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的江宴也沉着脸冷声道:“我看你们攀云巅的弟子倒是狂妄得很,还说要让我好看。”
长老叫苦不迭,心里把那几个已被确定逐出门派的傻逼新弟子又鞭尸了好几遍,嘴上依然伏小做低:“是我们管教弟子不严,眼下已将那几个弟子逐出门派,还请清运尊师见谅。”
人好好一七尺大汉都这样了,江宴也不好再揪着不放,扭头看了眼贺行章,征得对方意见后重新转回来点了点这大汉抬着的手臂。
“这件事就算了。”江宴重新恢复日常的语气,“不过还是要请你们掌门日后挑选弟子时眼神好点儿。”
“多谢清运尊师和贺修士宽宏大量,为表歉意,回清阁在邬山城的一切花销都算在我们攀云巅的账上。”
唉,回去又得勒紧裤腰带了。七尺大汉在心里哭丧着脸。
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这场闹剧后江宴也吃得差不多了,就先自己回了房间打算睡个午觉。
毕竟继承了那二魂七魄的懒骨头,现在他要是中午不睡觉就浑身不对劲。
他随便瘫在客栈窗沿上的软榻就睡了,和在蜗居的时候一样半个人露在被树荫剪得稀碎的光点下,一头长发直接散着,整个人都完全放松地软在榻上。
贺行章听完宋唐云的苦口婆心和沈怜时的口灿莲花后回屋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美人小憩图。
他好像回到了他和师尊确定关系的那一天,那次师尊也是这样毫不设防地睡着,小孩一样的睡姿跌跌撞撞跑进他心里,撞得他满心只想把这人好好宠着。
生生世世的那种。
他走过去把人轻轻放平好睡得舒服些,那不久前被他采撷过的双唇此时又恢复了原本柔软淡红的样子,此时正在向他发出无声的邀约,他情难自制地低头吻住了这他好像怎么亲吻都不够的嘴唇。
他师尊一向睡得很死,被他这样亲着也只是自觉地扬起脖子更好地让他动作,乖巧柔软得不像话。这样的认知让贺行章心都快酥掉了,动作放得更加温柔小心,直到江宴忍不住发出一声似嗔怨的轻哼才离开已经水光艳艳的红唇。
被亲完的师尊嘟囔了几声,往他怀里钻了钻,动作间全是依赖信任。
师尊可真是要了他的命。
隔着两条街,程慈狠狠关上了房间的窗户。
他只是刚到客栈,想着开窗欣赏一下邬山城风景,就看见了刚才那一幕!
这小狼崽子趁着清运睡觉偷亲!
这种会趁人之危揩油的人到底哪里比他好了!!!
靠,到底凭什么清运就任由这家伙亲啊!!!
当年他就亲个脸颊还差点把他毒翻!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憋屈的蛊毒圣手程慈气得把一条正好偷爬出来想喝点茶水的小蛊虫给捏得半死。
并不知道自己被亲的江宴还以为是做了噩梦,醒来后在贺行章给他梳头时还絮絮叨叨地吐着苦水,直到被贺行章挽起头发在那颗小红痣上咬了一口才闭上嘴,顶着一张大红脸把衣服拉好。
徒弟这乐此不疲地盖印子他到现在都没习惯,被贺行章叼住最脆弱的部位的那一瞬间总是让他心跳骤然加速整个人都温度飙升。
害,毕竟自己还是个纯情处男,很正常很正常。
和贺行章逛了一下午邬山城的大街小巷,江宴最后踏上在临仙郡包下的酒楼门槛时已经双腿灌了铅似地酸痛,要不是他最后那点岌岌可危的节操负隅顽抗,他可能已经被贺行章抱着上楼进包厢了。
两人进屋时阮玲玉和她几个师姐师妹已经点了一桌子菜开始喝酒了,江宴如蒙大赦地想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贺行章却拉住他。
“我想先给我师尊解决一下双腿酸软,各位姐姐不用相等。”
拉着江宴走到了屏风后,贺行章把人按到了椅子上,自己坐在一边把江宴双腿放到膝上轻轻捶了一会儿才放人回饭桌吃饭。
饿得头晕眼花的江宴都没顾上给阮玲玉打招呼,直接提起筷子就冲了,最后反倒是贺行章这个徒弟在和临仙郡的这些女修们聊天说话。
见贺行章时不时给江宴剥虾夹肉,偶尔轻声哄人喝口汤,阮玲玉满意地点点头咧开大红唇笑起来,对贺行章的好感度蹭蹭蹭地涨,甚至拉着贺行章卖朋友。
“我告诉你,你师尊若是喝上两三杯小酒,整个人都软上不少,”她笑嘻嘻地说着,还没忘加上狗头,“我是被他在那个状态下扎过,至于你我就不好说了。”
得到重要情报的贺行章感激地给阮玲玉敬了杯酒,修士喝酒不讲究年纪,若是有心有修为就能在酒气入肚后运转周身灵气化掉,不过医修又比较特别,他们喝酒的状态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
不过他在看到吃红了眼的江宴碰到酒杯时还是把人带回到专心吃这条路上,阮玲玉见状更加欣慰,连续好几下狠狠拍了拍贺行章后背。
啧,小宴美人真的找到了好道侣。阮玲玉一边可惜一边高兴地又灌了一酒瓶。
大概是因为这酒楼已经被临仙郡包下,临仙郡的女孩子们都喝得很猛,到最后全都有点昏昏沉沉的,贺行章倒是还好,自己周旋着躲掉不少再加上阮玲玉明显的帮衬,此刻依然灵台澄净神志清醒。
而江宴嘛……就很特别,他吃得整个人昏昏欲睡。
入夜的邬山城依然热闹非凡,江宴紧紧抱着他的手臂跟在他身边,若不是他还比贺行章高上半个头,这简直就是妥妥的一个乖巧小媳妇。
作者有话要说:
tedeng~
虚假的医毒双绝:叼得一批,一出手就是腥风血雨
真实的医毒双绝:乖徒弟,再亲一口
江宴:长得高是我的错吗?!(震聋发聩)
第19章 桃花朵朵开
“这位少侠哥哥,给你身旁的道侣买一盏灯笼吧,过两天就是邬山城的灯会了,也可以玩得更开心!”
一个抱着木头架子的约莫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站到两人面前,脆生生地想要推销一下自己架子上那几个看起来虽然做工稚嫩粗糙但胜在憨态可掬的动物花灯。
原本攥着贺行章袖子的人突然直起身,靠近了去看那些灯笼。
“我想要这个。”江宴转过头来,扯了扯贺行章,指着一个花猫形状图案的灯笼。
贺行章自然是顺着他来,干脆利落地买下了那盏小灯笼,小女孩喜滋滋地收了钱把灯取下来踮着脚把手柄塞到江宴手里,扬起一张笑脸给两个好说话的客人哥哥说祝贺词:“两位哥哥一定会相濡以沫厮守到老,顺顺利利到飞升。”
“谢谢,”江宴脑袋昏昏沉沉,听了这话也笑起来,摸出几颗顺手买的小糖果放到小女孩手里,“我也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头一次见到这样有趣亲切的修士,小女孩也没再端着,笑嘻嘻地点点头便跑远了去做下一笔生意了,江宴直起身,被上行的血气冲得头昏脑涨,径直扎到了贺行章身上,撞得人倒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子。
“我吃得太饱了……”江宴手忙脚乱地站直身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贺行章。
唉,这一吃撑了整个人的懒骨头都在作怪了。
“没事,我们尽早回去,师尊也能好好休息。”贺行章倒是有点可惜江宴这么快又站直了。
等回到客栈的时候宋唐云正靠着客栈门框没好气地看着两个晚归的人,江宴有点想笑,这清丹长老对自己的老妈子程度远超那个阁主老哥,就差没把五百万的支票甩到贺行章面前了。
“你们两个去干什么了这么晚回来?”
果然,老妈查岗。
“阮玲玉找我喝酒,我想着不吃白不吃就去了,放心吧,没喝,行章帮我挡下了。”
听到后半句话宋唐云脸色才堪堪转好一些,给贺行章丢了个“算你识相”的眼神,江宴记起自己乾坤袋被偷,赶忙趁着这个时候和宋唐云交代。
“师兄,我乾坤袋被人偷了,你那里还有丹药不?”
掐指算算他也快到了要拿药来塞的时候了,那乾坤袋里的蜜饯什么的都还只是小事,要是自己在外边突然发作肯定要招来些没必要的麻烦。
宋唐云闻言狠狠皱眉,本想开口训江宴几句粗心大意,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说出来,只是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掏出了另一个乾坤袋。
“这里边是你平日里用的丹药,这次可小心点,别再丢了。”虽然丢了他还有。
“嗯嗯,谢谢师兄。”把救命的药袋子接过来,江宴先是挂在自己腰上,过不了几秒又解下,直接塞进了贺行章的乾坤袋。
他是这样打算的,贺行章显然比他要谨慎得多,而且这药袋子对自己又很重要,想来让贺行章帮他管着也只会更加安全,总好过他自己带着。
见到他这样依赖贺行章,宋唐云深深叹了口气,先行回房了,只给江宴留下一个失落沧桑的背影。
回屋后江宴急吼吼地就瘫到了床上,长叹了口气,他这一路上肚子都涨涨的,走得他差点原地裂开,他稍微歇了一会便直起身打坐,运转着体内的灵气加快消化。
不多时,那种腹胀感便消了下去,约莫到六七分饱的程度江宴便停了手,睁眼便看见贺行章站在窗前,他就下了床走到他身边。
“在看什么呢?”
“师尊请看那扇窗户。”贺行章说着,指了指两条街以外的一家客栈。
那扇窗户大开着,里面一个身着紫衣正往这里看的男人不是程慈还能是谁!
不是吧阿sir,这么快又见到了而且还这么巧住在位置那么优越的房间吗?江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坐到美人榻上。
“放心吧,在邬山城他不敢乱来,就是以后得记得关窗户啥的。”他说着,便想去把窗户关上,贺行章却突然发难,低头搂住他后脑勺就亲了下来。
Fine,给你个面子,让你在程慈面前展示身份。
对这种有点幼稚的行为很是清楚的江宴顺着他来,仰着脸让对方肆无忌惮地与自己唇齿交缠。
其实这样也好,一来算是给程慈亮明了自己真的已经有对象,二来也能让贺行章对他道侣的身份更有底气。就这第二点,江宴也要在底线之上尽量由着贺行章来。
还是在贺行章又啃了口他脖子江宴才小声叫停。
“你再来我衣服都要被你扒了。”
从善如流停下来的贺行章面带微笑,又亲了亲江宴眼睛,这才重新眼带挑衅地看向程慈那边,对方果然气得脸都歪了。
看见了没,师尊对我多予取予求。
“行了行了,威风耍够了?咱们关上窗睡觉去吧,我困了。”江宴主动抱住贺行章脖子亲了下他的嘴角,这样好商量的样子让贺行章点头听话地关上了窗子。
按着刚养成的习惯,贺行章再次抱着他师尊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清早,江宴就被客栈楼下吵吵闹闹的声音给吵醒,贺行章见他醒了,轻声给他解释:“师尊,今天是宗门大会第一天,难免有些吵闹。”
虽说回清阁住的是修士特供客栈,但一堆医修心想自己也没啥不能让人知道的东西就干脆选了没有设置隔音法阵的房间,故这楼底下那些趁早就要赶去宗门大会的门派折腾出来的响动江宴他们是听得见的。
唉,为什么不看在清运长老懒得修界闻名的份上让他不用出席大会呢……江宴慢吞吞地借着贺行章在身后递过来的力坐起身,惯例性地得到贺行章一个落在他额头上的亲吻,然后被贺行章半扶半推地下了床坐到桌子旁开始束发。
回清阁的人一旦出了门派就不分成韭菜鸡蛋白米饭了,一水地都会换上墨绿色的衣服,不过依然还是可以从款式裁剪上看出点区别来,比如搁在一边的两套衣服,那套看起来休闲随性很多的就是江宴他们长老穿的,弟子们一律是贺行章那身贴身劲装外加一件墨绿色外袍,但是里面那件女弟子可以穿裙子样式的。
回清阁,贴心门派。
大会这样的正式场合贺行章给江宴梳的自然是很正经的高马尾,江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百无聊懒地揪着桌布上的穗子,还是宋唐云过来敲门才睁大了眼睛打起精神。
在邬山城举办的宗门大会自然是由驻守当地的豪气门派——邬山城来主持。
诶这个名字真的好随便,作者太太就不能多花点精神去取个不一样的名字吗?
邬山城名门大宗,创派时间颇为悠久,从人鬼两界初次发生争纷便应运而生,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到如今已是修界规模最大实力最强的门派了。
然鹅这和江宴屁点关系都没有,他只想赶紧走完听演讲的流程然后继续玩。
胸无大志这件事,清运长老说第二,没人敢喊第一。
单纯过来意思意思的回清阁受到的待遇还算不错,被安排在开会的大殿正中央过道的第二排,前面第一排都是那些戏份极重忧国忧民的大佬门派在总结汇报过去一年鬼界妖界都作过什么妖。
和宋唐云沈怜时并排坐的江宴完美诠释了学校中领导发表讲话时广大学子的形象。他先是聚精会神听了一会,然后在某个时刻眼神开始放空,逐渐飘到大殿屋梁上的雕花雕像,再接着开始装作无意地观察周围能轻松看到的门派,到后来越来越放肆干脆转过头去看那些坐在后面的门派。
做完侦查后他又陷入了呆滞,眼神随便放到了正在讲话的某个修士身上开始用视线描人家身上套服的纹路。
等他反应过来时,整个大殿都鸦雀无声。
妈的为什么突然都在看他???不是正在商讨事关人界生死存亡的大事吗大佬们?为什么突然都在看着他啊?!
“我说……清运长老你这样就有些薄情寡义了啊……”他还在吐槽,坐在身旁的沈怜时扯了扯他衣服说悄悄话。
不是?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啊王白石小生!他怎么的就薄情寡义了?!
渣男这么大一顶帽子就要扣过来,江宴慌不择路地看了看坐在他身后的贺行章,他徒弟此时也是一脸懵逼外加担忧,递了心讯过来:
“怎么了?为什么大家突然都在看师尊?”
我也好奇怪啊!
“今日大会就先暂且到此吧。”坐在第一排C位的门派的白胡子修士发声,正巧就是刚刚那个修士所在的门派。
太好了我可以逃离这可怕的注目礼了!只要撑着等那几个比较牛批的门派走了就行了!江宴给自己心理催着眠,希望那几个门派赶快移步自己好一股气飞出大殿离开众人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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