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傻眼了。
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这幅景象,王南额角突突跳了跳。
这特么的,两尊大佛他娘的还能这么和谐?
只见言喻像只猫儿一样,窝在贺慈的手臂上,一副倦怠样儿,像是鼻子不太透气,透红的嘴唇微微张着,呼着气,唇角露出小小尖尖的半颗虎牙。
而往日里话少不肯和别人接触的贺慈,此刻却屈起两指,迟疑了会儿,指尖才缓缓落在言喻的脑袋上。
王南:“!!!”
天爷嘞,狐狸精和呆书生...果然艺术来源于现实啊,这不就是名藤中学版的《言小倩和贺采臣》?!
王南一脸震惊地回头,对上陆宣同样震惊的眼神。一想到居然连身为贺慈死党兼后桌的陆宣也不知道这俩的奸情,王南长长舒出一口气,舒坦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过道来往的同学太多,贺慈无法,只能先叫醒言喻。
被言喻压着的胳膊动弹几下,贺慈声音不大,“去校医室。”
言喻‘唔’一声,在人胳膊上打了个滚儿,迷糊着点点头,人却不起,赖在贺慈身上,小脸烧的通红。
贺慈蹙眉,正想一把捞起他的时候,前面传来刘耀峰带些嚣张的声音。
“言喻!老师喊你去办公室!”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刘耀峰和李少杰这俩小子指定把那天的事告老师了。
宋默白了他一眼,从桌子上爬起来打算喊醒他的觉皇,“去就去,那么大声音做什么,把谁当聋...”
话还没说完,凌空被一道低音打断。
“他不去。”
贺慈抬眸,看了眼讲台上一脸威风的李少杰,面无表情地敲着陆宣的桌子。
“发烧,送他去校医室。”
陆宣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贺慈三步并作两步的,早走远了。一看言喻那脸烧的红,陆宣也没敢耽搁,叫上宋默几个人把言喻背到了校医室。
贺慈走的时候顺手捞起桌上的帽檐,随意扣在头上,朝前门走了过去,大步流星的,吓得李少杰后退两步,脸色都白了一个度。
“你,你做什么?是老蒋叫他又不是我叫他,再说了,那天是你们不对在先,言喻踢我那一脚,我要不是看他破产,穷的要死,没问他要腿伤的医药费都是好的!”
“真叫你们赔了你们也未必赔得起!”
不知道他嘟嘟囔囔又说了句什么,听着像是‘穷鬼’。
贺慈擦着他的肩走了过去,听到他这么说,脚下一顿,回头,混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
班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谁都知道贺慈不好惹,这会儿看贺慈的表情,李少杰应该是一脚踩在了狼尾巴上。
“医药费?”
贺慈双手插在校服衣兜里,帽檐压得太低以至于大家看不清他的脸色。面色有些凶的人微微歪头,打量着李少杰那天被踹的地方。
走路正常,应该是没伤到要害,最多...泛了点儿青。
贺慈抬头,上前两步,“给你踹回来?”
李少杰:“...”疯子!
贺慈懒得跟他搭腔,轻哂一声,折身去了老蒋的办公室。
这个时候正是大课间,语文教研组的老师也不少,光是站在门口都能听着他们东扯西扯的那些闲事。
“诶,蒋老师,给你说个事,你们班那个言喻要转学了,他们家那老爷子跟我爸是战友,前两天给我捎的口信,托我给办了,我这不一忙,就给忘了,蒋老师这事你可不能推脱啊!”
转学?
贺慈正欲敲门的手忽然停在半空,阖黑的眸子呆滞了一瞬间。
老蒋闷了一口绿茶,一听这事,乐了。
“没呢,这事麻烦,来回得半个月,我先紧着你办,先前我还担心这小子没人要呢,有人照应就成!”
“对了,转哪去啊?这小子前两天还在班里给我闹了事,不知道新班能不能适应诶...”
“...”
后面再说了什么,贺慈没听清,只记得林照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看他那眼神,戏谑地不得了。
废旧的教学楼天台上,风一如既往地阴冷。
这里很少有人过来,除非是些想逃课的,或者是想抄近道去校医室的,都会经过这里。
天台边缘的石阶上,贺慈神色讷然,坐在那边儿上,腿懒散地垂在半空。
往下看,是已经耗光精力的杂树,大概两层楼高,没人打理,乱糟糟光秃秃的,风景差极了。
“贺慈,别人也就是可怜可怜你,你怎么还当真了?”
林照的话在贺慈耳边一边又一遍的回荡,贺慈指尖捻灭了烟,目光落楼底清瘦的少年身上,久久挪不开目光。
第21章 爱慕
“娘嘞!”
陆宣看着堵在眼前的许政一,又抻了抻边上的言喻,一脸高深莫测,踏马的都抄近道去校医室了,怎么还能遇见这货?
“言喻啊,你是什么品种的狐狸精,许政一他妈的都回头了?”
“要不你开个班,我报名,哥他妈都单了十七年了!”
“你看我行不行?”言喻一脸生无可恋。
陆宣:“...”好家伙,这他哪敢!
言喻强撑着快要合上的眼皮,看了眼面前一脸悔恨的许政一,额角跳了跳,无奈地冲陆宣摆摆手,“私人问题,我过去解决一下。”
话落,温吞地朝着那片杂乱的小树林走过去。
陆宣嘴上应好,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放心地跟了上去。言喻这小玩意儿也不知道怎么搞得,浑身烫成那个样子自己还跟个没事人一样,万一这会儿再被许政一占了便宜,那他兄弟被绿的也突然了。
言喻脚下的树叶踩得吱吱响,他找了个稍微大点的空地,最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了,这许政一也忒烦人了。
脚软的有些站不住,言喻倚着边上的粗树干上,“许政一,我说的够清楚了,咱两早就分手了吧?”
许政一面色愧疚,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仔细看他那神色之中,似乎还有些许地埋怨。
以前学校的贴吧上,只会出现他和言喻的同人文,可现在,言喻和贺慈的同人文几乎满天飞...尤其是那篇《霸道言少深深爱:一胎二宝》甚至屡次被顶上了论坛热搜。
他也去看过两眼,其中画面,简直香艳到让他嫉妒。
贺慈那个穷鬼,他凭什么!
想到这,许政一拿出手机,翻出那篇同人,递给言喻,“小喻,你和他这什么意思,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我就真比不上他吗?”
言喻没戴眼镜,别说那整个长篇幅地密密麻麻的字儿了,就是许政一这会儿站他跟前,他也看不大清。
一听到许政一这么质问,多半是又吃的哪门子飞醋,那就正好遂了他的意思。
“啊,你就是不如他。”言喻懒散着,恨不得凭空捏出来一个人,“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了,人学习好,长得也好,最重要的是还特别关心我,你凭什么跟他争?”
蹲在角落里的陆宣听着言喻这话,愣了。
学习好?
长得好?
还特别关心他?
麻了,这踏马不就是贺慈吗。
陆宣看着言喻,脸上的表情越发激动,四处张望着,试图找到可以分享这件美事的人,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了天台上的贺慈。
这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就是缘分!
他立刻拨通了贺慈的电话,打算邀请他和自己一起度过这难忘的时刻!
来吧狐狸精,大声喊出他的名字!
天台上,贺慈衣兜里的手机响了两声。
“慈哥,”陆宣脸色涨红,那模样比他找到媳妇儿还开心,“别说话,你听,你静静听!”
听这爱的呼唤!
贺慈没搭理他,手机反扣在腿边,混沌的目光落在那片空地上,听筒里传来陆宣兴奋到鸡叫的声音。
“你准备好了吗,慈哥?”
“相信我,这绝对会是你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没有之一!”
“...”
“学习好是我,长得帅是我,关心你...”许政一默默攥紧了手中的手机,几乎涨红了脸,“我以前是不够关心你,可你现在如果给我一次机会,你相信我小喻,我比任何人都关心你!”
“小喻!”许政一上前一步,把言喻逼仄在狭小的树前,脸上的表情几近痛苦,“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你爱了我两年,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
脸皮居然这么厚?
陆宣气的骂了句‘瘪犊子’。
言喻烧的耳根通红,头晕脑胀,实在是快站不住了。看着许政一这幅模样,言喻叹一口气,决定给他来一剂猛药。
“许政一,”他吸了吸不透气的鼻子,脸越烧越红。
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少年音,带着些不透气的鼻音,兴许是坐的太高,贺慈难得觉得,有些呼吸不畅。
言喻薄唇紧抿着,看向许政一的眼睛里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许政一从来没见过言喻对他露出这样的神色,不由得提起了那颗惴惴不安的心。
“你一点儿也不像他。”言喻鼻头里传来丝丝痒意,忍不住‘阿秋’一声,打了个喷嚏。
再抬头时,眼底已经蓄满了亮晶晶的泪花,“为什么两年了,你还是一点儿也不像他!”
言喻脸上满是无助,说出来的话也一刀一刀地戳着许政一的心,“我可以为了你变成穆远那样的,为什么,你不能为了我变成他!”
你一点儿也不像他。
许政一一怔,心口似乎停跳了一拍,强烈的酸涩感袭来。
他没想到,没想到言喻会这样说。
那个把他捧在手心上两年的小少爷,如今告诉他,他只不过是别人的替身?
怎么可能!
“你说什么...”许政一连声音都带着颤,生怕从言喻嘴里听到别人的名字,“他,他是谁?”
“我不是谁的替身...你给我看看,我不信他真的有那么优秀!”
言喻眉头一跳,这他奶奶的,荒郊野岭,他从哪找这么个玩意儿给许政一看?
要不...陆宣也能凑活凑活?
想罢,言喻转身,果不其然,一回头就看见了角落里鬼鬼祟祟偷听的陆宣。
什么是好兄弟?
好兄弟就是当你兄弟需要男人的时候,勇敢的站出来!
言喻忍不住抿起了嘴角,回头的一瞬间,悲伤蔓延着他整个人,“许政一,刚才那些话,他也一直再听。”
许政一:“???”踏马的他还敢跟上来!?
言喻抬手,正想指着角落里的陆宣,谁料到,陆宣面部抽搐一样,疯狂冲他仰着下巴,给他比心,示意他往天台看。
那面部表情精彩的言喻差点儿没看出来他是个人。
割袍断义吧。
言喻:“???”有亿点丢人。
“他人呢?”许政一脸色阴晦,“言喻,你没必要骗我,我知道你只是生气...”
看天台!
陆宣努着嘴,不停地往天台的方向抽抽。
看天台啊!
大声喊出你的爱!
言喻终于忍不住顺着他的目光,朝天台看了眼,模模糊糊好像看到有个人影坐在上面,看着小模样,应该挺俊。
啧。
言喻兴奋了。
难怪说陆宣靠谱,这真是困了就送枕头杀猪就给递刀的革命友谊啊!
“小喻...”
“看!”
许政一的话还没出来,就被言喻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就看见言喻指着天台上的男人,眼里噙满了泪水,“他是那么优秀,在他面前,我的自卑总会原形毕露...高一的时候,学校门口初相见,一见爱酱误终身!”
“如果不是因为他可望不可即,可远观而不可亵渎,”言喻转身,看着许政一,神色里闪过一丝残忍,“我又怎么可能去找你这个残次品呢?”
“听到没有!”陆宣紧紧握拳,看向天台的脸上荡漾着春意,“贺慈,言喻他...我竟然没想到,他默默喜欢了你两年!”
漆黑的帽檐下,贺慈神色恍惚。
言喻说,他是他的可望不可即?
“都怪你太优秀了!”陆宣暗叹一口气,“难怪他这几天对你这么好,这是终于忍不住了?难道这,这就是爱吗?”
贺慈呼吸有些紊乱,烧意沿着后颈慢慢爬上了耳根,他被言喻的话烧的浑身滚烫。
他觉得,发烧该去看医生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是他疯了。
“我不信!”许政一抬眸,那台阶上坐着的,可不就是贺慈?
学习好,长得好...
都对上了。
“所以手机上那些东西,那些都是你写的?”许政一给自己缓了一口气的时间,红着眼睛看向言喻,“都是你做的?”
“是,能为他做一点事情,是我的荣幸。”
贺慈呼吸一紧,行政楼里的言喻,替他争班长的言喻,女装也要来他家的言喻...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的有了答案。
言喻抬眸,看向那人目光里满是仰慕,“像我这样聪明的人,早就告别了单纯,怎么还是用了一段情,去换一身伤!”
许政一心痛地顿在原地,缓缓蹲了下来。
“原来,终究是我来迟了。”
言喻一脸悲壮地点点头,“你不是来迟了,你从来都比不上他,他不喜欢别人打扰,我就一直这样,守护他,就真的很好了。”
“他什么都会,就是不会爱我。”言喻话落,抬起手臂,冲着天台上的人,比了个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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