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乔以棠被甩了!?
化学老师收了卷子前脚刚走,美术课代表哒哒哒地冲上讲台宣布:“美术课自习!”
“诶唷!!”靠窗方向有人吼,“鸡哥这不争气的!昨天麻将又输了吧!”
美术科任姓邵名基,小名烧鸡,昵称鸡哥,一点也没艺术从业者的自觉,独好搓麻将,但牌运奇差技术又渣,每次都输得课都不剩。
“让我看看这次是输给了谁!!”
话音刚落,一沓卷子卷成筒状从窗外敲了上来,“输给了我,怎么?”
周围一阵偷笑,那人立刻捂着脑袋把头埋了下去。
老杨进了教室,让课代表把卷子发下去,“不用猜了,下节课我的。”
新鲜出炉的物理卷子,一摸都是热乎的。老杨发了卷子就走,班长收完住宿申请追了上去,交完回来,逮着班上几人逐一通知:“下周考完试别走,留下来帮忙改试卷。”
乔以棠赫然在列。
过年临近,学校赶着出成绩排名,便把各班骨干拎过来打下手,人手一份选择题答案,依葫芦画瓢地改下去。
一整个下午,年级办公室里埋着一溜儿脑袋。
每人边上两叠卷子,一叠改好的,一叠没改的,每隔一阵就有老师过来把改好的拿走,秋收麦子似的利索。
累了各自各休息,缓了那股劲儿又再埋头继续。
数学卷选择题没被扣分的全级不超过五个,乔以棠的笔迹铁画银钩,封了卷也能一眼认出。
“乔以棠你选择题满分!”课代表扯着隔壁认真改卷中乔以棠咋呼道,“两道错率最高的都全对!你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
乔以棠头也不抬道:“不是脑子构造问题。”
课代表:“???那是运气问题?”
是“不会做就选C”的魔法?
乔以棠嘴角勾勾:“菩萨保佑的问题。”
课代表:“……”
卷子改完下午四点多,时间不早不晚的,一群人开始讨论晚饭出去吃。
乔以棠活得像个独行者,收拾完东西就想走,被班长喊住:“乔以棠,晚上吃火锅,你也一起呀!”
乔以棠下意识想拒绝,老杨却在一边说:“去吧去吧,放假了放松一下。”
说完又叹:“年轻真是好啊,没有人永远十七岁,却永远有人十七岁。”【注】
明明又矮又黑其貌不扬,那语气那神态,却无端令乔以棠想起了光影飞掠中,陆景那张俊美无俦的侧颜。
陆景说,十七岁就该有十七岁的样子……
于是脚下一顿,应了声:“好。”
放了假,就再没封印能镇得住这帮牛鬼蛇神,光是聚餐不过瘾,当着老杨的面,他们又起哄吃完去电玩城、唱K,或者网吧,老杨从卷子堆里抬起头来,目光锐利:“当我死的呢?”
其他老师都笑了。
什么重点学校实验班的,年岁摆在那儿,朝气冲动压不住。
一群人呼啦着下楼,刚出教学楼,撞见方舟凛蹲花坛边发呆,屁股下戳着个篮球,一见人群后的乔以棠,马上跳了起来。
“上哪儿去?”
班长说:“吃川锅,贺寒假,你等袁亚呢?”
袁亚是国际班班干,也一块儿留着改卷了,班长又说:“尖叫鸡喊她帮着收拾呢,应该快下来了。”
方舟凛翻白眼,“真麻烦!”
刚说完,袁亚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怎么都在这儿?等我呢?”她快乐地飞奔过来,大大方方挽上了方舟凛。
国际班跟理实班虽是年级两极端,但同龄人没太多弯绕,理实班的物理科代说:“一起吗?人多才好玩。”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市中心,时间尚早,不用排号,随便挑了家看起来还可以的火锅店就进去了。
进了包间,锅底要的全红,然后一人抱着一瓶王老吉,辣成香肠嘴还要继续。
班长在调料碟里加了满满的蒜泥,拌着香油砸吧着嘴说:“浑身的味儿,等下回家要赶紧洗澡去,不然我妈该知道我在外头吃辣了。”
“喝个癍沙再回去,下火。”生活委员把锅边敲得当当响。
“我上一次吃辣还是暑假。”袁亚说,“初中同学聚会,吃的猪肚鸡,里边下了胡椒,我爸妈差点骂死我,说我学坏了!现在外出吃饭,回家都得交代吃了什么。”
方舟凛把涮好的毛肚夹到她碗里,笑道:“胡椒也叫辣啊?”
袁亚白他,“你们鮀城人吃辣我知道,潮汕牛肉火锅嘛!沙茶酱也辣。”
她说得太理所当然,方舟凛一下懵了,转头问隔壁乔以棠,“沙茶酱辣吗?”
“不辣。”乔以棠说,“鮀城的辣椒酱也不辣,都是咸味儿。”
乔以棠第一次参加集体活动,平常也没提过自家情况,这一下就把大伙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物理科代好奇问:“你是鮀城人啊?”
乔以棠点头,“是。”
学委谢依蓝说:“那你们也讲鮀城话吗?”
班长说:“我家邻居也鮀城的,听他家讲话根本就听不懂!叽里咕噜的老觉得他家时刻在吵架。”
方舟凛笑道:“鮀城人说话是那样,所以我俩可当面使劲说你们坏话,反正你们也听不懂。”
袁亚掐他,“就你嘚瑟!当人家乔以棠跟你一样呢!”
方舟凛:“我怎么了?不挺好的吗?我要不好你能喜欢我啊?”
这狗粮撒的,教周围一圈单身狗直嘘。
“大庭广众的。”物理科代指着自己眼睛道,“收敛点儿啊!这儿虽然没训导处,但眼睛嘴巴人手一套!”
方舟凛揽着袁亚,“两岸都一家亲了更何况理实国际?我俩可是你们班乔屠屠罩着的!”
这话引来一阵齐嘘,嘘声过后,班长把话题转到乔以棠身上,“乔以棠,你下学期住校吗?”
乔以棠交住宿申请那天她就想问了,正好现在人多,大伙儿都乱七八糟地瞎聊着,她八卦起来才不显突兀。
“为什么啊?”大家丝毫不掩八卦心,宣委更直接,话赶话地接着说,“你不是住盛都湾吗?那边过来超方便,环境更是甩宿舍一大截,你怎么就想不开了!”
乔以棠压根没跟谁提过自己住哪儿,可学校关于他的小道消息就从没间断过。
大家开始七嘴八舌。
“对!千万别来!宿舍真的太寒掺了!”这里唯一的住宿生是物理科代,他以过来人的身份对乔以棠说,“真的,能走读就尽量走读,宿舍里做什么都不方便!”
“噫~你还想在宿舍干什么!”有人闹他。
“干什么干什么!都什么毛病!”物理科代恼道,“我说的热水!!!我们那破宿舍是太阳能热水,冬冷夏热,可酸爽了!尤其冬季阴雨天,洗个澡要人命!”
“对对对!限制高额功率,热水壶不给用,喝口热水都不方便!”曾经的住宿生生物科代如是说,“就是你住的馥雅小居也好啊!干嘛住校!”
“馥雅小居是公寓楼,乔以棠不是还养着一只很漂亮的萨摩耶吗?那不方便遛狗!”
行吧,你们连拉斐尔都知道了。
乔以棠笑笑,“我觉得住宿更方便。”
方便什么?当然是方便学习!
这时方舟凛悄咪咪地挪近了些,对乔以棠说:“景哥那边住着不习惯吗?要不你搬回来馥雅小居吧,那边空着。”
当初是他方少爷把人给赶跑的,虽然在场只有他跟乔以棠俩当事人知道,但听着大家讨论,这会儿简直煎熬。
这人呐,一上头就不知道自己干的什么二缺事儿!
“真不用。”乔以棠捞了一块莴笋,说,“景哥那边住得挺好,但我真是为了方便学习才申请宿舍的。”
方舟凛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学霸的世界他不懂。
大伙儿边吃边聊,满满的一桌菜,抵不过一帮化骨龙,牛肉片整盘下了锅,十几双筷子齐齐往里一戳,如是几番,桌上扫空了,便又喊来服务生加菜。
乔以棠坐着门口的上菜位,隔壁空了个椅子放纸巾,学委谢依蓝上了趟洗手间回来,把纸巾拿开,在那位儿坐下了。
“乔以棠。”桌上红油锅咕咚冒着泡儿,整个包厢气氛热乎,烘得女孩儿脸蛋泛红,她专注地盯着乔以棠,说,“春节你在羊城吗?大年初三我们班组织聚餐,你来吗?”
乔以棠还没应,方舟凛便搭着他肩膀探出头来:“姑娘,约我们家以棠呀?”
乔以棠偏头斜睨他,方舟凛哂笑,拉开乔以棠的袖子:“你瞧,这是什么?”
谢依蓝往乔以棠手腕看了一眼,茫然到:“瞧什么?”
“嗯?”方舟凛一愣,跟着看向乔以棠手腕,空空荡荡的,哪儿还有橡皮筋的影儿?
“皮筋呢?”方舟凛双手并用,把乔以棠俩袖子翻了个遍,“怎么回事?!”
乔以棠抽回手臂,淡淡道:“就那么回事。”
方舟凛震惊了。
“不是吧?!”他把乔以棠箍到桌下叽咕,“这么快分了?为什么啊?不是教了你怎么哄女孩儿了吗?怎么还能分了啊?”
谈了个恋爱,他还真当自己是爱神了。
乔以棠拿开他手,一脸淡定,“你太啰嗦了。”
他也不否认,就是不欲多说,这事儿他自己都没整明白呢,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方舟凛头脑风暴,乔以棠一副口难言的模样,又结合之前二人在学校天台的对话,马上脑补出自家兄弟因木讷呆板而被心上人嫌弃抛弃的起承转结。
他一脸沉痛地拍拍乔以棠,“别伤心啊兄弟,错过了一棵树,后边还有整座森林,你看隔壁那小姑娘就挺不错,要不你就从了?”
一边有人轻声问,“哪个小姑娘不错呀?”
“就那个——”说一半忽觉不对,猛一抬头,就见袁亚扶着桌沿,长发低垂,笑得格外渗人。
方舟凛当场离去世只剩那么一点儿:“!!!!!”
吃完饭,凉茶店门口,人手一瓶癍痧,站着商量接下来的行程。【注】
这会儿寒假呢,一个个骚动的灵魂渴望放逐,一提起电玩唱K网吧这些平常周末都能玩儿的节目,不免显得兴趣缺缺。
有人提议去玩密室逃脱,方少爷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们学霸,平常活动就真只剩下刷题写作业了吗?能不能给点儿创意?”
一群人里就他一成年人,听他们组织活动简直就跟听幼儿园计划春游踏青似的。
“那能怎么?”化学科代问,“你们国际班平常上哪儿活动?带带我们呗!”
理实班的学霸们齐刷刷看向方舟凛,方舟凛嘴角一抽,莫名有种鸭妈妈带小鸭们过河的诡异感。
“就——”他摸摸头,声音拖得老长,他哪知道什么活动,平常都是跟着大队走,打打网球骑骑马的,大半夜的,总不能带这群人去马场散步吧?
马场?
忽然灵光一闪,他说:“去酒吧吧!”
底下一阵嘘声,有人说:“方少,请看看自己身上的校服,你是想明天大家一起上热搜吗?”
方舟凛:“怕什么!跟我走就是!”
什么酒吧能容得下他方少爷一身校服自由进出?当然是自家二哥的会所了!
同样是夜场,起码客人不像外头那些三教九流,最重要的是在自家地方带着同学玩,方舟予没法挑他毛病!
“今晚我的,大家别客气!”方舟凛豪气十足一挥手,没想到也有在理实班学霸们面前说大话的一天,“私人会所,随便玩儿,没人敢拍我们的!”
“哇喔!!”物理科代突然抓着班长的手,兴奋道,“刚下车的那几个,里面那个女的,是不是那个谁谁谁?”
“谁啊?”班长被抓得一趔趄,回头就只看到一溜儿远去的背影,身材是好,打扮也入时,就是看不着脸。
她嫌弃地撇开物理科代,“能不能出息点儿,丢脸!”
物理科代一脸悻悻,摸着鼻子道:“我真看到了,就那个谁,刚拿了什么奖提名的……”
实在怪不了他,花花世界迷人眼,一群没见过世面的高中生就跟混进天鹅群的小鹌鹑似的,随便见着个什么都一惊一乍。
“行了,快跟上,别走丢了!”
就一会儿功夫,方舟凛都带着其他人走大老远了。
密密麻麻的人群,迷离幻彩的灯光,音乐震得两耳直鸣,他们哪儿见过这种阵仗?进门穿过一段通道往里走,镶在墙体里的音箱突然炸开巨响,差点把经过的班长震得贴到对面墙上去。
跟在她后边的人差点没笑死。
嗨吧坐包间没意思,方舟凛让人给开个卡座,正对舞台,就在吧台隔壁,靠窗,位儿宽敞,一顶一的贵宾座。
一回头,看到乔以棠正盯着外头看。
“看什么呢?”方舟凛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看这么出神?”
“没什么。”乔以棠收回视线,淡淡道。
方舟凛没多想:“那你坐外面来吧,这儿还有位儿。”
乔以棠:“不了,这儿挺好。”
又是一副伶仃的孤僻样儿,这么端着你还来夜场干嘛?去补习班做题得了!
方舟凛撇嘴,没意思地转身走了!
【作者有话说】:
【注】:没有人永远十七岁,却永远有人十七岁——原句出自《来不及学坏》(饶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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