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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嘉木：……
“算了，不为难你了。”司嘉木别过眼，身子挪了挪，空出一大片地方，“上来睡觉了，你的黑眼圈都能当熊猫它弟兄了。”
闻言，柯昊焱却没动，司嘉木奇怪地看着他。平时上他床那么积极，今天怎么回事，磨磨唧唧的。
“还站那干嘛？想当熬鹰吗？”司嘉木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快上来！”
柯昊焱也确实困了，没忍住打了个呵欠，终于问道：“嘉木，你大病初愈，我还是不挤你了，万一不小心碰到伤口了……”
“我人都醒了，还能有什么事？”司嘉木打断他，“快点上来，不上来就滚出去，今晚也不要你守着我，我给宇哥打电话，让他找人陪我。”
这番话果然管用，柯昊焱妥协下来，乖乖上床。
到底还是顾忌，他努力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保证自己没占多少地方。
“你怎么这样？”司嘉木都被他气笑了，无奈开口，“超大的双人床诶，就算把你铺开都不占地的，没必要这样。”
“我还是怕碰到……”柯昊焱话没说完，身子就被人抱住，司嘉木软软的身子贴着他的，鼻息就近在咫尺，“不怕。乖，睡觉了。”
都这样了，还怎么睡得着？
柯昊焱的身体比刚上床的时候还要紧绷，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甚至都不敢侧过身子。
离得太近了，他甚至都能想到自己要是扭头之后司嘉木放大的脸。
“你怎么那么紧张？”
再次听到司嘉木的声音，柯昊焱都没忍住身子一阵战栗，声音都有些发抖，“我……我没有。”
“你很奇怪。”司嘉木说完这句话，柯昊焱感觉脸被一双温软的手按着，强行转头，看着突然放大的司嘉木的脸庞，柯昊焱呼吸一滞。
他自认为是一个能忍耐的，毕竟对嘉木的感情潜伏滋长了五年，他自认为破防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这次，无疑是个挑战。
之前同床共枕那么多次，他从不觉得有什么，因为他知道，几乎每次都是自己死皮赖脸地非要上去，到了后来，嘉木也习惯了，所以没有排斥。
他经常搂着、抱着、或者把司嘉木整个人环住，更亲密的动作都有，但全部是他主动。这次却不同，是司嘉木主动出击。
“嘉木，你……”柯昊焱声音不自觉地喑哑，喉头不安分地上下滑动，眸光深沉，像是一个漩涡，只要把人整个吸进去。
保持冷静！保持冷静！保持冷静！他再三告诫自己，最后干脆闭上眼，微微别过脸，“还真别说，一直在椅子上坐着都没感觉，一沾到床突然就觉得好困哦。睡吧，睡吧……”
最后那句“睡吧”，也不知道是对司嘉木讲，还是给自己讲。
“嗯，睡吧。”司嘉木说完，突然凑过来，毛绒绒的脑袋在他颈窝蹭了蹭，声音闷闷的，软软的，像是一团糍粑，“昊焱，晚安，好梦。”
柯昊焱内心警铃大作——当下的情境，还怎么晚安？
他在黑暗中默默地叹口气，盯着天花板，最后没架得住生理上的困顿，终于睡着了。
第六十九章
柯昊焱熬了好长的时间，一睡着就陷进去了，再睁眼的时候都是中午了。
司嘉木起得早些，叫了外卖过来，等柯昊焱醒了正好赶上。
“昊焱，过来。”司嘉木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笑的一脸春色荡漾，衬的他那双桃花眼越发勾人。
柯昊焱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跑过去坐下，司嘉木就给他连着夹了好几个小笼包，之后就单手托腮，一脸宠溺地看着他。
柯昊焱觉得怪吓人的。
“嘉木，你也吃啊。”柯昊焱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僵硬，动作也十分不自然。
司嘉木歪了下头，脸上的笑意未减，“我看你吃就觉得开心。”
柯昊焱内心更加慌乱了，眼神四处飘着，最后深吸一口气，仿佛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终于抬头，直直地看着司嘉木，对方表情一滞，居然先红了脸，垂眸，抱了个杯子过来，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水。
“你突然看我干嘛？”
司嘉木这么一问，柯昊焱彻底懵了。
这种娇软的语气，这种娇羞的神情，这是司嘉木能做出来的事吗？程曦那个杀千刀的，不会把嘉木的脑袋给伤到了吧？
唔，一会儿还是得做个核磁共振检查检查。
“昊焱，你怎么还不说话？”
闻言，柯昊焱回神，尴尬地抓了抓后脑勺，“我就是被你这么盯着，觉得不自在。”
“不自在的话，那我就不看了。”
说完，司嘉木果然别过头，只是那个圆圆的后脑勺都透露着满满的委屈。
“你……”柯昊焱想让他把头转过来，又觉得奇怪，索性大快朵颐，急速解决了午餐，把东西收拾好，抽纸巾擦嘴的空档就叫司嘉木，“我吃完了，你还是转过来吧。”
话音刚落，司嘉木回头，一双星星眼直勾勾地看着柯昊焱，把他看的不自在。
平日里也没见嘉木这样啊！他真的好不习惯！
“嘉木，我有个正事问你。”柯昊焱一坐到沙发上，司嘉木就像个黏人的小猫似的，连忙蹭上来，“什么事？”
“程曦。”要不是必要，柯昊焱这辈子都不想提这个让人恶心的名字，“你准备怎么处理他？”
司嘉木欣喜的神色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他现在什么情况。”
“半死不活地吊着。”柯昊焱也没具体问过，不过倒是接到过好几次医院那边的病危通知，不过最后都抢救回来了。
“那就先这样吧，只要没死就行。”司嘉木语气淡漠，脸上没什么表情，每次这种时候，他身上那种清冷疏离的气质就显露出来，像是白月光，让人心生向往，明知抓不住，还想为之一搏。
这和柯昊焱的想法不谋而合。
第七十章
司嘉木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不想太耽搁节目的拍摄进度，联系了程一浩，下午就要拍摄。
从通知完程一浩到去拍摄场地的路上，柯昊焱都要被整崩溃。司嘉木的眼珠子仿佛长在了他身上似的，一刻不停地跟在他身后，他实在不习惯，于是一整天整个人仿佛一个牵线木偶，要多呆板就有多呆板。
“嘉木。”柯昊焱手都打在了厕所门把上，突然停下来，转身，一脸为难地看着面前的人，“我要去上厕所，你也要跟着吗？”
“不可以吗？”司嘉木仰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天真无邪的孩童。
柯昊焱身子一震，内心纠结半天，终于开口，“不可以，上厕所是很私人的事情，有其他人在旁边，我会……呃……”他措辞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会断断续续。”
“那你是不想我跟着咯？”
看司嘉木委屈的表情，柯昊焱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但理智告诉他，还是正事要紧，“你别难过嘛，我这不是不想，只是当下这个场合不适合。”
看司嘉木还是没绕过这个弯来，柯昊焱看了眼时间，干脆承诺道：“这样吧，你看着时间，我五分钟之内一定出来，你觉得怎么样？”
司嘉木权衡一番，终于点头。
柯昊焱松口气，终于进了厕所，思前想后，还上了反锁。
他来厕所可不是为了解决生理问题的，而是为了司嘉木。
目标任务就在外面站着，他也不好打草惊蛇，只能暗戳戳地给路淄博发微信。
柯昊焱：【路淄博，嘉木好像出问题了！大问题！】
路淄博回复的很快，【怎么了？严重吗？需要我马上过去吗？】
柯昊焱：【他好像黏上我了，我走哪他跟到哪里，看我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还老撒娇，对我十分温柔，有求必应。】
柯昊焱本来想说“看到了小情人”，但没好意思打出来。
路淄博：【正常现象。】
柯昊焱看到消息，下巴都要被惊掉了！
【这哪里正常了？一点都不正常！】
路淄博：【之前不是说过，他的腺体受到了损伤，你的信息素和他的纠缠在一起，所以他对你会有一些亲密的举动。】
柯昊焱还在消化这条消息的内容，路淄博又发来一条消息。
【嘉木现在的表现就和被标记之后对他的Alpha的表现差不多，对你是全身心的那种信任。我警告你，不许利用这个对嘉木做出些过火的事情，就算他撩拨你，也压抑住，他现在的行为可能不是出自本心。】
柯昊焱通通看完，原本紧张的、雀跃的小心脏一下子沉到底去。
他一想到以后嘉木有了属于自己的Alpha，会对那个人撒娇、会巴巴地跟在那人身后，还会温柔地、软乎乎地喊着那个人的名字……
他心脏猛地一抽，左手扶墙，右手攥拳在胸口拍了几下，深呼吸好几次，总算是缓过神来。
他开门出来的时候，司嘉木就在门口守着，看到人先是一阵惊喜，紧接着垂眸，连声音都泛着股委屈的酸意，“不是说好五分钟吗？都超了三分钟了。”
“对不起。”柯昊焱声音喑哑，看向司嘉木的眼神让人看的心碎。
“你怎么了？”司嘉木缓步上前，伸手拨开他的头发，顺着他的额角一路轻抚下来，最后轻轻捧着他的脸，柔声询问，“是哪里不舒服吗？”
柯昊焱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良久，终于开口，却是叫司嘉木的名字。
那声音极沉极闷，像是从胸腔里艰难地蹦出来，又直直地砸到司嘉木心底。
司嘉木被他叫的，莫名觉得难受，却被人一把拥进怀里，力度之大，都有些喘不过气气来。
半响，柯昊焱才松开，司嘉木还想问些什么，对方脸上却半点沉重的表情都没有，又恢复成那个笑嘻嘻的模样，“按理说我该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欺负你，最起码也得让你叫我几次‘哥哥’听听。”
说完，他又叹口气，声音又轻又低，“但我想了想，我又不想让你当我哥哥。”
司嘉木没听清，耳朵凑过去还想听的时候，被柯昊焱点着额头推开了，“好了，不闹了，程一浩导演派过来接我们的车到了，还是快出去吧。”
现在的司嘉木对他简直言听计从，乖巧地点头，两人出去，果然看到节目组的车，柯昊焱带司嘉木上去。
“困吗？”看司嘉木打了个呵欠，柯昊焱问道。
司嘉木伸了个懒腰，点头，“有点。”
“那先睡会儿吧。”柯昊焱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按着司嘉木的脑袋让他躺好，左右翻找了半天，才想起这次走得急，根本没来得及戴眼罩，索性直接把手覆了上去，挡在他眼睛上，“睡吧。”
车里很快就传来司嘉木均匀平静的呼吸声，柯昊焱脑袋稍微向后靠，也闭上眼睛。
路淄博说了，嘉木的这种症状持续几天之后就会消失，嘉木很有可能会忘记这几天自己的种种行为表现，到时候，两个人就可以恢复正常的相处。
正常相处？怎么可能正常相处？
柯昊焱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似乎是在嘲笑自己。
嘉木是忘记了，但他还记得。
柯昊焱叹口气，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到了节目组，程一浩早早地就等着了，再三询问，确定司嘉木的身体没有问题了，这才继续。
“其实我们这边的拍摄也不着急。”程一浩平时虽然是个工作狂，但这人心毕竟是肉长的，他一想到刚见到司嘉木时的惨状，还是忍不住担心，“嘉木，你但凡有一点点不舒服，也千万不要逞强，直接和摄像打招呼，我们可以立刻终止拍摄。”
“我这边还好。”司嘉木柔声说了句，又去看柯昊焱，“但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导演可不可以答应？”
“你说！但凡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心竭力。”
“倒也不是多难的事。”司嘉木笑了下，手伸过去抓住柯昊焱的，说道：“我可以和昊焱在一起吗？”
第七十一章
闻言，柯昊焱和程一浩皆是一愣，两人面面相觑。
“那啥，你们两个在不在一起，其实不用问我的。”程一浩尴尬地笑两声，抓了两下后脑勺，抬脚想溜，却被柯昊焱一把抓住，对方黑着脸，“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嘉木的意思是说，录制的时候他要和我待在一起。”
“对，是这个意思没错。”司嘉木倒是笑的人畜无害。
“哦～这样啊！”程一浩肉眼可见地松口气，“你刚刚虎口逃生，确实也需要人陪着，可以可以。”
“谢谢程导。”
“没事。”另一边有人叫他，程一浩和两人打了声招呼，也就走了。
训练生们看到司嘉木，纷纷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柯昊焱在一边把他们都给应付过去。
“还在这儿待着吗？嘉木一会儿可是要检查的。”
果然，柯昊焱一说这句话，众人纷纷作鸟兽散。
司嘉木的严厉可是出了名的，他们可不想被抓住。
“嘉木老师。”从司嘉木过来，翔太就一直远远地站着，此刻大家都散开了，他反而走上来，一双圆溜溜的葡萄眼都是担忧，“嘉木老师，你还好吗？”
“我已经好多了，谢谢翔太关心。”
司嘉木笑的如沐春风，却是看的翔太一阵心酸，心里那些委屈的酸味缓过劲来了似的，一股脑地涌上来，眼眶就这么红了，“嘉木老师，对不起。那天我们应该早点发现的，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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