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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胜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第28章 第 28 章
从审讯室里出来，边行风默默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旁边，点了一支烟。
刚放到唇边吸了一口就被人一把夺走。
程渡用两根细长的手指夹着烟，修长的大腿一前一后岔开站着，姿势很man。
“你总跟着我干什么？”
边行风有点上火，他是个典型的独居生物，从前上班吃饭回家都是一个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跟个神经病成双结对，同进同出了？
“我没地方去啊。”程渡微微低头，故意朝着边行风唇角的位置上吐烟圈，见对方不为所动，意有所指道：“这桩案子基本上算是结了，叶胜背后的人石沉大海现在肯定是查不到了，你想想要怎么跟孙局汇报吧。”
“嗯。今天晚上先回去休息，顾茜茜的案子我明天会跟孙局提的。赵玉瑾那边……涉及到贩毒就让唐睢带人跟进吧。”
边行风重新点了一支烟，趁着程渡不备，对着他那张白皙俊俏，妆容酷似网红的脸猛喷了一大口烟。
程渡人都傻了。
“脸画得跟鬼似的，难看死了。”
边行风面无表情地吐槽完，掐灭了烟转身大步离去，步伐匆匆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程渡：“……”
叹了口气之后，程渡甩开膀子动作连同步伐很夸张地追过上去，嘴里却嗲声嗲气道：“边队等等人家嘛！”
……
“老大，宁露这边已经交代了，这是供词。”
已经快晚上七点了，周洲打了个哈欠，汇报完工作准备下班回家。
“明天把叶胜和宁露的供词都整理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出入的地方。”边行风又甩给他一份供词，安排道：“对了，让七巧按照从王敬那边查到的学校受害女生资料暗中走访几家取证，再用点特殊技术手段，把鸿艺集团和金石KTV所有隐藏的账目都给我翻出来！”
“好的老大！”周洲一下子来了精神，喊上苏七巧要请她吃麻辣烫，吃完回来加班查。
“又加班？！你看看我这黑眼圈，你有没有人性啊你！”苏七巧摘下眼镜指了指自己的熊猫眼，瘫在桌子上困得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
“哎呀，案子早结束我们也早解脱。”周洲不停地打哈欠，不经意间瞥过手里的供词，咦了一声。
“这是谁写得字，陈顾问吗？”
程渡被点到名先是愣了一下，眯着眼笑，十分谦虚道：“我是第一次记笔录，献丑了。”
“很专业嘛！这么清秀软萌的小字，太养眼了吧！”
周洲举到灯下看了个仔细后，止不住的称赞。
程渡的字是一等一的好，但他很少写字。原因就是他习惯把字写得很小，别人一看他写的字，第一印象就是个眉清目秀，软萌可爱的姑娘写的。
这可太不爷们了，除非必要的时候，不然他是不会轻易动笔的。
今天审讯的时候一着急就给忘了，程渡表情略有几分懊恼。
边行风暗戳戳地撇了几眼，莫名觉得这一排排清秀的小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麻辣烫我请了，干完活早点回去休息。”
边行风木着一张脸说完，从自己办公桌下面翻出两个头盔来，扔给了程渡一个。
两人走远，周洲唉声叹气道：“老大他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关心我的……”
苏七巧朝他翻白眼，一针见血道：“陈顾问来了以后，老大比以前有人情味多了，跟我们的交流也多了。”
“不过这陈顾问到底什么来头啊，我得查查……”
苏七巧对程渡来了兴趣，打开电脑，手指对着键盘噼里啪啦一顿敲，结果却让她大跌眼镜。
查无此人？！
“我想去叶胜说的那个下水道看看。”
程渡两手扶在边行风的侧腰上，调整了一个相对舒服的位置，和边行风越贴越近。
边行风身子微微向前倾，尽量控制情绪道：“你想去找凶器？还是你怀疑沈君川留下的证据也在那里？”
他从审讯室里出来就一直有个疑问，程渡不是说关键证据就在叶胜手里吗，为什么不问呢？
“审叶胜时我就改变想法了，沈君川比我要了解叶胜的多，他冲动易怒，证据留在他手上只会让他更危险。”程渡嘴角轻勾，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还卖关子道：“明天我们还得去见一个人，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们去找凶器的时候，顺便看看……”
“看什么？”
“叶胜既然已经入会，他的一举一动一定也在对方的掌控之中。如果那个人跟我的推测相似的话，他一定也认为证据在叶胜手里，大概他们不希望这证据拿出来。”程渡解释得不算明白，但边行风通过这些已经足够能猜测出个大概了。
“你是说鸿艺集团和金石KTV背后还有更大的犯罪组织？！”
会是谁呢？笑脸V吗？
边行风紧攥着车把手，感觉身后一下子压满了数百斤沉的担子，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个脑袋贴到了他的背上。那脑袋用力在他的背上蹭啊蹭啊的，原本负重的压力瞬间遁逃无影。
程渡蹭够了，闷闷地撒娇道：“反正早晚会查清楚的，我先睡一会，到了你喊醒我。”
“这种天气你在外面睡觉，冻不死你！起开！”
边行风甩开程渡，异常暴躁：“先回去吃饭，换身衣服再出来。”
晚上兴许还要降温，这货穿个裙子嘚瑟，还不得把他大腿给冻掉！
“你怕我冷？你关心我！”程渡眯着眼笑，又贱兮兮地朝他蹭了过去。
“闭嘴！”
边行风加大油门，车子嗡地一声后猛窜了出去，速度惊人。狂风肆虐地吹打在两人身上，程渡心里像是燃起了一把火，想要不管不顾地对着天空放声呐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
边行风听程渡像个疯子似的喊了一路，到家门口时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就在他怀疑自己耳朵要出问题时，家里的门突然自己打开了。
“回来了？”
还未见到人，温柔恬静的女声便先传进了两人的耳畔。
边行风进屋一看，脸瞬间拉得老长。
他妈，卫熹薇女士，又未经传唤擅自大驾光临！
“怎么回来这么晚？我都做好饭等你半天了！”
卫熹薇穿着一身中式碎花旗袍，人至中年的她身材仍然保持得很好，纤细苗条，凹凸有致。
她坐在饭桌前用手撑着下巴，无辜地朝着边行风眨眨眼睛，模样竟有几分俏皮。
若此时有个八零年代，热爱文学的中年人在，定能认出来这就是当年那个人们眼中的创作鬼才，频繁上过时代周刊的青年女作家——熹微。
边行风还没等回话，程渡便紧随其后打着哆嗦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砰地一声过后，三人面面相觑，都愣在了当场。
第29章 第 29 章
气氛凝固了大约十几秒，程渡最先反应过来，伪成软妹音，柔柔弱弱地喊了一声：“阿姨……阿姨好。”
他脸上的妆经过一天的跌宕花得差不多了，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暴露，于是伸手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刻意将头压低，给人感觉似乎是在害羞。
“你好，快过来坐下吃饭吧。”
卫熹薇站了起来，目光激动得险些将程渡整个人给生吞活剥。
边行风跟个木头人似的杵在那，话不说一句，也不知道给相互介绍一下，三个人尴尬地坐下吃饭。
“咳咳。”
程渡轻咳两声，伸脚在桌子底下踹了踹边行风，朝他挤眉弄眼暗示一番。
边行风端着碗正喝汤，面无表情地和程渡对视，也不知道看没看懂他的暗示，放下碗正襟危坐。
在卫熹薇期待的目光之下，一把伸手扯下了程渡的假发。
卫熹薇：“……”
程渡：“……”
这饭估计是没法吃了，程渡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恢复原本磁性好听的男声重新打了个招呼，“阿姨好，我是边行风的……同事。执行任务特殊 ，所以……让阿姨见笑了。”
“这样啊，我说呢。”
卫熹薇露出一脸意味深长的笑，用胳膊肘怼了怼边行风，朝他使眼色。
“嗯。”
边行风用筷子夹了一大把豆芽菜放到自己碗里，边吃边道：“我一会还有事，你吃完就回去吧，让我爸开车来接你 。”
“既然你们忙我也就不耽误了。”卫熹薇一个劲的往程渡碗里夹肉，热情备至道：“多吃点，别客气啊。”
她生怕问太多唐突了把人吓跑，也没敢多打听什么，临走的时候把边行风拽到门口，清了清嗓子，直接下命令：“过年把人给我领回去，听见没有？！”
“嗯。”
竟然答应了？卫熹薇表情喜出望外，还想在叮嘱几句时，边行风便不耐烦地将她推搡出了门。
打发走了家里的皇太后，边行风微微松了口气，见程渡在厨房里收拾碗筷，不由得盯着他的背影发呆。
温婉居家，性格独立，懂得照顾人，最关键的，他的属性是零，刚好匹配。
边行风心里一团乱麻，什么嫌疑犯，什么精神病，什么危险分子，都去他妈的吧！
他鼓起勇气主动凑上前去，一本正经道：“你不用伪装，我爸妈知道我喜欢男的。”
程渡洗着碗的手微微一顿，侧过身去，薄唇扬起性感的弧度，撩意十足道：“边队，能再说一遍吗？”
“我喜欢男的。”
边行风没有一丝迟疑，只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坦白令他有些紧张，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往那里摆放，和程渡四目相对时，他总会有情绪。
或是生气，或是无可奈何，或是恐惧无措，又或是心动到难以自控……
“边队，我要吻你了。”
程渡眼底染上痴迷之色，甩了两下手上的泡沫，在边行风未来得及反应时突然扑过来，将他一把摁倒在了冰箱上，呼吸无限放大，唇齿间的撕扯宛若致命毒素那般，越深入越深刻。
这难得不是一个潦草的吻，两人都很沉浸其中。吻着吻着，程渡突然忍不住笑了，笔尖贴着边行风的额头，喃喃低语道：“你这不是也挺会撩的嘛，怎么平时总装的那么一本正经。”
“小面瘫，这张脸不会哭不会笑也不会生气，真可爱怎么做到的？”
程渡伸手在边行风的鼻尖上轻轻一点，动作宠溺十足。
大概可爱两个字冒犯到了边行风，他不耐地伸手推开程渡，木着脸岔开话题道：“时候不早了，不是还要去找凶器吗？”
“唉，真是无情呢。”程渡本来还想在腻歪一会，但一看时间确实也不早了，只能回归正题：“还记得那个刘全吗？”
“记得，赵玉瑾家的司机。”
“这几天我一直有个点想不通，周美涵跟恋人苏丹阳牵扯贩毒案，不得不包庇赵玉瑾等人。当然，也包括赵南俊在内，但是……这个叫刘全的人，出现的两次时间点都很奇怪。”
似乎一切事情跟他牵扯到关系并不大，但又必不可缺。如果他真的是赵玉瑾的人，应该第一时间就想办法灭口周美涵或者苏丹阳，可他为什么没这么做呢？
“时间点？”边行风低头认真思索了半天，毫无头绪。
“先别想了，我们今晚去叶胜指定的地点看看，拿回凶器这桩案子差不多可以了结了。”
程渡打算先顾虑好眼前的事，等这件案子结束，他想亲自再回那个地方看看……
为了掩人耳目，两人选择步行前往古宁大街的百乐门酒店。顶着狂风走了将近四十分钟，雪花不知何时又漫天飞舞起来，夜深露寒，街上的车辆也越来越少，街道上略显空旷。程渡站在靠左侧的马路牙子边缘上环顾四周，裹着边行风的深灰色羽绒服瑟瑟发抖。
他特意观察了这四周的布局，有几个监控死角，如果叶胜留心的话不难躲过。但以叶胜的智商，背后一定是有人精心为他安排过这一切，才能顺利的杀死钟晓琪，拿到所谓的入会的证明。
那么背后帮助叶胜杀人的人，一定也频繁在这附近出现过。
而他来这里的最终目的，就是想知道，笑脸V选择的这个地方是否跟三年前的有所出入。
所谓变态杀人犯罪，都会有一个很强烈的仪式感。比如固定的人群或者相似但又不断升级的杀人手法……
“这附近一共有六个下水道，其中有三个是在街道附近的，太引人注目，最有可能就是在百乐门酒店后门的那个下水道了。”
边行风探查回来开口打断了程渡的思绪，顺便还带回来了一杯热奶茶，不由分说塞到了程渡手里。
他手指冻得发红，明明很冷却忍着一声不吭。程渡捧着奶茶喝了一口，递给边行风捧着，大手又随即而上，努力想给他捂热一点。
“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了吗？”两人凑得很近，边行风没有四处乱看，眼睛盯着程渡挂着霜花的睫毛，微微出神。
“没有。你个呆子，这么冷的天还真想自己徒手去撬下水道盖子啊！”程渡松开了手道：“明天让周洲他们带人来取证吧，我们去2404号房间的案发现场看看。”
边行风追上他的步伐，语气明显有些不悦，“既然不是来取证的，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很讨厌程渡这一点，总是对他恰到好处的有所保留。可偏偏是这份疏远，让他围绕着这个迷环不断想去深入了解，想要拨开浓雾里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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