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之前在我们的玉牌上都施加了术法,若是其中一人有危险,其他人的玉牌都会闪烁出那人的名字。”
好……好实用!江宴给那被自己这个白眼狼小徒弟给忘得一干二净的师尊点了个赞。顺带一提,上次在血池大概也是这个原因所以段珧典才会来得那么及时吧?就像这次这样。
不过为啥两次都是段珧典来啊?老父亲宋唐云他们怎么回事啊?
江宴百思不得其解,干脆直接问了。
段珧典把那些宝贝都用之前被江宴丢在一边的乾坤袋装好,放到江宴面前。
“我懂阵法,阁里的阵法都是我来布置的,所以我巡夜比较安全。”段珧典重新站定在离床两步远的地方,“清丹长老和清霄长老最近出了回清阁去往别的门派办理要事,阁里这个点还没有睡觉的长老大概没几个。”
江宴摸摸鼻子,不知道该和段珧典说什么,更不能对人家用完就丢。
段珧典也不说话,江宴看不得他一直这么傻站着,只好指了指窗边的软榻,“你要是不介意,在那里坐着吧。”
因为看对方这个架势肯定是要在这里蹲一晚上以防万一了,江宴思来想去,也只能委屈这救了他一条狗命的小反派在那他平时睡午觉都嫌不舒服的软榻上坐一晚上了。
本来江宴还想着撑到千里镜有回音的时候和贺行章聊几句再睡,但可能是这几天没怎么好好休息一直在忧虑思考,再加上刚才那破神散,在床上躺没多久就和衣睡着了。
正所谓,爱情需要一点波澜才能长久。
那千里镜其实非常好玩,若是使用者在其上注入灵力后再作为联络工具送给另一个人,那使用者可以在任何可以作为镜子的反光物体上与千里镜建立连通,达到视频通话的目的。
如果另一个人对着千里镜说话,千里镜会自动与距离使用者最近的反光物体建成联系,主动传递出声音。
比如现在。
贺行章看着镜子里面带浅笑的副阁主,眼尖地看见他身后床上躺着江宴,脸色都不太好看了。
“副阁主。”贺行章拱了拱手。
段珧典在对着除开小师弟以外的所有人大概都是圆滑的姿态,虽然在贺行章眼里这可一点也不可亲。他微笑看着江宴提前放在屋里的小镜子,心里对眼下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了解了七七八八。
“清运他有些累,我受阁主的命令在他回来这两天守在蜗居以防不测。”
事关他也不清楚的渊源,段珧典自然不愿意胡乱按着自己的猜测去理解今晚见到的一切,更别提告诉贺行章了,江宴大概并不愿意让这个出去修行的徒弟反过来操心待在门派里的师尊。
况且以贺行章的聪慧,大概也能看出这段时间江宴的不对劲吧?
看……确实是能勉勉强强看出来一点,而且都说了是阁主命令,贺行章自然也不会去怀疑是不是段珧典在假传圣旨,但他还是极其不高兴。
唐雅泽唐尊师赶在唐鸿把他拉出去历练前把这面千里镜交给他,他憋了十足久,终于等到唐鸿肯落脚歇息,迫不及待用了千里镜,结果却看到副阁主这个本来就让他很不舒服的人。
而且这都快寅时了!副阁主是不是在师尊房里呆了一晚上啊!
他本来都想好了,唐尊师特地和他说过这千里镜运作时并不会发出太大声音,他又没多少空余时间,心想着就算只能看看师尊的睡颜他也心满意足了。
谁能想到?啊?谁能想到?
师叔侄面面相觑,气氛一度陷入冷凝。
直到床上的那团被子动了动,从里面慢慢钻出一个睡眼惺忪的江宴来。
寅时,江宴竟然能在寅时醒,段珧典都要惊讶地转过身去确定这件事。
天地可鉴,这完全是因为这一觉实在睡得黑甜,睡眠质量极高,江宴从被子里爬出来,一头长发随便散落着,昨晚没有解下的鹅黄色长老黄衣被他睡得皱巴巴。
段珧典虽然能帮他解开发髻,但再往下是绝无可能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江宴揉了揉眼睛,初睡醒毫无防备地看向段珧典,眼神迷茫懵懂。
然后就被段珧典和贺行章的这两张脸吓疯了。
这他妈?老天爷在演他?故意的吧这种狗血得要死的疑似修罗场的环节!
江宴被吓得要立马下床解释一下这个场景,狗币老天爷挑在这种时候让他脚下一个不稳。
然后直接脸着地砸在了地上。
段珧典面色复杂,双脚却死死定在原地;贺行章面露惊急,恨不得冲出镜子。
江宴却内心庆幸,还好段珧典没有冲过来给他一个旋转跳跃公主抱什么的,实在是太感谢了不然简直就是狗血古偶的名场面再现。
他揉着鼻梁直起身,段珧典极其会抓时间地拱手表示:“我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
天哪段同志你也太棒了吧!江宴私底下疯狂给段珧典点赞,嘴上忙不迭回着没事没事,好歹在自我努力和队友协助下给自己争取到了一个极为有利的解释时间。
他从地上爬起来跪到了镜子前,随手给自己扎了个马尾,准备了说辞。
没想到贺行章先发制人:“师尊,还疼吗?刚刚摔那一下。”
“不疼不疼,那个副阁主是因为我最近身体情况有点不好,阁里其他长老也都抽不出时间,阁主安排来守着我的。”
阁主,真好使。
和段珧典的说法大致一样,贺行章这才稍微没那么生气,脸上的表情也更加柔和一些,“嗯,师尊。”
“你和唐鸿已经出了唐剑门了是吗?”江宴看贺行章那边像是个金碧辉煌极尽奢华的客房,忍不住问道。
贺行章稍稍举高了镜子,让江宴能更大范围地看到他如今所处的环境。
“是的,东海仙游郡有海妖作祟,唐大哥便带我来到这里了,眼下正落脚在郡城城主府。”
《伏鬼鉴》里并没有提及东海仙游郡这个地方,江宴也无法判断这个所谓的海妖厉不厉害,只好寄希望于这海妖完全难不倒外出诛妖经验丰富的唐鸿。
“那你一定要在能保全自己的情况下跟着唐鸿修行剑道。”
“当然。”
贺行章显然非常忙,和江宴说没几句话就关掉了千里镜,江宴也只好把镜子放好,直接对着镜子给自己脑袋上的头发施了个小术法。
之前贺行章在唐剑门临时手把手教着他怎么梳最简单的发髻,江宴干脆用灵气记住了手法,成为鸿蒙第一个引气入体的修界始祖以来又一个第一个——开发了专门用来梳发髻的术法。
如果修界风云录的忠实读者唐雅泽在这儿的话,大概会对东海仙游郡海妖有所反应。
据说烟绛仙君曾养过一只灵宠。
便是东海海妖。
作者有话要说:
tedeng~
烟绛仙君:虽然本君已经不是这本书的主角,但这里却始终有着我的身影。
江宴的过去和烟绛有很大关联,所以大概会用烟绛来作为线索hhh
第35章 东海和清祟
自鸿蒙天地初开,东海便是最为神秘的地方了,虽然按理说东部人口远比其他地方多出许多,本不应存在什么“神秘”的地方。
那时候东海也只是个无边无际的海罢了,没什么人有心思去探究东海里头除了水和海货还有什么。
直到人族的修士终于能做到御剑飞往东海远处,才发现东海里其实有很多岛屿,可惜那时候海上有很厚的云雾和难以穿过的结界,又过了三百多年,人们对东海的了解程度才稍有提升。
主要是东海海岸上的村镇迎来了一些从海上飘过来的异乡人。
不过也不能说是人,因为他们都是白鸟妖,只是化身为人了而已,不过鸟妖人形大多相貌优越,身姿动人。他们所穿戴的衣物饰品也都价值不菲。
照这些人所说,他们是从东海里距离这海岸最近的岛屿仙游郡过来的。
他们天生会修行,不过修行的都是吐纳收息,除了能让他们拥有和人族修士漫长的寿命和强健的体魄外,也没什么伤人的意思在。
海上的浓雾对他们来说没什么问题,因为他们的指南针和人族所使用的完全不同,需要以灵力来驱动,至于那结界则完全是他们的先祖为了在天地初开的天雷地火中自保而设立的,如今看外界太平许多,便也开始想和外界进行交流,就放下结界了。
不过到现在人族能登上去的也只有仙游郡这一个小岛,其他的岛屿依旧严防死守,如今的仙游郡和那些近海的小岛也没什么区别了,岛上人鸟参半,还有一些闻名而来的小妖。
到这里,人们还以为东海里只有这一岛一岛的鸟妖,没曾想从某次开始,仙游郡和海岸间往来的船只都会或大或小遭遇海难,白鸟察觉到可能是有海妖什么的在作祟,便于修士商议共同去除掉这兴风作浪的邪物。
那时候烟绛仙君还没有飞升,跟着一块去了,其中曲折离奇修界恩怨录写了洋洋洒洒十几张,在唐雅泽看来就是——
海妖特别厉害,把同行的好多修士和鸟妖都给打残了,船只被海妖在东海里困了三天,最后烟绛仙君艺高人胆大,试着向附近的岛屿递了求救讯号,结果真的有一只鸟妖协助他降服了海妖,最后烟绛仙君就把这海妖收成自己的灵宠了。
当时还年少轻狂的唐尊师看到这里,心中对烟绛仙君的敬佩之情又升了一层楼。
看看,真正的大成修士,连养个灵宠都这么狂傲煞人!
唐尊师也是因为这个去朝老掌门嚷嚷着要养凶一点的灵宠被老掌门锤了一通。
不过唐雅泽并不在此处,更无法提醒江宴这熟悉的“东海海妖”可能与他有所渊源。
贺行章身为江宴最亲密的人,身上定然会带有江宴的气味或者些微灵气。
而要命的就是后者。
若这海妖真是烟绛的灵宠,那肯定对烟绛的灵气非常熟悉,江宴以身饲神几百年,早就沾上烟绛的灵气了。这灵宠也不知因何故会再次出现在人妖界线上的东海,要是闻着灵主的灵气指不定会有什么反应。
江宴个被清除记忆的虚假原住民自然不知道这些,颠颠儿地开始他清运长老在自家地盘回清阁划水摸鱼的一天了。
正巧又是初十,江宴得去药塾给弟子们上课,回清阁大部分时间都没什么事情,从长老到弟子都是过着算不上特别枯燥但也没啥花样的生活就是了。
江宴身为医毒双绝,在清霄长老方兼之来之前一直担任着讲解毒理的任务,后来就变成了给方兼之打个下手缓解一下负担——回清阁里头精通毒理的就他们两个。
眼下方兼之刚好外出办事,药塾里头修习毒理的弟子们已经空了十来天毒理课,好不容易才等到江宴过来上课,一个个都求知欲旺盛。
要不是清运长老本来就不太爱搭理人,恐怕连下课都会被围住狂问问题。
一想到这件事江宴就觉得还好之前清运长老留下来的形象不是和蔼可亲,不然他这么一个被动型社恐把那一个时辰的课熬完,下课还得被拦住,大概真的会从此生出心理阴影来。
刚下了课,江宴就想赶紧溜了,但刚踏出门就被人从后面喊住。
“清运长老!我有些事要和你商讨一番。”
清祟长老好像在门前等了有一阵子,见他出来忙出声喊住。
江宴点点头,跟着清祟去了对方已经下课有一会儿了的课堂。
其实他倒也有点事情想问问时都安。
时都安长年面无表情冷若冰霜,此刻破天荒微蹙着眉:“昨夜你是不是有和阁主见过面?”
哦豁,和他想问的事情撞到一块去了。
“是,怎么了?”
时都安听到他肯定的答复,眉心皱得更是厉害,“昨晚你神魂又遭到损害是不是?我怀疑……”
“我怀疑是阁主出了点问题。”
和他的想法有些不谋而合啊。
“为什么这么说?”
饶是江宴再怎么咸鱼白痴,也知道这种事绝对不能太早断定对方是友善阵营,他又是个在宫斗剧里活不过三集的权谋菜鸡,只好打太极来试探时都安。
这手法自然拙劣得很,但也不知道时都安是看破不说破还是真的单纯憨憨听不懂,那张高贵冷艳的俊脸浮现出焦急。
“你和行章之前外出历练不知道,前几日回清阁接收了一个被鬼附身的修士,剔鬼做到一半那修士的亲人突然中邪胡闹,后来我检查所剔出的鬼气,竟发现被逃出了几缕鬼气,我便向阁主请求给阁内的弟子们都检查一遍。”
“结果弟子们都很正常,我心中疑惑,按理说这种容易溃散的零星鬼气应该会第一时间寻找人身来寄宿,便寻思着给长老们还有阁主副阁主也检查一下。”
“就是这里出了问题,阁主竟然指责说我胡作非为,失职让鬼气逃脱了不说,还得寸进尺地想要对他们进行测鬼,他们这般修为怎么可能会被鬼附身。”
时都安目光灼灼,“阁主绝对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所以我怀疑他别鬼附身了。”
江宴犹豫了一下,“那清祟长老想要我做什么呢?”
“清运长老和阁主是亲兄弟,自然更能发现阁主是否有些不对劲,我曾经偷偷在阁主房内画下测鬼的法阵,但结果却毫无反应,我在想是不是这附身在阁主身上的鬼气因为力量被削弱所以无法长时间控制躯壳。清运长老可否回忆一下昨晚与阁主相处时的细节,再详细地告诉我。”
可江巍和他聊的事……可是关于江家以身饲神的,应该不能让时都安知道吧?
“这……”
时都安一愣,又补上一句:“只要告诉我长老当时觉得阁主有所变化的情景就可以了,不需要说明你们那时所讨论的内容。”
江宴斟酌了一会,“那时候,阁主与我谈到了江家的一些事情,就突然做出了一些很不合理的举动,我没有细想,又问了他几个关于江家的事情,他的表情就越发不对劲起来了。”
“好的,我会再好好查探一下阁主近来的变化,还请长老日后与阁主相处时务必小心些,昨夜我正在修炼空不出手,若是这种时候再加上副阁主无法出手,长老定是不容易脱身的。”
时都安朝他拱手,绕过他就往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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