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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哥窟(近代现代)——日尧

时间:2021-10-14 08:46:03  作者:日尧
  不过换位思考一下,陈睿楹是陈懿生的独子,如此庞大的家族事业是几代人奋斗出来的结果,谁也不希望家业没落甚至断送在自己或者自己的下一代手里。
  陈睿楹是同性恋也好异性恋也罢,这其实跟他能否接管好陈氏集团是没有关系的,问题是出在外界的舆论。陈氏集团未来的董事长不仅是个同性恋,还跟自己名义上的表弟混在了一起,这种事情足够挂在娱乐头条上处刑几天了。这对陈睿楹、陈氏有多少不利的影响,现在谁也说不准。
  况且可以看出来陈家人非常注重隐私的保护,无论是陈懿生多年来将儿子陈睿楹保护得滴水不漏,还是当年陈懿予私奔了又回来的事情,甚至是陈懿予再婚还多了个继子,都被严丝合缝地隐藏住了。
  想必当年陈睿楹会住到自己家隔壁,也是一定程度上出于保护的目的吧,所以陈懿生对他的儿子的感情应该不至于太差,或许会比看上去更好。
  除了出手相对阔绰,陈睿楹看起来跟其他高中男生没什么两样,而庄闻初是极少数知道陈睿楹家庭背景的人。他在小时候见过陈懿生和钟佳涵夫妇,很轻易就在新闻上认出他们,后来黎小棠也找过他,希望他能对所有事情都保密。
  庄闻初当即就答应了,他本来也没打算往外说。比起这个,让他更加在意的是,小时候明明只有陈睿楹住在了他家隔壁,为什么会是黎小棠来拜托他保密呢?唯一的可能就是陈睿楹告诉了黎小棠,曾经和自己做过邻居。
  那时候的心情是怎样的,庄闻初已经忘记了,可能会有些失落吧,那是一段让他珍藏许久的回忆,而对陈睿楹来说,那是大方地与爱人分享的童年。
  现在他已经对与陈睿楹有关的事情失去感知了。
  又要嘲笑自己脑子里弯弯绕绕太多了,庄闻初抓了抓头发,把飞走的思绪重新拉回来。
  姑且相信陈懿生会允许陈睿楹自主规划人生,那陈睿楹……会怎么选择呢?他无疑是个聪明的商人,慷慨大方,有人脉有人缘,号召力很强,不难想象他在商场上年轻有为的模样。
  只不过他太自由了,陈氏的事业不一定能留得住他。
  那爱情呢?
  庄闻初的心情一时有些低落,他把手里吃剩小半的苹果扔了,随意洗了下手便仰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叹气。
  爱情有时候表现得很坚固,有时候又表现得无比脆弱,一个人是否会为了其他东西放弃爱情并不决定于他爱的时间长短,甚至不决定于他对对方有多少的爱。
  让两个人分手的原因有很多,有的是现实无奈,有的是命中注定,就算非常相爱的人也可能抽不中白头偕老的姻缘签。
  傅书祁有自己的事业和生活,庄闻初也有自己的事业和生活,三天以后庄闻初坐上回首都的飞机,他们可能从此连联系的理由都失去了。
  因为根本没有交集。
  他一点也不想拖累傅书祁,不想再有人为自己花什么心血、牺牲什么了。
  不是不喜欢,他珍惜还来不及,听到傅书祁撒娇一样说那个为自己而建的花房已经拆掉的时候,他心疼得要命。
  可是庄闻初能给出什么呢?他的双手是空的,根本没有同等价值的东西可以回赠给傅书祁。
  想到这里庄闻初又自嘲地笑了笑,还没在一起呢,就已经联想到分手了。
  他侧过身抱住被子,将自己的脸埋进柔软的被褥里。
  动作之间左边的脚踝被什么东西轻轻硌到了,庄闻初的手往下碰了碰自己脚踝上的红绳。这条红绳已经在脚上戴了好几年了,他应该早就习惯了它的存在。
  庄闻初用食指的指甲刮蹭着打结的位置,忽然定住了动作。
  他翻身坐起来,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第三十二章 谜底
  六月正是旅游的旺季,黄呈的民宿离热门景点稍微偏了些,虽然没有在各个旅游社交平台上大火,但也肉眼可见多了不少游客。
  黄呈不在的这段时间给不少人增加了工作量,尤其是前台的阿落,把原本黄老板自己总负责的财务登记也包揽了。所以黄呈回来以后给阿落放了好长一段假,自己坐前台看客人进进出出,忙起来也挺有意思。
  上午的时间还算空闲,傅书祁来找庄闻初跟他一起去今晚的庆功宴,黄呈非要拉住他闲聊。
  “哎,跟叔说实话,”黄呈把烟点燃,吸了两口,“是不是你暗恋对象?高中开始就喜欢人家的那种?”
  背靠柜台的傅书祁“啧”一声:“怎么了?”
  黄呈挑眉:“帮你啊,坦诚一点小傅同学,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什么状态我看不出来?”
  傅书祁觉得这人在这种事情上根本不靠谱,皱着眉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们年轻人有句话,什么……‘捂住了嘴,喜欢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是吧?”黄呈半眯起眼睛观察傅书祁的表情,笑道,“我啊,万花丛中过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傅老板又高又帅又有才华,桃花朵朵开,没想到是个纯情少男。”
  傅书祁转过身瞪了他一眼,说:“既然看出来了,怎么还提周周?”
  黄呈的神情十分戏谑,低下头继续噼里啪啦摁计算器:“这也是确认的手段之一。不过你的那位小庄学长似乎也没有吃醋,你的反应比他的大多了。”
  啧……五十多岁的人了讲话做事还没个正形,幸好妈妈陈蔓一当年拒绝了他,不然他得被这人幼稚死。
  不过庄闻初好像确实不怎么在意周周的存在,傅书祁一下子也搞不懂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了,说起来他自己会嫉妒陈睿楹的存在,那庄闻初呢?
  “学长是个正经人,你别添乱了。”傅书祁在空气里挥了挥手,像是嫌弃黄呈吐出来的烟。
  黄呈假装拉下脸,严肃道:“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我也是正经人啊,只不过我追人的经验比你丰富多了,给你点指导绰绰有余。”
  “那请问黄老板有什么高见呢?”傅书祁也摸出一支烟开始抽,配合地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黄呈呼出一口白烟,往前凑了凑,神秘兮兮地说:“你还记得天妃寺在哪吗?去那里求姻缘很灵的,保准心想事成。”
  “……”傅书祁隔着烟雾半信半疑地盯着他,可等了半天也没有听见他下一句话。
  “然后呢?”傅书祁换了一只手夹烟。
  黄呈拍了下他的头:“去求!认认真真跟天妃娘娘倾诉你的心意,求她为你们牵一牵线续一续缘,不出俩月就能牵手成功!”
  “……”傅书祁低头捏了捏鼻梁,没好气道,“天妃娘娘是保佑出海渔民的,求姻缘不应该找月老吗?”
  黄呈得意一笑:“这你就不懂了,俗话说‘心诚则灵情真则明’,天妃娘娘保了我们这座岛上千年,肯定是会聆听每个人的心愿,怎么会只保佑出海的渔民?况且我听很多人说过,去那里求一条姻缘绳,绑在你心仪对象的身上,那你们就能长长久久地走下去。”
  他把“长长久久”加了重音,又说:“记住,是要绑在身上,手腕脚腕都行,带在身边什么的没用。”
  “原来黄老板还挺有诚心,”傅书祁扯了扯嘴角,“连这些都知道。”
  黄老板用食指隔空点了他两下,怂恿道:“怎么样,我特地帮你看了黄历,后天是最适宜去寺庙求姻缘的。就算你真的别扭不愿意求,带他逛逛增进感情也是好的。”
  “怎么还没有客人来找你,”傅书祁忍不住仰头看天花板,“我不觉得你以前会出门看黄历,怎么出去几个月就成了个神棍似的。”过了好一会儿,他又说,“后天……学长正好后天就要回首都了,怎么去?”
  听到这里,黄呈惋惜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傅书祁的肩:“今天下午就去,黄历也就是辅助作用。这时候就要回到唯物主义的世界了,心动不如行动,行动就要马上动。”
  “不过我说……”见傅书祁保持仰头的姿势没动,也没说话,黄呈试探地问了一句,“小庄学长是首都人吧,他要回去,你还追吗?”
  一句话戳到痛点。
  这正是傅书祁这两天心里焦躁的事情,再过两天庄闻初就要走了,然后呢?他好像还没正式表白过,这些天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都算什么呢?
  他知道庄闻初性子慢,带着伤心和惶恐来到这里,所以不敢用力过猛,更不敢逼迫他回应什么。他会主动拽住自己的衣服说想去看昙花,说会听树洞里的声音,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了。
  傅书祁忽然也挺茫然的,他不知道在庄闻初的心里,自己占了几分,陈睿楹还占几分。
  “别叹气啊,”黄呈说,“这时候更不能怂了。”
  傅书祁重新把头低下来,看了黄呈一眼:“这不是不怂就能解决的。”
  黄呈不满道:“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大不了异地,一南一北怎么了,异地就不能追、不能谈了?”
  是这个道理,多数人对异地恋缺乏信心,傅书祁倒觉得真感情不怕远距离的消磨,可是问题不出在物理距离,而出在心理距离。
  “黄呈,”傅书祁低头吸了一口烟,“你当年怎么知道我妈妈有心上人的?”
  黄呈干笑两声,说:“不是说了么,一开始是我自己看出来的。其实很容易观察,一个人的感情世界重心在哪里是装不出来,独自带着孩子的女性很容易把注意力都放在孩子身上,尤其是感情上被伤害了的,但蔓一明显没有。后来我去追她,摘星星摘月亮都没用,也正好印证了这一点。”
  黄呈的话不无道理,妈妈陈蔓一对傅书祁的教育方式是半放养式的,除了大是大非,她很少干涉傅书祁。
  母子两的感情算不上亲近,但也绝对不坏,更像是偶尔来往的朋友,稍微保留了点客气,很少闹矛盾。
  傅书祁曾经在青春期花了好几个夜晚思考妈妈为什么要将他生下来,既然不是为了所谓留下“爱情结晶”的目的,那是因为什么呢?他知道妈妈一个人抚养他不容易,所以从小就比同龄人成熟懂事些,但不代表他心里没有疑惑。
  “那你是怎么想的,”傅书祁蹙着眉狠狠吸了一口烟,转头看门外,再很慢地呼了出来,“喜欢的人心里有别人,还是那种……看起来不好打败的人。你当时怎么想的?”
  黄呈观察着傅书祁的表情,咂摸出了点不对劲:“问这些干什么,小庄学长心里有人?”
  “你回答我就行了,别问。”
  “能怎么想啊……看对方跟他有没有可能呗。不过通常只要不是渣男渣女的,都会从一开始就挑明吧,”黄呈摸摸下巴上的胡茬,叹了口气,“我第三次给蔓一送花的时候她就告诉我自己有心上人了,说我的机会为百分之零,没有一点扭捏。小庄学长……怎么看都是挺乖挺认真一人,要是没机会,他不会让你念着这么久的。”
  傅书祁低头一笑:“黄老板这么会看人啊。”
  “中老年人,看人也看了半辈子了,”黄呈也跟着笑,手搭在傅书祁肩上,“说真的,追吧。大不了剧院我帮你看着。”
  傅书祁反手敲了敲柜台,说道:“你不是还要把这里也给我啊?”
  黄呈点点头:“给啊,等你追到了再解决什么异地问题也不迟。”
  傅书祁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够柜子上的烟灰缸,弹了弹手里的烟。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木楼梯上传来,两人都抬头往那边看,是庄闻初跑下来了。
  庄闻初跑得有些急,看起来刚洗了头发,脸上泛着红。
  与傅书祁对视的瞬间,他像松了一口气,傅书祁一句“怎么了”还没说出口,他就急急忙忙把右手摊开往前一递——
  一条红绳躺在庄闻初的掌心。
  两人都没讲话,倒是一旁的黄呈“哟”了一声
  庄闻初直直看着傅书祁,声音里还带着喘:“这个,是不是你送我的?”
  傅书祁没讲话。
  不仅是喘,庄闻初还紧张得有些发抖,全部字句一个一个不听使唤地往外蹦:“你之前说不记得云顶山的春游了,是骗我的吧?”
  “你记得,因为那次我忽然晕倒了,接住我的人是你,把我背下山找校医还帮我吸药的人也是你。”
  “这条绳子……在我晕倒之前是没有的,是你绑在我脚上的。”
  “为什么要签上‘陈’字呢?”庄闻初用力咬紧牙关,手心沁出了汗水,“我以为,我一直以为……”
  一直以为那个人是陈睿楹啊。
  但傅书祁还是没有开口讲话,只是盯着那根红绳,没有抬头看庄闻初。
  又是一番沉默,黄呈在此时开了口:“他妈妈姓陈,陈蔓一。”
  庄闻初向前走了一步,从下往上看着傅书祁,用眼神询问他是否是这样。
  傅书祁闭了闭眼,点点头:“当时只想着用一个让人联想不到自己的名字,匆忙地选了妈妈的姓。”
  “我醒过来的时候只看见陈睿楹和黎小棠在隔壁,是因为黎小棠发低烧要跟校医待在一起,”庄闻初的心像被针扎过两下,“我怎么就忘了……”
  那段记忆太模糊,庄闻初每次发起病来都会将脑袋彻底清空,短暂的休克让他痛苦到无法调动哪怕一根神经,所以遗漏了这么重要的细节。
  庄闻初看起来有些懊悔:“当时我没力气了,躺在担架上只看得见陈睿楹黎小棠,也没跟他们讲一句话……”后来看了情况登记表上的签名,下意识就以为那是陈睿楹。
  “这不能怪你,”傅书祁终于看向庄闻初,“我其实后悔了很久,怕你把这个人当成了陈睿楹。”
  “我已经把这个人当成陈睿楹了,”庄闻初咽了咽堵塞的喉咙,眼神里有说不清的情绪,“误会了七年。”
  傅书祁感觉到一直伺机欲动的毒蛇又从他身体的某个部分钻出来了,正缓慢爬向他的心脏,所经之处,沾满嫉妒的鳞片刮得他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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