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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他吗？”童蔓认真的问他，“你问问自己的心，你是不是喜欢他？”
“……我不知道。”
童蔓看着顾决有些无助的眼神，心道，顾决到底是个情商低的不像话的人，搞不清自己到底什么感情。他可能只知道，两个男生还是最好不要在一起的好。
沈哲南有过那么多女朋友，却从来没有个男朋友，他是不是一时兴起，弄错了？
“你怀疑过自己可能是喜欢的男生吗？”
“……没有。”
“那就是沈校花把你掰弯了。”她认识顾决那么多年，虽然相处不多，可她也从来没觉得顾决喜欢的是男生。
顾决无言，他看不清沈哲南真正的心，至少，对他没有多少坦诚，他可以不问他当初那一身的伤从哪里来？可沈哲南对他只字不提，他又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去喜欢他？
他不知道沈哲南身上藏了多少，可一旦自己都看不清他的样子，他怎么也不会跟他在一起？他不知道，什么样的沈哲南才是真实的，在他面前的沈哲南，是不是他伪装的样子？
“我要去黑衣。”
顾决看着童蔓，眉头微蹙：“你去黑衣做什么？”
“沈校花不是经常在那吗？我去刺激一下他，他说不定再也不喜欢你了，对你彻底死了心，你就可以安心了，我们一块去。”
“……不去。”
“那我自己去。”
“蔓蔓。”
“哼。”童蔓没看顾决沉下来的眸子。
顾决对她一直挺好的，她小时候就喜欢和顾决在一块玩，出国几年回来后，看着顾决的性子越来越稳，再也拉不回来。现在这样，对谁都是一副温和而冷漠的样子，客客气气，脸上却时刻写着：生人勿近。
童蔓初访黑衣。
沈哲南坐在二楼，童蔓进来的时候他看见了，还朝他笑了笑，很可爱的女孩子。
“沈校花？”童蔓看着二楼的沈哲南。
沈哲南拿着酒从楼上下来，拿了两个杯子，给童蔓倒了一杯，唇角微勾，十分妖孽，薄唇轻启：“你好，美女。”
童蔓接过酒，心想，沈校花这个称号也不是浪得虚名，这是什么情况，沈哲南想撩她吗？还是来探底细的？
“谢谢。我叫童蔓。”
沈哲南自然知道，他不想知道都难，顾决那么多年唯一的一个女朋友啊，他怎么能不知道。
“你是顾神的女朋友吧？”猴子一脸发现新大陆的凑了上来，黑衣糙汉一听这话，都仔细偷着眼看童蔓。
“这家伙这么出名啊？他以前也常来你们这吗？”童蔓看着猴子，猴子给她找个位子坐下来。
“也不会常来，我们这的都认识顾神啊，他跟南哥是好兄弟啊。”猴子说，把菜单递给她。
“他就知道一天到晚看书，来这放松一下也挺好的。”童蔓说，挑了几样菜，“这几个能打包吗？”
“可以啊，给顾神吗？”
“嗯。”童蔓笑了笑，“不要放辣。”
“哎呀，真虐狗。稍等一下，很快就好了。”猴子一脸被虐的样子，他觉得顾神女朋友挺好相处的，笑起来真好看。
童蔓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沈哲南，沈哲南站在吧台那边，只给她一个背影，能看到喝酒时好像喝的有点急。
沈哲南转身，走到童蔓对面坐着，笑道：“我没见他像现在这样开心过，你是怎么做到的？能跟我说说吗？”
童蔓觉得呼吸有点紊乱，她要怎么回答，她可看不出顾决哪里开心了，她也没这本事让顾决开心，只能说顾决演技好。
“抱抱他，亲亲他啊。”童蔓觉得她自己的胆子有点大，她看着沈哲南捏着酒瓶手背青筋爆起，她突然有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开玩笑的，我也不知道啊。”童蔓喝了口酒压压惊，然后手机这时候救了她，她没来得及去接，手机就让沈哲南拿走了。
沈哲南盯着屏幕上的顾决两个字，他想情侣间不应该有点什么特别的称谓，说不定是顾决骗他的。
他按了接听，那边传来顾决有些急切的声音。
“蔓蔓？喂？你说话……”
“顾决。”沈哲南说，“你女朋友在我这，你说，好好的她怎么就自己跑这来了？”
“沈哲南，你别动她。”
“我若是动了呢？”沈哲南冷笑起来，确实是他自作多情了，他没想到，顾决有一天会这样警告他。
他挂了电话，把手机关机，看着童蔓，笑了笑：“你男朋友对你还真好。”
童蔓看着他，心道顾决对她是挺好的，毕竟那么多年邻居了，好点也很能理解的呀，可她一个字都不能说。
沈哲南看着吧台的小赵，说：“一会顾神来了，好好招待着。”
童蔓看着沈哲南上了楼，离开了她的视线之外。她还以为沈哲南会揍她一顿呢，看着这么落寞的身影，她想她确实刺激到沈哲南了，刺激得人有点心灰意冷了。她本想着她来这挑衅一下，然后沈哲南生气了直接把顾决给抢了，皆大欢喜，可现在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童蔓点的菜上来了她都没有心思吃，托着下巴看着猴子，问道：“沈校花还下来么？”
“顾神来了他可能就下来了吧？”
“……那我先走吧。”
“你为什么走啊，还没吃呢，刚刚你们说了什么啊？”猴子反射弧大概比正常人长一些，他一直是接触沈哲南和顾决最多的人，从来没发现过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童蔓趴在桌上，摇摇头，顾决跟沈哲南了说什么啊，沈哲南反应这么大？说到底，最能刺激他的，是顾决。
顾决来黑衣的时候就看到童蔓趴在桌上。
“蔓蔓？”顾决看着她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并没有什么事。
“我没事啊。”童蔓看着他，“你跟沈哲南说了什么？”
“呦，顾神来啦？”沈哲南的语气颇为讽刺。
沈哲南从楼上下来，他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冷漠而桀骜，一身的戾气，见他打架前的样子的人都知道，就是这个样子。
“南哥。”猴子心叫不好，看着沈哲南一路走到顾决跟前，沈哲南这个样子他见多了，他看着凡哥，凡哥朝他摇了摇头。
“我们先出去吧。”童蔓拉着顾决，她觉得完蛋了，沈哲南要打人了！要是真打，她就抱着顾决，她再也不来招沈哲南了。
顾决把童蔓护到身后，看着沈哲南，这个样子的沈哲南，唯我独尊，不顾及任何人，眼里没有感情，冷漠得像个修罗。
“不知道顾神的信任值多少钱？我还以为我得到过了，原来根本是我不配得到的东西。”沈哲南对顾决的动作一收眼底，他还在护着她。
“你要信任，你给过我吗？”顾决冷道，他拉住童蔓的手离开，眉头狠狠的拧着，沈哲南居然有脸跟他说什么信任，岂有此理！
沈哲南看着离开的人，有些愣，他回过神来，突然一笑，顾决这是在怨他么？
“南哥？”猴子看着沈哲南有点傻了的样子，他那边根本听不见沈哲南跟顾决说了什么，他还以为要打起来，怎么现在沈哲南的样子跟傻了一样。
黑衣一些客人有点莫名其妙，最后猜测大概是两男争一女的戏码。
……
童蔓跟顾着决出来。
“我以后不招他了。”童蔓老老实实的道歉，“太可怕了。”
“什么可怕？”
“沈校花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你没觉得黑衣的整个气氛都挺紧张吗？他要是真敢打你，你还是别理他了，他打过的人哪个有不进医院的？”童蔓说，“你们是差在信任上么？要是互相信任了，是不是就可以在一起了？”
“我跟他只是朋友。”
“……可他没想跟你做朋友。”童蔓一针见血，“你也没信任他啊？”
“……我送你回去。”
“你们俩还挺幼稚。”童蔓没要他送，自己找个店填肚子，早知道刚才她就吃点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哎，她好像没付钱！要付吗？她纠结了一下，打电话问了顾决，顾决在那头叹了口气，让她别去了。
顾决回到公寓，他想，他给沈哲南信任了吗？如果是今天，确实没有，他第一反应是童蔓有危险，他没有信任沈哲南，沈哲南会扣着女人来威胁他么？他笑了笑，是有些幼稚。
门铃响的时候他有些意外，他这里除了快递一般没有人来。
他拉开了门，看着靠在门边的人，沈哲南不请自来，推开门就进来了，连个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沈哲南毕竟在这里住过几天，屋里的摆设都还是一样。顾决穿着宽松的家居服，露在空气里手臂很白，宽大的布裤管里腿看着又细又直，空荡荡的，整个人看着清瘦而苍白。
“怎么又瘦了？”沈哲南看着他有些心疼，和不久前在黑衣的他判若两人。
顾决看着他，沈哲南突然来这是什么意思？他也做不出赶人走的事，默默等着沈哲南的下文。
屋子里长久的一阵寂静，沈哲南肆无忌惮地看着顾决，看他的狭长的眉目，看他高挺的鼻梁，看着他削薄的嘴唇，人都说唇薄的人无情，顾决对他倒是也确实无情。
“有什么事？”顾决打破寂静，沈哲南的眼神带着攻击性，灼热，他竟无力回击。
“我两年多前加入了S市的一个□□，上次背后的伤跟这个有关，我和这个□□的头子意外认识，他有个儿子，叫张掖。”沈哲南看着他，走到顾决面前，“张掖跟我一直不对付，他现在的女朋友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我背上的伤是她砍的。”
沈哲南突然伸手，揽住了顾决的肩膀，把顾决抱住，他下巴放在顾决肩上，蹭了蹭，轻轻道：“让我抱会吧，决。”
顾决本想推开人，手刚抬起来就听到沈哲南低沉的声音，末了没有挣开，又继续听着沈哲南说道：“那个女生，是个很好的人，可她被人糟蹋了，是我的错。”
沈哲南手臂收紧，去贴近顾决，把人紧紧锢在怀里，继续说：“张掖带了很多人，他绑架柳馨，等到柳馨安全了，但是那个女生被带走了，再见到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还有，我给你打电话让你去接柯北的时候，他们带人去了我家，我爸正好不在家。张掖让我去见他，那个女生在他那里，我去了，可那个女生不跟我走。”沈哲南说，“后来，我就来找你了。”
顾决想，带着一身伤的沈哲南，不可以回家，因为父亲会担心，不可以回黑衣，因为黑衣兄弟会担心，不敢去医院，因为会有人报警，只能来找他。
“我不是不信任你。”沈哲南松开手，看着顾决，“可在我身边，会有风险，可我又想赖着你。”
“我不怕这些……”顾决跟他拉开了些距离，沈哲南省去的那些细枝末节，他却可以猜到，那个女生，应该就是猴子提到过的齐沥了，他也可以猜到，事情还没有结束。
沈哲南的笑容有些涩，他看着顾决刻意拉开的距离，他怎么忘了，这个人是有女朋友的，怎么会愿意跟自己纠缠不清呢？
“我是不是有点贱？这么缠着你。”
“不是。”顾决看着沈哲南脸上僵硬的笑，心没有由来的开始难受起来，“我没有讨厌你。”
“那我要是直接跟童蔓抢人呢？今天中午，我就是这么想的，现在，更是这么想的。”沈哲南看着他笑，充满掠夺性地看着他，他想抢人！不想让别的女人抱他，亲他！
“你不会。”顾决语气笃定，若真是，他中午就不会落荒而逃了。
“我会！抢男人我怕什么？我本来就是个没脸没皮的人。”沈哲南皱着眉头，他伸手捏住顾决的下巴，直视着顾决的眼睛，“我会的啊，顾决，我没想招你，可你对我这么好干什么？你那天不理我就好了，你既然理了，你就要负责！”
“哪天？”
“……我被砍的那天。”
顾决一愣，抓着下巴上的手，是真的疼！他有点无奈地看着沈哲南，他那天要是真的拒绝了，确实没有那么多事了。
“松开，疼！”
“你还知道疼？我现在心疼，你能吹吹吗！”沈哲南气急败坏地看着他，手上还是放开了。
顾决听这话忍不住好笑，他俩现在的关系还真有些莫名其妙，越想越乱，这人要是真混账起来他还真招架不住。
沈哲南闷着生气，走到顾决卧室，推开了门，顾决见他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
“你们不是情侣吗？童蔓没来过这吧，一点女人的痕迹都没有，你们什么时候认识？谁先表白的？”沈哲南看着他，“你先说的？我不信，你这人不可能跟人表白，你是不是骗我呢？”
“去她那。”
“去她那！你去她那干什么，你才多大啊，你们上床了？”沈哲南按着他的肩膀，语气越来越急，“你们还上床了！她碰你了？你们才好多久啊，你不是性冷淡吗？你他妈怎么能随便跟人上床！”
“……”顾决看着人炸毛，他就说了三个字，这人想象力还真丰富。
“我问你话呢！我都没跟人上过床！你他妈急个什么劲啊！你就不能……”
顾决看着沈哲南的样子，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人也挺可爱的，看来那个一夜七次的传闻也是假的啊。
顾决把肩膀上的手抓过来，捧在手里，低头轻轻吻了一下沈哲南的手心，看着沈哲南愣住的样子轻轻笑了笑，说：“你先回去，让我理一理脑袋的东西，我想好了，给你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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