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溪在楼梯大声道:“上次买的衣服都放在衣柜里了,我让张妈都洗过了。”
“知道了。”秦仪同样大声回道。
秦越一愣:“那些衣服……是买给秦仪的?”
季南溪回答:“是啊,上次和她去逛了衣服,她扔我车上,我就给带回来了。”
秦越默然,那他上次对季南溪发的火……不是发错了?
秦仪这个臭丫头,什么时候和季南溪这么好了,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季南溪跑去温室棚里查看了一下西红柿的长势,又趁着没人进行了一波绿光反馈。这段时间他和周边植物反馈得多了,识海中的绿色水滴增加了另外一滴,把季南溪高兴得不行。
经过反馈后的这些植物长势越来越好,这不,经过了一波反馈,西红柿的果子又大了一圈,过不了几天,就可以摘下来了。
秦越走进来的时候,季南溪脸上满意的笑容还没消下去,笑意盈盈地望了过来:“你是过来看我种的青瓜和西红柿吗?”
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蹲在嫩绿的西红柿中像只遗落人间的精灵,眼里像是有星星在闪动。
秦越听到了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走了过去,也学着他蹲下,“这就是你种出来的成果?”
“嗯嗯。”季南溪一脸自豪,“怎么样,还可以吧。”
不算大的温室棚里,被他一分为二,一边用来种西红柿,一边搭起了架子种着青瓜。无一例外的,两者一律绿油油的,长得特别好。
秦越也毫不吝啬地夸赞:“种得很好,打理得也很不错。”
季南溪喜滋滋地笑着:“那是,也不看是谁打理的。”
他每天晚上都跑来这边进行反馈,浇水除草,凡事亲力亲为。
但他一开始种的时候也出过岔子,死了快二十几棵,不过也好在,温室棚里不大,活下来的也刚刚好够地。
“再过几天,这青瓜就可以摘了,到时候可以用来做菜。”季南溪说。
“剩下的一些可以用来送人,到时候给爷爷送去一些。哦对了,还有小辉他们,不知道够不够分呢。”
他嘟嘟囔囔了起来,秦越在一旁看着,脸上不自觉跟着扬起了一抹笑意:“青瓜不够,不是还有西红柿吗?”
季南溪恍然大悟:“哦对,还有西红柿,西红柿这么多,肯定够的。”
恍然间对上秦越柔和的眉眼,季南溪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就跟个傻子一样,傻乎乎的。
脸上一热,移开了目光,想起了秦仪的事情,于是便把这事和秦越说了。
顺便提出了自己的建议:“秦仪毕竟是女孩子,她这个年纪爱美很正常,就是周末了去逛街释放个天性,应该没问题吧。”
他语气尽量委婉,毕竟这话说出来,确实有点越界了。
秦越点点头,也不知道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没有。
季南溪又问:“那盛初原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知道他身份的时候也诧异过,这样一个公子哥竟然也读这种普通学校,在秦仪说他们绝交的事情后,季南溪好像琢磨出了点什么,却没敢确定。
“小孩子间的玩闹罢了,不过是那丫头单方面的绝交,哼,说起来这盛初原也就比他哥好了那么一点,至少还懂点礼貌。”秦越站了起来,说的话却带着一股子的倨傲。
盛家两兄弟,似乎都不太讨他喜欢。
“哦,这样子啊。”季南溪若有所思,目光突然停留在某一个点。
时刻关注他动静的秦越也跟着看了过去,嘴角抽了抽。
那是一条特别肥大的青虫,在西红柿上缓慢蠕动。
秦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却见季南溪弯腰,直接上手抓住了。
抓、住、了。
住、了。
了。
他三指捏住了那青虫,那小玩意儿的后颈被命运的大手抓住,拼了命地上下蠕动试图挣脱。
然而,捏住它的手分毫未动。
“想不到这地里居然还有大青虫?”季南溪惊喜得很,另一只手指戳了戳它的肚子,软乎乎的。
这一幕给秦越造成了极大的心灵震撼。
“你、敢抓它?”
“有什么不敢的,它又不咬人。”季南溪回答,见他面色僵硬,起了逗弄的心思,“摸起来很软的,你来试试?”
他上前一步,秦越就后退一步,他向来冷硬的脸上写着三个大字:我拒绝!
“试试嘛,软乎乎的,手感可好了,就像这样子,你轻轻一捏……”
然后很恐怖的一幕就这样突然映入了秦越的脑海,蠕动的大青虫被捏爆了,那绿色的恶心的东西就这样爆在他眼前,顺着季南溪的手指往下淌。
“呕——”秦越转身就往外跑。
季南溪也没想到自己轻轻一捏,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但见到秦越这样落荒而逃的一幕,又觉得特别好笑,便抑制不住地大笑了起来。
原来,秦越他还怕这个啊哈哈哈哈太好笑了有没有。
第38章
“原来……你竟是这般厌恶我。”
“罢了罢了,世人都说良人成双,佳偶天成。我之前看不清,觉得你我便是那对良人佳偶,却不想在你眼里,我竟是那恶人。”
“呵,只怕你从未喜欢过我。师尊,你把我当成他了,是吧。”冰凉的雨丝像断了线一样溅落在地上,白衣青年最后一句自嘲坠落,眼眶通红,回眸深深望着树下神情冷漠的那人。
他永远都是这样,好似什么都引不起他的心动一样,如山间孤梅,清冷傲骨。明明、明明都已经有过亲密关系了,他仍是这般无所谓。
白衣青年越发不甘,他就是……就是想要他一个回应。
“给我一个答案!”白衣青年陡然间抓起身旁的佩剑,脚底一踏飞身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遭引起了周围子弟的紧张:“小师弟,快住手!莫要伤了师尊!”
白衣青年的身影猛然顿住,剑锋直指那人清冷的眉间,只要再往前半分,这剑尖就插入了他的眉间。
“师尊,算我求你……回答我吧。”白衣青年隐忍说道,握着剑把的手微微颤抖。
被唤作师尊的男人掀起了眼帘,淡色的眸子映入白衣青年的影子,可偏偏他又似透过面前这人在怀念着谁一样。
白衣青年心猛地一痛,又是这个眼神……
“是,又如何?”师尊薄唇轻启,吐出的话如同伤人的利剑化为实质插入白衣青年的胸口,好像笃定了他什么都做不了一样。
他不是不会心疼,只是,他不心疼自己罢了。
白衣青年也曾感受过这人温柔的一面,也知道这人温柔起来让人难以招架,自己当初不就是这样掉入了他温柔的陷阱之中么。
只是如今,这个陷阱自始至终困住的,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
“好。”
“我知道了。”
白衣青年嘶哑出声,压下了汹涌翻腾的不甘难过,那手一个劲儿地颤抖,他想控制住的,但就像他的人生一样,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由他真正主宰过。
师尊没见分毫胆怯,半分意动都未曾有过,见他手抖得控制不住在眉间划下一道小伤口,也像没有痛感的人一样。
这个人,是没有心的。
“师尊,我不怪你,真的。”白衣青年红着眼眶,似要把这个人的模样印刻在脑海中,下一秒转手回剑,剑锋划向自己白皙脆弱的脖子。
“小师弟,莫要做傻事啊!”
“小师弟,万万不可!”
下一秒,鲜血喷洒而出,滴滴艳红温热的鲜血洒在了师尊冷漠的脸上,白衣青年被雨砸得眼睛发疼,肯定是眼睛出问题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在师尊的脸上看到了悲痛的神情呢。
“来世、来世……我不要再、再遇见你了。”白衣青年倏地一笑,像雪地里绽放的一朵红花。喉间断断续续吐出的这句微弱的话,碾碎了他所有的生机,那双总是笑眯眯的眸子黯淡了下去。
“小师弟!”众师兄围在身边,悲痛欲绝,然而不管他们再怎么喊,地上那人都不会再回应他们了。
雨水把鲜血渲染开来,映入众人眼里刺眼得紧。
“师尊……小师弟,小师弟没有了。”
“师尊,你看看我们小师弟一眼啊……”
高高在上的那人终于舍得垂低了视线,直勾勾盯着白衣青年不断流出鲜血的伤口,久久不肯言语。
直到那一处彻底没了鲜血流出,众弟子哭得嘶哑,师尊才肯有一点点动作。
他轻轻唤了他的小名。
没有回应,除了恸哭,天地间再也没有了他欢快的回应。
师尊背过手,脚底一点地,飞走了。
众弟子呆呆地看着他飘飞的衣袂,眼泪齐流,师尊的心肠太硬了,小师弟他傻过头了啊。
“卡!”
“好,这一幕完成得很好!”
随着导演一句话,方才整场悲痛欲绝的画面戛然而止,紧接着几人就是互相拉着手借力站起来,地上白衣青年睁开了双眼,仍是眼眶通红。
“洛老师,我拉您起来吧。”扮演师兄配角的一个演员弯腰伸手,却不见他有任何回应,整个人像是了无生气的破布娃娃,眼睛明明是睁开着,里面却是一片空洞。
导演凑到对讲机前喊:“好了好了,都散开都散开,让雪风独自待一会儿!”
众人便知道,他这是入了戏,于是纷纷离开,把这一方空地留给洛雪风。
不只是洛雪风,就连师尊的扮演者江易行也一样,伫立在树下,久久都没有换过一个动作。
然而季南溪见洛雪风一身是水的躺在地上,有些感到担心,正想上去提醒他的助理,袖子被人一扯。
常玉书对他摇了摇头:“入戏容易出戏难,给他们一些时间去消化,他们有人看着的,过段时间就会进行干预,别太担心。”
术业有专攻,季南溪对演员这一圈的东西确实是不大了解,远远见着洛雪风小助理拿着干毛巾在一旁候着便放心了一些,没再过去。
他是受到了洛雪风的邀请才赶来看他杀青的最后一场戏,但常玉书却告诉他,今天要杀青,估计很难。
季南溪问:“为什么?入了戏不是能更好演绎出那些情感吗?”
常玉书指着眉头发皱的李敬,解释说:“入戏是好事,但坏就坏在他们入戏太深了,再继续下去会对演员的心态产生不良影响。除非他们能从戏里走出来,否则,别说三五天,就是一周,导演也不会继续开机。”
这是一个导演该负责考虑的事情,李敬是出了名的严格负责,这种事情他绝对会重视起来。
所以常玉书才说,今天的杀青戏拍不成了。
季南溪再待着看了将近有一会儿,小助理果然在导演的招呼下过去干预了洛雪风。
洛雪风像只提线木偶一样,任由他从地上拉起擦头,仍满脸木然,最后被小助理推着僵硬地走回了休息室。
又过了将近半个小时,江易行动了。
“你再看那边。”常玉书指着过去,江易行转过了身,牵强地对一旁工作人员笑了一下,缓慢地走了回去。
“易行悟性高,经验多,出戏相对容易。他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入戏的时间,一旦超过这个时间,他就必须要从戏里走出来。”常玉书是作为江易行的朋友过来探班的,他对江易行的了解多,专门为季南溪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季南溪暗叹,影帝果然厉害,演戏都有了经验。
“不过我看洛雪风那边有点难出戏,接下来这两人会隔几天不见面,直到两人完全出戏,才会继续了。”
不可否认,刚才那场戏令整个剧组都陷入了低迷的状态,连季南溪这个门外汉,都为白衣青年的结局而感到悲痛惋惜。
许是他眉间的愁容太过明显,把常玉书都不禁替他担心了一阵,最后提议道:“眼下他们是顾不上我们的了,要不我们就先走吧。”
反正等下也拍不下去了,季南溪想了想,歪着头同意了。
“常大哥原来和江大影帝是朋友,我刚过来时还纳闷呢,怎么从后面看你背影这么熟悉,还真是你。”季南溪说道。
常玉书也笑了:“自从上次见面后有好一段时间没和你联系了,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饿了吗,请你吃个饭,就当是看在我奶奶的面子上,给个面子呗?”
季南溪刚好肚子也有些饿了,就应允了。
常玉书满意地露出一个笑容,终于请到这人吃顿饭了,可真是太难得了。
在去饭店的路上,季南溪和常玉书交谈了一番,这才得知他原来早就不留在自家公司呆着了,过到新城来纯粹是为了自己的梦想——常玉书是服装设计师,从家里出来单干,在这边成立有一个工作室。
他原以为像常玉书这种天之骄子,人生轨迹都是按照家中铺设好的道路而走的,没想到常文轩竟然也会任由他选择,那这样子,恒宇集团的以后由谁来支撑?
得知他有这个疑惑,常玉书也就作出了解释——他家的人一向讲究随遇而安,顺其自然,更何况他父亲常文轩常年做集团一把手,早就忙累了,等再过几年就打算把那位置留给下一个能干的人。
左不过能者居上,只要是对集团有利的,能蒸蒸日上的话,常家得到的分红只会越来越多,他们何乐而不为?
听完他这个解释,季南溪哭笑不得。原著中秦家周围虎视眈眈的人太多,干的那些肮脏的事情给他留下了太大的影响。
他差点都忘了,并不是所有的集团产业都是明争暗斗的,也有像常家这样安居乐业到了年纪就离开工作岗位的。
进入饭店,季南溪第一个感觉就是店内的装潢很有雅致,木质长廊古香古色、墨竹几株、假山、流水,园林风格,每一处角落都渗透着中式含蓄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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