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的某人退后一步,将发麻的背抵在墙上。
盛九月:“……”
“墙上这么脏。”越恒轻笑,两指捏着粉色衣角把人扒拉到自己身边,继续在他耳边问,“小九儿背着我,去做了什么?”
他挑起眉,半认真半调笑,好像他们俩有什么关系,需要正经的问一问。
空气缓缓流动,似有丝丝暧昧危险将两人缓缓包围。
他为何这么问,他在怀疑什么?盛九月手指一颤,握拳。
他心中紧张,宽大衣袖挡住扣着掌心的手指,系着纱巾的脖颈上下滑动,咽下口水。他心思转动,眼神轻闪,镇定道:“那你先告诉我,你做什么去了?”
越恒看他一眼,举起手中鹰,“我当然是为了家庭的美好生活努力奋斗去了!不像某人,只出不进,人家貔貅只进不出招财进宝,你倒好,散财童——女。”
原本停滞的空气被越恒嘴里的形容词冲散开,气氛陡然轻松。
“你别乱说话!”盛九月抬起手,挡住越恒的嘴巴,他今天明明刚用只出不进说那啥来着!
温热的手挡在温热的唇边,盛九月不敢看他的眼睛,盯着他的喉结说,“不要给我乱起名字。”
"莫要胡乱形容。"
越恒看着他上下飞舞的睫毛,明亮眼里满是笑意,轻笑道:“好。”
他当着盛九月的面举起鹰,还剥开羽毛给盛九月看鹰腿。原本天空的王者,矫健的雄鹰生无可恋的被他抓着,被迫伸直腿。
“瞧,这上面有一圈铁环。”越恒献宝一般给盛九月看。
“你可知这是什么东西?”
盛九月:“……”
他顿时难以形容此刻心情,更跟不上他的节奏。好在他表情少,此时只能木木的回答,“我不知。”
“就知道你不知道,所以给你长长见识,不然我在外面就扣掉了。”越恒拽着鸟腿,往盛九月眼底下送,“你看这上面写着魔教,魔教你可知道?”
盛九月嘴角抽搐,脸上露出清浅的虚假笑容。
“我不知道。”
“就知道你不知道。”越恒对着盛九月挑眉。
盛九月问:“那你知道?”
越恒脸上的笑容一僵,“额……”
盛九月对着越恒挑眉。
“我觉得这个魔教不是什么好教。”越恒一本正经地说,“你说要是魔教是好教他为什么要叫魔教不叫好教优教秀教?”
“不是好教的魔教的鹰肯定不是什么好鹰,所以我打算卖了这只鹰,当做咱家的路费。”
盛九月一时不知道是因为教教教的迷了脑袋还是因为魔教不是好教完全只因为名字还是越恒自顾自的把他算进咱家的这个范围内。
越恒还认真地问他:“小九觉得呢?”
小九没有觉得,小九觉得你说得对。
盛九月点点头,嫣红的眼角如流水旁盛开的桃花。
越恒盯着桃花看了几秒,开心得低头,两指捏上铁环,轻轻一捏,只见那铁环瞬间化成碎屑。
盛九月倒吸一口气。他常常因为越恒说得出人意料的话做的出人意料的事,而忘记他是一名绝顶高手的事实。
越恒消灭罪证后,话题又转回原来的方向,“所以小九你刚刚翻墙做什么?这可不是好孩子该做的事情——哦,我不是好孩子。”
盛九月:“……”
他哑然片刻,嘴角一扯:“我,我想沐浴。”
越恒:“?”
“所以就想看看有没有可以沐浴的地方。”盛九月垂下眼睛。
"今日又是起火又是跳湖,我,我感觉不舒服。"他提起裙摆,抬眸扫过越恒,故意软着声音道:"我们女孩子,爱干净一些。"
他说完话,垂下头去,半天没听到越恒动静,不禁心中忐忑,他的理由很失败吗?
盛九月不敢抬头,忽然听到一声浅笑。
"嗯?"他偷偷抬头,正对上一双亮晶晶,目光深邃的眼睛。那眼中神色有些奇怪,叫他心脏不安跳动。
"怎么了吗?"他轻声问。
"没,是我疏忽了。"越恒点点头,"确实要好好洗洗,小九儿都跟哥哥撒娇了,看来真的很不舒服。"
"撒,撒娇?"盛九月惊讶,"我没有……"
"别急,我这就想办法!"越恒打断他的话,摸摸下巴。
深更半夜,去哪里洗呢?难道要让小九去河里湖里?
不行!
话本里多少趁人洗澡,偷衣服娶仙女的故事!太危险了!越恒吸了口气。
不!可!以!
于是,一炷香后,越恒将睡得正香的金玉满楼的小二从松软的床上拔出来。小二当时的表情仿佛遭受二次袭击——第一次是金玉满楼袭来的那些黑衣人。
“劳烦,我夫人想洗澡,可不可以给找个浴桶,哦,水我可以自己烧。”越恒蹲在人床头,认真地问。
店小二一脸惊恐:“你怎么进来的?”
“对了,我夫人身上的衣服也要换一下,你这有没有干净的女孩子能穿的衣服?最好是粉色的。”
“你怎么进来的?”
“料子要好一点,我夫人皮肤娇嫩,我身上这种就不行。”
“你怎么进来的?”
“还有男人的衣服有没有,我觉得我身上的衣服也要换一换。”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二的声音划破长空,吓得对面的掌柜冲出来,得知事情经过后半是好笑半是无语。
“既然客官要求了,你就去准备吧。”掌柜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走回房间,窝进床里,重会周公。
店小二,也是那个白日接待越恒,赚了他一文钱小费的伙计抹了把脸。越恒笑嘻嘻地揽住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你们打工人不容易,要不是我心疼我夫人,绝对不会把你叫起来的。”
“我总不能半夜三更一间房一间房去找浴桶吧,我又不是鬼。”
“你刚刚也不像人。”小二喃喃道。
“你说什么?”越恒竖起耳朵。
小二艰难地扯起嘴角,惨淡一笑:“没说什么,不过客官,您不是都睡马厩了吗,还有钱买衣衫吗?”
越恒微微一笑,提起绳子捆着脚,矮脚鸡一般的鹰,“朋友,你听说过以物易物吗?”
店小二脑门上慢慢浮现小问号。
有人在上一章说过,人既然活着,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半个时辰后,越恒坐在灶台前,哼着小曲往灶里扔柴火,黄色火焰映在他英俊脸上,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摸他深邃眉眼。
他瞳孔内跳跃着灿烂的光芒,像可爱的精灵住进眼睛里。
盛九月坐在凳子上,肩背挺直,默默地看着他。
“你对谁都这么好吗?”他忽然问。
“嗯?”越恒奇怪地瞅了他一眼,道:“怎么可能。”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盛九月想问。
越恒嘴上不饶人,但无论是银子一事还是今日追杀这人不问不追究,只是嬉笑,好像这些事情并不值得放在心上一般。
他说想洗澡,这人不怕麻烦还给他烧水。
这种人,要么真的不在意,要么……别有所图。
盛九月看了眼自己的裙衫,悄悄地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难道……
他面露震惊,耳根渐红。
越恒照着盛九月所说的往水里丢药材,“丁香、草果、豆蔻、茴香?”
越恒一脸问号,纠结得往水里倒,“八角?”
“香叶?”
“白芷,嗯,这个还算正常。”他倒好水,对着盛九月招手,“都放进去了,你看还要不要辣椒醋,煮多久把你下锅啊?”
盛九月:“……”
他羞涩的心思火苗般熄灭,面无表情的看着越恒。他怎么会觉得这人是对自己见色起意呢!
作者有话要说: 越恒:我是一见钟情。
盛九月:……
越恒:哈哈哈哈哈骗你的!
盛九月:………………
越恒:啦啦啦~上句才是骗你的
盛九月:……………………
越恒:那你猜哪句是真的?
盛九月:你走开!感谢在2021-07-0722:12:07~2021-07-0723:06: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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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无故乡
越恒睡到午时方才悠悠醒来,他一睁开眼,就见鹦鹉小宝站在自己胸口,脑袋对着他一点一点。
“嘚嘚嘚~芙蓉帐暖度春宵~嘚嘚嘚从此君王不早朝嘚嘚嘚~”
越恒脸上的笑一点点落下,他伸出手,捏住鹦鹉的嘴巴,“闭嘴,没有春宵。”
越姬迈着附肢爬上来,看到小宝贝被越恒捏……着嘴巴“嘚”不出来的样子,开心的晃着大螯前后跳舞,还伸出尾巴跃跃欲试,试图释放天性解放蝎蝎自由。
“不行,不可以!”越恒空闲的手按住越姬的尾巴。
越姬红艳艳的小眼睛里的光泽慢慢暗淡,两只雪白玉雕一般的螯慢慢落下,一副无精打采“你不爱我”的样子。
越恒看着越姬雪白的颜色,又想起林中惊鸿一瞥,山神庙中晃动的帷帽,和昨日他还未关进门时,屋中坠落的粉衫。
“嘶——可不能,越恒你坏掉了!”越恒猛然坐起,身上的鸟和蝎子“啪嗒”“噗哒”落在床上。
他冲到桌边,灌下一肚子凉茶。
王天机正坐在桌旁全神贯注当傻子,看到越恒惊慌的表情浑浊的眼清亮些许。他看了眼越恒红彤彤螃蟹一般的脸色,又往他下面瞄了瞄。
“啧啧啧,红鸾星动,可怕可怕!”
“大爷,嘟囔什么呢?”越恒凑过来。
王天机的嘟囔两句,又不动了,半晌开始找鸟,“我的宝贝~我的心肝~”
鹦鹉小宝扑腾着翅膀飞过来,落在桌上,往桌上啄来啄去,像是在找食。
但是桌上只有被越恒喝空的茶壶和几个茶杯,别说瓜子花生,瓜子盘子都没有一个。
越恒隐隐觉得不太妙。
王天机忽然抱住鹦鹉小宝,大声喊道:“上菜!王有湖上菜!”
越恒心里的不妙越来越大。
床上越姬熟练地爬下床,冲到越恒这边,顺着他的身体往上爬,落在桌子上,对着越恒挥舞螯,然后螯里夹着空气往嘴里送。
饭,蝎蝎要吃饭!
越恒:“……”
越恒倒吸一口气,他记得昨天答应越姬今天要给他好吃的来着!
这时,窗外粉衣飘过,盛九月原本的粉色绸缎换成粉纱,腰部系紧,看上去不盈一握,他头发简单扎起,冷艳的人越发俏丽。
越恒舔舔唇。
盛九月敲敲门,而后推开一扇门,脸上带着认真的表情,“越从心,没有早饭,我们中午吃什么。”
越恒:“!”
他一下子跳起来,撸起袖子——他终于换上有袖子的衣服了!
“我来想办法,绝对不让你饿着!”越恒拍着胸脯说。
盛九月脸上冷淡的脸上带上几分愉悦,对着越恒摆摆手,“好的,我等你。”
他转头,慢悠悠往自己房间走。
待他一走,越恒脸上的笑落下来,“怎么说?”
他问桌边的一人两不是人。
但见王天机垂着嘴角,眼黑朝上好像是在翻白眼,鹦鹉小宝点着脑袋,转身看向王天机。
桌上最小的也是跟着越恒最久的从小伴着他长大的越姬张开嘴,两只螯疯狂地砸桌子。
“你不爱我了!你不爱我了!你就是不爱我了!!!”
如果蝎子会说话的话,越姬肯定会这么说。
然而爱没有了——其实是有的,但是饭还是要吃的!
越恒带着盛九月和王天机出门去要饭,“呸,不是,是去找饭吃。”
越恒对盛九月说,“带好帽子。”
盛九月点点头,两个人并排走,慢慢越靠越近,衣衫贴在一起,仿佛真的是新婚小夫妻一般,带着他们的大爷走上街头。
“老爷子会算命,就是脑子不太清楚,要刺激刺激。”越恒习惯性地想抬手勾人肩膀,看了眼盛九月后又慢慢放下,虚虚揽住他的腰,替他挡住来往人群。
“如何刺激?”盛九月轻声问。
越恒微微一笑,道:“只需带大爷进行一番上天入地,让人释放压力的运动方可。”
盛九月皱眉,疑惑地看了眼王天机。
“他算命准吗?”
越恒挠挠下巴,“等他准的那天我就知道了。”
盛九月:“……”
越恒带着王天机来到一处空地,空地右边是座桥,左边是一排的摊子。
越恒搬来两块砖头,让王天机坐下,然后脱下外衫盖在石头上,请盛九月坐好。
恰巧清醒了几分的王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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