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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的室友是天师(玄幻灵异)——人间四月o

时间:2021-10-18 11:33:38  作者:人间四月o
  祁殊:“……”
  什么跟什么啊。
  你认真看清楚咱俩到底谁更能胡扯一点。
  事不宜迟,祁殊还惦记着赶在明天中午前回去,好让贺衡有时间多刷两套英语题,吃完了饭就叫来了那个小道士,让他去准备两块死玉。
  小道士提醒他:“没有用的小道友,我们也试过拿死玉去封印那只鬼的怨气,想着怨气净了就好了。但是玉一靠近就裂了……师父说是怨气太浓了,几块玉根本承受不住。”
  但是那个三品天师周身根本一点儿怨气都没有。
  祁殊不动声色地把自己那串五帝钱拿到手里,指尖捻着其中一枚,继续问他:“你们什么时候用的死玉?”
  “师父被害的那天。”
  小道士低着头,很羞愧的样子,“师父不敢贸然引动罡气,我和师弟们又都没有受篆,帮不上什么大忙,只能试这些小技巧……可是都没用。”
  小道士顿了顿,和盘托出:“我们还试了黑狗血和桃木剑,都没有用。”
  贺衡不是很能理解:“这些办法真的都管用吗?——我奶奶就是这么教我的,原来不是糊弄人啊。”
  小道士闻言更羞愧了。
  好歹也是个道士,好歹在道观里。
  好歹是一个三品天师带出来的徒弟。
  遇到事只能用这些常人用惯的法子,学这些年也不知道都学了点什么。
  到底是在别人的道观里,要保持基本的礼貌。
  祁殊按了按额角,努力压下了冲到嘴边的嘲讽:“没事,有死玉的话还是麻烦您去准备一块儿吧……有烟墨吧,一起拿一包来。”
  这个小道士找到祁殊已经算是病急乱投医了——其他道观各怀鬼胎虎视眈眈,他找了一圈儿,自己认识,能联系上,且勉强算和他们有点利益共同体的也只有常常给他供符纸的祁道友,现在死马当活马医也好,用人不疑也罢,只能乖乖听他的话。
  之前用的死玉还剩下几块,小道士生怕不够似的,一气儿全拿来了。不仅捧了一堆死玉和祁殊要的烟墨,还一起取来了可能用得上的朱砂黄表纸和罗盘桃木剑,除了没再去现杀一只黑狗取血之外,几乎是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东西都取过来了。
  最大限度地保证祁小道友要什么,自己就能都能随时递给他什么。
 
 
第83章 八十三
  给道观驱鬼就是省心。
  别的不说,至少材料这方面是真不会受到亏待。
  受师父影响,也是因为自己嫌麻烦不爱随身带东西,祁殊之前都是一切从简,手边逮着什么用什么,凑凑合合地干活卖艺,已经很就没体验过这种要什么有什么,不用想办法找替代品,也不用缺什么都拿自己法器顶上的感觉了。
  由奢入俭难。虽然这边的工作还没开始,祁殊已经真情实感地担心起自己以后的工作状态来。
  以后自己再去给人捉鬼,不会因为东西准备得不全就无从下手了吧?
  祁殊认认真真地担心了一会儿,甚至觉得自己手里那串五帝钱都开始微微发烫,好像在埋怨自己曾经受到的不公平待遇。
  那没辙。
  祁殊理直气壮地把两枚铜钱对着搓:“能者多劳嘛,谁让我身边趁手的只有法器呢?”
  贺衡:“?”
  贺衡茫然:“在跟谁说话,我看不到的鬼吗?”
  “当然不是。相信你自己,只要是鬼你全都能看到。”
  祁殊举起自己的法器,和蔼地和它对视,“我只是在给一直被压榨的员工做心理疏导。”
  贺衡:“……”
  贺衡虽然看不懂,但不妨碍他感受到那几枚铜钱抗议情绪的激烈。
  激烈得好像马上就要从小室友的手里蹦出去,砸点什么发泄一通,甚至永远不想再回来了。
  小道士一看不到鬼,二没受篆感受不到法器蕴藏上的灵气,根本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但还是礼数周到地等他们聊完了天,才引着他们往观主的房间走。
  他们到松石观的时候就不算早,刚刚又磨蹭着吃了个饭,一来二去的,外面天都快黑透了。
  但这个道观建得还算现代化,院子里不仅挂着装饰用的油灯,还有很实用的路灯,隔几米一盏,把院子照得亮亮堂堂。
  就是顺着院墙往外看的时候有点吓人。
  道观毕竟是建在山上,外面一圈一圈的树,没风的时候看起来黑漆漆一片,像是能吞了人。稍微有点风更是带动着树枝影影绰绰的,不论是场景还是气氛,都非常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山村野乡的恐怖怪谈。
  尤其到了这种时候,贺衡就不能很好地分辨出来,那黑压压一片到底是树的影子,还是鬼太多了重重叠叠造成的效果。
  “应该不至于是鬼,”
  祁殊安慰他,“乌漆嘛黑的,要是鬼那得多少才能有这种效果……再说了,道观旁边的山,一般都会比较干净,除非故意拘魂,否则不可能有太多的鬼。”
  毕竟鬼都怕罡气,躲还来不及呢,有几个想不开的愿意往这边凑。
  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贺衡从小能看见鬼,到现在基本上已经跟路边看见一棵树没有太大区别了——就是树不会动,鬼心情好了会跟着飘两步——反正他本来就不怎么怕,现在待着祁殊身边就更不怕了,闻言还挺可惜:“没鬼啊,那多没劲。”
  祁殊:“……”
  祁殊努力满足自己同桌的愿望:“有,一会儿带你看。”
  小室友这话说得就很酷。
  四舍五入可以算是要准备来一场烽火戏诸侯。
  就是不知道被戏的几个倒霉诸侯到底是鬼还是那个松石观观主。
  贺衡被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逗笑了,忍了好一会儿才忍下来,跟着祁殊和那个小道士进了屋。
  据说是脾气不太好把同事都气走了的三品天师还躺在自己床上,刚才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也不知道刚刚饭点的时候有没有人给他喂过饭。
  没人喂也活该。要不是他脾气那么差,现在也不至于出了事连个帮上忙的都没有,还得麻烦祁殊大老远大晚上地赶过来。
  本来他们俩现在完全可以稳稳当当坐在宿舍里,一个人写英语卷子一个人画符赚钱。
  总比大晚上被叫来这个荒郊野地的强。
  贺衡下意识就很不友好地看着这位松石观观主,被祁殊不动声色地拍了一下:“克制一点,你的视线太不礼貌了。”
  贺衡摸摸鼻子,不太情愿地转头:“很明显吗?
  “还行吧,就是已经快把人嫌弃醒了。”
  祁殊好脾气地劝他,“我尽量快点,早完事咱们早回家歇着。”
  回家。
  也不知道小室友是一时口误,还是一时口误。
  但这个名词用得实在很得贺衡的心,安抚效果十分明显。
  小道士在旁边胆战心惊地听了半天,生怕这俩人一下没商量好就要离开。好不容易见他们暂时达成一致了,连忙战战兢兢退回去关了门,又迎着贺衡疑惑的眼神解释道:“是这样,观里只有我和一个师弟知道师父被鬼附身了。这件事传出去不太好,容易引起恐慌,师父也不愿意让其他师弟们跟着担心,就没让我跟他们说,只说是生病了需要静养——我先关上门,免得被其他的师弟们看到了,再生猜测。”
  祁殊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都行,这边动静也不会很大。”
  祁殊说着,拿了一块死玉在烟墨里滚了一圈,递给那个小道士:“去,放到你师父额头上看看。”
  小道士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死玉蘸烟墨,但没多问,很听话地接过来,按他说的放到了师父的额头上。
  原本均匀地沾在死玉上的烟墨好像是铁屑遇到了磁石似的,瞬间整整齐齐地聚到了上层,甚至很紧致地团成了一个小圆球。
  小道士很震惊,甚至不用祁殊提醒,无师自通地拿着手里那块死玉离开师父的额头——烟墨果然又迅速散开,甚至撒了一点到床边。
  再放上去,原本散开的烟墨又重新聚拢,只是因为这块死玉本身表面上就凹凸不平,聚拢的位置随机变化了一点。
  “这,这是……”
  小道士还没有涉及过这方面的知识点,虚心求教,“这是怎么回事?”
  “这说明是你师父身上确实有鬼。”
  祁殊言简意赅,“但是既然你师父都没法自己驱鬼,说明这只鬼应该很厉害——我只是四品。三品天师都驱不了的鬼,我恐怕也无能为力。”
  小道士一愣,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请来的帮手会束手无策,一下子就慌了:“怎么,怎么会没办法呢……那我还能去找谁啊,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师父出事啊。”
  祁殊给他出主意:“你们道观里不是供着三清真人吗,为什么不把你师父挪到三清真人的供桌旁边呢?真人享用你们的香火,自然会加以庇佑。”
  小道士摇摇头:“不行的,师父说那只鬼太厉害了,他完全控制不了。只要一靠近供堂,师父就会觉得非常痛苦,全身像被烧着了一样,根本没法待下去,只好回来静养着。”
  谁家被鬼附身之后靠近三清道人的供桌会跟被火烧了一样。
  只有鬼才会觉得被火烧了。
  祁殊沉吟了一会儿,没多说什么,只劝他:“既然如此,我建议你还是上报给茅山吧。虽然你师父不想让那几个养鬼的观主被茅山处罚,一直不肯把这边的情况上报给茅山。可现在他性命危在旦夕,实在不是发这种无用的善心的时候了。”
  “可是,可是我也想上报联系不上茅山那边啊……”
  小道士很无助,“我们都没有受篆,天师府都没去过,更没有茅山那些师叔师伯们的联系方式了,平时要联系茅山做汇报也是师父去联系的。”
  这就怪茅山的宣传不到位了。
  祁殊从旁边扯了一张纸,给他写了一串电话号码:“这是茅山的热线电话,二十四小时有客服接听。一般是处理民众生活中的遇鬼突发事件,你跟他们客服说明情况,他们也会及时上报并且作出处理的。”
  一个茅山,居然会有热线电话。
  还客服,还二十四小时接听。
  照这么下去,就算小室友下一句话说茅山已经准备成为一家上市公司,或者现在是五块二一支股,贺衡估计自己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小道士显然也很震惊,但他好不容易又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显然一刻也不想耽误,抓着那张纸条就要往外冲。
  “回来——”
  小道士都已经推开门了,闻言一个急刹车,回头一看,很惊喜地冲回来:“师父您醒啦!您感觉怎么样?那只鬼还没走吗?您打赢了它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属实有点多,劈头盖脸地砸过来让人应接不暇。
  一会儿不见,松石观观主的脸色好像越发灰败了,看来并没有像小道士期盼的那样打赢那只鬼。
  他在小道士的搀扶下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没顾上回答自己小徒弟的问题——或者可能压根就没想回答,只是面色很不善地看向站在屋中间的祁殊和贺衡:“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来的?”
  语气非常非常不友善。
  祁殊不躲不闪地和他对视:“您又不是才醒,听了这么长时间了,难道还不知道我们是为什么来的吗?”
 
 
第84章 八十四
  松石观观主的脸色阴得快要下雨了。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来的,也不想知道你们是为什么而来。”
  他很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这里是我的道观。松石观不欢迎没有任何收到邀请的道友——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
  小道士很着急:“师父,这是我请来的帮手,就是祁道友一直给咱们道观供符纸,他可以……”
  迎着观主越发严厉的目光,小道士声音越来越小,讷讷地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我不需要帮忙,以后也不需要你们来提供符纸了。”
  松石观观主态度十分不好,“好了,道观里的事我自己会去解决,你们现在可以离开了”
  但祁殊没打算就这么离开。
  “您这么大反应,看来是知道我们为什么来了?”
  祁殊整个人的神态语气看起来都还非常友好,有商有量的,可说出的话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您是准备去跟茅山自首,还是等着我去举报?”
  松石观观主眼神狠厉:“小道友,别多管闲事。这儿荒郊野外的,你们今天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出去可都不好说。”
  祁殊对法律多少涉及一些,闻言还一板一眼地跟他讲道理:“怎么着,您还要对我们进行非法拘禁吗?那我得提醒您一句,这可是犯法的。”
  松石观观主嗤笑一声:“犯法?……这是什么地方,你跟我说犯法?”
  祁殊很认同地点点头:“您说得对。”
  他还是不慌不忙的,没管那位观主听到自己的肯定后是什么反应,转头问贺衡:“录下来了吗?”
  贺衡扬起手机,给他看录音的界面:“从他说荒郊野外开始的,证据非常确凿。”
  松石观观主:“……”
  他跟其他天师斗法多年,暗里也干了不少触犯茅山条律的事,但被人涉及到法律层面还是头一回。
  一时间都觉得有点新奇。
  这种感觉还挺陌生的——就像他知道不能杀人,但那是因为无故夺人性命有违天道,百年后会有地府逐条论功述过,生前于修行有碍,死后于转世有阻,所以不能杀。
  而不是因为法律规定了杀人犯法。
  成为天师久了,见惯了生魂阴差,就很容易把法律条款忽略——至少也会轻视。能刻进脑子里的只有天道和茅山的铁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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