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恒摇头,道:“小本买卖,薄利多销。对了你们这包子多少钱一个?”
“素的两文钱,肉的三文钱。”男人老实道。
越恒一听,道:“凑个整,飞一次十文钱,给家里买三个肉包子吃,怎么样?”
“行!大侠真是菩萨心肠!”孩子的母亲激动的拿出荷包,数出十个铜板。
这可是江湖大侠!能带着飞一次,那能记一辈子的!
“别给我,给我们家管钱的。”越恒对着盛九月一撇头。
“哦哦!”孩子母亲跨过地上的线,小跑到盛九月身边,抓过他的手就把铜板往他手心塞,“姑娘,你能找到这么有本事这么疼你的相公,真是万年修来的福分啊!”
她又看了一眼越恒,小声道:“关键是,长得还这么好看!”
盛九月:“……”
突然不是很想跟他扮演夫妻。
越恒哄着小宝宝过来,看到盛九月手里的铜板,“自言自语”道:“哎呀,十个铜板能买三个肉包子,不知道我那些银子能买几车肉包子啊!”
盛九月:“……”
他突然觉得手里的铜板有些重……算了,演就演吧,至少有肉包子吃。
越恒重新飞上天空,只是这次他飞得更加慢且只绕着房顶飞,边飞边跟怀里宝宝说话。
“囡囡多大了……”
“两岁啦,高不高?”
小孩子胆子大,小手握着越恒的手指,开心地见到什么指什么,“云云!”“鸟鸟!”“树树!”“花花~”
越恒随手摘下一枝木芙蓉,掐下两朵一左一右插在囡囡揪揪里。
“真好看。”
越恒摸摸她的脑袋,落到地上将孩子交还给她的父母。
“谢谢,谢谢少侠!”
“嗨呀,开门做生意嘛,别谢。”越恒抱拳,送走第一位客人。
他回到盛九月身边,将手中的木芙蓉插在他斗笠边缘。娇嫩的花朵开得正好,粉色花瓣挤挤攘攘,惹人垂怜。
越恒指尖掐下一片花瓣,低声道:“水边无数木芙蓉,露染燕脂色未浓。正似美人初醉著,强抬青镜欲妆慵。”
斗笠下的人手里把玩着铜钱,随他折腾,懒声道:“哪来的美人初醉,青镜欲妆?”
越恒低低的笑,蹲下,托着下巴看他的手。圆而扁的铜板在雪白的指节间穿梭滚动,偶尔碰触微粉的指尖,蜻蜓点水般一闪而过。
越恒看得出神,他本来想问盛九月为何会改变心意,但又觉得没必要深究,像其他一些东西,深究反而没意思。
他嘴角挂起浅浅的笑容,凑过头去,轻声道:“对了,你知道钱这个东西脏得很吧?”
“……”
圆圆的铜板顿时卡在白皙指腹间。
“你想想,无论金银铜板都是流动的,今日你摸了给他,明天他摸了给你,杀猪的递给卖菜的,卖菜的摸给打油的,打油的扔给做饼的,做饼的没准要给挑夜香的。”越恒越说越带劲,眼睛亮晶晶,“要是有人打喷嚏,上茅房,不讲究的直接上手,那——唔”
带着热度的铜板糊在脸上,盛九月收回手,看着越恒脸上贴着的铜板,冷漠道:“一起。”
越恒嘿嘿笑,接住往下掉的铜板塞进怀里,站起身子对线外张望的带着孩子的男女们说道,“十文一次,带孩子飞三圈,物美价廉,童叟无欺!”
“哼。”盛九月抱起手臂,突然身体一僵,将把玩铜板的手按在越恒衣服上。
脏都脏了,别浪费。
王天机的算命摊没开业,倒是带着孩子闻讯赶来的父母们围成一圈,不到两个时辰,盛九月脑门上的斗笠围上一圈芙蓉花。
越恒刚送走一位顾客,还没开口,只听人群中忽然传来气愤地“哎哟”声,一群人拨开人群,挤了出来。
“听说这来了位新朋友,生意不错,哥几个过来看看。”为首的男人扛着狼牙棒,对着越恒一笑。
越恒看看盛九月脚下堆积起来的铜板,又看看来者不善气势汹汹的这群人,微笑。
“对,确实还行。几位要照顾一下我生意?”
这群人你看我我看你挤眉弄眼,喉咙里发出奇怪笑声。为首那人道:“对,哥几个就是来照顾照顾你。”
“原来如此。”越恒看了一眼他们的身高,点点头,“虽然我接待的都是低龄儿童,但也没说个子高的低龄人不能参与,所以你们中的哪位,是弱智啊?”
作者有话要说: 若干年后,长洲城尚有卖艺者为争夺曾经武林魁首卖过艺的地方大打出手。/狗头
本来还想更一下隔壁的,但是腰突,太疼了,明天,明天一定!
木芙蓉
作者:王安石年代:北宋
水边无数木芙蓉,露染燕脂色未浓。
正似美人初醉著,强抬青镜欲妆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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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欺负人
“哪位弱智先来?”越恒彬彬有礼道,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向前,做了个请的姿势。
“大哥,他竟然骂你是弱智!”
一混混愤愤不平的拍拍扛着狼牙棒男人的肩,在他转头时熟练下蹲,躲过跟他一起转身的狼牙棒。
“什么,可恶!”狼牙棒男人气愤地转回身子,他身后那混混起身早一息,差点被狼牙棒扇个大嘴巴。
混混头抽出狼牙棒指着越恒鼻尖骂道,“臭小子,可知道爷爷来头!”
越恒乖巧摇头:“爷爷不知。”
“大哥,他骂你是孙子!”后面煽风点火的混混捂着鼻子说。
“可恶,岂有此理!”混混头子一听,勃然大怒,道,“这整条街,谁不给我王老大面子!你竟然敢戏弄我!”
越恒冤枉道:“没有啊,我明明很有礼貌。”
他对着混混们露出标准八颗牙齿笑容,“请你们哪位弱智先来——这么说是不是显得更有礼貌呢?”
“……”
狼牙棒后面的混混脸上露出一言难尽表情,但是为首的混混一副受用表情,放下狼牙棒,道:“你早如此恭敬待我,我也不会难为你哈哈哈。”
众混混:“……”
越恒锤垂头,摸摸下巴,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原来是这位想要飞高高啊!”
坐在他身后的盛九月默然无语。好像,是这个样子……
“大哥你别被他这样子骗了!他分明是在说你智商低下,想跟那群黄毛小儿一般飞高高!”那混混指着越恒说。
越恒一脸嫌弃,“叠词词,恶心心!大哥你怎么会有这种小弟,简直配不上你威猛高大的形象!”
“你别挑拨我跟大哥的关系!”那混混气得跺脚,此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现在为何跟以前的剧情不一样!
“是你借着我辱骂大哥,你究竟跟他什么仇什么怨!”越恒声情并茂的指着他说,“我要是大哥你,绝对不要这种小弟!”
他这幅激情澎湃慷慨激昂的样子,让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他才是王老大的亲小弟呢。
“真的吗?”王老大有些混乱,不聪明的脑袋思考片刻,看向身后小弟,“王老二,你为何骂我!”
“大哥,我没有!不信你问兄弟们!”王老二快被气死了,他恨不得上前摇醒王老大,把他脑子里的水晃出来。
“大哥,二哥说的对啊!”
“没错大哥,二哥没有骂你!”
众小弟纷纷点头。
越恒垂下眼角,看上去无辜极了,他叹了口气,道:“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我也不是故意要说些什么,只是这样真的对大哥不好。”
盛九月突然打了个哆嗦,抬起麻麻的手指捏住鼻子。
“大哥,别跟他废话了,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王老二大喊一声。
王老大顿时忘记之前的事,嘴里“哇呀呀”大喊,“这条街上谁人不知我王老大!大名鼎鼎红栌山庄庄主的弟弟王有京,那是我表舅舅!这条街都是我王老大的地盘,你用我的宝地赚钱,不给我孝敬岂不是说不过去?”
王老大贪婪目光落在盛九月脚下成堆的铜板上。
盛九月冷哼一声,将垫在屁股下越恒的衣服往地下一拽,盖住铜板。
这些可都是他吃饭的钱!
王老大的目光顺着衣角网上抬,看到坐在石头上,肩背笔直的粉色倩影,心中震惊,“你还有女人!”
他都没有婆娘!
越恒闻言,抬起手摸着自己脸皮,不满道:“像我这么好看还优秀的人,有对象很奇怪吗?”
王老大只觉长箭刺破胸口,他捂着心脏退后两步,被小弟们架住,“两!两倍!两倍的保护费,不三倍!三倍!!”
“哇,兄弟,你嫉妒的面孔好生丑陋,请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越恒笑嘻嘻道,他手指一挑,腰间青色酒葫芦眨眼到他指尖,滴溜溜打转。
“你给不给!”王老大气急败坏,“别以为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有啥了不起,我表舅飞的比你高多了!你若不给,就是与我表舅,与红炉山庄为敌!”
有路人隔着老远劝道:“这些人很不讲道理,你不如给他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可是红炉山庄啊,惹不起的。”
越恒指尖的酒葫芦顿停,被他拎着背在身后,他笑道:“可不行,我要是给了,有人不乐意的。”
越恒回头,看到簪了一圈芙蓉花的斗笠点了两下,粉色的花瓣慢悠悠坠落。
“傻小子,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啊!”
长洲城居民忧心忡忡,看越恒油盐不进,叹息说,更有甚者已经去医馆请大夫了!
他们心里,会飞的越恒是厉害的,然而这份厉害,比不上霸居街头数年的王老大,比不上他手里的狼牙棒,更比不上王老大身后的红炉山庄。
王老大只是收保护费而已,他们给就给了,多年来大家彼此相安无事,王老大还会赶跑其他来这条街上闹事的混混。
久而久之,他们竟然习惯了,也无人反抗。
然而谁说习惯一定是对的?也从未有人去过红炉山庄,亲口问一问,王老大在街上收保护费,是你们红炉山庄允许的吗?
长洲城的人,还要靠着红炉山庄维护一方安稳,无人敢得罪,直到错的变成对的。
越恒手指晃晃,酒葫芦跟着摇摇,他轻笑,朗声道:“既然如此,少不得讨教讨教。看看王老大您,有没有本事让我饮下一口酒。”
众人头上飘出无数问号,不知道这动手跟酒水有何关系,但见越恒铁下心硬碰硬,好心的路人唉声叹气,连忙躲到一旁去。
王老大站直身体,他身后数名小弟跟着抽出铁棍菜刀。
“上!”王老大大喊一声,率先冲出去,众人紧随其后。
“嘶——”长洲城众人慌忙捂住眼睛,不敢看越恒血溅当场一幕。
只听一阵尖锐的大叫,有人“砰”一声摔在地上。
“是是谁?”胆小的人颤声问。
胆子稍大的抬头,惊讶道:“不是少侠!是王老大的手下!少侠跟他们打着呢,打的有来有回!”
众人大惊,抬起头,果然看到人群中身姿矫健的越恒。
“有来有回?”盛九月嗤笑,下意识想摸茶杯,手刚刚抬起才想起这是什么地方。
王天机肩上的小宝飞过来,将一粒瓜子放在他掌心——街边卖瓜子的奶奶用瓜子换孙子飞高高一次。
“嘚嘚嘚葡萄美酒夜光杯,嘚嘚嘚歌尽桃花扇底风嘚嘚嘚。”小宝开心的跳起舞来。
“……”
盛九月抬手捏住小宝的嘴巴,“闭嘴,没有美酒。”
他松开手,掰开瓜子放进嘴里,觉得还挺香,便把小宝爪子上系着的瓜子袋子拿到自己手上,嗑瓜子,看越恒单方面戏弄这群老鼠。
阳光下,男人步伐不紧不慢,像漫步在山野间的游客。前方枝丫丛生,于是他垂下头,枝丫便莽撞的朝后扇去,生生把另一株枝丫撞出汁液来。
听着耳边惨叫,越恒跟着打哆嗦,抬脚勾住人家膝腕,一挑一压,只听“嘎巴”一声,有人的骨头扭到,跪在地上疼的“嗷嗷”叫。
“好惨好惨!”越恒啧啧两声,手中葫芦滴溜转,挡住王老大的狼牙棒,嘴里嘟嘟囔囔,“王老大是有些狼牙棒在身上的。”
他随手拨开王老大的进攻,然后“阿达”一嗓子,一拳挥出去,砸在他脸上。王老大跟着飞出去。
越恒练童子功,拳头硬而重,左右手拇指食指无需内力足以掐碎石头。他力气大,收着来还打掉人家两颗大门牙。
路边一时间只剩下混混们的哀嚎。
盛九月将手里的瓜子皮放在越恒衣服上,堆成小山。他拍拍手,目光淡淡,看着越恒。
这是一只猛而不凶的家犬,虽一身本事却无半点血气,有趣却又无趣——不,不对。
他猛然想起越恒身体里还藏着一只血色怪物,只是不知道血色那只跟这只比起来,谁更凶狠?
盛九月眯眼,忍不住握紧手指,若是这犬,供他驱使……
“喂!”越恒大脑袋凑过来,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想什么呢,快来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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