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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情人(出书版)——桃白白

时间:2021-10-15 12:09:40  作者:桃白白
  「谢谢。」
  谢谢你一直包容我,体谅我,谢谢你一直爱我。
  安远将舒岩送到了社区门口,在舒岩执意的要求下没有送他进门,只是嘱咐了他几句,就赶紧开车回了公司。
  舒岩进门的那一刻心情有些紧张,这个曾经多次出现在他想像中的地方马上就要在他面前展现真实的模样。
  舒岩缓缓地呼气,然后打开门。
  可能这世界上再没有这样的地方了吧?既陌生又熟悉。它与舒岩幻想的那个房间差别不大,但是细节上更加完善。比如舒岩知道在沙发的前面有一块柔软的白色地毯,安远说过这地毯的毛很长,可是实物还是比想像中的还要长那么一点。
  阳台有一个小小的圆桌,安远长期在那里席地而坐,靠着圆桌自饮自酌。
  可是那桌子比想的那个还要再小一点。
  还有很多,安远曾经电话里提到过的,挂在墙上的画,角落里的灯,那个常年没有工作过的电视,还有很多很多,舒岩都很熟悉,又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可是这样的一点不一样让舒岩很踏实,他们彼此终于不再是只存在于电话里的情人。
  在认真地查看过每个房间后,舒岩决定把酒柜放在书房。其实严格上来说,那算不上书房,里面摆着床,看床单的花纹,显然是女孩子用过的,还有一个衣柜,打开以后还有一些零星的衣服,想是对方走的时候被舍弃掉的。如果不是满墙的书和一个立在一边的画架,这完全就是个女孩子的闺房。
  安远曾经和舒岩打过招呼,他说这是表妹之前住的房间,因为房子并不大,她来的时候只好把书房让给她住,还给她临时置办了家具,走的时候表妹自然是风卷残云,能拿走的拿走,拿不走的就毁掉,安远苦笑着说也许在她眼里这算是爱恨分明吧。
  床和衣柜安远说都是要处理掉的,这里依然恢复成书房的样子,偶尔也会在这边画画,舒岩想酒柜不如就放在这里,地方够宽敞不说,安远和他还可以边看书聊天边小酌一番,也不失为一种情趣。
  大概确定了位置,舒岩就开始测量尺寸。可能真的是太专心了,他并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所以当他回头发现一个阿姨年纪的女人站在书房门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时候,舒岩吓了一跳。
  「你是谁?」阿姨有一点口音,并不重,但是也足够让人听出她并不是本地人。
  「阿姨您好。」舒岩打了个招呼,「请问您是怎么进来的。」
  「我还想问你怎么进来的呢?!」阿姨的声音拔高了两度,「你是谁?你还没有回答我。」
  舒岩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可是他不能逃走,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我叫舒岩。」
  「舒岩……」阿姨自言自语地重复了这两个字。
  「那个请问您是……」
  「我?」阿姨把腰板又挺了挺,她抬着头看着舒岩说:
  「我是安远的母亲。」
  果然。舒岩的心跳得很快,他从未想过与安远的妈妈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不,其实舒岩从未想过有面对安远家人的一天。
  「现在换你回答我了。」安远的妈妈一步一步地走近舒岩,她个子并不高,但是很有压迫感,齐耳的短发梳理得一丝不乱,她的眼睛像极了安远,目光凌厉,显不出温柔。
  此刻安远的妈妈站在舒岩的面前,一字一句地问:
  「你和安远是什么关系。」
  「我……」舒岩有点犹豫,他不知道对于安远妈妈来说哪个才是正确答案。
  「别说谎。」安远的妈妈用审视的眼光将舒岩从下看到上,「我不喜欢说谎的人。」
  「我是安远的男朋友。」舒岩说。
  「啪」的一声。
  舒岩感觉右脸火辣辣地疼。
  可这还不算结束,安远的妈妈左手又抬了起来,舒岩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
  安远的妈妈喊着你给我放开,拼命地想挣脱。
  舒岩说阿姨你冷静点。
  「冷静?」安远的妈嚷着说:「你倒是冷静,还,男朋友?我说出来都觉得恶心!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舒岩觉得自己的后脑勺的血管突突地跳着,脑子里面乱糟糟的,嗡嗡地直响。
  他说:「阿姨,你冷静……」
  可是这话显然并没有什么用。
  安远的母亲挣扎得更厉害,话说得更难听。
  终于,舒岩还是松开了手。
  安远的母亲理所当然地反手又给了舒岩一巴掌,嘴里喊的是:「我让你不要脸勾搭男人!」
  后面还有很多话,句句都是不堪入耳的咒骂,可还是都入了舒岩的耳朵,他第一次知道形容一个人贱可以有那么多种词汇。
  舒岩僵直地立在那里,觉得身子摇摇欲坠,好似站在了悬崖边上。
  他想开口和安远的妈妈解释,可是他张了张嘴巴,又不知道说什么。
  舒岩几乎是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就感受到了安远这将近三十年来那些来自于家庭的苛责和压力,可是舒岩知道,他现在所承受的,远远不及安远的十分之一。
  可这已经足以让他想到了放弃。
  舒岩曾试图在安远母亲咒骂的间隙插上几句话,可是只要他多说一句,就会引来更猛烈的抨击。
  「你爸妈知道你这样吗?」安远的母亲咄咄逼人地问,「你把安远哄得对你千依百顺的,让他跑来我们面前放肆,让我和他爸天天吃不好睡不好,让我们在镇子上抬不起头,你和安远却在江州风流快活,你真可以啊你,我现在就问问你,你爸妈知道你是这样吗?」
  舒岩的喉咙像被东西堵住了,他抿了抿嘴,他说:「这是我和安远的事……」
  「放屁!你和他的事儿?如果就是你和他的事儿为什么安远她表妹要给我们打电话?为什么安远要跟我们说这个事儿?你和他的事儿你们能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待着去啊?你们能吗?你现在哄得安远和我们断绝关系,你自己呢?你干什么了?!」
  「我没有,我没有让他和你们……」
  「你还不承认?!」安远的母亲指着舒岩的脸说,「我挺想问问你爸妈是怎么教出你这样的人的,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他们谈谈。」
  「你不是说你是安远的男朋友吗?你不是说你们是正常恋爱吗?那我作为安远的母亲我要求见你爸妈,我不过份吧?」
  「就你这样你还说你喜欢安远呢?别逗我了!」
  想打人,想对骂,想逃走,想和眼前这个带着冷笑和轻蔑的爱人的母亲永不相见。
  可是舒岩现在一条也做不到,他恨自己的教养,他恨自己的懦弱,他甚至有点恨安远,恨他让自己独自面对一切,让自己被这伤人的话语一句一句地凌迟。
  终于一个「滚」字,让舒岩得到了解脱。虽然这字后面还跟着很多不堪的话语,可是舒岩的脑子已经再也接收不到了,他现在大脑满得要爆炸,他只有一个念头:
  走。
  舒岩简直是夺路而逃,可是到门口的时候他又被安远的妈妈叫住。
  她说:「什么都不许带走,都是我儿子的。」
  舒岩两手空空地站在那里,他不知道还要怎样证明他没有藏匿任何东西。
  「钥匙,留下。」
  舒岩摸索着口袋,把钥匙掏出来,放在了门口的鞋柜上。
  安远的母亲在客厅里笔直地站着,她直视舒岩的眼睛,说了一句:「别缠着我儿子了,要点脸。」
  舒岩麻木地转过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在身后被重重地关上,舒岩站在电梯口止不住地心慌,他希望这电梯快点,再快点,把他带走,离开这里,马上,必须马上。
  出了安远的社区,舒岩招了一辆计程车。
  在坐进去关上门的一瞬间,舒岩才感觉自己可能活了过来。
  司机师傅坐在前面,问舒岩要去哪里。
  舒岩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想这江州这样大,却没有一块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
  「去虹桥火车站。」舒岩说。
  安远提前结束了工作开车回家,他约了舒岩一起吃晚饭。
  他本想打个电话提前告诉一下舒岩自己会早点下班,但是打过去不是关机就是不在服务区,安远有点担心。
  到了家门口,安远发现大门是敞开的。他狐疑地走了进去,喊了一声:「舒岩?」
  没有人答应也没有人迎接他。
  安远准备换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钥匙放在了鞋柜上,他的心一下子跳得厉害。
  「舒岩?你在家吗?」安远又大声地喊了一句。
  还是没有人回答。
  安远有点害怕,他有不好的预感,来不及换鞋他就赶紧往客厅走,结果刚走几步就听见阳台那边传来了声音,一个身影站在逆光里。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进屋要换鞋?你为什么总记不住?」
  安远的母亲慢慢地向着安远走过来,她指了指地上的拖鞋说:「换鞋,不要没有规矩。」
  「我朋友呢?」安远站在那里没动,他看着他的母亲,这个平日里连笑容都吝啬的人,挺着腰杆站在那里,神情冷漠。
  「你先把鞋换上。顺便把门关好,这么大的人了,这也要我教吗?」
  安远没有说话,他快步走进房间,推开卧室的门,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你的衣柜的衣服放得乱糟糟的,你知道我给你收拾了多久吗?」安远的母亲站在房间门口高声说。
  安远从门口的间隙蹭出去,又到了书房,依然没有一个人,可是他看见写字台上放着一张卡,是舒岩的员工卡。安远拿起员工卡,手指摩擦着上面舒岩的照片,照片里的舒岩笑得温柔。
  「这是圆圆的房间吧?你怎么拿她的房间堆杂物?你看看这个画架,不是我说你,上学的时候让你好好画,你不画你成天出去玩,现在倒是装模做样地立个架子在这里,要不然我怎么就说你不懂事呢。」
  「妈,我朋友呢。你看见没?」安远手里攥着舒岩的卡,尽量让自己声音平静,「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我一个朋友在家里。」
  安远的母亲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用审视的眼光盯着安远看,随即,她又冷笑一声,开口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你妈我啊?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啊,可你找的那个配叫媳妇吗?能生儿育女吗?那领得出去吗?安远你也快三十岁的人了,你怎么还这么幼稚呢,被人骗骗就不知道姓什么了是吗?」
  「你见到他了是吧?他人呢?」安远的声音也不自主地提高了起来,「你怎么进来的?是他给你开的门是不是,然后你把他人弄哪里去了?!」
  「我怎么进来的?这是我儿子的房子我当然是光明正大地开门进来的了,圆圆回老家就把钥匙交给了我。还我把人弄哪儿去了?我一个老太太能怎么样?他当然是自己走了。自己要走,我还能拦着吗?」
  安远深知自己母亲的性格,她说的话去伪存真也就只有一分能信,舒岩指不定受了什么委屈。他掏出手机,又一次拨打舒岩的电话,还是无法接通,安远心急如焚,他推开自己的母亲就往门口走,他想他要去找舒岩,虽然不知道怎么找,总归现在不能就这样待在家里和母亲对峙,这是浪费时间。
  「你要去哪里?!」安远的母亲追了出去她指着安远的背影骂,「你给我站住!我还在这里说话你走什么走!你有没有规矩?!你来江州这么多年都学了些什么?!你的那个爷爷奶奶,还有那些叔叔们都是怎么教育你的?!他们自私自利就算了,还把你也带坏了!」
  这些话安远在来到江州开始听过无数次,母亲总是不满意,什么都不满意,她会怪罪爷爷,奶奶,叔叔,或者其他什么人,说他们让她羞愧让她丢脸,这一切的人都没有规矩,可是她从来不会告诉你怎样才算是遵守「她的规矩」以及谁制定了「她的规矩」,她甚至不敢去和这些她看不起的人正面抗衡,只能一遍遍地敲打自己至亲的人。
  当然,像舒岩这种,看起来就很软弱,也不多言语,总是很客气礼貌的人,母亲是从来不会怕的,她最擅长就是拿捏这样的人。安远越想越觉得心像被撕裂开一样,他几乎可以想像出舒岩茫然地站在那里,承受着不知名的怒火,想反驳,可是无从开口,安远太知道了,因为他已经经历过太多太多次了。
  安远的手摸上了大门的门把手,安母疯了一样地冲过去挡在门前并且用力地推搡着安远,她喊着:「你大了就不听话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安远的头痛得要炸裂,额度上冒出了冷汗,他握着门把手的那只手里还攥着舒岩的卡,此刻这卡和门把手的边缘把他的掌心磨得生疼,安远压住心中翻腾的怒火,他压低声音说:「让开,我要出去。」
  「出去?出去干嘛?!出去找那个不要脸的野男人?!」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出现了,安远松开了手,他把舒岩的职工卡摊开在掌心,给他母亲看,他一字一句说:「妈,这个人,不是野男人,他是我男朋友,是我的……爱人。」
  安远的妈妈对此无动于衷,她吝啬得都不会去看一眼那张卡上的照片,她只是抬着头嗤笑着安远的痴情,她说:「你都要三十了,别说这么幼稚的话,我以前不管你,是想你大了,儿大不由娘,你在江州七搞八搞的,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你看看你这几年,生活上止步不前,感情上又走上歪路,你连个亲戚你都照顾不好,安远你自己说说,你配爱谁?」
  安远想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我当然配去爱人……或者我再不配,也有人愿意让我去爱……
  舒岩那么好,他救赎了自卑的自己。
  母亲永远也不会明白,她也不想明白。
  「我爱他。」安远高声说,「我爱这个人!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就是爱他!我要跟他过一辈子!妈,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从小到大我能决定的事情太少太少了,我不想我到这个年纪都还不能去决定我能爱谁!我爱他!爱他!我要去找他!谁也别想拦着我!你也不行!」
  「你要出这个门口我就死给你看!」安远的母亲死死地堵住大门,她声嘶力竭,「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死在这里!」
  「妈……还是,我死给你看吧。」
  安远深吸一口气,又一次抓住了门把手,安母见状疯狂地推搡他,她喊着不许去,哪里也不许去,我还没有说完你哪儿都不能去。
  安远被缠得不行,他想躲开母亲挥舞的手臂,他用力转动门把手,结果发现门是虚掩的。
  门被一下子拉开,安远的母亲因为门的惯性跌坐到地上,她疯狂地喊着安远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安远呆呆地立在原地,他看见门后,站在门口的是满脸泪痕的舒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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