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文闻愣住,道“.....他这是?”
杜谦林见怪不怪了“他最怕死人,但最最怕的就是那些妖魔鬼怪了。现实里人多不觉得他也一直说服自己世上没有鬼,这次来这个剧本可以说是把他的世界观全刷新了。”
“那食人鬼不是鬼,是人啊。”康文闻表情怪异。
杜谦林笑着拍拍康文闻的肩膀“等我去说。”
“灯泡,你这样拜佛是不诚心的,神仙们是不会理你的。”杜谦林说道。
“那要怎么才诚心?”张登进委委屈屈的问道。
杜谦林抿嘴思索了一下“嗯....最起码,你得先把你床底下藏的片儿都烧了。”
“啊.....”张登进脸上的肉都震惊了。
“杜谦林你们耍我!!”
杜谦林把张登进提溜进房间,康文闻忍笑递给他一杯水压压惊。
“你一天瞎逛闲得发慌,就和我们多出去走走查查案子。”杜谦林对张登进说道。
张登进不服道“我哪有闲逛,段乞都是我在照顾的,我也很有用啊。”
张登进一说康文闻才想起来,段乞之前还在他家,只是昨天回去实在是太累了都忘了这事了。
“段乞在哪?”康文闻问道。
张登进噘嘴不说话。
杜谦林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下,张登进才瞪着杜谦林,嘟嘟囔囔的道“在城西的一个破庙里。”
“破庙?”康文闻突然皱眉。
杜谦林看着康文闻变了的脸色,又提了张登进一脚“你在王茂实那刮了多少钱,连个客栈都开不起?”
“不是我小气啊,是他不去啊。是他说要回那里去的。”张登进大喊冤枉啊。
康文闻咬着手指,抬眼对杜谦林道“你还记得之前他们说过县令不在衙门是去督查寺庙建设去了吗?”
杜谦林无奈伸手按住康文闻的手“记得,这里的县令似乎十分着迷修葺建造寺庙。”
“这么一位重视庙宇建设的县令,这么可能会放任城郊有寺庙荒废?”康文闻道。
杜谦林此刻也明白了,转头问张登进“那破庙你找得到在哪吗?”
张登进点头“就是我送他回去的,当然知道。”
杜谦林看向康文闻“去看看?”
康文闻想了想,点了点头。
从城中心的衙门走到城西的破庙不过走了十多分钟。
“这么近,却还是被县令忽略,这个县令不是昏庸愚钝,反倒是个油滑诡诈的贪官。”康文闻冷声道。
杜谦林也有些厌恶“若是食人鬼的事他真是知情还协助的人,那他还算什么父母官他才是个吃肉喝血的食人鬼。”
张登进先两人一步往庙里走。
“段乞。段乞?”
康文闻和杜谦林对视一眼“不在吗?”
“段乞!”张登进突然惊呼出声“杜谦林你们快进来!”
杜谦林快步冲进庙里。
只见石雕佛像后,张登进蹲在段乞面前一脸惊恐的看着杜谦林。
“怎么回事?”杜谦林走上前。
段乞双眼紧闭,脸色灰白,似乎已经没有气息了。
“他,他好像...死了。”张登进声音有些发抖。
“什么?!”康文闻也赶忙蹲下查看。
杜谦林收回手对康文闻道“确实,没气了。”
康文闻看向段乞,不敢置信“为什么?他怎么会....”
伸手捏着段乞的下巴,杜谦林道“口鼻有血迹。”
康文闻扒开段乞的头发“耳道里也有,额头和脖子后面都有淤血。”
两人对视了半秒,同时伸手解开了段乞的衣服。
“呼——”康文闻叹了口气。
“是被打死的。”杜谦林说道。
“为什么啊?”张登进不理解“他都是个乞丐了为什么要打死他啊?”
康文闻看着段乞的尸体,总觉得这些伤很眼熟。
“可能是在不知道的时候得罪了一些人吧。”杜谦林道。
康文闻伸手在段乞腰背上的淤痕上按了按。
“有什么问题吗?”杜谦林问道。
“你看这。”康文闻指着段乞腰上的一道五厘米宽的打击伤。
“中间有些微白,这是中空,伤痕边缘整齐。这伤痕我见过。”
“你见过?”杜谦林道。
康文闻点头“在骨树林里,有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口鼻出血身上也全是这样的伤痕。都是被活活打死的。”
杜谦林皱眉“伤痕也是一样的吗?”
康文闻点头“一模一样,他们俩应该都是被同一种东西打过。”
“一开始我一直觉得这伤有些奇怪,宽五厘米长度超过二十的硬物,还要方便手持攻击。”
看着康文闻的形容和比划,杜谦林也觉得很熟悉。
“很像衙门里的仗棍。”康文闻说道。
“!”张登进看向杜谦林“是衙门里的衙役打死段乞的?!”
杜谦林也紧皱眉头,没说话。
康文闻道“还不能确定,那种棍子想要制作,谁都可能做出来。但是如果真的是衙门做的,那县令的嫌疑最大。”
“现在就回去。”杜谦林突然开口“直接去县令家。”
段乞的尸体来不及收殓,康文闻和杜谦林见人放到一处干爽的地方,等晚点再来带走。
-
“吕天干前来拜访县令大人。”杜谦林面色淡淡的对开门的小厮说道。
“他们是?”小厮指着杜谦林身后两人问道。
杜谦林道“衙门司房张正才,衙门衙役王兴德。”
小厮多看了眼张登进和康文闻,还是转身进去通报了。
没一会小厮便回来请他们进去。
“三位先去偏厅等一会,我们夫人身体有些不适老爷正在那边,待会就来见三位。”
坐在偏厅康文闻三人不喝茶不说话,边上候着的丫鬟都有些紧张。
“吕捕头来我这是有什么事吗?”人还没进来,声音先进门了。
杜谦林带着康文闻起身,对着县令微微欠身“一个捕快来找县令大人自然是为了案件。”
县令没想到杜谦林会直接开口堵他,一时间脸色也不好看了。
“那是什么案件啊?”
康文闻冷笑道“县令大人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两个月里死了五个人,还有一个失踪大概率也是受害了。县令大人都不知道这么大的案件吗?”
看着杜谦林和康文闻一人刺县令一句,张登进在一旁闭嘴当哑巴。
“哼,你们今天是来质询本官的吗?”县令大人胡子一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康文闻他们可不会被县令吓到。
“是的。”康文闻顺着杆子就往上爬“不知道昨晚县令大人在哪?”
“放肆!你是在以什么身份质问我!”县令瞪眼指着康文闻。
康文闻不以为然“不止是你,还有府上所有人昨晚都在府内吗?”
“你!你你....”县令指着康文闻话都说不顺气“你们简直是胆大包天!敢跑我这来放肆!”
康文闻冷笑着走上前“是啊,我们胆大包天,我不但想质问你,我还想....”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县令大人。”一个声音打断了康文闻说话,众人皆寻声回头看去。
县令大人怒瞪的双瞳瞬间收敛,起身笑意相迎“高仙人啊,稀客稀客。”
高仙人和县令寒暄了两句,才转头对康文闻等人道“这两位小友看起来有些面熟。”
康文闻笑着对高仙人抱手“我们自然是见过的,在你吐血护城那天晚上。”
高仙人似是听不懂康文闻的暗讽。
坦然笑道“那晚实在是情况紧急,不得已为之啊。那位姑娘身陨我高某也十分心痛。”
康文闻不想和他虚与委蛇“高仙人昨晚在城中吗?不知道高仙人是在城中那里落脚的?”
“小友这般直当的询问高某还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高仙人打着哈哈不正面回答。
“如实回答便好。”康文闻道“还有高仙人身后这位,不知道又是哪位仙人?”
高仙人进来时身后跟着一位低着头的黑衣男人,现在马上就要入夏,大家穿得都比较轻薄。但这人衣领高立,手臂上的衣袖也用带子紧紧绑着,甚至连手掌都绑住看不见皮肤。
“这位啊,这位就是我的师弟了。他原本随师父云游各地此番是专程来协助我抓鬼的。”高仙人介绍道。
“这位小友问我昨晚在哪,我昨晚便是与师弟在客栈中制定明晚捉鬼的计划的。”
那男人此刻也抬起了头,肤色偏黑看起来像是长期日晒的模样。
“那不知道这位高人该如何称呼?”康文闻说着便不着痕迹地往那男人身边移。
高仙人却在康文闻和那人只有一步之距时,一脚横插进来“我这师弟不喜欢别人以姓名相称,也不爱与外人交流。如你们非要找他,就叫高师弟吧。”
康文闻默默收回步子,笑着点头“是我唐突了。”
县令冷哼一声“今日我有贵客,你们衙门的事改日再说。”
张登进正皱眉要说话,康文闻却一反之前的态度点头道“今日是我们冒犯了,改日再上门给县令大人赔礼。”
说着对杜谦林使了个眼神,朝着高仙人抱拳告辞。
“你们怎么回事啊?”张登进一出来就着急问道“你们今天不就是要问清楚县令昨晚有没有去杀人吗?”怎么才说了两句,见他们人多就不说话了?
康文闻没管张登进怎么想,拉着杜谦林就往街上走。
“文闻是发现什么了吗?”杜谦林问道。
康文闻偏头对杜谦林笑道“本来是想来这试试能不能碰个死耗子,没想到真给碰到了。”
“虽然县令这里没有头绪,但是我知道高仙人住在哪了。他们现在在县令这,我们赶紧去查他住的地方。”
第20章
“高仙人和他师弟的鞋底都沾了些彩色的碎纸片”康文闻一手拽着杜谦林的衣袖,一面说道
“醉仙楼每日正午都要在门口摆一台子选出一个姑娘浅纱遮面,跳舞吟唱,每到中途唱歌或跳舞到精彩的地方就会从二楼花台洒出那种彩纸剪的碎片。”
“高仙人住在醉仙楼?那不是...住的吗?”张登进震惊道,他都没敢想过。
康文闻摇头“当然不可能住在那般招摇的地方,但是大隐隐于世,越是繁华之地背后的阴暗角落就越多。藏身在那附近可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我记得那里没有什么客栈啊。”杜谦林出声问道。
“确实。”康文闻点头“但是除了脚底落下的纸片,他们的小腿后面却沾了一些泥点子。”
杜谦林思索道“泥巴?可这段时间都没有下雨,就是出城也不会踩到泥水,溅到腿后。”
康文闻又跳了个方向“醉仙楼那边没什么民居,只有一些白天开张的市坊。但这段时间却有一家门一直紧闭着,对外说是在修葺店铺。”
杜谦林豁然,笑道“你的洞察力没几个人能比。”
“你在夸我吗?”康文闻问道
“那不然呢?”杜谦林捏了捏康文闻的手笑道。
康文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抓着人家的袖子,赶忙放开“我怕你拐着弯说我,我没听懂。”
“我什么时候拐着弯说过你了?”杜谦林道。
康文闻有些不自然的躲闪了一下眼神“以前。”
杜谦林见康文闻神色有异,正想询问张登进就打断了他们。
“你们俩又在打什么哑谜啊?”
康文闻看向杜谦林,杜谦林笑着对张登进耸肩,都不说话,只往前走。
-
醉仙楼对面是一个卖酒的老铺子,隔壁第三家原是卖布料的,但听说家里有点事把铺子卖了,现在的东家打算卖香膏便要把这铺子重新整修一番。
醉仙楼的老鸨在花儿死后每日胆战心惊,如今再见杜谦林和康文闻更是有问必答,老实得如只鹌鹑。
“那个铺子是什么时候卖出去的?”杜谦林问道。
老鸨道“这个我记不大清了,嗯...我记得原先那家料子铺到小年后才说要卖铺子的。”
康文闻站在杜谦林身后小声道“正月...到现在都四五个月了,竟然都还没装修好?”
那老鸨听见康文闻说话,忙道“没有四五个月,这个铺子一直没人买,那原本的东家忙着回家,便把房契交给了对面那家酒馆的掌柜,后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卖出去的了。”
“对面酒馆的掌柜?”杜谦林转头看去。
又对老鸨道“行,有什么事我再来找你。”
老鸨一听这话瞬间苦了脸,但还是扯着笑连声说好。
“吕捕头来买酒吗?”酒馆的伙计早就在杜谦林他们站在醉仙楼门口时就注意着他们了,见他们转身朝自己家店里走,立马招呼道。
“不买酒,找你们家掌柜有事。”杜谦林板着脸,倒是挺能唬人。
杜谦林见一时半会也问不出什么,对杜谦林道“我先去那铺子里看看去。”
“你....”杜谦林一把拉住康文闻,本不想让康文闻单独行动,便对张登进道“你跟着文闻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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