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正确。”
“可是……”Merlin说道,死命地摇着手,“可他是个笨蛋!”
Gaius扬起眉毛,在尴尬的一阵沉寂中盯着Merlin看了一会儿。Merlin还算确定就算管王位继承人叫笨蛋应该还不至于就被送进伦敦塔,但Gaius闪闪发亮的眼睛让他忽然有些犹豫,“好吧,真可惜。但他还是会成为你的国王,和你的责任,所以你最好快点找个办法适应吧。”
“哦。”Merlin困难地开了口,“那么他 – 他知道关于我的事吗?如果我得做他的守护者和顾问什么的话?”
“在王子看来,你只是另一个学生而已。我希望你能保持这种现状。还有别的问题吗?”
“呃,”长长的一阵停顿后,“没了?”
“很好。那么,我们就下周一你的第一次辅导课上见啦,早上9点钟。享受新生周吧,小伙子 – 还有注意别犯什么弥补不了的傻,乖啦。”(其实老盖说的是there’s a good boy,原谅我实在手痒不想好好翻。)
就这样,Gaius又捧起书读了起来,Merlin知道自己就该走了。
“好吧,”他无力地说,“那我 – 那我走了。谢谢,先生。”
第3章 3
嘿Gwen – McIntosh 的宿舍怎么样?
(注:Gwen住的是McIntosh楼的宿舍,再被圣安德鲁斯大学买下前是曾经是一个酒店。学校给出的照片点这里。)
太棒了!Sallies那里呢?
看着还行,床垫挺软的,室友是个混蛋。你的呢?
她应该还行。真同情你运气不好。等下要不要一起去学联那里?
(注:梅子说的是Students’ Union,在圣安德鲁斯大学那里指的是一栋给学生放松娱乐开展活动的楼,里面应该有酒吧餐厅之类的吧。汗一个本来我还以为是学生会的办公室呢… 学生会在那里被叫做students’ association。)
唉马,要的要的,一定要!
已经是夏末了,但显然这个时节在苏格兰的东海岸和威尔士完全是两个概念,等Merlin终于赶到Gwen的宿舍楼那里时,他真希望自己随手带了件外套,而不是胡乱套了件黑色的V领罩衫。坐了这么多个小时的火车后,能再次感受到腥咸的海水在皮肤上跳动非常惬意,但抬眼望去却是一片陌生的海洋也真是够奇怪的;从宿舍的窗户远眺,不再是他熟识的海岸,取而代之更为深沉冰冷而广阔的海面。不过也许只是魔法的缘故吧,毕竟,他习惯了卡迪夫的生活,和那里常驻的鬼魂,怪人和各种鬼屋。St Andrews仍然是个未知数。他大概只是心中有所不安吧。
Merlin正好在晚上9点接到Gwen带她转过街角走进学联楼时,她正踮着脚在McIntosh楼前坐立不安。Merlin住的St Salvator楼简直就是照抄霍格沃茨的建筑,而McIntosh楼则奔放热情:一栋世纪之交建造起来的酒店建筑,蜷缩在镇子的一角,如同一只慵懒的猫。楼门前,没人会认错Gwen,那一身深红加粉红的亮色裙子与背后单调的石墙形成了鲜明对比;Merlin也不会错过她旁边还站了一个英俊得逆天的帅哥,而距离他俩分开才不过几个小时而已。
“好像我有点多余嘛!”他有些自怨自艾地说,两人半是惊吓地回过身看着他。现在 – 喔,好吧,她的新朋友还真是帅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不过现在Gwen看着的却不是他 –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转向了Merlin,脸上可爱的微笑如同正看着一个失联已久的哥哥似的。新来的那个男人就没这么高兴了,他给Merlin那种冷冰冰的眼神让Merlin差点哈哈大笑起来。真有一手啊,Guinevere小姐,他想到,也冲她咧嘴一笑。(哈哈哈哥们儿吧梅子当情敌了。)
“Merlin!”她喊道,好像两人已经结识多年,冲上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那一瞬间Merlin如同一个稻草人般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然后才犹豫着也抱住了她。这感觉真好 – 温柔而坚强的Gwen,发梢散发出阵阵葡萄柚和香草的味道。他已记不住上次被不是妈妈的人拥抱是什么时候了;跟不知哪儿跑出来的男人在夜店里来一发真不算拥抱。这感觉 – 很温馨。
“嘿,小姑娘,”他的话音落在她的头发中,忽然感觉胸口意外地一紧,“我想你了。”
“我也是!”她说着放开了Merlin,但马上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十指紧扣,“我觉得你住在Sally楼真是烂透了!你应该搬到Chattan这里来,跟我们一起!他们管这楼叫Chattan,”她又坚定地点点头,“叫Chattan。”
“Chattan。这就是McIntosh的简称?不是Tosh,也不是Mac’s – 叫Chattan。好吧,这还用问吗。”
“就是,”Gwen咯咯笑起来,“我们这里人多好呀!你就不用忍受你那白痴室友了!”
“你这逻辑实在是无可辩驳啊,”他点头同意道,“我明早就试试跟系主任说这事儿。Chattan气氛好,打钩;室友是混蛋,打钩。”
“哦,对了,”她吐吐舌头,“这是Lance!”她补充道,笑着指指身边那个帅得指数爆表的男人。Merlin不禁暗自很受用,竟然有人愿意牺牲跟这个叫Lance的家伙单独去学联,好更深入的彼此了解的机会,她竟然来叫上他一起。深入了解指的当然是啥也不穿浑身汗湿还下流得羞于启齿那种。
“嗨,Lance。”他对Lance说。而Lance也冲他笑了笑 – 算是微笑了吧,其实他只是露了露牙,就当是在笑吧。Merlin只能强忍着死命咬牙,才没仰天狂笑。
“嗨。”Lance伸出手,但Merlin怀疑握手之后他的骨头估计就该碎了。他放开了Gwen,握住那只伸出的手,勉强没让自己在那确实是充满了男人味儿的彪悍力道下嗷嗷惨叫。
“他要做我的学术老爹了!”Gwen兴高采烈地说,“这不是太棒了么?”
(注:Gwen说的是academic dad,是St Andrews那里老生带新生的传统,每个新生都会分别有academic dad和academic mom,老生也会相应收养好几个新生作为他们的academic children,大家就会组成一个academic family,帮助新生适应大学的学习和生活,应该就跟国内学长学姐带学弟学妹差不多啦。)
Merlin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跟你比起来我真是太懒了!”他感叹道,“我连东西都还没整理好呢,你就已经找到学术老爸了?我靠,Gwen – 你的效率太高了!”
Gwen笑着露出一对酒窝,“呃,我本来就很担心,”她简洁地说,“Lance是宿舍管理组的成员 – 他大三了 – 所以我就问了问他。因为,你知道,在葡萄干周末狂欢前只有8个星期给自己找个学术家庭,我简直已经想象的到自己会是唯一那个谁都不要的小可怜,因为我总是没胆子主动跟人说话问好,你知道?那样也太吓人了。”她苦着脸,“我正在问Lance是怎么搞定的,他还是新生的时候 – 然后他就说愿意做我的学术老爹!”她的脸孔简直是被点亮了一般,然后又冲Lance一笑,“他多好呀!”
(注:Gwen说的葡萄干周末狂欢是圣安德鲁斯的传统Raisin Weekend,起源可以追溯到19世纪。早先的学生一般都只会带一袋燕麦和一桶腌鱼作为上学期间的食物,所以任何其他的食物都会显得是一种奢侈品了,为了回报学术爹妈对自己的帮助和辅导,新生们一般会赠予一磅葡萄干作为感谢,不过自19世纪以来赠送的礼品就已经远远不止葡萄干了,现在很多人都会送一瓶酒,而学术爹妈的的回礼则是一张用拉丁文写的收据字条,称为Raisin Receipt,上面写了各种搞笑的话,当然字条并不是真正意义上写在白纸上的字条,很多时候在其他什么物体上写了字。在现今,周末一般从学术老妈的茶话会开始,然后新生们会被老爹带着去酒吧狂欢,在周一中午的时候,新生们穿上各种奇装异服,聚集在St Salvator楼的小广场那里,然后大家就拿出各自的字条接受老生的检查,一旦被发现里面有文法错误时 – 基本是谁都免不了 – 新生就得被迫唱歌,然后大家一起来场丢泡沫大战。特别搞笑的是,我发现学校的学生会为分别为学生会和家长准备了狂欢指南,是保护学生在出格的时候不被爹妈发现么哈哈哈。大家有兴趣可以google一下raisin weekend的图片,就明白了。详情请点学校的官方介绍。)
“非常好,”Merlin说道,有些怜悯地上下打量打量Lance,“那么,要是我事先就知道他们在McIntosh的宿舍里随屋附赠帅哥一枚,怎么也得挤进来住嘛。”Lance闷闷地惊了一下,脸上本来充满占有欲的表情立刻转换成截然相反的意思,Gwen一拳打在Merlin胳膊上。
“闭嘴,锤子队长!”她使劲儿忍着才没笑出来,“不是那样的!”
不就是那样的嘛,Merlin想到,看着Lance正盯着用手捂着嘴笑的Gwen,为她真心欢喜,也许还有一点点嫉妒。只要这个叫Lance的家伙是个好人;关于葡萄干周末狂欢他已经听说过很多褒贬不一的故事,而且似乎有个时刻想扒了你裤子的学术老爹到底是好是坏,那还真不一定。他盯着Lance看了一会儿,提醒自己,如果这家伙敢干什么出格的事儿,他还可以把对方变成一只青蛙。真的青蛙。他在书里查过那个咒语,因为这是个经典戏法,如果他敢伤害Gwen一丝一毫,那在不远的将来就一定得搬去池塘里住了。
“快来,你们这些慢吞吞的家伙!”Gwen说道,两手分别拽着Merlin和Lance,“我们去周围转转,做个好学生。”
Merlin大声咳嗽着,等大家一起在路边坐下,“我很确定‘转转’只能被用在奶酪和品酒之类的高档场合。好学生么 – 我想他们应该比较偏向于买二赠一那种打折活动,然后把酒吐在邻居门前的台阶上什么的。”
Gwen做了个鬼脸,“嗯 – 没错,没错。好吧 – 我倒不介意喝酒,但是能别吐吗?”
“我觉得那是必须的步骤,”Merlin有些抱歉地说道,“尤其是在你喝了烈性黑啤和苹果酒的混合物之后。妈呀,你喝过那个吗?能要人命!”
Lance有些害羞地冲Gwen笑笑,“没关系,”他说,“我来做你的专属司机好了 – 我不怎么喝酒。”
“我不需要一个专属司机,”Gwen斜眼看着他,“不就才3分钟的路嘛!开车还没走路快呢!”
“哦对 – 好吧,那就是专属保镖好了。要么铁甲骑士,或者守护天使,不然就是保护欲过头的老爹 – 随你怎么叫吧。我反正不喝酒,你知道 – 我会保护你了。我保证。”(是只有我一个人觉得Lance真的很不会调情嘛,这一通胡言乱语的)
Merlin知道自己的眉毛已经翘起来了,“老兄,”他盯着Lance,“你说啥呢?你真不喝酒?还来苏格兰上学?你开玩笑呐?这里的法律难道没有禁止你这样的人存在吗?”
“大学申请指南上可没这要求,”Lance 认真地说,“所以他们就录取我了。”一阵小小的惊诧和沉默,三个人爆出一记狂笑。
“好吧,算你本事,”Merlin愣了一会儿说道,“你的自控力大概已经是耶稣级别的了,”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在苏格兰这里,还有世界上最好的威士忌……”
Lance耸耸肩,“我是个佛教徒,”他说,“只是种生活方式罢了。呃 – 而且,我爸是个穆斯林,所以我们家从来都没什么酒瓶子。我十几岁的时候倒是试过喝酒 – 其实是什么都试过了 – 滥交,药物,摇滚,培根三明治什么的。但那也只是我人生的一个阶段罢了,想弄明白自己在世界上的位置,你懂的我的意思吗?我是说,我妈妈曾经是天主教徒,我爸过去是穆斯林,而我又是上的圣公会小学……我只是想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谁。然后有一天我明白了。”他又耸耸肩,“佛教对我胃口。”
“呃 – 好吧,”Merlin应道,努力让自己别太像一条被电击的鳕鱼,“呃 – 不过,你应该不是个和尚吧?”
Lance哼哼了一下,“不是。”他说道,又斜着眼看看Gwen。
“还有 – 嘿,等一下,”Merlin说,跟大家一起站进学联大楼外排起的长队,“如果你是Gwen的学术老爹了 – 那葡萄干狂欢周一的时候你不是得给大家来场派对么?把所有人灌倒?难道你要端出来的都是茶、蛋糕和香薰?”
“是葡萄干周末狂欢。”Lance咧嘴一笑。
“我喜欢茶和蛋糕,”Gwen一脸忠诚地打断了他,“茶和蛋糕最好了。”
“如果你想的话,那当然也没问题 – 不过我不介意别人喝酒。我计划奉上传统的伏特加果冻,颜色很好看的潘趣烈酒,还有囧人的喝酒比赛,跟其他人的想法差不多,”他耸耸肩,“只不过最后还会有我照顾你们,确保没人得去洗胃,而且所有的事情都是两厢情愿的。”他揉了揉头发,“葡萄干周末狂欢可好玩了,不过也是占别人便宜的好机会,你懂吗?一群喝道醉生梦死的新生,不计代价地想要融入新的群体 – 这里还是有些混蛋的。我做过很多学生心理咨询服务,在学联这里,也见过 – 呃。反正不是什么好事。”他的脸有些发白,嘴抿成了一条线,“我希望能尽全力让每个人都安全。”
“Lance还是个纯素食主义者。”Gwen告诉Merlin,一脸钦佩的样子。
“你在苏格兰还是个滴酒不沾的纯素食者?”Merlin倒吸一口冷气,Lance微微低下英俊的脑袋,有些窘迫,“我的妈呀 – 你对自己还真是狠呐,是不是?”
“我爸不太赞成纯素的生活,”他有些害羞地承认道,“但其实真的没这么难啦。这种感觉很棒,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面对任何事都有所见解。”
Merlin认真地看着Lance,希望自己的意图不要太明白。他不是很确定这家伙到底说的是不是认真的,或许他只是在精心布置一个陷阱而已,把自己包装成圣人模样。这家伙身上有种令人不安的强烈感觉。Merlin想让自己喜欢他,可也不知该如何判断。这家伙好的也太不真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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