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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景光年(近代现代)——沙隐

时间:2021-10-15 12:08:23  作者:沙隐
  车窗一开,夏季燥热的风立刻钻进车里,陆景立刻疯了。
  他从省城绕到鹏城接于锦乐,长途跋涉一刻不停地开了六七个钟头的车下来,疲劳得不行,眼见都进城快到目的地了,这会儿却莫名其妙被堵在路上,简直能被气死。
  陆景这暴脾气,躁起来就不管不顾了,也不打方向盘换车道,就在原地摁着喇叭长鸣,副驾驶座上的于锦乐被吵得不行,又被路人异样的目光盯得受不了,赶紧把车窗升上来,抓下陆景疯狂摁着喇叭的手。
  “不要觉得高考与你无关,只要混得好,媳妇在高考。”于锦乐心平气和地安抚道,“别烦躁,来,往后退点儿,打好方向盘,我们切外道去。”
  于锦乐宽和地看着陆景,嘴角微扬,眼神温润,他气场很特别,有一种抚平烦躁的魔力。
  陆景深吸一口气,于锦乐拍拍他脑袋,冲他笑。
  陆景没辙地佯嗔他一眼,乖乖倒档,打方向盘,盯着后视镜,回档、前进,将车慢慢挤进外车道缓行的车队中。
  “我混得还算不错吧,可我要媳妇来什么用?”陆景轻踩油门,神色恹恹。
  于锦乐想了想,道:“那——老公在高考?”
  “快闭嘴吧你。”陆景哭笑不得,“那得是儿子了!”
  “你也生不出个高三的儿子啊……”于锦乐撇过头看窗外,摸着鼻子小声嘀咕。
  “说什么呢你?”陆景耳朵灵得很。
  于锦乐从善如流,“夸你混得好!”
  好不容易三步一停地挪过塞车路段把于锦乐送到家楼下,穿着围裙的男人站在楼道门口引颈长盼。
  平日要么西装革履要么满身油污蹲厂房里摆弄生产线的边总,如今画风突变,身形虽挺拔依旧,但T恤外套着粉蓝色围裙,胸口印着 “XX理疗仪”几个硕大的红字,显得格外喜感。
  陆景轻轻“哟”了一声。
  “那谁啊?怎么穿个裙子就出来见人了。”他笑道。
  “好好说话,让他听到又该没完没了了!”于锦乐解了安全带,打开车门往下跳。
  “我怕死他了哦!”陆景翻了个死鱼眼,“这人把你丢鹏城自个儿跑回来了,我还得给他脸啊?还是我疼你吧?把你给送到家门口了。”
  于锦乐下意识替边想辩道:“也不是丢下我,是合作工厂这边临时出了问题,我让他先回来了。”
  这种明目张胆护着自家男人真是不要太明显。
  “你这没良心的。”陆景歪头乜着他,“一心向着野男人,我算是白疼你了。”
  于锦乐被他不正经的调调逗笑了,伸手在他头上摸了下,“那今晚留下吃个饭?”
  边想走过来,陆景朝他点点头,摁开了后车厢,边想绕到后面去拿行李。
  “——哥!”二楼窗户打开,探出个脑袋来,透过车窗见着那张招人的俊脸,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景哥也来啦!”
  锈迹斑斑的铁栏挡不住小姑娘灵动飞扬的一双大眼,正是于家小妹于锦遥。
  陆景趴在车窗上冲她挥手,于锦乐回头往楼上喊,“下来搬东西!你边想哥哥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怎么的你们就让他一个人扛?”
  楼上轻快地“诶”了一声,于锦遥飞快缩回头,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陆景收回目光看向于锦乐,“你们难得回来一趟,我就不掺和了,等回鹏城再招呼我吧!”
  于锦乐懂陆景的意思,没办法,他们是回老家,不是回自己家。
  边想还在忙活儿,于锦乐扒着车窗跟陆景说话。
  “那行,你路上小心点,别路怒。”
  “喂!”陆景哭笑不得,“不就摁了几下喇叭?我这一路载你过来,你见我提砍刀了吗?”
  “你就不该自己开车。”虽说陆景特地绕去载自己回来,于锦乐还是忍不住说他,“接个孩子而已,让司机送你过来也就够了,非得自驾,费力又伤神。”
  这种用叨念表示关怀的方式特别接地气,自小因父母忙碌而常被忽略的陆景很吃这一套。
  这些年来几人各自发展,少年时代的郁郁与不平早就被岁月洗涤一清,创业的日子并不容易,但于锦乐清俊的眉目一如从前的透彻恬静,看得出被照顾得很好。
  命格这东西呀,让人唏嘘不已。
  “哎,我就是想清净清净。”司机是陆太太的人,他又不傻。
  到了适婚年龄同样饱受家里催婚的于锦乐没话说了。
  陆景见他面露沮丧,岔开话题道:“瞧这小脸蛋,苦仇大恨的,舍不得我走吧?那跟我走呗!”
  于锦乐想了想,突然问:“最近有没有新进展?”
  陆景眨眨眼,笑了:“不告诉你。”
  于锦乐抗议:“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陆景:“有没有新的发展这个取决于你。”
  边想搬完东西刚走过来就听到这么句,一脚“砰”地踩上车门,“老子的人,别瞎几把撩。”
  “老子的B标奔驰!”陆景喊了一声,“我把人给你送到家门口,你就这么对我?”
  “老子踩烂了赔你一辆——”
  “不!你赔不起!”于锦乐吓得魂都飞了,箍着边想往边上拖。
  陆景笑趴在方向盘上。
  于锦乐抹了一把冷汗:“你懂他那什么车吗?”
  人高马大的边总被堵在墙角,委屈巴巴的。
  看着大宝贝理直气壮地训男人,场面新鲜极了。
  陆景突然羡慕了。
  你看,这种有人陪伴的亲昵无间,有谁能抗拒?
  “行了,我先走了!” 羡慕是羡慕,可架不住狗粮味儿酸,陆景挂倒挡蹭蹭蹭直往后退。
  于锦乐比老妈子还操心,扒上来抓着车窗:“你今晚住哪儿呀?你家那屋都不能住人了吧?”
  “你担心什么不好担心我没地儿睡啊?”陆景一乐,嘴皮子又忍不住犯痒,“那么担心我,不如今晚陪我?晚上君悦顶层开个套房,喜欢玫瑰吗?这个小破地方肯定是订不到新鲜的朱丽叶了,你要陪我,我马上让人加急从省城发来。”
  他抬起手腕,敲了敲表盘,深情款款道:“正好赶上dinner dating.”
  “陆景!!!”
  边总这一吼可谓气势雄浑,陆景审时度势,保命要紧,迅速松刹倒车走人,撩完就跑十足渣男范儿。
  于锦乐拦住边想同时上前追了几步,陆景简直要被他这颗操碎了的老妈子心感动哭了。
  他探出车窗,给于锦乐一颗定心丸,“我接个小孩儿就回去,又不是来缅怀过去的,您就别瞎操心了。”
  手肘很是随意地挥了两下,“先走了,你们同学会玩得愉快。”
 
 
第4章 今天小陆先生找对象了吗?
  这是陆景十八岁休学离开鮀城后第一次故土重游。
  当年离开得狼狈。
  难怪于锦乐怕他会受刺激。
  乐乐真是个大宝贝。
  是二班的宝贝。
  同学会也是二班的。
  人家二班的同学会——还真没他什么事。
  不管是人还是事。
  那个肆意无拘的少年时代,离他实在太远了。
  光年盛景,犹如隔世。
  鮀城城区逐步向东拓展延伸,当年的荒野郊区如今也嵌上了车道穿梭的大型立交桥,从三十层高空往下望,桥上灯火连点成线,宛如巨龙盘踞。
  初夏花草葱郁,茂盛之下阴翳丛生,露台地灯破开了阴郁,陆景沿着泳池溜溜达达地绕了两圈,海风吹得他两耳发鸣,只能哆哆嗦嗦地躲回屋了。
  抱着保温杯在落地玻璃前的摇椅坐下,他捏着手机按下一串数字。
  电话“嘟”了很久,他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在扶手上,终于在陆景耐心告罄之前,对方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
  沉沉的声线在耳畔炸开,像是年代久远的收音机接收到信号瞬间爆出来的磁感,一股触电般的酥麻感沿着腰椎自下往上蹿。
  猝不及防被声音电到的陆景:“……”
  这是小孩儿该有的声音???
  陆景握紧了手机,莫名不自在地挺直了腰,“乔以棠?”
  对方顿了一下,“方哥?”
  一听就是方舟廷那缺心眼的又不干人事,没提前知会人家小孩儿换人来了。
  陆景一边心里暗骂,一边清清嗓子,说:“我姓陆,方舟廷临时有事,让我来接你。”
  “陆先生。”对方马上改了口,客客气气的,“劳您特地跑一趟,或者您把地址告诉我,我自己搭动车过去羊城就成。”
  那道声线又低又沉,听进耳中仿佛还能感受到声带在喉间微震,撩人得紧,就是这一声“陆先生”过于疏离客气,听着特别不爽。
  陆景冷着脸,声音明显冷了下来,“哦,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对方明显一噎。
  陆景又说:“但我已经到鮀城了,连开十几个钟头高速,你想让我白跑一趟?”
  羊城到鮀城四百多公里,哪怕绕去鹏城接于锦乐,全程撑死九个钟车程,但也就这随口一扯的时间数字,惊呆了这个刚从村里出来没见过世面的十七岁少年。
  乔以棠沉默了老半天。
  陆景继续道:“给你一天时间,最迟明晚到东区君悦,我们第二天一早出发回羊城,我想方奶奶会很高兴能在晚餐之前见到你。”
  小孩儿哪敢有意见,二人定下时间后,便各自收了线。
  挂了电话,陆景忍不住捏捏发热的耳朵。
  捏完下意识四周环顾了一圈。
  幸好没人。
  他又摸摸胸口,扑腾扑腾地,有点儿心虚。
  太可怕了!
  那声音是不是太犯规了!像带了电弧,滋啦滋啦的,差点要了他这独居多年大龄孤寡老狗的命。
  他抖抖嗖嗖地抱着保温杯,吨吨吨灌下半瓶西洋参水保命。
  说起来这小屁孩子他也算认识,经常在方家出入,对这位差点被方家挂画像供起来的可媲美孔圣的“伴读书童”完全不陌生——当然,这得托方舟凛那小魔头的福。
  还见过一面。
  三年前的圣诞节吧,方舟廷来鮀城接方舟凛往港岛过节,陆景那会儿正好放假回国,就跟着走了一趟。
  方舟廷在羊城被方舟予盯得紧,难得回老家彻底脱离方舟予眼线,就跟脱了肛——缰的野狗一样,撒了蹄子彻底放飞,当夜包场狂欢,喝高了往后一倒,宿醉不起了。
  第二天陆景只得临时顶上去接人。
  方舟凛时值重度中二晚期的年纪,家里有钱性子野,小时候算命先生说他年幼多坎要诸多避忌,最好虚十六之前能敛声匿迹用以趋吉避凶,于是初中毕业前都被家里人藏在了老家。
  大家子弟前程规划得早,方舟凛也不例外。
  眼见初中毕业在即,终于能被接去羊城读高中,可这混小子精力旺盛浑天浑地,成绩一塌糊涂,家里怕他升学成绩太难看,决定为他找个陪读。
  选出来的那个陪读,正是方老太太同乡姐妹的孙子,乔以棠。
  方家举族回国在羊城扎根,唯独方舟凛因算命先生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独自就被丢去老家,这一待就是十年。家人自觉亏欠,对他有求必应,专门配了一帮佣人司机保镖伺候小少爷,可架不住小少爷觉着自己凄惨绝伦,是被家人抛弃的小白菜,自怨自艾的,憋着一口气儿使劲刷存在感,精力都用在惹是生非上。
  那会儿方家的镇家神兽方舟予火候尚且不足,差点没能镇得住他。
  陆景就不一样了。
  相比起大部分因思想观念差异而在国外举步艰辛的华人艺术家,个展首秀作品在开幕酒会上就被世界顶级收藏家们一抢而空的陆景可谓一鸣惊人。
  他年纪轻轻,才华就被高傲的西方艺术圈肯定,加上家境优越,外表辨识度极高,言行举止充满艺术家的从容骄矜和上层人士的优雅淡定。
  国内媒体把他封了神。
  正是这种遥不可及的美感,令方舟凛对陆景既憧憬又敬畏,面对陆景,方舟凛乖巧如兔。
  就是那次,陆景见到了乔以棠。
  那就是个小孩儿,校服太大件,小身板太瘦小,风一吹,一身布料乱飞,陆景都怕他要被刮跑,长得也小,眉清目秀的,身上那几两肉大概都长脸上去了,嘟嘟的婴儿肥将退不退,话还少,站在那儿半天一声不吭的。
  陆景接到人就准备带去吃饭,他们订的是下午的航班,吃完饭回去拿行李正好赶往机场。
  方舟凛偶像滤镜厚穿地心,一听到要陆景要跟他们一块儿去港岛过节,尾巴都摇起来了,一个箭步冲上副驾座,车门一关就开始催。
  “等等!”陆景指着后面的乔以棠说,“那你同学呢?”
  方舟凛这才一拍额头,“差点忘了!”
  他降下车窗玻璃冲乔以棠喊,“喂,你!”
  小孩儿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俩,乌黑的眸子在阳光下像是一双极致品质的黑曜石,越过小少爷呆毛乱翘的头顶,沉沉地投射过来,看了陆景一眼。
  陆景无端被炸了一身鸡皮疙瘩。
  “回家去把Sara喂了,要盯着它吃完!还有,房间里的行李给我搬到一楼来,记得别乱瞎碰我房间的东西啊,整坏了你赔不起!”
  那人也不说话,微点下头,转身就走。
  “死哑巴!”方舟凛满脸不耐地嘟囔着回头,换头似的笑出一脸纯良来:“终于滚了,走吧,景哥,我们去吃饭!”
  小少爷颐指气使的模样特别高高在上,陆景知道他有个“伴读”,真真正正陪读书的那种,还兼小少爷的辅导老师,但还不知道他俩是这种相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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