的战士再度派往战场,并且此后再也没有归来。此后的变迁中,这支遗族的力量因为各种原因被削弱,当边境警卫队向他们收税的时候,他们已经冒不起反抗的险了。
  关于这份沿革,知道的人差不多都死去了,如果不是格里尔有专门的技能,他也拿不出这份简直要腐朽在堆满锈蚀兵器的密室里的文书。另一份此时正封存在遗族祭师郁金背后的箱子里,相比赫梅斯,这一份文书倒是保存得足够好,也许当将来某一天来到的时候,它还能发挥应有的作用。
  不过现在的遗族绝无余力去处理历史遗留问题。这支队伍有930个人,年纪在40岁以上的有113人,12岁以下的孩子97个,其中35个是婴儿。虽然孩子的母亲极力给孩子最好的照顾,但云深统计的时候就发现,至少有一半的婴儿处于营养不良中。在地球的时候,除了少数情况,云深所见的婴儿基本都是奶胖奶胖的,脸颊红润而圆鼓,短短的手脚就像藕节一样,手背一个个小窝,闹起脾气来能折腾得大人满身汗。云深抱过不少孩子,觉得再没有比婴儿的肌肤更温柔的触感。但是这里的婴儿大多是又黑又瘦的,母亲们的奶水明显不足,孩子们也没什么力气,就算感到不舒服了,也只是嘤嘤地哭泣,听起来就像一根细细的丝线一圈圈绕在大人心上,慢慢收紧。
  虽然云深说过要负责那些老人的生计,但族长和长老都认为现在还不到麻烦他的时候。老人们都有自己的后辈,云深知道自己对他们的自己的态度,并不打算为了显示自己的信用而去惊扰他们。但是那些孩子的情况让人很难安心,在队伍暂停休息的时候,他走向一个抱着孩子,正在倾身去折断一棵枝叶翠绿的植物的女人,她的孩子从上路至今,就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哭泣。风岸跟在他的身后。
  那个女人将折下的绿叶插在孩子的襁褓上,似乎是祈求某种意愿的意思。云深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低头对风岸说道,“风岸,你能帮我问问她,可以让我看看孩子怎么了吗?”
  风岸点点头,用部族的语言询问了那个发现了云深而不知所措的女人。对方露出激动的表情,马上跪在了地上,小心地把孩子从自己的背上解了下来。
  云深小心地把孩子接到手上,手上的分量轻得让人心惊,孩子的脸色很差,嘴唇干燥,但被自己的母亲交到陌生人手上的时候,他还是睁开了眼睛看着,因为脸瘦那双眼睛显得特别大,黑得令人心悸。云深对他露出温柔的笑容,然后慢慢地打开襁褓,一股并不好闻的味道涌了上来,他微微皱起了眉。风岸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这时候连忙伸手想去把孩子接过来,云深却伸手过去摸了摸孩子的肚子,接着轻轻抬起他(这是个男孩)的腿,仔细观察孩子的排泄物的颜色。
  虽然云深的专业离医学很远,但他参加过登山队,充当过特殊情况下队友的队医,也有过很短的一段照顾孩子的经历,不仅被孩子的父母一再叮嘱,他自己也查询过不少资料,虽然后来一个都没用上。而一摸到这孩子的皮肤,云深就知道这个孩子发烧了,发烧加上拉肚子,绝对不是靠孩子自己忍耐得过去的。他不确定自己能做什么,但他能确定如果不做点什么,这个孩子有可能在这段路途中夭折。
  一边请风岸继续为自己翻译,云深让一雁帮自己拿点水来,然后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了急救箱。在救起范天澜之后,急救箱里的药品和绷带就消耗了不少,云深又补充了几个单位。他把可能用得上的东西拿了出来,然后整肃了表情,向那个含着眼泪的女人问道,“你愿意把他的生命交付给我吗?”
  风岸吃惊地看了他一眼,稍一犹豫之后向那个女人传达了云深的话语,她呆了呆,接着拼命点头。
  其他人渐渐围了过来,看着云深有条不紊的动作——实际上他心里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就算大多数时候他都表现出了良好的心理素质,脑子里有的没的知识也储备了一些,但真正面对一条幼小生命的时候,那份直接压在胸口的责任还是令人不得不举轻若重。
  队伍再次开行了。一个女人在其中偷偷哭泣,却不是因为悲伤。在她的怀里,被柔软的织物包裹的孩子已经沉入了睡梦,虽然这个世界对这样的生命如此严酷,但他此时依旧能够栖息于母亲怀中,死神正在渐渐远离他无辜的睡脸。
  风岸继续跟在云深的身边,偷偷地看着他平静的面孔。虽然没有人再多说什么,但是对于这位地位崇高的炼金术师,族人们看向他的眼神已经有了些许不同。
  在薄暮的晕色在森林中弥漫开来,第一颗星辰出现之后,遗族的大部队多花了一倍的时间,终于赶到了阿尔山下,等待在这里的先遣队已经建立了一个营地,为他们等待良久。在开始各自落脚休息的人群中,一个高大的男子向着云深走来,默默地帮他解下身上的东西。
  云深对范天澜疲倦地微笑,“任务完成了?辛苦你了。”
  范天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低声说:“我以后……不会离你太远了。”
 
 
第18章 异界淘宝使用报告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炼金术师这个神奇的帐篷——居然会自己打开!但云深打开外袋的时候,还是有一群人围了过来,用简直称得上闪闪发亮的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云深默默地撑开帐篷,范天澜非常自然地在一旁协助,然后云深钻进帐篷铺盖防潮垫和其他东西,在凉意逐渐加深的夜风中,把一个相对而言温暖柔软的居所设置好了。
  云深从帐篷退出来,朝着站在外围的人们点点头,离他最近的孩子和半大少年马上闪开,让母亲们把自己的孩子抱过来。在母亲的奶水之外,这位令人尊敬的炼金术师还给了这些婴儿一种叫做“奶粉”的食物,难得如此饱足的婴儿们很快就陷入了好眠,在让暂代药师指责的云深看过孩子们的情况后,母亲们把他们一个个放进帐篷里,盖上了暖和的毛毯。围着这个承载着希望的避风港,母亲们整理自己的铺盖,她们将睡在自己孩子的身边,应对他们的需要,或者阻拦其他可能的危险。经过昨晚可敬的炼金术师安排,遗族宿营的模式已经变成了围着一个圆心的各个小团体,而炼金术师本身毫无特殊地和人们睡在一块——准确地说,是睡在一群少年中间。
  现代人的虚弱体质至今依旧难以适应这里的夜晚,虽然已经把能盖的衣服都盖上了,但睡着之后难以抵挡寒意的云深还是本能地往最近的热源接近。他倒是不知道自己不自知的行为让身边的少年足足一个晚上都难以入睡,不过少年人的体质不错,第二天云深完全没发现他和昨天有什么不同,当然迟钝的他也没发现,在范天澜回到他身边后少年失落的模样。风岸不知道自己的失落感从何而来,毕竟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要分析自己那些仰慕,依恋,好奇,渴望和责任感夹杂在一起的心境,还是很困难的。现实没有让这种纤细神经活跃的余裕,况且……能和一雁这种孩子一直做朋友,也是需要某些相同特质的,所以他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小圈子,和那些没有背井离乡愁绪的同龄人一起去围观先遣队那令人惊讶的战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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