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庞大的阵法。
却在作为阵石的龙珠,碎裂的当下,五洲板块立即飘远!
在江海里独自漂浮的地壳板块,才是五洲九川最原始的模样!
他们在很久很久以前,原本就是分裂的!
在巨大的风压下,里奥多眼珠突出充血,他目光通红的盯着那颗珠子!
他放开手中辞海,拉住石柱以稳住重心。忽然暴起所有的灵力汇聚于掌心,盖在那颗悬浮的龙珠之上——把它狠狠的,往高台上压去!!
整座地宫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地面晃动的频率更加猛烈,连头顶的土质封层,都开始往下落皮!
掌心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
应该是掌骨,裂了……
里奥多疼的青筋暴起,太阳穴突突直跳!但是他却睁大眼珠,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怎么可能!”
他能感觉到,掌下的珠子完好无损……
书上记载,龙骨神殿内的祈福石台,乃千年玄石所制,其质地之坚硬,几乎无坚不摧!
自己明明使尽了全部法力砸下去的,掌心下的琉璃石却完好无损?
怎么会……这样?
就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
“轰隆——”一声巨响。
好像远处地宫石门被劈开——
……脚步声奔伐而来!
***
柏得温在地宫入口处捡到了昏睡的米歇尔。
他早就被剧烈的震动晃醒。
“你的朋友呢?”柏得温问。
米歇尔自知失责,一脸羞愤,“……他们进去了!”
“走!”柏得温带着他们,一路往前。
地面震动不断剧烈,连坚硬的石壁也开始开裂!有石块从头顶落下——
一个转眼,就有几个守灵人被头顶压下的巨石阻断去路。
来路,在漫起的硝烟中,早就被堵死了。
得以进来的一批守灵人不得退,只能继续前进!
“啊啊啊!……”
“啊啊!”
昏暗的甬道内,惨叫声接连不断。
有人,在逼仄难行的甬道中,被当头落下的巨石砸死!
有人,被砸伤……
有人,被阻断了来路与去路!困在乱石之间!
但依然有人,破釜沉舟般的往前冲……
柏得温在前方引路,越往前,地宫震动越明显,“往前!就是这个方向!”
……
“这里是死路?”米歇尔在道路尽头停下。
后方通道早就被落下的石块堵住,他们出不去了!
“不!”柏得温指着面前墙壁,“这里有路!”
米歇尔,“爷爷,您说这墙后有路?”
“对!”柏得温点头,厉声道,“砸开!”
那石壁后,正是胥渡他们所在的龙骨神殿!
神殿石门在里奥多他们进入后,就已经自动落下。
米歇尔毫不犹豫的抡起巨斧,“哐哐”一顿砸!
昏暗的空间里,斧刃闪过道道白光!
“轰”的一声,石门终于不堪重负的倒下——
米歇尔一眼就看见漂浮在半空中的胥渡以及费尔!
顿时目光如刀的射向不远处扶着石柱,勉强沾着地面的里奥多!
“你做了什么?”
里奥多扭曲着面孔,在心里呐喊:我手骨裂了!我手疼,疼到说不出话!
那副模样,在米歇尔眼里,却是一派狰狞的恶人相!
神殿石门在他们进入后,再一次自动落下。
奇怪的重力场让米歇尔,柏得温以及身后的几个人都漂浮了起来。
“那竟是……镇川琉璃石……”身后,柏得温看着漂浮在石台上,那颗迅速自转的珠子,声音极轻的喃喃。
在石门轰然塔下的声音中,轻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听见!
柏得温飘在壁灯亮光照不到的角落里,盯着不远处长发交缠的两个人……
***
里奥多被石板砸在地上的巨大声响惊了一下,按在龙珠上的手掌下意识收回了点。
一阵阵的刺痛感从掌心传上来。
想象一下徒手大力拍核桃,你就能理解这种痛!
泪腺的反馈完美诠释了这种酸爽!
他抬起来的眼角,已经泪眼婆娑到眼眶承受不住重量——已经往下淌了两滴泪了!
“是你?”他缓了几缓,终于能出声,“你醒了啊。”
某人一丁点儿没觉得自己此时应该道个歉什么的。只见他眨着湿漉漉的眼眶,反而有些疑惑的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米歇尔。
然后他的眼角余光好像看到了什么令他兴奋的东西一般,倏然瞪大眼睛,盯向米歇尔手里的乌翅神斧!
乌翅!
能劈开鸿蒙的乌翅神斧!
是了!
就是它!
我之前竟然把人扔在半路!
失策失策~
还好,这人自己又跟上来了!
里奥多心想,觉得自己今日运势一定是大吉!
“你对胥渡他们做了什么?”米歇尔厉声喝问。
短短没几天,他整个人,已经有了点不一样的气势。
而里奥多,则一直盯着那柄乌翅,下意识跟着斧刃挥动的轨迹看了过去——
这一看,差点斜视!扳不回来的那种!
他“嘶”了一声。
我去!
眼睛疼!
只见米歇尔一脚勾住石柱,整个人像天神般从上而下,乌翅神斧精准的落在里奥多肩上,离脖颈很近的地方。
一阵冰冷的寒意,刺的周围皮肤鸡皮疙瘩林立。
米歇尔的手臂在风中一动不动,可见臂力惊人,“快说!你把胥渡他们怎么了?!”
“等等,小弟!哎呀!等一下!”里奥多在风中也一动不动,只见他僵直着脖子急呼,“有话好说,真的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米歇尔明显不信。
就是这个人把自己劈晕的!
这人前科累累,不值得信任!米歇尔握着斧柄的手纹丝不动!
“说!他们怎么昏迷了?”
里奥多唉声叹气:“说来话长。”
米歇尔不耐烦:“长话短说!”
里奥多:“呃……”
乌翅充满胁迫意味的,又往脖颈处凑近了几分!
只见一条极细的血线,沿着里奥多的脖颈滑下。
乍一看,有些触目惊心!
里奥多却好似毫无所觉,他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米歇尔,忽然笑了一下,“你朋友的神魂被这个珠子吸走了。”
他一点半空中悬浮着的琉璃石,满脸愁容,“我想砸开来着,可是那玩意儿实在是太硬了!我砸的手都断了!”
里奥多怕他不信,把自己那只骨裂的手掌摊开。
“你看!我真的想帮他们!”
只见摊开的手掌已经红掌,一根骨头甚至断裂上翘!
米歇尔皱眉。
仍有些犹疑。
他勾住石柱,看着漂浮在不远处的胥渡和费尔。
只见的头发虽然乱缠在了一起,但是发尾确实有几根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牵引,围拢在那颗已经空心了的珠子周围。
米歇尔将信将疑。
里奥多,“我说的都是真哒!”
本来信了七八分,被他嬉笑一下,回退回了五六分。
一只手忽然按在了米歇尔肩膀。
“他说的应该是真话。”
“祖父?”
柏得温漂浮在米歇尔身后,也是如履平地的样子,“那珠子像是某种法阵的阵眼,刚才外界的那些灾祸可能都是因为它触发了什么!只有打碎它,才能止歇灾祸!”
“是!祖父!”米歇尔收回横在里奥多脖子处的神斧。
外祖父都开口了,那肯定就是这样的!
他对柏得温深信不疑!
里奥多却看了一眼,在此刻出声的柏得温。有些好奇这位帮着自己说话的人。
而且,他说对了其中关窍——只有打碎镇川琉璃石,才能打破止歇灾祸。
因为那些灾祸都是幻境承受不住那两位觉醒的澎湃神力,即将要崩裂所至!
“您是……”刚才就看着很眼熟,里奥多灵光一闪,“你是尤里克里公爵!”
柏得温,姓,尤里克里。
柏得温一点头,“里奥多教授。”
“你认识我?”
教授?
那看来他说的是实话。
米歇尔,“那请您让开下,让我来试试!”
里奥多往边上飘了一点,完整的露出了身后的石柱以及石柱上的珠子。
乌翅神斧向上抬起,在地宫里,竟然也能引来一道雷电。
这雷电也可能是乌翅本身的神力。
风中雷电汇聚。
里奥多看的啧啧称奇。
下一刻,神斧落下,精准的劈在琉璃石之上!
一条条细如发丝的龟裂痕迹,从那一个落点生发,迅速布满整颗龙珠!——
刺目的光从龟裂处爆发,所有的一切,都被刺的睁不开眼。
重力场,再次扭曲。
他们在扭曲的重力场作用下,再次落回了地上!
脚底刚触碰到平坦的地面,失重的感觉遽然降临!
啊啊啊——
所有人的叫喊都被闷在嘴里,因为极大的压力扭曲下,他们根本张不开嘴!
“……你们终于被我找到了……”
“……哈哈……哈……”
沉闷的声音仿佛穿过时空,在打破幻境的当下,响在里奥多的耳边。
阴沉到刺骨!
……不远处,柏得温眼底,暗色的幽光一闪而逝,他无声的勾了下嘴角。
那是一个得逞的笑,透着阴冷。
☆、伊始(一)
胥渡再次睁眼,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头脑一阵昏沉。
“王后醒了!”有人惊讶片刻,然后连忙站起去通知众人。
“王后醒了!王后醒了……”
***
他们依旧在地底。
地宫外,石壁上布满青苔……潮湿的像是马上要滴下水来。
这里却跟普通的房间没什么两样。
胥渡靠着床头,望着手指间躺落的银色长发,长久的出神。
这满头银发的样子……
“王后刚醒,应该多休息。”一个陌生的少年对着他笑。
他不认识这少年。
但他叫自己王后?
看样子……他变成了博纳.韦恩?
他们之前在一座地宫昏迷了。胥渡记得。
那费尔呢?
“这里是哪里?”胥渡问。
少年有些失落起来,“王后昏迷百年,可能不记得了。外面的世界基本被黑雾笼罩,草木不生,这里我们能找到的,最后的净土了。”
又是黑雾?!
这是他第几次听到这两个字了!
胥渡按着眉角,“我确实有些不记得了,你说的黑雾究竟是指什么?”
少年神情肃穆,“校长说,黑雾是所有生灵的恶意催生的,能引发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和黑暗!”
“校长?”
“对呀,就是圣帝维顿的校长,诺丁顿先生。”
胥渡,“那个黑雾,你们研究了那么久都拿它没办法吗?”
少年应该非常崇拜校长,张口闭口都是校长说。
“我听校长说,人间恶意不止,黑雾就不会消散。但据说,黑雾是可以被镇压和封印!可是大人们讨论了百年,也没真正封印住黑雾……”
少年抬眼看了胥渡几眼,然后在他挑眉的时候,偷偷凑过来,“还有一次,我听校长在说,黑雾很可能是厄龙所化。如果获得契机,可能就地成龙,到时候,才是真正的炼狱。”
“厄龙?”
这又是什么物种?
少年看样子很不高兴,垂头丧气的,“是啊,没想到万年来,五洲九川里诞生的第一条龙,会是这样可怕的!”
胥渡沉默。
***
沉默了一会儿,胥渡坐了起来,他问,“有人和我一起醒来吗?”
少年眼睛一亮,“您是说,陛下和里奥多教授吗?他们早就都醒啦!”
陛下?
会是费尔吗?
“陛下之前也昏迷了吗?”胥渡问。
少年,“是呀!陛下真的太厉害了!刚醒没多久就决定要迁徙,我们这才避过了一场祸事!”
“迁徙?”胥渡疑惑,“他们到底醒来多久了?”
少年歪着头,想了想,“大概有一年了吧?”
胥渡,“……”
我这是躺尸了多久?
轮生物间的差异。
一个醒了一年多,一个还在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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