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再说话,江芮忙着处理工作,余越就开始看剧本。
等了会儿,他剧本看了大约四分之一,门被推开,一个娃娃脸青年风风火火走进来,热情地跟江芮打了招呼,看见余越后笑道:“你就是余越吧,我是赵春鸣,不好意思啊,给堵车堵高架上了。”
余越把剧本拿高示意了下,“没关系,我正好看会儿剧本。”
赵春鸣笑眯眯地盯着余越看了好半天,道:“我觉得你跟网上说的不一样。”
余越顺着问,“怎么不一样?”
赵春鸣在沙发上坐下,“有差别,传闻和真人真事有差距很正常。”
话虽如此,他也不排除现在的余越在伪装,能跟钟时钦勾搭上的他可不觉得一点脑子都没,说不定人家是扮猪吃老虎呢,江芮够硬气不怕得罪人,他可没这个本事。
第11章 十眼红与烫伤
余越对目前的一切还算接受良好,赵春鸣看起来也挺随和,“以后麻烦你的地方还多,我们多沟通。”
“应该的应该的,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跟我说。”赵春鸣瞧了眼翻看的剧本,“看得怎么样?”
余越回想了下,“故事很好,但并不好演。”
“没关系你先看,回头导演会仔细讲,你也归不到演技十分差里面去,只要按着导演说的来,不会出大问题。”赵春鸣又看向江芮,“芮哥,你把电子版的剧本也发给余越吧,看着方便。”
江芮正在看这两天的行程,应了声,又道:“你带他走走看看,把该说清楚的都说清楚,拿不准主意的再问我。”
赵春鸣站起身,“去我办公室吧,我给你大致讲讲。”
余越从善如流,没必要的地方他也不愿意给钟时钦找麻烦。
一路上赵春鸣把公司现在大致的情况跟他介绍了下,科莱在娱乐圈内的地位可以说举足轻重,旗下一线艺人不少,刚才见到的邹连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而公司内的竞争更是激烈,有后台的不少,像余越这样的也是仅此一个。
两人一路上遇到不少人,咖位大小都有,窃窃私语听了不少,余越只当没听见,直到一个看上去年纪尚小的练习生摔倒后把滚烫咖啡泼到了余越身上。
少年惊慌失措地给余越擦衣服,“对不起对不起咖啡太烫了我没拿住!”
咖啡洒在肋骨下面的位置,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一片火烧火燎的刺疼,余越挥开对方的手,余光瞥见不远处一个眼含得意的青年,没说什么。
赵春鸣虎着脸训了两句把人揪到自己办公室,又赶忙找了药和干净衣服,把余越往里面的休息室推,“你先换衣服,把药给抹了,别一会儿再起泡。”
余越把衣服换了,身上已经红通通一片,烧的疼,他抹完药膏,清凉凉的舒服不少,然而没几分钟就又烧起来。
他冷淡的眉目间不免有些忧虑,把自己当眼中钉的人不少,这才只是泼个咖啡,连手段都称不上,可想而知往后等着他的是什么。
余越整理好走出去,告诉赵春鸣自己没事,“不用难为他,要针对我的另有他人。”
赵春鸣瞅了眼瑟缩的小少年,点头,“已经问出来了,确实不是他,是选秀刚出来的一个艺人,最近两个月没什么新资源,你这个剧本好啊,就眼红了。”
余越顿了下,看向低着头的少年,“你多大了?”
少年战战兢兢抬起头,“十六。”
赵春鸣手里转着一支签字笔,问余越,“怎么处理?这是青训营的成员,把他连带那个谁一块儿踢了?放心,这个事儿就是闹到老板那里去咱们也是占理的。”
余越摇摇头,对着少年道:“你回去吧,他要是问起来你就说自己什么都没说,这样他就不会为难你了。但是有一点,你还小,未来有很多可能,不要因为跟随错了人做错了事赔上自己的未来。
“今天我不跟你计较,不代表以后别人不会计较。回去吧。”
少年怔了怔,飞快地给余越鞠了个躬小跑着出去了。
赵春鸣手里一直转着的笔在关门声后停住,“你不追究?”
余越反问,“他不过是受人钳制,知道错就行了,没必要难为他,为了这件小事毁了一个孩子的梦想不值得。”
他是对娱乐圈不感兴趣,但也不会随随便便毁掉别人的前途,才十六岁,有的是机会与可能。
赵春鸣放下笔,上手托住自己的脸,双眼亮晶晶的,对余越的处理很感兴趣,“要是钟先生问起来,你打算怎么说?”
余越垂了下眼睛,道:“他知道我笨手笨脚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闻言赵春鸣没忍住大笑起来,万万没想到余越会这么说,他半天才止住笑声,“余越你可真……不是凡人!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余越没回,笑就笑吧,左右一听就是愚蠢又可笑的说法,他还得好好想想怎么跟钟时钦说,瞒肯定是瞒不过的,他敢说自己的一言一行对方八成都知道。
钟时钦占有欲强,这点他一开始就知道。
他看似自由,实际不过是被风筝线牵着的风筝。
下午,赵春鸣早早把余越送回去,叮嘱了好好休息,两天后自己再来接人,余越应下,进了门看见迎过来的张琦就打了招呼。
张琦没多问,“您晚上想吃什么?”
大半天下来余越有点头晕,甚至还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烟味儿,他闭了下眼缓神,才认真回答了老管家,“看看时钦喜欢吃什么,我都可以,不挑食,您看着做就行。”
“好,您要想吃什么了跟我说。”张琦看着余越的背影,尽管精神看上去有些困倦,脊背依旧是挺直的,他不由得怀疑,公司里的事他当即就知道了,余越的反应让他不由怀疑这真是那个娇气小少爷?
要是演的那他可低估了余越的演技。
钟时钦六点多到家,天已经黑尽,他推开卧室门,落地的双层窗帘将院子里的灯光阻隔在外,漆黑一片的房间被他身后走廊上的壁灯照亮了一些,却也昏昏暗暗看不真切。
余越背对着房门蜷在被窝里,拱出一个柔和的弧度。
钟时钦缓步走过去弯腰一看,对方睡得并不沉,眉头皱着显然没有多舒服,他理了下余越睡乱的头发,刚要收回来就被抓住了手。
余越握着钟时钦的手指,拉过去用自己的脸颊在上面蹭了蹭,声音是半睡半醒的黏糊绵软,“哥你回来了。”
钟时钦索性俯身把余越圈进怀里,也没开灯,“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余越模糊地笑了声,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有点累。”
钟时钦换了个姿势靠在床头,揽着余越让人靠在他怀里,“是不是受委屈了,跟我说,我给你做主。”
余越一听这话,睡意瞬间飞了七八成,一偏头视线撞进钟时钦眼睛里,走廊上壁灯的光稀释了房间里的黑,将他揽抱在怀里的人眼神柔和,语气里满是宠溺,好像他在冬天要一朵春花都会给他找来。
余越默然,似乎被钟时钦的眼神鼓励到,酝酿了半天、本来以为难以说出口的话好像也没那么难了。
他敛起眉,把脸埋进对方怀里,“哥我是不是很笨啊,头一天去就在助理面前出丑。”
钟时钦在余越背上拍了拍,眼神在一片昏暗里闪过一丝探寻,“怎么了,说给我听听?”
“我……我倒水的时候把自己给烫了。”余越说完顿了下,爬起来端端正正地跪坐在床上,把睡衣掀起来,指了指自己身上巴掌大的一块红,“疼~”
第12章 十一撒娇宝宝最好命
钟时钦打开床头壁灯,先扫了眼余越腹部的伤,确认后又看向有些隐忍、有些委屈的人,余越的表情谈不上可怜兮兮,是带有克制和隐忍的撒娇,好像本来可以忍受的疼痛因为某个人的关心而变得难以默默承受。
偏偏是这份隐忍让人更心疼。
钟时钦从西装口袋里拿出带上来的烫伤药膏,面色有些冷,“抹过药了吗?”
余越看着钟时钦的表情,知道这是有点生气了,这个姿势又让他窘迫,顺势乖乖点了头,不想再激怒对方。
好在壁灯并不太亮,暖黄的灯光给余越提供了掩护,让他脸上的红显得不那么突兀,他揪着衣服的手刚要松开就被钟时钦按住,只得用讷讷的解释缓和下自己的尴尬,“上午在公司的时候抹过一次。”
见余越的神色有点不知所措的愣怔,看上去乖得十分招人疼。
钟时钦把药膏挤在手指上给伤处涂了药,又仔细揉开,“还疼吗?”
药膏跟在公司抹的不太一样,凉意缓缓浸透进去多少舒服了些,余越揪着衣服的手指紧了紧,钟时钦这个压抑着情绪的样子让他有些难受,心里比伤处要疼。
他有些破罐破摔地抿了抿嘴,道:“疼,呼呼,哥哥给呼呼就不疼了。”
余越这话说得略微磕绊,声音很轻,便软糯很多,像是刚出笼的团子,热乎乎,娇娇软软,一戳就有一个可爱的坑坑。
钟时钦还停留在余越伤处的眼神愣了下,久远的记忆一下清晰起来,他顿了几秒钟,凑近那块殷红,轻轻吹了几下,语气像哄孩子一样,“小越乖,不疼,吹吹痛痛就飞走了。”
余越的呼吸一下轻了,突然想起来还在福利院的时候,他摔倒膝盖破了皮,小小的钟时钦会笨拙地模仿着老师安慰其他小孩子的话来安慰他。
余越眨眨眼,努力把突然漫上来的一层水雾眨回去,他没想到钟时钦还记得这种哄孩子的话,还会这样来哄他,刚才那话只是他想不出来怎么撒娇讨钟时钦开心下意识脱口而出的。
没想到钟时钦还记得。
第一次穿越进书里,余越并不懂撒娇讨好这些事,只是想起来母亲曾经说过的话,他还小的时候就很内向,母亲总是这么逗他,说“撒娇宝宝最好命”。
他记住了,那时候也是无奈的尝试,没想到钟时钦接受并记住了他拙劣的撒娇。
余越低下头,只能看见钟时钦一半的面容,男人深邃凌厉且极具辨识度的五官在模糊的暖色灯光晕染下显得柔和许多,好像他真的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娇娇宝贝。
余越哽了哽,眨了半天眼睛都前功尽弃,“哥……”
“嗯?”钟时钦抬起头,看见余越眼里蒙着层水光,“疼得厉害?”
余越摇摇头,漾开一丝笑意,却有惨淡的意味,“你别对我这么好。”
穿越而来的第一天他就知道离开是必然的,他不会任由钟时钦的黑化值增加,然而钟时钦对他越好,越让他舍不得离开。
“小越。”
“嗯。”
“我跟你说过,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为你做什么都是我甘愿的,”钟时钦在余越眼下抹了抹,将那一点水光抹去,神情柔和,“我不是无私的人,既然付出,我就想得到回报,最先招惹我的不是你么,怎么能随随便便就退出呢。”
余越愣愣地盯着钟时钦看,近乎胁迫一般的话并未让他害怕,对方的话没说错,当初在福利院,他穿过来的时候原主还没跟钟时钦做朋友,是他先主动靠近的。
钟时钦在余越的额头上亲了亲,又一路亲到眼睛、鼻尖、脸颊,最后轻轻落在唇上,带出一声极轻的、恍如蛊惑的叹息,“小越,待在我身边,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你跟别人不一样,我会对你好,很好很好,好一辈子。”
钟时钦的手掌握住了他纤细修长的脖颈,并没有用太大力气,余越却觉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气了,他轻轻握住钟时钦的小臂,声音带上了涩涩的沙哑,“哥,你很好,我相信你。他们不知道你我知道,你很好。”
钟时钦轻笑一声,像窗外深秋、突然刮过耳际的夜风,“我要真的好,你还会那么想逃离我身边吗?”
余越的眼睫颤了颤,一偏头把额头抵在钟时钦肩上,“我答应你!除了你身边我哪里都不去,除非……我死。”
钟时钦扣着余越的肩把人按在被褥里,在人脸上轻拍了下,“说什么傻话。”
余越愣了半晌,却仿佛一下释然,笑开来,勾着钟时钦的脖子把人拉下来,将自己整个人都拱进人家怀里,“什么傻话!给你保证呢!”
钟时钦避开烫伤处,揽着怀里暖热的身体,闭上眼,“小越,不要让我失望。”
他已经等得够久了,愿意一直等下去和想尽快等到两者之间并不矛盾,哪怕是折断余越的翅膀和双脚,他都要把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
他会给他所有,给他所有最好的。
余越一点没有犹豫,说得决绝而笃定,似乎根本没意识到钟时钦话里的话,“我没说谎,说谎的话就罚我一辈子不见方松阳好了。”
“对自己这么狠?”
“嗯哼~”
钟时钦被暂且安抚,将人抱起来,“这次是小伤,我跟你说的话记住了,照顾好自己,再有下次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余越还仔细想了钟时钦会怎么对他,床上解决?那确实有点怕哦。
察觉到余越细微地抖了下,钟时钦并不再安慰,会害怕是好事,这次是烫伤,下次呢?
对不长记性的孩子就应该让他长长记性。
记吃不记打,那是打得不够狠。
钟时钦让余越坐在自己臂弯里,像抱小孩儿那样抱着,“我们先去吃晚餐,张琦做了鱼片粥,为了奖励乖宝宝小越,我让他额外做了苹果派。”
余越在短暂的纠结后坦然接受了这个姿势,反正张琦肯定是见怪不怪了,他扯了下睡衣,“我想换身衣服再吃饭。”
钟时钦脚步不停,“没关系,礼节固然要讲究,在自己家里就没有必要恪守了,在我面前更不用顾忌,张琦出门见朋友去了,家里只有我们。”
钟时钦说到最后一句,语气忽然轻了,还带着一丝笑,显得亲昵也狎昵,弄得专心听对方说话的余越瞬间想到了刚穿来的那晚,瓷白的小脸默默烧红了,伏在钟时钦肩上不再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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