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错了什么?他还是个未成年宝宝,为什么让他看那种辣眼睛的东西??
任飞想拒绝今天的晚饭,话刚到舌尖,就看到对面虞越从书房走了出来,他脱了羽绒外套,里面是帝阳必备三件套,白衬衫红领带和深蓝针织背心外加黑色西装长裤衬得他格外英气逼人,而在任飞看来他最装逼的地方莫过于鼻梁上一副银丝边眼镜。
虞越,看起来就像是撕开漫画走出来的男人。
怪不得小说剧情里会有父母嫌弃亲子桥断,敢情都是建立在人性基础上。
实诚说,任飞居然有点儿小嫉妒,也就从小在豪门家庭接受精英教育长大的人,才有这般风度气质吧?
“走吧。”虞越进电梯前还示意他跟上。
任飞皱着一张脸:“能不去吗?”他真的还是个宝宝,没经历过豪门大风大浪的宝宝,为什么让他去面对成年人的世界?
虞越歪了歪头:“随你。”
反正现在不下等会还是得下去。虞越心道。
任飞内心短暂挣扎后跟着进了电梯,虞越侧头看他,他面无表情说:“我就当自己是个瞎子,我只吃饭。”有虞越在桌上,他好歹能稍微自在那么一丢丢。
然而两人到达一楼,电梯门开,就和那名年轻的红衣女人打了个照面,双方皆是一愣,紧接着女人红唇唇角弯起一抹弧度,轻笑开口:“之前没来得及和两位少爷打招呼,现在补上,两位少爷,晚上好呀。”
任飞看向虞越,打算跟着虞越做反应。
虞越神情淡漠,声音清冷道:“让开。”
别墅电梯并不大,只能容纳三四个人的空间,这也就决定电梯门大不到哪去。年轻女人身材高挑,一只手上提着包,另一只胳膊上搭着厚外套,因此横向距离略有些宽,加之又站在电梯门口等电梯,自是挡住电梯里两人出来。
任飞能明显感觉到虞越的冷漠,想来是看不上年轻女人,可他不是说这女人是极有可能会成为“后妈”的人吗?这种态度对待未来“后妈”?
……他显然忘记虞越的原话是“未来极有可能成为‘你’后妈的女人。”
年轻女人面上并未有变化,连笑容的弧度都没降一点点,反而很顺从地往旁边走了两步,当真让开电梯门口位置。
她态度上满不在乎,有人却在乎。
穿着银灰色高定西装三件套看起来人模狗样咬着雪茄的虞铭不满的声音立时传了过来:“虞越,谁教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那么多年礼仪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跟你陆阿姨道歉。”最后一句是用命令语气说的。
走在后面的任飞挑了下眉,有些好奇虞越会如何应对。
虞越没出声,年轻女人已巧笑倩兮道:“没事铭哥,三少爷可能还不习惯,日后多处处就好了,你别生气。”她口中安慰着,还噘嘴朝虞铭飞了一吻,丝毫没有小人得志的模样,表现相当自然。
高段位啊!任飞在心里评价。
虞铭也确实吃女人这套,他走至她身边,替她将鬓边一缕发放至耳朵上,用对虞越时截然不同的温柔嗓音道:“你才下飞机,一定很累,先上楼休息,晚点我让人给你把饭送上去。”
“嗯呐,我等你。”
两人旁若无人的接了个吻,然后女人进电梯,上三楼。
任飞一脸麻木,内心又蹦出一个疑问:不是说三楼是先生和夫人的主卧和书房吗?虞铭这么光明正大地让他情人上三楼,将谢灵苹置于何处?
不对,虞铭都把小情人堂而皇之进门了,谢灵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
年轻女人上了楼,虞铭也收起那份似乎独属于她的温柔,目光扫过任飞和虞越,脸上是不曾掩饰的……厌恶?这姿态,不说空降认亲那天比不上,就连他被接回那天都不及。
怎么还两幅面孔呢?
还有,对他这个在外边养了十来年的亲子态度冷漠也就罢了,对待虞越怎么好像也冷淡的可以?
不对劲。
这个家太不对劲了。
这个家里的人也格外不对劲。
饭桌上只有四个人,四份餐,嗯,就是分餐制的四份分餐,由两个阿姨上餐,管家按照需求给四人装盘,上周只有任飞和虞越时还没那么大阵仗,连在虞家大宅都只是直接分好端上桌,毫无疑问,今天任飞又长一波见识。
“小飞,小越,你们多吃点,都太瘦了。”谢灵苹是饭桌上唯一说话的人,一个劲关心,如果……脸上表情能够再真诚一点,任飞就要信了。
好在徐管家专业且靠谱,之前他记着任飞喜欢的菜色和饭量,并没有完全给他添置过多的菜。倒是虞越用的比较少,他手术也有半个多月了,已经能正常饮食,但量还是控制着。
好容易捱过这顿令人食之无味的晚餐,任飞当即就想上楼独自消化,虞铭已先一步开口:“都先别走,我和你们母亲已经协议离婚,接下来,我们需要商量一下你们俩的抚养权问题。”
他口中说着商量,实则明显早已做下决定。
如任飞所料,虞铭叼上雪茄坐下后就将他的决定说出:“虞郴虞郗已经成年不用我们抚养,你们俩一人选一个跟。”
任飞:“???”
作者有话要说:
任飞:这个家到底怎么回事???[黑人满头问号.jpg]
虞越:只有你想不到的,嘿!
=v=
感谢小仙女“沉眠”灌溉营养液+2、“微笑007”灌溉营养液+5,爱你们哟,么么哒=3=
第22章 任飞暴怒(入V公告)
任飞觉得自己产生了幻听。
然而现实告诉他,并没有。
谢灵苹在虞铭开口后轻蔑一笑:“跟你?我可不想我两个儿子喊一个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女人做妈,你好意思我还嫌丢人。”
闻言虞铭眉毛一竖:“你什么意思?你想反悔?”
“反什么悔?我们之前不也没谈妥不是吗?”谢灵苹轻抚指甲,神情讥讽,待转向虞越和任飞时,又戴上她温柔的面具:“小飞,小越,都跟妈妈过吧,妈妈不会再嫁人,日后我的财产都给你们。”说着她还再度睨一眼虞铭,接着道:“有后妈即有后爸,不久后,你们可能还会有弟妹,男人色令智昏起来,可没你们这些即将成年的孩子什么事。”
她说得不算委婉,任飞轻易听出话中意思:跟着虞铭,你俩什么也得不到。
任飞以为虞铭会被激怒,但并没有。
虞铭冷笑:“嘴上说得好听,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本性?财产留给他们,你舍得?我会成后爸,你又当得成亲妈?”
嘲讽一出,谢灵苹脸拉了下来,反唇相讥:“小飞和小越都是我亲儿子,财产留给他们我为什么会舍不得?还有,你敢说你没盼着那小贱蹄子给你生个孩子?”
“你说话给我注意点,再让我听到你喊蔓蔓小贱蹄子别怪我不客气。”虞铭恶声恶气警告,明显对陆蔓也就是年轻女人护得紧。
虞铭横,谢灵苹却也不怵他,细长的眉毛高高一挑,挑衅道:“我就叫她小贱蹄子了怎么样,你想怎么不客气?”
哦豁,这是要打起来的架势吗?
快打快打!
神游的虞越察觉桌下腿被人碰了碰,转头就看到脸上分明表情很淡可一双眼睛冒光的任飞,他手放在腿上握成拳,两腿开开合合。
这一副想拱火看戏的架势是为哪般?
虞越很是无语:这家伙到底还记不记得桌上两位要打起来的人是他的亲生父母?
任飞:记得,但戏不能错过。
不过很遗憾,虞铭和谢灵苹之间气氛虽已僵持到一定程度,但两人没能打起来,身为上流社会人士,他们的教养不至于让他们在两个孩子面前丢掉风度。
“他们两人都没成年,一人一个。”虞铭矛头一转,又转到任飞和虞越身上,在谢灵苹开口前又指着任飞道:“把他找回来的原因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都是千年狐狸,你也不用搁我这儿玩聊斋。”
任飞眨眨眼,又眨眨眼,怎么也没想到火势一转,就烧到他头上来了。
还有,什么叫“把他找回来的原因”?果然,当初他们从天而降认亲就抱着不单纯的目的吗?
他看向谢灵苹,谢灵苹……避开了他的目光。
虞越都有点同情任飞了,明明是虞家正经的少爷,被抱错到乡下人家也就罢了,好容易熬出头被亲人认回,结果迎来的不是父母的心疼和关爱而是算计,心态不知道还能不能端住。
任飞心态那可太能端了,最初的迷茫后他果断问:“所以你们当初找我回来的原因是什么呢?”你俩是千年狐狸不玩聊斋,把我蒙在鼓里可就是你们的错了。
“没什么!”表面夫妻异口同声回答。
然而下一秒就有人拆了他们的台:“为了虞氏集团的股份。”
任飞:“?”
虞铭重重拍桌喝道:“虞越!”
任飞想问:你手疼吗?
虞铭当然疼,他是人,活生生的人,手掌的硬度哪能和实木桌面相比?但疼也必须忍着,不能在他人面前展现出一丝不合他身份的痛苦面具来。
虞越没被吓到,神情淡漠声音冷淡道:“虞氏集团1%的股份祖父和祖母已提前转到我名下,并不算在爸妈的共同财产中,即使你们离婚分割财产,也不能分割我这一份。”
“你说什么?”
“这不可能!”
夫妻俩同时面色大变并站起身目光锐利瞪向虞越,任飞瞧着都担心这两人会上前掐住虞越,琢磨着要是两人真有动作是不是要去救人。
等等……
虞氏集团股份?
他依稀、仿佛、好像在哪里看到过类似“转让协议”的文件……
对了!
那个文件袋!
上周那顿让他记忆深刻的晚饭后那位名义上祖母交给他的文件袋!
他只粗粗扫了几眼文件袋里的东西,其中印象最深的是红色写有他和虞越名字的房产证,其次是股份转让协议,具体内容没看,但一份乙方(受让方)是虞越,还有一份……是他。
任飞错愕地张大嘴,虞越眸光扫过他又移开,不冷不热对颇有几分气势汹汹的二人道:“祖母还说,若父亲和母亲有疑问,可以去大宅询问她老人家。”
“祖母”这尊大山一搬出,夫妻俩表情霎时精彩无比,任飞从他们脸上清晰看到了不甘、畏惧、逃避等情绪,整张脸都有点儿扭曲,可见是打从心底害怕那位老太太。
虽然吧,任飞也挺怵那位老太太。
“我不信,你有什么证据?”虞铭先冷静下来,问道。
任飞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听到虞铭的话心道:虞越该不会为证明清白就将股份转让协议拿出来吧?不会那么傻吧……应该?
虞越自然没那么傻,别说初来的任飞都能看出虞铭心思,他和夫妻俩相处那么多年,自然了解他们为人秉性。
他不答反道:“我已经满16周岁,可以独立生活,我不想跟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此话一出,虞铭脸色无比阴沉,斥道:“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想飞,想飞问过我意见吗?”
“您好,我想飞走,麻烦您配合。”虞越诚恳道。
“噗……”任飞没忍住,直接喷笑出声。
三双眼睛视线同时落在他脸上,他忙单手捂嘴,另一只手摆了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别理我。”
那双丹凤眼中的笑意如何都掩饰不住。
虞铭本就阴沉的脸色更是沉到能滴水:“小兔崽子,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在这嬉皮笑脸?”
万万没想到笑一下火势就烧到自己身上,还是这般不友好的态度,任飞登时也不开心了,他放下手,站直身体,不卑不亢道:“这里是我家,是你们亲自去认我还把我接回家的家,我在自家还不能笑不成?”
论气人的本事,任飞绝对比虞越更高明且直白。
这不,虞铭一下就叫他给堵的说不出话,好容易顺气后直骂:“混账玩意,我就不该把你找回来,乡野人家养出的什么玩意,居然顶撞亲生父亲,没教养!”骂完还不解气,又转向谢灵苹:“还有你,生个孩子还能把孩子给别人家抱走,自己抱回一头白眼狼,养那么多年养出什么德行来了?”
虞铭这无差别一通骂,将三个人都骂了进去,论反应速度,谢灵苹甚至比任飞和虞铭还快,她随手抄起桌上雪茄剪朝虞铭砸去,继而指着他鼻子骂:“你可以拔X走人,当初死皮赖脸让我留下老三在虞家争产中添砝码的是谁?你对他上心,怎么我生的时候你还在哪个女人肚皮上鬼混?乡野人家养的孩子没教养,你这个亲爹六七年前知道亲儿子养在乡下不也没想过把他领回来好好教养?说我抱回一头白眼狼,整得好像你自己不是虞家养的白眼狼。指责我?你配吗?”
她噼里啪啦一通骂,立时将虞铭骂得一张脸涨成猪肝色,额上青筋突兀跳动,随时要拍桌而起掐死她的模样。
任飞和虞越关注的重点却在另一方面——虞铭六七年前就知道任飞是他亲儿子,换言之,那个时候他也知道虞越不是亲生的!
“你们一早就知道我不是虞家人?”虞铭再度发难前,虞越脸色难看插话。
被问及的二人先是一愣,谢灵苹脸上闪过一抹懊恼:她方才没留神,把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
虞铭被谢灵苹骂得心里窝火,虞越一插嘴,他立时将所有火气撒到他身上,恶声恶气道:“不错,我们一早知道你才是乡下任家的野种呃……”
“哐——”虞铭后面的话硬生生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弄得卡在喉咙里。
“啊——”谢灵苹也因茶水桌被踹翻,上面摆放的茶水器皿飞溅而吓得尖叫出声。
虞铭眼珠险些从眼眶中瞪出,他死死瞪着暴力踹桌的任飞,伸出手指着他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你、你……你想干什么?”当他被任飞单手抓住衣领提溜起来时,声音已然变了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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