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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渣受的我拿了替身剧本(穿越重生)——龙九九

时间:2021-10-13 15:21:37  作者:龙九九
 
 
第48章 自毁
  “兴许有过吧。”萧云谏笑得随意而又满不在乎,“你替我挡了黑衣刺客的时候,当真有几分动容。毕竟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看清楚这个局。”
  “可你的身份,却叫我对你不得不防。入梦之前,也是你亲口所言——”
  “你所入梦,皆是为了魔帝陛下罢了。”
  那话语是凌祉亲口所言,他自己尚还记得。
  只是他未曾想到,萧云谏也会刻在心底。
  只是刻了这般话语,却又是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懊恼异常,可又无法回到过去,去将这句话抹去。
  萧云谏勾唇一笑,又道:“虽是你待我与扶英皆为不错,可到底我也有这分顾虑。凌大人,您可能理解?”
  如今这般局面,凌祉还能说甚?
  他不过缓缓点头。
  其实想来,之前他替萧云谏咽下那颗假死药之时。
  萧云谏的面容上,除却诧异,多得却是无可奈何吧。
  “理解。”他咬碎银牙,“当真理解。”
  这是萧云谏第二次,为他设下一个局了。
  若说三百年前那场局,是他自己选择的路,才将萧云谏推离。
  如今这个局,便是萧云谏彻头彻尾地将自己排斥在外了。
  他终归是风神。
  从前自己还有几分疑惑,萧云谏可是当真失忆。
  如今却是半分不怀疑了。
  他之前也曾说过那些个只有自己和阿谏了然的话语。
  此刻想来,却真的是因着他想言,他不在乎、不记得,才说得出口。
  凌祉呵的笑了一声,指甲扣进棺椁的木料之中,掀起的边缘渗出了血迹。
  十指连心,他却似是半分的疼痛都感受不到一般。
  他注视着萧云谏良久,终是开口又问:“那你,如何又要来这皇陵脚下?”
  萧云谏撑着下颌,自然而然地说道:“自然是来依着扶英的话语,救下顾铮。下了山,方才想起你还在这棺椁之中躺着,尚不知机关如何。我总不能看着你,窒息于这棺椁之中吧。”
  他的语调轻快而又普通。
  看着面前凌祉,就像是一个不过认识的陌生人般。
  萧云谏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衫上面的尘土。
  他看着这略显寒酸低矮的墓室,又道:“今日,自行要求守灵七日的萧云谏,便会随着一把大火焚烧殆尽、尸骨无存。从此姜国,便再没有萧云谏与顾铮二人了。”
  凌祉一怔,又问道:“你如今,怎得又将计划告知于我?你不是……”
  并不信任我吗?
  “你连毒药都肯吃,如今我便多几分信了。况且——”萧云谏抬眼看向他,缓缓说道,“戏也演足了,你也蒙骗过去了。我这场测试,也便到了该出结果的时候。如今穆恕戎交出兵权,穆家军也为扶英所用。你便是回去告发,又能如何?”
  担忧顾铮、惧怕陆扶英、惊疑穆恕戎。
  皆是他装出来的样子,他从头到尾,都将自己又当作了一枚随意摆弄的棋子罢了。
  凌祉心中麻木,仿佛早已千疮百孔。
  虫蛀鸟啄,早已经让他这根腐木溃烂。
  可溃烂之上,又生嫩芽。
  娇娇弱弱,却向阳而生。
  他只要一想起,因为自己曾经所作所为,萧云谏而受过的苦。
  便是觉得这几句恶语相向、设局排外,又算得了什么?
  凌祉静下心思,唇边勾出一抹笑意:“我不会同他言说任何一句话。不过,我却想问,你往后是如何打算?”
  萧云谏答道:“既是我出不去这梦境了,也应了扶英的嘱托,自然是寻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将顾铮抚育长大。”
  凌祉即刻便道:“我同你一起。”
  “不必了。”萧云谏摆摆手,向着皇陵外出走去,只余下一个背影凝在凌祉的眼眸当中,“树大招风。如今姜国,我便是能藏匿身形,可是你呢?”他陡然回首,却是瞧着凌祉那一张漂亮得不可方物的脸。
  又道:“更何况——有你这一张脸,走到何处我们方能人迹罕至?”
  凌祉眼眸一垂,看见的是脚下一块尖锐的石头。
  他弯下腰去,将石头捡起,掂在手中几下。
  萧云谏刚想转头,便望见凌祉的动作。
  他所处位置较远,根本来不及制止——
  石头的尖端破开了柔软的肌肤,鲜血瞬间肆虐而出。
  凌祉没有一丝犹豫,更仿若察觉不到痛一般。
  便这般直直的在自己面颊最中心的位置,划下了深深一道口子。
  “你是疯了吗?!”萧云谏双目圆睁,简直要脱了框去。
  他下意识地便上前去,一把挥掉了凌祉手中沾血的石块。
  凌祉如今满面血污的模样,像极了那会儿他被息雨所伤,在小溪旁看见的自己。
  只是凌祉如今是笑着的。
  凌祉撕下自己身上白净的寿衣,将脸上血迹抹去。
  就好似那根本不是自己的脸一般,任凭他随意处置。
  鲜血许久方才凝住。
  他的唇色有些发白,可嘴角弧度却是上扬得漂亮。
  石块本就不如刀剑锋利,这一手下去,竟是将他半张脸毁了个遍。
  皮肉卷着分离开,露出下面薄薄鲜红色的筋肉。
  其间还混着些许尘土,裹着泥泞,衬得整个伤口宛如腐烂一般可怖。
  凌祉的眼神下垂着,静静地落在萧云谏被碎发遮住的额角处。
  他抿着嘴,由心笑道:“如此这般,我们便是相同了。”
  他话语说得轻,萧云谏又未曾注意聆听,只皱着眉头道:“你在说甚?你是真的疯了吗?竟然对自己下得去这般狠手!”
  凌祉却坦然道:“如今这样,便不再引人注目了。”
  萧云谏无奈至极:“竟是为此?竟是为此!”
  他不禁摇头重复了两遍。
  他又嗤笑一声:“如今你这半边花容月貌,半边胜似无盐,岂不更叫人浮想翩翩?”
  话音刚落,他便又见凌祉想要弯腰。
  似是再寻一块石头,将剩下的半张脸毁掉。
  虽是知晓梦境中的伤痕,并不会落到现实中去。
  可凌祉这般举动,仍是如同一颗巨石,在他心胡中重重地砸起涟漪。
  他如今愈发不能懂凌祉的所作所为了。
  他甚至觉得,似是因着凌祉的堕魔,他的心魔愈重,便愈疯魔。
  凌祉明明眼眸清明,如同一汪清澈的泉水,将自己的容貌映出。
  可他却偏生在那清明之下,又觉察一抹幽黑。
  幽黑仿佛一个漩涡。
  明明瞧上去平平静静,可一转身,就要将人吞噬。
  萧云谏面对着这样的凌祉,都多了几分惊惧害怕。
  他错后两步,离远了凌祉的身侧。
  脚下却是又发力,将石块都踢得远了许多。
  那般的场景,他不想再看第二遍了。
  他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额角,摸着那稍有凸起的痕迹。
  终是下定了决心,等离开梦境——
  他定要炎重羽去寻那法子,将他这疤痕去了。
  他看着凌祉满脸血污的模样,终是啧了一声,说道:“先走吧,我要将这里放火烧干净了。”
  凌祉含着春水般的眼眸一弯,道:“好。”
  他已是不在乎萧云谏说什么、做什么了。
  他更不在乎萧云谏是否有朝一日能回忆那些个往事。
  飞蛾扑火,在所不辞。
  面前之人,曾是他爱过之人,也曾爱过自己。
  这是刻进骨子里,改变不了的事实。
  下山的路似乎很难走,又很绵长。
  等绕过了一半树林风景之后——
  萧云谏回过头去看着背后的陵墓,熊熊大火将其焚了个一干二净。
  只留下两句烧焦的尸体,辨不出样貌来。
  他长松了一口气,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待到了顾铮所住的小山居,乳母已是在照顾他起居了。
  见到萧云谏,她忙不迭地跪下磕了两个响头:“多谢大人救小皇子一命!”
  萧云谏伸手扶起了她,说道:“我并不会照顾孩童,还要麻烦乳母了。”
  顾铮“死后”,陆扶英将福宁殿中大部分照顾之人皆赐死。
  只是他们再睁眼后,便是早已被送出了城去,到了远远的边陲再也不归。
  唯独留下了心腹乳母照顾顾铮。
  乳母看着顾铮红彤彤的一张小脸,又细心地为他掖了掖被角。
  方才瞧见萧云谏身后随着的,正是熟悉的凌祉。
  她被凌祉满脸血污的模样吓了一跳,顿时语塞。
  半晌才颤颤巍巍地说道:“我只带了些金疮药出来,不知是否可用?”
  还未等二人开口,她便先起了身,逃也是的出了这间房。
  独独留下凌祉与萧云谏,窘然地四目相接。
  萧云谏没言语,只坐在床前看着顾铮。
  顾铮吸收了那玉环中的神力,可如今仍是未曾醒来。
  虽是他言语宽慰了乳母,只道需些时辰。
  可到底要多久,他却并不真的知晓。
  顾铮紧闭着双眼,可脸色却瞧着比从前中毒过后的时候好了许多。
  萧云谏从怀中掏出玉环,塞进了顾铮手中。
  那时候初见,顾铮便是向他讨要这枚玉环。
  兜兜转转,还是给了他。
  萧云谏失笑:“还不如一早就给了他,他当时还能多开心几分。”
  他甫一转身,便感觉他的手指被紧紧地抓住。
  回头望去,顾铮却是皱着五官,嘴里喃喃道:“母皇、母皇……”
  萧云谏刚有几分惊喜,以为是他醒来,却听外面——
  车轮马蹄急,好似就要逼近一般。
  顾铮却是愈发得梦魇了起来,小小的身子却叫出了大大的响动。
  不知是否默契依旧在——
  萧云谏瞬间捂住了顾铮的嘴巴,将他死死抱在怀中。
  凌祉一把将归来的乳母扯入房间中,顶上门栓,将萧云谏全然护在自己的身后。
  ——“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凌祉快疯了!
  哈哈哈哈哈,其实昨儿有个小宝贝问我是怎么看凌祉的。
  其实我觉得他如果再疯一点,我会更喜欢他。
  他其实……也有一点可怜(涉及到某些剧透,不敢说)!
  小剧场:
  萧云谏:晦气晦气,重羽你搞快点,明天我就要把这个所谓的“定情信疤”去掉!
  炎重羽:早说让你整容你不搞,现在再开刀的话——
  萧云谏:现在不能开刀了?
  炎重羽:得加钱!
  感谢在2021-07-0120:46:53~2021-07-0219:59: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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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暴露
  乳母压低嗓音问着。
  萧云谏却是对她摇了摇头,将顾铮塞进了她的怀中,轻声道:“别让他出声。”
  乳母照做,蹑手蹑脚地抱着顾铮到了矮柜后面藏起来。
  她低头,却见到顾铮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睁了开来,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
  她心化了一半,便也没那般紧着地箍着顾铮。
  只是抬起手指,对着顾铮比划了一个他们时常做的嘘声动作。
  顾铮立马对着她点了点头,笑得乖巧异常。
  他用力地用小手把自己嘴巴捂住,一点声音都不出。
  这山居中刚巧有个破烂的斗笠挂在墙边。
  萧云谏翻身过去就摘了下来,一使劲儿抛给了凌祉。
  凌祉伸手接过斗笠,戴在头上。
  他又往上扯了扯衣角,略微盖住了自己还算貌美的那剩下半张脸。
  他仍是处于那没有武器的处境,迅速地扫过周遭,干脆捡了一旁的烛台。
  虽是颇短,可顶端尖尖,亦是颇重,也算得上一个锐器。
  外面的声音愈发逼近,散落的马蹄声吵得人耳朵生疼。
  萧云谏心被生生提了起来——
  不会又是穆家军吧?
  可转念一想,却又有些不像。
  那脚步松散,不似是受过正规训练出来的军队。
  萧云谏舔了下嘴唇,几分犹豫。
  他转脸望向这小小的山居——
  矮柜之后,勉强能藏下乳母抱着顾铮。
  余下这山居中空荡荡的,再无藏身之所。
  敲门声已然响起,外面的人和声问道:“敢问此处可有人居住?”
  声音几分耳熟,可二人皆是想不起在何处听过了。
  乳母倒是一颤,她是知晓此为谁人的。
  想要告知二人,却在此刻无法高声言说。
  但声音熟悉已是事实,万一是宫中、亦或当真是穆家之人。
  他们这般为了皇子殉葬又“死而复生”,怎不叫人浮想翩翩?
  萧云谏心中一乱。
  却是忘了自己被大火焚烧殆尽的所谓事实,还未曾彰显在世人面前。
  凌祉余光一瞥,只用口型对着萧云谏说道:“去塌上!”
  萧云谏一怔,一时间有些不明就里。
  可他扭头看到塌上一床软被,瞬间了然凌祉话中含义。
  他一跃上了床,用被子将头闷住之时,恰逢了外人久敲不应,强行破门之时。
  凌祉拉下斗笠几分,将他大半张脸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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