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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晴只要一想到老太太满脸褶皱，笑得眼皮上翻的惊悚画面，立刻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边行风捏着手里的照片，顿时也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但既然人失踪了，那就得查清楚，于是他出声提醒道：“好了，照片的事我让七巧去查就行，下次老太太再来，态度稍微好点。”
“好的边队。”李晓晴有点手无举措，红着脸跑回去了。
程渡站在一旁看着，鬼使神差来了一句：“她害羞了！她肯定是暗恋你！”
精神病，快滚吧。
边行风懒得理他，转身走了。
“七巧，查一下这张照片。行了，都别吃了，该干嘛干嘛去！”
屋里气氛正嗨时，边行风突然一桶冷水浇了下来，透心凉。
“是，老大。”
苏七巧接过照片去查，众人也都收拾完东西，打算各自散去时，张大春回来了。
张大春裹着黑色厚实的羽绒服，胡子邋遢的，满脸沧桑和憔悴。
他进来之后也不说话，坐到椅子上，插上耳机准备睡一觉。
“哟，敢情您这精力都使在外头上了，回局里倒是轻松，当在这儿提前养老了呗？！”周洲小手往后一背，阴阳怪气的挤兑张大春。
张大春没理他，上下眼皮困得直打架。脑袋贴在桌子上，让人无法看清他此刻脸上的神情。
他虽然人长得糙，但刚毅的侧颜倒是极为出众。曾经做副队的时候，他在局里风头不输于程渡。可惜如今物是人非，大概没人能记得他之前那些丰功伟债，英勇事迹了。
“唉，这人没用，耳朵也不好使。说了要去查赵玉瑾，结果到好，人都死了。”见张大春无动于衷，周洲挤兑的声音更大了。
砰！
张大春把耳机摘下来往桌子上一摔，瞪着周洲横眉竖眼道：“你闲着没事干了，一天总盯着我干什么？！”
“我……”
“你什么！有那个时间你去拯救失足少女啊！我干什么关你屁事，这么爱管闲事你咋不上我家帮我二姨生孩子去呢？”
周洲表情难以置信，瞪眼了眼睛，脸涨的通红：“张大春！你……”
“我？我怎么了我。我辞职那天你是不是还得在村口摆两桌庆祝庆祝啊！长得跟个小面皮子似的，不够你嘚瑟的一天！”
张大春怼完以后神清气爽，带上耳机继续睡。
“老大你看他！”周洲气呼呼地伸手拍桌，愤懑不平道：“他居然攻击我长相！”
众人：“……”
“行了，干活。”
这点小争执边行风也没放在眼里，他走到门口朝程渡勾了下手指，示意程渡出来。
“边队叫人家出来有什么事呀？”程渡一手抓着裙角，故作扭捏道。
边行风不理会他的惺惺作态，一步步的凑近，将他抵在墙上，面无表情说：“敢不敢跟我……”
程渡笑容放大，以为两人正要玩个激情壁咚时，边行风很无情地接上了后半句：“去孙局办公室，偷个档案。”
程渡：“……”
第35章 第 35 章
边行风态度这么重视，兴许这份档案跟他和3.12密室杀人案有密切关系。
程渡眼神微眯，收敛起笑容问道：“什么样的档案你这个队长都不能看呢？”
“关于3.12大案，关于林毕诚。”
边行风言简意赅，语气却加重了几分。
“边队这是在试探我吗？”
程渡与边行风对视，两人眼神碰撞，互不相让，迅速擦起一股火花来。
“不是试探，是提醒。”
边行风已经笃定林毕诚和顾茜茜的死以及3.12大案都有关系，但为什么程渡不说呢？
关于林毕诚和3.12大案之间的联系他不愿意透露，显然是在有意保护。而这个人，也是案子的嫌疑人，甚至手里有可能掌握更多线索。
边行风原本想让苏七巧去查林毕诚，但后来他又改变注意了，他想等程渡自己坦白。
“提醒？”程渡笑了一下，表情懊恼道：“还真是有点后悔选你合作了呢。”
边行风并不笨，聪明的同事还有点较真。如果不是因为敌人步步紧逼，程渡猜自己大概不会殊死一搏来到边行风身边。
是最后的挣扎，亦或者是最后的告别。
“后悔也来不及了，我会想办法关掉监控，你去把档案偷拍下来一份，今晚就行动。”
边行风话音刚落，手机就嗡地震动了起来。
电话是唐睢打的，赵玉瑾的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约他晚上在食堂见面聊聊案子。
“嗯，知道了。”
“别带程渡。”唐睢语气严肃，不像是在使性子。
边行风沉默几秒，挂断了电话。
“我晚上有事，让周洲和七巧带你去吃饭。”
边行风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他转身要走时，被程渡喊住。
“边队，你要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程渡靠在墙上，头微微仰起，棕深色的眸子里透着些许呆板，叫人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来。
这个问题算是直刺两人的心脏，敏感到不能再敏感了。
“不告诉你。”
边行风木着脸，进屋叮嘱周洲给程渡买晚饭回来，又步伐匆匆地离开，去食堂等唐睢。
他提前到食堂打了饭，边吃边整理思绪。如果想把一条错综复杂，乱七八糟的线整理清楚，那么势必先要找到线头。
可这线头，真的是林毕诚吗？
又或者是程渡……
“吃饭都不等我，你够可以的。”
唐睢自己打了份饭回来，坐下之后先把东西掏出来递给边行风，压低声线道：“尸检报告，你看看。”
边行风接过来扫了几眼，大概情况跟上次赵寒在现场勘验的一样，赵玉瑾是死于自杀的。
“即使他真的是自杀，也有可能是被动的。”
“你的意思是，背后有人在逼他自杀？”
唐睢现在还一头雾水，他手里掌握的线索少之又少，贩毒案的主犯一死一逃，只剩下几个一问三不知的小喽啰。
“嗯，不过现在都是推测 ，没有找到任何实证。”边行风放下筷子，正襟危坐道：“你找我来到底什么事？”
唐睢刻意提了让他别带程渡，边行风大概也能猜到几分他的目的。
“你看看吧。”
唐睢把手机递给边行风道：“这是一份关于程渡背景资料，从出生到他进精神病医院都在这里了。”
边行风接过来，很认真地浏览了一遍。这上面的资料事无巨细，连程渡租房换房丢钥匙这样的小事都被一一记录了下来。
看得越多，程渡的音容笑貌就在边行风脑海里越清晰。
程渡竟然还有这样的身世。
边行风眼里的惊讶，心疼逐渐转化为复杂，他把手机还给唐睢时，连手指都在打颤。
又有情绪了……
这真的很糟糕，但该死的控制不住！
“你怎么查到这些东西的？”
边行风心情不佳，倒也在唐睢的意料之内。唐睢撇了撇嘴，一脸理直气壮：“我花钱了呗！”
“总之你看清他这个人，就离他远点。小时候就是个怪物，长大了能好到哪里去？”唐睢没好气道：“要能用四个字来总结他，那就是天生不详！”
“你别选他，他不旺你！”
边行风：“……”
“谈点正事吧。”边行风面无表情：“我让苏七巧帮你查张大海的下落，你也要帮我找一个人。”
唐睢撂下筷子，鼓着腮帮子道：“谁？”
“林毕诚。”
大概是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唐睢垂眸沉思了一会，点头道：“行。”
“程渡的资料，谢了。”
边行风不算白来这一趟，道了声谢后离开。
“我和七巧出去买饭，陈顾问，你想吃什么？”
周洲和程渡对视时，还稍微有一点腼腆。
这以后兴许就是未来大嫂了，当然要找机会讨好一下。
“我什么都吃，酸的甜的辣的咸的都行。”程渡坐在边行风的椅子上，手撑下巴，半眯着眼，一副乖巧十足的模样。
“成，那我们就一起吃麻辣烫！要重辣的！”
周洲兴冲冲地跑出去买了三碗麻辣烫回来。不一会，满屋子都飘着一股的麻辣烫味，程渡闻着也饿了，三个人凑到一块吃了个痛快。
边行风回来时，他们正吃完。
程渡满脸通红，宛如一只刚熟透的虾。他嘴角泛着笑，似乎吃得还挺开心的。
“没想到陈顾问还挺能吃辣呢，哈哈哈！”周洲辣的直吐舌头，转头看到边行风，红光满面道：“边队，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准备下班啦。”
边行风嗯了一声，等人都走了，才靠近程渡问：“准备好了吗？”
“还没，我嘴有点麻了。”程渡靠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勾勾手指示意边行风过来。
边行风犹豫几秒才俯身凑过去，目光灼灼，不加任何一点掩饰。
他不会表达情绪，但这是他第一次认定自己喜欢的人。
程渡在他反应未及时，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唇贴在他耳边厮磨刮蹭了半天，撩拨道：“麻不麻？”
“不麻，硬了。”边行风如实回答。
“哈哈哈……”程渡松开他，仰起修长的脖颈，笑得开怀。
“怎么这么浪？”
边行风又主动贴上来，姿势居高临下，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跟自己对视。
程渡嘴角的笑容逐渐淡去，认真注视着他的眼睛，嗓音磁性十足：“因为喜欢你呀。”
第36章 第 36 章
“真的喜欢你。”
程渡又重复了一遍，冰凉的指尖缓缓覆盖上边行风的大手，用力攥住。
边行风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松开手后退了一步，正色道：“该办正事了。”
“好。”程渡一脸意犹未尽，强行打起精神来准备干活。
两人像之前计划的那样，一个去关监控一个去偷拍档案。
“我最多只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边行风看了一眼手表，将自己的手机给了程渡。局里规定森严，他也拖延不了太长的时间。
“没问题。”
程渡答应的痛快，接过手机后大步朝着孙局办公室走去，两人遂及分头行动。
边行风进展顺利，目的达成后迅速返回。回来时，程渡正摆弄着他的手机，笑得合不拢嘴。
“你偷看我相册？！”
边行风一把夺回手机，眼冒怒火，狠狠瞪向程渡。
“哈哈哈……”
程渡还在低声笑着，他原本以为边行风这样的性子不爱照相呢，没想到他手机相册里的照片还不少。
不光有他自己的，还有跟别人的合照。
“那两个女孩是谁啊？”
程渡看到一张比较特别的照片，照片大概是几年前拍的，拍摄地点像是在农村的玉米地，最重要的是，边行风再拍这张照片的时候笑了。
尽管他笑的不太明显，也难逃程渡的法眼。
“我老家的两个表妹。”
边行风一边翻看着程渡拍的档案，一边回答道。
档案拍得很完整，但档案的内容却让边行风大失所望。除了交代林毕诚的身份信息之外，并没有他跟3.12大案之间的具体关联。
也就是说，他成为犯罪嫌疑人的具体犯罪经过，上面没写。
为什么没有详细描述呢？
边行风眼里闪过一丝狐疑被程渡捕捉到，程渡不问自答：“之所以没有详细描述他是怎么成为犯罪嫌疑人的，又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联，是因为没有证据。”
“他是被我连累的。”
程渡想了想，又补充道。
“连累？也就是说，原本这桩案子是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他是因为你才会卷入其中的。”
说到这，边行风已经理解程渡百般维护林毕诚的原因了。如果这个林毕诚失踪是想自己躲起来的，那到反而是件好事了。
怕就怕，他失踪了这么久，会出现什么意外。
“算是这样吧。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关系。BB很聪明，我敢肯定他手里一定有关于案子的线索，所有我们得找到他才行。”
程渡见边行风不说话，继续分析道：“这份档案也不是信息全无，你注意到了没有，这份档案建立的时间，大约就在茜茜出事的前后。”
边行风放大屏幕，档案建立的时间是在去年十月三十一号。
“你的意思是，局里还有人在背后跟进这个案子？”
边行风语气有点难以置信，看来关于3.12大案，孙局还瞒着他不少事。
“嗯，不光是这样。如果茜茜出事他们注意到了BB，说明茜茜和BB是有联系的。只是具体的情况，我暂时推理不出来。”
程渡叹了口气，提议道：“今晚我们去BB家看看吧。”
老城区，剪子巷。
傍晚的巷子口总是格外热闹，街边的小吃和烧烤摊位数不胜数，来往的人鱼龙混杂。有出来散步消食的中老年人，也有在街摊吃烧烤喝啤酒的社会小青年。
程渡和边行风都是大高个子，走在人群当中格外现眼。为了降低点存在感，边行风随后在路边摊上买了一份烤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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