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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景光年(近代现代)——沙隐

时间:2021-10-15 12:08:23  作者:沙隐
  教授继续道:“我的工作十分繁忙,压力特别大,忙起来十天半个月不回家是常有的事。”
  “那您真是辛苦了呢。”
  “也就那样吧!”教授一脸谦虚地摆摆手,又严肃道,“但这是一份光荣且对人类意义十分重大的工作,生命的意义在于创造价值,所以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谈情说爱,作为伴侣,你要在背后支持我,还必须要有独立的人格和积极的性格,有自己想法,遇到问题能有自己的解决方式,当然——”
  他顿了顿,以一种大发慈悲的口吻道,“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偶尔为你提供一些建议。”
  小陆先生表情管理十分到位,只一秒便把微笑撑住了。
  “正如前面说的,父母把我培养得这么优秀也不容易,我妈现在年纪大了还要操心我的性取向问题,我们在一起后,你要将她当作自己的母亲一样尊敬爱戴,不忤逆不顶嘴。”
  小陆先生举杯轻抿,笑容宽容美好。
  教授滔滔不绝:“在一起后,我会接她过来一起住,我知道你家里有钱,也不在乎房产归属权这些,所以我希望你能准备一套小别墅记在我母亲名下——也不用额外准备,那里以后就作为我们的新家。”
  “彭教授是个孝子呢!”陆景托着下巴,懒洋洋地夸道。
  “应该的、应该的!”教授谦虚地说,“我已经看好地方了,欢山环境就很不错,早上起来能环着山道跑步晨锻,晚上如果有时间,我会争取回家吃饭,吃完饭我们可以去欢山那边散散步。”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也怪累的,他喝了口柠檬水润润喉。
  小陆先生用眼神鼓励他接下去说。
  “老人家嘛,你也知道,身体机能退化,容易睡不好吃不下。尤其我妈,年轻时日子太苦,身体留下了不少后遗症,现在就是享福,不能干活,休息不好还精神容易衰弱,所以家里要保持安静,不请帮佣,这样你要必须把里里外外的家务活做好,我妈口味清淡,太辣太咸都不行,汤要细火慢炖,味精鸡精这些一律不能下……”
  陆景感慨万分:“照顾周全,您真是孝顺呢!”
  教授谦虚连连:“也还行吧,为人子女嘛。”
  陆景放下酒杯,优雅地捻起餐巾擦拭嘴角,又慢条斯理地叠好放下。
  他的头发有点儿长,垂头擦嘴时发丝免不了散落些许,他及时把头发别好,双手交叉着撑住下颌,专注地看向教授先生。
  他生得好,肤色是白得晃眼的冷白皮,唇色却是气色上佳的殷红,眉目隽永如墨描精雕,眼神幽远深邃,像是盛了两汪宇宙星空在深处;他修养也极好,倾听诉求时头部微倾,眼神含蓄而专注,作出聆听的姿态,让人有种自己被他掬于心尖的错觉——尤其当眼睛笑意盈然时。
  大概全天底下长得好看的人都能占到外表上的便宜,教授被他盯得脸上微热,挺着笔直的脊梁坐得端端正正,一板一眼道,“暂时就这样,如果想到其他的,后面再补充,你呢?有什么想法呢?没关系,大胆说出来,毕竟我们以后是要一起生活的伴侣。”
  餐厅光线维持在一个令人十分闲适放松的亮度上,陆景下颌搭在交叉的手背上,根根分明的睫毛在他眼下投出一片浅色阴翳,看起来似乎有点欲言又止。
  教授用眼神鼓励他。
  陆景笑意加深,由衷道:“亲亲,这边建议您出门右转老年人交友中心找个爸爸呢!”
 
 
第3章 只要混得好,老公在高考
  离开餐厅时,陆景心如止水。
  宛如太平间冷冻多时的咸鱼,心电图是莫得感情的一条直线那种。
  他摸摸胸口,暗忖大概最近吃多了斋,修心养性了好一段日子,性子也跟着怜悯慈悲了。
  对傻逼的容忍度也提升了。
  他是十八岁那年出的柜。
  虽说艺术圈对性取向这事儿向来宽容,但当年,这事儿在陆家掀起的风波不亚于山崩海啸。
  来得猛,也退得快。
  那场出柜闹剧始于自我催眠式的洋洋得意,最终在少年期独木难支的不堪重负下落了幕。
  十几岁的少年人,心傲比天高,无风都要起浪三丈高,更何况自幼骄纵任性的陆少爷?
  这头陆父尚在为儿子的性向问题暴跳如雷,他那头却把自己作了个半死。陆太太爱子心切,唯恐儿子触景伤情陷入魔障,火速替陆景办了休学,养好病后第一时间将他往国外送。
  这一去一返间,陆景的少年期便翻了篇。
  经年流逝,哪怕那点儿矫情的青春伤痛早被现实人情世故洗涮得不痛不痒,也依然是陆景人生阅历上永抹不平的瘤结。
  他两年前归国接手眷臻,一直到在业界博出不俗成绩的当下,父母没再提及任何关于他性向的事。
  连他自己都以为这事过去了。
  结果冷不防姑姥姥给了他这么一棒。
  陆景扶额,这当中肯定有陆太太的手笔。
  打发走司机,陆景一个人沿着林道溜溜达达地走。
  餐厅位处一片高档小区后山,业主们可以抄近道穿过小区过来,外人则要绕着外围兜上一大圈,有点闹中取静的意思,是以普通人轻易不会寻来,打车也不容易。
  倒也清净。
  他脱了外套搭在手臂上——
  离开了那些推杯换盏的社交场,这季节穿着外套走在羊城大街上就跟脑子有病一样。
  他在脑海里复盘了刚刚结束的闹剧,又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成年以后,社交圈子相对固定,这种一上来就把他定位为冤大头的傻逼真的很少见了,也不知姑姥姥怎么跟人介绍的自己。
  老人家一番好意,他自然不能去质问,但这不妨碍他找上陆太太。
  陆景拨通了陆太太的电话,那边拖了许久,才响起一道懒洋洋的女声:“喂?”
  陆景:“妈。”
  陆太太那边惊讶:“哟?这打哪儿来的仙人,怎么今儿个有空下凡啦?”
  陆景:“……”
  他无奈,拖长了声音又喊了声“妈”。
  “小陆先生。”陆太太声音正经严肃,“您这位大忙人呢,没事不冒泡,冒泡了必定有事,现在咱有事说事,别撒娇。”
  行吧!小陆先生从来都拿他妈没办法,只得直切主题:“姑姥姥给介绍了个对象,这事您知道吧?”
  陆太太不以为然:“怎么?”
  陆景了然:“您授意的?”
  陆太太“啊”了一声,算是应了。
  “妈,算我求您了,别闹了行不行?”陆景说,“我这过得好好的,能不能别给我找茬?”
  陆太太:“怎么?不顺利么?那别急,以后慢慢来。”
  还有以后?
  陆景脸色一变,“别人家父母逼婚是为了抱孙子,你呢,你图什么?”
  他的性向是天生的,陆太太再明白不过,今晚那情况,他都不知道怎么吐槽好。
  “你以为同性恋就能逃得过逼婚?”陆太太在那边嗤笑了一声,“呵!天真,同性婚姻国外都合法多少年了!”
  陆景尝试着跟她讲道理,“您就说,这逼婚有什么意义吧!别人家逼婚是为了开枝散叶子孙满堂,您呢?这就是成了,儿媳妇都不算,孙子更别想!省省心,大伙儿都轻松点不好吗?”
  “诶?”陆太太恍然大悟,“意见这么大?看来这个对象是令我们小陆先生很不满意啊!”
  陆太太如果讲道理,那小陆先生也不是现在这个小陆先生了——他那别扭骄纵又自我性子,是亲妈传承。
  “总之——”陆景深吸一口气,“这事到此为止,没有下次了。”
  陆太太嗤笑一笑,“怎么?我要不消停你还能跑?”
  陆景想死。
  他并非追求极致单身,青春年少的刻苦铭心是经历,但还不足以影响他未来,在外求学那几年,身边追求者来来去去,他也不排斥甚至尝试过去接触、接受。
  可感情这码事,还真得看缘分。
  并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要真遇上了,谁愿意孤零零地把人生过成狗生?
  跟陆太太的沟通毫无见效,陆太太十分明确地表示,这个不适合,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没完没了了这是!
  于是决定把穿针引线的方舟廷拉出来暴锤。
  他拿陆太太没办法、对姑姥姥没辙,难不成还治不了一个方舟廷吗?
  结果号码还没调出来,方舟廷电话就先打进来了。
  陆景盯着屏幕看了三秒,狞笑着接通了电话。
  “景啊~我命好苦~”那货居然还敢找他哭惨?
  “苦?你还敢叫苦?”陆景冷冷道,“是爸爸最近太宠你,你都忘了自己是孙子了是吧?”
  “这辈分也忒乱了——”方舟廷一头雾水,“谁又招惹我们小陆先生了?你乖啊,我这会儿等飞呢,有什么事等我回来说。”
  陆景一愣,“你干嘛去?”
  这人不是回老宅交作业顺带汇报相亲进度去了么?大半夜的等什么飞?飞哪儿去?
  机场VIP候机室里,方舟廷蹲在角落凄凄惨惨,“小王八蛋又特么搞事!上次未成年酒驾被抓还没捋平呢,这会儿又在酒吧把人脑袋给开瓢了!!他爹走不开身,他妈签证过期,我倒好,什么时候不好回家偏就今晚回了!这不正好送上门么!”
  小王八蛋大名方舟凛,方舟廷三叔的儿子,是方家最小的孙子,在方家老大跟老二娶妻生娃之前,稳坐幺孙之位,是家里的吉祥物,自小众星捧月,说白了,就是熊孩子遇上一帮熊家长,宠坏了。
  方家跟陆家都来自粤省东部的潮鮀地区,方家原是当地颇有名望的氏族大家,上一代在敏感时期漂洋过海扎根在外,后来时政渐明,才又陆续回迁返乡,在当年好是出了一阵风头。在有条件的人家相继外迁的时期毅然举族回国的这么一个家族,对“溯本求源”有着异常执着的。
  “我小婶婶听完两眼一翻都快背过气去,爷爷当场拍桌,马上要那小子回来。”
  方舟廷是个典型的富N代,仗着上头有个当家的大哥在,吊儿郎当胸无大志,比上不足,但比起下面那个令人秃的混世魔王小堂弟还是绰绰有余的。
  “早干嘛去了。”方家那些长辈对方舟凛的纵然,陆景早就见识过了。
  “就是咯!还不是他们惯出来的!”方舟廷也有气,“当年把他丢老家说是为他好,回头又心疼得不行,老觉得亏钱了他,巴不得捧手心里哄!现在好了,那混小子在国外没人管着束着,能浪上天!他倒是怕方舟予,可你看人家方舟予理他么?”
  方舟廷吐出一口气,“——家里也没人敢去指挥方舟予,到头来还不是得我去?!”
  方舟凛是小魔王,那方舟予就是大魔王,一个是家宠,一个是镇宅神兽,就只有他可怜弱小又无助,谁都能来搓圆捏扁。
  方舟廷逮着陆景哭唧唧,越想越觉得自己命苦。
  陆景:“连夜赶去?”
  这是直捅心窝的痛啊!方舟廷不管不顾VIP室里其他人诧异的目光,嚎道,“红眼航班啊!!这不是摆明了要我命么!!”
  方二公子这辈子没吃过苦,让他在这个时间连续搭十几个钟头飞到大洋彼岸去逮人,简直丧心病狂。
  陆景突然解气了。
  “行了——”陆景被他嚎得脑壳子疼,把电话拿得远远的,“你就是社会主义的那块砖,哪儿需要往哪儿搬。”
  方舟廷嚎得太惨,很快话筒那边传来了地勤人员关切的询问声,陆景嫌他丢人,心想这报应倒是来得快。
  “闹我去相亲那会儿你那鸡汤不是一筐筐的么?浇浇自己呗!洗涤心灵嘛!”陆景也想幸灾乐祸,可惜他这会儿也烦得要命,他没好气道,“托你的福,我好日子到头了,陆太太下定决心来闹我,我得先避避风头。”
  方舟廷一愣,“上哪儿避去?你孤家寡人的能去哪儿?”
  陆景:“……”
  他闭了闭眼,从牙缝里一字一句道,“鮀、城、不、是、地、方?”
  “啊?”方舟廷眨眨眼,“收拾包袱回乡下?”
  “参加同学会不行吗?不是你说二班有同学会?”
  “那你也不是二班的——”突然方舟廷一拍大腿,“你要回去?!那好,正好帮个忙!”
  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的陆景:“???”
  小城十年如一日,道路两边的木棉树郁葱成排,映得老旧的建筑颜色又深了几度,曾经满大街跑的摩托车如今变成塞出几里外的私家车,碰上学生放学,更是轻易动弹不得,光是校门口附近的路口,每次至少得等上三四个红灯才通行。
  其他变化倒不大,城市发展似乎陷入了僵局。
  排着车龙,好不容易开过红灯,蜗牛一般前行不到二十米远,又被堵在路中间动弹不得了。
  接送孩子的家长全挤在校门口,没有交警指挥,许多找不到车位的直接打了双闪,把车停到了马路中间,陆景这一路开来,光是在这段不到两百米长的学校路段就堵了半个钟,前面一辆飞度原本开得好好的,结果一到鮀中正门口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陆景紧跟着踩下刹车,坐在副驾上的于锦乐被惯性带得往前一冲。
  飞度车不理后面喇叭鸣响通天,亮起双闪,停下不动了。
  “我草?”陆景拍了一下喇叭,“有病啊!停马路中间?!”
  于锦乐降下车窗往外看,“今天是高考?嗯——好像是中考。”
  他看到了校门口上拉开的大红横幅。
  “我管他高考中考!这些人是不是有病?”陆景指着前面那一片公然霸占了整条内车道的私家车,不可思议道,“就这么停马路中间!!交警呢?也不来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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