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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
程渡盯着纸碗里像黄色面皮一样的东西，微微蹙眉。
这玩意好吃吗？
“烤冷面，东北特色。”边行风诧异道：“没吃过？你不是北方人吧？”
“不是。”程渡夹起一块烤冷面放到嘴里，赞叹道：“好吃，甜辣口的。”
“我是西南人，大学考到北方这边来的，后来分配工作就留在北方了。刚开始吃不惯北方的口味，后来就习惯了，不过这个烤冷面我倒是第一次尝试。”
程渡吃得津津有味，还学着路边的小情侣要喂边行风吃一口，像哄小孩似的说道：“边队张嘴，啊……”
边行风将头撇向另外一边，无情拒绝之后，试探着问道：“西南……那你的家人呢？”
程渡听他这么问，眼睛微微眯起，避重就轻道：“我外祖父是在西南做木材生意的，就一古怪老头。很多年不联系了，他也不认我。”
“其他的家人就没了，我爸妈都不在了。再说了，这些唐睢不是都已经告诉你了吗？”
程渡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眼底戾气横生。
“是，他给了我你的资料。”
既然程渡已经猜到了，边行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呵呵。”
程渡怪笑了两声，两口吃光了烤冷面，将纸碗扔到垃圾桶里，也不理会边行风，径自朝前走去。
气氛冷了一路，到了林毕诚家门口时，程渡用细铁丝掏了半天门，结果没打开。
“靠！防盗的！”
程渡气冲冲地在门上踹了一脚，转头问边行风：“要不要叫物业的人来？”
“这个时间物业已经下班了，只能等明天。”
两人白跑一趟，边行风难掩困意，正要回去时，程渡突然道：“老A可能有BB家的钥匙，打电话叫他送来。”
程渡拿边行风的手机拨通老A的电话，打了好几遍对方才接通。
“老A？”
“程渡……程渡救我……救我……”
电话那头传来老A虚弱的求救声，程渡瞬间脸色大变，转身就冲下楼，疯跑了出去。
边行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迈开大长腿直追程渡。
ABC侦探社也在老城区，距离剪子巷不到两公里的路程。两人赶到时，门四敞大开着，屋子里乱七八糟。
老A肥胖的身躯就倒在电脑桌上，腹部流血不止。
“老A！”
程渡不小心踩到地上的血，神情明显恍惚了一下。随后他惊恐地瞪大眼睛，冲过去扯下自己的围巾帮他止血。
“没事的！会没事的……”
程渡整个人抖得厉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脑海里不停地闪过各种画面，唯独那张笑脸，挥之不去，令他发疯发狂！
“程渡，你冷静一点。”
边行风打电话叫完救护车 ，见程渡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涣散，连忙伸手去拽他。
“我的朋友一个个都出事了，你叫我怎么冷静！”程渡用力推开边行风的手，声嘶力竭：“下一个会是谁？！会不会就是你？啊啊啊！”
“他们不会放过我的，他们不会放过我的！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程渡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整个人越来越崩溃，不停地抱头喊叫着。
“程渡！你看着我！”
边行风将这个疯子摁到墙上，不由分说堵住了他那张作乱的嘴。
第37章 第 37 章
边行风的吻技实在感人，一通乱咬胡啃，程渡唇舌都被他狠狠占据，再也喊不出来，挣扎的力气渐渐小了下去。
笃——
门外响起救护车的警铃声，打断了两人。边行风松开程渡，用眼神警告他别动别喊，等医护人员进来，帮忙将老A抬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走远后，程渡才堪堪反应过来，靠墙瘫坐在地上，双眼发直地盯着边行风。
“或者这只是一次意外，先别想太多。”
边行风扶他站起来离开侦探社，走到马路边吹了吹风，程渡眼神逐渐变得清明，恢复正常后，朝着边行风露出笑容，整个人像是刚换了灵魂那般。
“我们去医院吧。”
程渡踩着不舒服的高跟鞋，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
边行风猜他刚才是扭到脚了，追上他的步伐，主动弯下腰要背着他。
“边队，我给你唱首歌吧。”
程渡靠在边行风的背上，咿咿呀呀的唱着儿歌：“妈妈妈妈不要离开我，我不要在夜里想着你。妈妈妈妈不要离开我，我只想要回到你的怀抱。总有，总有一天我要见到你。妈妈我想问为什么把我留下……”
“啊啊啊啊啊啊～”
大半夜听程渡扯着破罗嗓子瞎唱瞎喊，说不出的渗人，有结伴路过的少女低声咒骂了一句神经病，遭到边行风的一记冷眼，不敢再讨论，连忙朝着反方向跑了。
“好听吗？”
“好听。”边行风背着程渡的胳膊更加用力收紧，试图禁锢住他整个人。
“真的好听吗？”程渡摇着脑袋唱得更加欢快：“啊啊啊啊～”
边行风一路背着摇头晃脑，歌声不断的程渡进了医院。
“别唱了。”边行风伸手在程渡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警告他老实点。
“我会小点声的，嘘。”程渡眼神警惕地环顾四周，招来几个小护士好奇的目光，空气沉默了几秒，突然传来了几句震耳欲聋的歌声：“啊啊啊～妈妈妈妈快跟我回家……”
“闭嘴！”
边行风在小护士们受惊吓不轻的状态当中，及时打断了程渡。
程渡撇撇嘴，终于不在唱了。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接受精神疾病类的患者，如果有需要可以去专业的精神……病，医院。”
一个小护士大着胆上前提醒，结结巴巴的说完后，小心翼翼地看着一眼程渡，暗道了声可惜。
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是个疯子呢。
“警察，来找人的。”
边行风将程渡放下，亮出证件来，让小护士去查老A在那个手术室手术。
“在三楼的手术室，警官请这边走。”
小护士勉强挤出笑容来，态度客气了许多。
边行风和程渡在手术室外等了两个多小时，直到手术结束医生通知老A已经脱离危险了。
程渡松了口气，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会派人来保护老A的，明天我们再去林毕诚家一趟。”老A出现意外，边行风也重视了起来：“我会再跟孙局提重启顾茜茜自杀案的。”
“谢谢。”
程渡低垂着头，样子有些颓废。气氛低迷，边行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打开手机翻了下自己的微信消息，经卫熹薇女士的提点才发现快要过年了。
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靠在长椅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边队？醒醒。”
边行风被程渡唤醒时，天已经大亮了。两人在长椅上睡了一夜，浑身都酸痛不已。想到就快要休年假了，边行风强行打起精神来，和程渡一同再次前往林毕诚家中。
物业的人前来帮忙开锁，门一打开，里面一股剧烈的霉臭味传来，熏的人几乎窒息。
桌子上还摆着没收拾的泡面盒，半包辣条和各种杂七杂八的零碎东西，落满了灰尘，简直不忍直视。
再往里面走就是卧室，卧室地上堆满了衣物，同样无处下脚。
“BB是出了名的邋遢大王。”程渡面露嫌弃，捏着鼻子进去，挨个抽屉翻找了一遍，结果一无所获。
边行风在客厅转了一圈，同样没有什么发现。不过从这屋子的情况来看，林毕诚什么都没来得及收拾，显然是走得匆忙。
如果他三年都不曾回来过的话，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需要打开BB的电脑看一下。”
程渡跟边行风推断的差不多，他打开了林毕诚家的电脑，发现了一个加密文件。
边行风守在旁边，见程渡解了好几次密码都不行，于是登陆自己的账号发给了苏七巧。
“现在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办法能找到他的下落？”
除了这些加密文件之外，两人并没有其他的发现。边行风正一筹莫展时，书架上突然有东西被风吹掉了下来。
程渡捡起来查看，发现是一张老照片。大概五、六年前，他和老A，BB以及茜茜一块去爬过山，山脚下有个大型开放式的野生公园，难道……
“看出什么了？”
边行风见程渡发呆，从他手里夺过照片，辨认出了照片上的地点，说道：“是云山。”
边行风说着，顺手将照片翻了过去，眼神巨变。
照片背面，赫然又画着一张红色诡秘的笑脸。
“BB可能出事了。”
程渡将一切可能都推算到了，但当他看到照片后面的笑脸时，心存的幻想通通化为了虚无。
边行风掏出手机拨通了周洲的电话，让他带上一队人在云山附近见面，准备进山搜查。
“不用那么麻烦。”程渡指了一下照片上的位置，大致判断道：“就在这里，凉亭附近。”
“希望我们是猜错了。”
边行风收了照片，和程渡离开林毕诚家前往云山。
云山和十几年前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如今这里已经是一处旅游景点了。靠着得天独厚的自然风景和后天政府的开发扶持，吸引了一大批的游客前来观光。
程渡和边行风抵达山脚下时，周洲早已带人赶了过来。由于季节原因，此时的云山尚未对游客开放，四周北风呼啸，清清冷冷的，过往人烟稀少，正适合他们搜寻林毕诚的尸体。
“老大，叫我们来云山干什么？”周洲冷得直打颤，哆哆嗦嗦地跑到边行风跟前问道。
“找尸体。”边行风言简意赅。
周洲啊了一声，一脸苦逼道：“老大，这次又是什么案子？”
“少废话，先找。”边行风隔空踹了周洲一脚，催促着几人赶快进山寻找。
根据程渡凭借记忆提供的位置，几人很快找到了那处凉亭。
“就是这里了。”
程渡站在不足凉亭一百米的山路上，眺望着远处更高的山峰，思绪越飘越远……
第38章 第 38 章
“陈顾问，陈顾问？”
边行风大声唤回走神的程渡，伸手指了指凉亭附近的左右方位，分析并确认道：“这附近是不可能埋人的，夏天这里是游客最多的地方，而且这附近的土壤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或者其他异常，尸体肯定不在这里。”
“老大，这附近我们都找过了，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周洲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喊了一声，冷得直打哆嗦。
这么冷的天气跑到山上来，真是够遭罪的。
程渡走到凉亭里，迎着狂风眺望远处，伸手指了指正对着凉亭方向的后山，那里有一大片的空地，很是显眼，于是眯着眼睛问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我看看。”
周洲跑到程渡旁边，踮起脚查看了一番，挠挠头道：“那地方之前好像是个垃圾场，后来垃圾都被处理了，就空闲下来了。”
程渡没回话，凝视着后山的那片空地，陷入沉思。
“陈顾问，你怀疑尸体是在后山的垃圾场吗？”
周洲浑身打颤，却咬牙坚持道：“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吧。”
“我不确定。”程渡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光凭这点线索，我们很难找到尸体。我一定是遗漏了什么……”
程渡捂上耳朵拼命地回想，回想五年前他们几个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任何细节都没有放过。
“来来来，咱俩一起合张影吧！”
“茜茜，你就这么喜欢玫瑰花吗，你相册里全都是跟玫瑰的合照，真漂亮！”
“我听说这里的后山上种了不少好看的花，薰衣草你喜欢吗？我去摘给你。”
“都说了我喜欢玫瑰，谁要你的薰衣草啊！我要做程渡哥哥一辈子的玫瑰……”
玫瑰……
程渡眼神有些呆滞，声音发颤道：“这山里有玫瑰吗？”
如果真的如他所料，是不是连茜茜也知道，BB已经死了。
“玫瑰？我去找管理员问一下吧。”
周洲找来管理员打听了一下，前年时后山确实种植了一片人工野玫瑰。
“挖吧。”
几人来到后山，由于季节原因，玫瑰花已经全部凋落，只剩下干枯的枝丫，随着狂风肆意摆动着。
“说来也奇怪了，咱们这个地方是不适合种玫瑰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夏天时这玫瑰开得艳极了，引来不少游客观光。”管理员对这片野玫瑰还挺舍不得的，见几人要挖，表情心疼得要命。
“这片玫瑰是谁种的？”
“自己长得啊！”管理员笑呵呵道：“之前这片空地原本是荒废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地，突然长出大片大片的玫瑰来了，还真是稀奇！”
周洲几人挥着尖铲用力往深了挖，大约挖了有五六米深，终于有了发现。
他们挖到了一个编制麻袋，而麻袋里面装的，赫然是一具尸体。
“哎呀我的妈呀！”
管理员是个中年胖子，见挖出尸体来了吓得一屁股瘫坐到了地上，再也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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