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两人的胡闹下,衣裳是落了一地。
他随意从地上捡了件衣裳穿上后推门而出,入眼便见两个小弟子端着饭菜站在外头,而他们正瞧着地上。
此时听着推门声他们忙抬起了头,看着眼前这个浑身布满慵懒,身形纤细面容俊美之人,一下就猜到是同仙师住在一块儿的师兄。
知晓这是吵着了,他们又慌忙低下了头,轻颤着出了声,“见过师兄,弟子不知惊扰到了师兄,还望师兄责罚。”
“有事?”时若见他们二人行礼低应了一声,美眸中的倦意还未散去,显然是还未醒。
小弟子见状将饭菜递了过去,道:“弟子是来送晚膳的。”
“晚膳?”时若瞧着递过来的饭菜这才惊觉自己这一觉是睡到了夜里,伸手取过了饭菜,道:“明日不用送了,若想要会传信去外门。”说着又瞥了一眼地上未动过的饭菜,想来应该是早晨和正午的。
自己同庄容早已经辟谷,吃不吃这些根本无伤大雅。
若不是孟衍一执意,他都想全推了,也省的这些弟子们白跑一趟,最重要的是还会扰着庄容。
他又交代了一番,这才推门回了屋中。
至于两个小弟子见此也没说什么,乖乖地取了地上的饭菜,轻点着头离开了。
屋里边儿有些昏暗,想来是入夜的缘由。
他将饭菜摆在桌面后才去了床边,瞧着还睡得迷糊的人,笑着亲了亲他的面庞,道:“用了晚膳再睡吧。”
庄容从恍惚中睁开了眼,见时若就在自己的面前,轻笑着伸手搂上了他的颈项。
可这才刚搂上就因为浑身的酸痛皱起了眉,身子骨也是娇弱的整个儿倚在了他的怀中,低喃着出了声,“好累。”
“抱你去洗漱。”时若见他如此疲惫笑着又吻了吻他的额间,随着他的点头才将人从被褥中抱了出来,洗漱着又坐在了桌边。
不过这人想来是真的累了,被喂着吃饭时也是像个没了骨头般的美人儿倚在他的怀中。
这也使得他们一顿饭吃了好一会儿,也不过才下了几口罢了。
“不想吃了?”时若见他推拒着开始摇头,片刻后更是往自己的怀中倚,无奈的将筷子给摆了回去。
庄容这会儿也有些醒了,轻应着窝在他的颈项边上,哑着声道:“阿若我好累啊,我想睡觉。”说着还轻轻地喘了一声气,美眸半阖着很快就闭上了。
“真没用。”时若见他如此疲惫低低地念了一句,接着才抱着人去了床边坐着,又道:“想不想出去走走,你这几日没出门,弟子们都搬回来了也不知。”
“搬回来了吗?”庄容迷迷糊糊地抬起了头,发现自己还真是一点儿也不知,甚至不知过了几日。
如此说来确实不妥,当初离开是因为自己,如今回来了还是因为自己,怎么说也该去瞧瞧才是。
想着这,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哑着声道:“是该去看看,阿若你陪我好不好?”
“好。”时若见他同意了笑了笑,起身开始帮他穿衣裳。
出门时已经是片刻后,院中没了白日里的喧闹,很是寂静。
弟子居离两人的寝殿有些距离,庄容这几日连着夜夜被闹得不安生,以至于这会儿不过走了几步路就累的浑身无力。
尤其是后腰的位置疼得他走不稳,只能依着时若才行。
这也惹得时若低笑不止,搂着他又往怀中倚了些,道:“给你捏捏?”
“阿若下回还是别这样了,真的太久了。”庄容听着他的话侧眸看了过去,美眸染着委屈,抱怨着昨夜的事。
只要一想到每回都被闹着不让出来,而且一回就好久,他就有些怕了。
“好。”时若笑着应了他的话,在瞧见他乖乖地点头后,又道:“那下回早些,这样就不难受了。”说着眉眼间的笑意也越发深了。
他还是喜欢看自己的傻师兄一副得不到的模样,又是哭又是求自己的,真是好看。
庄容见此知晓这是白说了,虽然仍是委屈,可更喜欢同时若在一起的模样,也就乖乖的应了。
两人说笑着往弟子居的方向行去,才到院外不远就听到里头熙熙攘攘的说话声,好不热闹。
“都回来了?”庄容听着耳边的声音轻应了一声。
时若并未回话而是牵着他的手入了里边儿,只是他们这才院,里边儿的吵闹声却是在瞬间停歇了,一个个都投来了目光。
院子里边儿一下寂静不已,哪里有方才的吵闹。
看着院中弟子们的诧异,时若下意识挑了挑眉,一时间也不知要不要开口了。
正当他迟疑之际,院内却是传来了一道惊呼声。
“时师弟!”
随着惊呼声落下,其中一处居所内有一道青影快步迎了出来,眼中也都是喜悦,就好似瞧见了久别重逢的故人一般。
事实证明,这还真是故人。
时若看着迎面而来的人有些缓不过神来,直到整个儿被抱住才堪堪回过神,讶异地道:“你是......”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三师兄?”时若看着眼前的人诧异地出了声,侧眸又去看庄容,见他点了头才知还真是自己的三师兄夏禾渊。
两百年不见,一时间竟是有些认不出了。
很显然夏禾渊也瞧出了他的诧异,并未说什么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当年你逃离云中,师兄们也未能帮着你做什么,怪我们吗?”话音中染上了一丝无奈。
“没有。”时若轻轻地摇了摇头,又道:“当年是师弟我心高气傲自己做了错事,同师兄无关。”
两百年前的事换作是谁出面怕都会受到牵连,所以他这会儿到是庆幸师兄们没有插手,不然自己真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们,更不知道如何面对师尊。
想着这,他眼底的笑意也越发深了,显得格外高兴。
夏禾渊也跟着笑了笑,侧眸时又去看庄容,见庄容疲倦的半倚在时若的身侧,担忧地道:“庄师弟身子不大好,你怎么还由着他出来,还是快回去吧,一会儿我们去寻你们便是。”
“无事,师兄这两日一直待在屋中我怕他闷得慌,正巧知晓你们都搬回来了所以就带着出来瞧瞧。”时若见他担忧笑着应了一声,余光又瞥向了不远处弟子们,疑惑地道:“三师兄如今住在弟子居?”话里边儿带着一抹疑惑。
怎么说都是云鹤峰的三师兄,以前住在一块儿也就算了,怎么如今搬回来了还住在一起。
这让他有些不解。
夏禾渊听着这话愣了一会儿,随后才看向了后头的弟子们,猛地知晓他话中的意思了,摇了摇头道:“这不才搬回来嘛,弟子们有许多的事要做,我过来帮他们。”
这话一落他又看向了后头,对着站在院中以及门口张望的弟子们,大声道:“都瞧什么,还不快过来见过你们师兄。”说着还招了招手。
也正是他的动作,原本还傻愣愣瞧着的众弟子纷纷清醒了过来,一个个皆是围了上来。
可因着都不认识,所以站在那儿半天没有动作,直到片刻后他们才低低地行了礼,道:“见过师兄。”接着又继续用着审视好奇的目光瞧着,都在好奇这是哪位师兄。
很显然,夏禾渊也瞧出来了,拉着时若往前头走了一步,道:“这是你们时师兄,不是都抱怨咱们峰被其他峰小瞧出不了一个元婴后期的弟子,以后谁再敢说就拿你们时师兄出来比较,就没谁敢同他比。”说着又拍了拍时若的后背,很是得意。
就是这一掌拍下去,时若险些往前头摔去,好一会儿才稳住。
他看着眼前的众人,讪讪地笑了笑,道:“没有三师兄说的如此厉害。”余光却是瞥了一眼边上一脸得意的夏禾渊,很是无奈。
三师兄果然还是百年前那个三师兄,这是恨不得拿自己压倒其他峰呀。
两百年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不过听着他的话,怎么云鹤峰如今还被这般轻视了,就算没出一个元婴后期的弟子,可有一个化神中期的庄容在,同期里面谁能和他比。
这让他有些不解,可见夏禾渊如此高涨的性子也就没有问,只听着他同小弟子们说自己的事。
也正是他的一番话,弟子们不再同之前那般的陌生反而是激动了起来,尤其是看着他的目光。
这也使得时若很是无奈,这些崇拜的目光以前他经常看到,如今再看却觉得很是不适,竟是想要离开了。
“阿若在害怕?”
他这心思才生出就听到身侧传来了低低地话音,侧眸看去见庄容掩唇浅笑着,方才那番话便是他说的。
时若看着他偷笑很是无奈,这会儿也真是不解自己以前为何会如此在意这些殊荣,搂着自家师兄说悄悄话不比这有意思。
不过他这会儿就是后悔也无用,毕竟当年他还真是喜欢。
他看着滔滔不绝的夏禾渊悠悠地叹了一声气,想来一时半会儿也是消停不了,低眸倚在庄容的耳边,“一会儿去仙子那儿取了药我们就回去,好不好?”
“恩?”庄容听着这话疑惑地抬起了头,漂亮的凤眸中再次染上了一抹忧色,轻攥着他的衣襟,担忧地道:“身子不舒服吗?不然我们现在去吧,三师兄这说起来也不知会说到何时。”边说还边瞥了一眼一侧还兴致高昂的人,很是无奈。
“不急。”时若见他如此担忧只觉得心口有些暖,笑着又道:“我们若是走了,一会儿三师兄该伤心了。”
他与夏禾渊已有百年未见,若自己就这么走了,指不定会同庄容一般哭鼻子了。
说不定到时还会日日来自己的寝殿说话,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想着这,他伸手抚了抚庄容柔顺的发丝,哄着道:“听话。”
“可......”庄容仍是想走,但见他如此便也只好应下了,乖乖地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这滔滔不绝的夏禾渊才消停了下来,回眸见两人瞧着自己,笑着道:“你一会儿有事吗?若是无事去我殿里喝一杯,我去把二师兄四师弟他们都唤来,如何?”
“喝酒?”时若本以为这人讲了这么久也该消停了,结果竟然又想起要喝酒了。
喝到是可以喝,就是这一去怕是得闹到很晚,谁让他这几个师兄一个个都是酒鬼,同自己和庄容完全不一样。
但若是推了,怕是不妥。
无奈之下,他也只好点了点头,笑着道:“也好,不过我得先去药阁一趟,等回来再去寻师兄。”
“行,正好我去唤他们。”夏禾渊说着又去看庄容,道:“庄师弟身子不大好就别喝了,我让弟子备些饭菜,你在边上吃着就好。”
这话一落笑呵呵的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片刻后才先一步出了院子准备去了。
时若见此很是无奈,低眸见自家的傻师兄也是一脸的无奈,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一块儿去吧,今夜怕是消停不了了。”
他这会儿已经能预想到夜里的景象了,悠悠的又叹了一声气。
事实证明他真给猜对了,以前就见识过几位师兄的酒量,这百年未见酒量未减反而还增了。
看着那摆了一个桌子的酒坛,他多少也有些被吓着了。
“时师弟你怎么还站在门口,快些进去啊。”
也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声响,他回眸看去见是夏禾渊,讪笑着让开了一道。
可才让开就瞧见他手中的酒坛,眉宇微挑,低声道:“三师兄这是把师尊藏起来的酒给掏空了吗?”
若不掏空,哪里来这么多的醉仙酿。
“师尊的我哪敢啊,这些都是你二师兄的。”夏禾渊边说边将他推着入了门,又道:“就等你了。”
等我?
时若诧异的跟着入了门,这才发现几位师兄一早就已经等在屋中,只是因着他的注意全在酒坛上,以至于并未瞧见。
几人都是同他关系不错的师兄,这会儿见他入门也是欢喜不已,围着上前就是一番说道。
这也惹得时若有那么些受宠若惊,毕竟自己两百年前逃走的时候可是连一句解释都未留下,甚至自己兴许就是那个弑杀师尊的人。
哪怕现在真相水落石出,可多少还是会有些芥蒂才是。
然而并没有,甚至一个个都激动不已,拉着他就往桌边坐。
夏禾渊拿着酒盏摆在他的面前,倒着酒便道:“这酒你二师兄藏了百年,今日才开封,你是第一个尝的。”说着嘴角的笑意也越发深了。
“二师兄没揍你?”时若听着他说这话抬眸就去看孟衍一,见孟衍一俨然一副心疼酒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
很显然孟衍一也瞧见了,无奈地摇了摇头。
但也只一会儿他便缓了过来,到是说起了别的事,道:“庄师弟呢,他没来吗?”说着还往门边张望着,并未见到熟悉之人才又看向了时若。
也正是他的这番询问,几人也一块儿看了过去。
时若见此微微一愣,端着酒盏轻抿了一口才道:“师兄昨夜没睡好,我让他回去先歇着了。”
这话才落就听着几声唏嘘,他知晓他们的意思倒也没觉得那儿不对,笑着将酒盏中的醉仙酿都喝了下去。
不过是一瞬间,酒香便在口中蔓延,芳香四溢。
“这酒好吧。”夏禾渊见他喝完了忙又给倒上,俨然一副倒酒小童的模样。
时若轻轻地点了点头,笑着道:“难怪师尊总喜欢从玄天师叔那儿讨要醉仙酿,还真是不错。”
以往他是极少喝酒,他不怎么喜欢醉酒无法控制的时候,哪怕好喝也极少喝。
这会儿喝起来才发现还真是不错,难怪他这几个师兄以及师尊都如此喜欢,他竟然也有些喜欢了。
“你一说玄天师叔,方才就该去师叔那儿要一坛来,也让我们尝尝千年的醉仙酿是个什么滋味儿。”夏禾渊俨然就是个酒鬼,一听玄天长老那儿的便打上了注意。
只是他这主意也不过一会儿就被几人给打散了,同玄天长老讨要可不得被拔了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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