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傅年率先醒了过来,看向身旁的容溪,满足地扬起嘴角,随后便小心翼翼地起了床。
虽然每天都会早起做早餐,但今天傅年觉得有些不同,心里欢喜,动作轻快,就连做出的早餐,都觉得比以前味道更好,他不禁在心里感叹,原来这就是恋爱的感觉。
傅年正准备蒸蛋羹,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了腰,容溪身上的味道很特别,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谁。傅年回头看了看,说:“这才七点,怎么不多睡会儿?”
容溪的下巴搭在傅年的肩上,在他耳边轻声说:“两个人在一起要相互照顾,不是单单一个人付出,我想和你一起做家务。”
“你还记得上次做早饭,那个可以做生化武器的煎蛋么?”傅年握住容溪的手,笑着说:“你这双手啊,就适合敲敲键盘,签签文件,做饭还是算了吧。”
“那我洗碗,或者打下手,我想和你长久的走下去。”
虽然容溪没有说的很明白,但傅年听懂了,感觉很窝心,说:“我们分工不同,你主外,我主内,你在外面赚钱养家,我照顾你的衣食住行,很合理啊。”
“可在外人看来,你只是我的私人助理和保姆,时间久了,我怕你心里会在意。”
傅年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身与容溪面对面,说:“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是我们自己决定的,为什么要在意别人怎么想?况且,在外听你的,在家可得听我的,谁管谁还真不一定。”
容溪勾起唇角,笑着说:“嗯,只要你不在意就好。”
“你不是有晨跑的习惯么,既然起了,干脆去晨跑吧,等你回来早饭也差不多了。”
容溪犹豫了一会儿,说:“好。”
容溪转身出了厨房,傅年又开始忙活,张岩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走到傅年身边,说:“需要我做什么?”
傅年毫不客气地指使道:“帮我把面揉成馒头形状。”
张岩一边洗手,一边笑着说:“你可真是双标的很,容总就什么都不用做,指使我却从来不客气。”
傅年理所当然地说:“他是老板,我的钱袋子,当然什么都不用做。”
“只是老板?”张岩调侃地看着傅年。
傅年脸上一热,玩笑地说:“张哥,明知故问有意思吗?我现在可是你老板的男朋友,要是得罪我,我就让他扣你薪水。”
“得,我错了,您是主子,您说了算,小的这就揉馒头。”
“张哥,你什么时候也被宋桥那小子传染了,这腔调简直一模一样。”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们在一起久了,自然就被传染了。”看着面前花花绿绿的面团,张岩不禁感叹地说:“果然恋爱中的男女都有耐心,馒头都做的五花八门。”
“听你这话,当年你追嫂子的时候,也没少费心思。”
“那当然,你嫂子当年追求者众多,能从那么多人中脱颖而出,抱得美人归,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有了张岩打下手,早餐很快就上了桌,傅年上楼简单的冲洗了一下,待他出来正巧碰上回来的容溪。
“回来了,正好你也去洗洗。”
看着白衬衫下,那一抹若隐若现的红,容溪微微皱眉,说:“等我。”
傅年有些不明所以,低头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不妥,却还是坐在床上等着容溪回来。
没过一会儿,房门被推开,容溪拿着一件衣服走了进来,说:“穿上这个,再穿衬衫。”
傅年伸手接了过来,抖开一看,是一件白色的背心,奇怪地问:“为什么要穿这个?”
容溪看着傅年,眼底有流光闪过,伸手点了点他的胸前。
傅年顿时僵在原地,再低头看时,终于明白了容溪的意思。他下意识地看向容溪的胸口,问:“你也穿了?”
“嗯,要看吗?”容溪说着就要脱衣服。
傅年连忙拦住,脸色涨红地说:“不用了,你赶紧去洗澡吧,再待会儿饭菜就彻底凉了。”
“洗澡也得脱衣服。”容溪看向傅年的手。
傅年突然想起那天早上容溪赤着身子的场景,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推着容溪走向浴室,说:“浴室里脱。”
傅年不由分说的将容溪推进浴室,又勤快的帮他带上门,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对于容溪的直白,他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傅年看看床上的背心,解开扣子将衬衫脱了下来,一边穿一边好笑地自言自语着:“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男人也需要保护自己的认知,这要让宋桥那丫的知道,还不得笑掉大牙。”
傅年重新换好衣服,就径直下了楼,张岩三人已经聚在客厅,等着两人一起开饭。
张岩见傅年一个人下来,随口问道:“容总呢?”
“他在洗澡,咱们先盛饭,待会儿就下来。”
张岩和马武去厨房盛饭,李森和傅年帮忙摆好碗筷,没等多大会儿,容溪就下了楼。
容溪的饭菜是傅年单独做的,他不喜欢吃的所有东西都没有,味道好,营养丰富,造型还漂亮,看的桌上的三人很是羡慕。
傅年一边吃,一边说:“容总,下午我请假,宋桥的爸爸动手术,我得过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虽然知道宋桥和傅年不可能有什么,但两人亲密的关系,还是让容溪有些嫉妒。
“今天周一,你还有例会要开,我自己去就成。”傅年完全没察觉容溪的情绪。
“例会上午开,下午有时间。”傅年越是这么说,容溪越要去。
傅年苦笑着说:“容总,你去是不是有点不方便?”
“哪里不方便,你是不想让我见你的朋友么?”容溪看向傅年眼底有委屈闪现。
傅年下意识地看向张岩三人,见他们正埋头吃饭,完全不看他们一眼,不禁一阵尴尬,说:“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什么,这事我们晚些时候再说,先吃饭。”
张岩‘呼噜噜’喝完嘴里的粥,说:“容总,我吃饱了,就先到车上等你们了。”
李森和马武也相继起身,说:“我们也吃完了,就先出去了。”
看着房门开了又关,傅年一阵哭笑不得,说:“容溪,咱以后能不能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
“说哪些?”容溪认真地看向傅年,说:“傅年,如果我们其中有一个是女人,说这些话,你是不是就不觉得尴尬了?”
傅年一怔,眼看着容溪明亮的眼睛一点点暗淡下来,他心里一揪,说:“不是,容溪,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看我平时像是个混不吝,其实我这人脸皮薄的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谈情说爱,我真的会觉得不自在。”
“傅年,你……真的喜欢我么?如果你不喜欢我,我……”
傅年打断容溪的话,说:“你怎么样?放我走么?”
容溪沉默地看了傅年一会儿,受伤地说:“你想走?”
傅年走到容溪身边,蹲下身看着他,说:“我能走去哪儿?好不容易傍上大款,过上上等人的生活,我可不想再过苦日子,现在就算你赶我,我也不走。”
“那你是喜欢我?”
傅年好笑地说:“我跟你说着玩,你还真以为我爱钱啊,我要是爱钱,找个白富美多好,用得着找你这么个带把的吗?”
“那你为什么不肯和我做?”
“你在意这个?如果我性/冷淡,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可你不是,你明明有反应,却不肯和我做。”
“容溪,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发展的太快,一是我没做好准备,二是我怕那晚的事给你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才忍着。”傅年没再遮遮掩掩,索性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
“所以你是担心我?”容溪的眼睛仿佛被点亮了一样,满眼期待地看着傅年,此时的他完全不像一个冷静睿智的总裁,而像个期盼得到糖果的孩子。
傅年忍不住扬起嘴角,说:“不然呢,如果我不在乎你,干嘛忍得那么辛苦。”
“我没病,好得很,你不用忍着。”
容溪说出的话,依旧是直白到让傅年招架不住。
“这种事我们顺其自然,你只要知道我决心和你在一起,不为别的,只因为我喜欢你就好。”傅年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说:“哎呀,已经八点半了,我们得走了,不然就真的迟到了。”
“下午我和你一起去。”绕来绕去,容溪又绕回了这件事上。
傅年好笑地看着他,说:“你绕了这半天,是不是就为了这件事?”
“那你带不带我去?”容溪用的是‘带’,而不是‘跟’,是想让傅年知道,在他看来他们之间是平等的关系,坐到了足够的尊重。
傅年听得既窝心又无奈,说:“带,如果再不带,容总还不指定怎么给我设套呢。”
容溪满意地勾起嘴角,说:“那走吧,迟到就得扣薪水。”
“扣吧,反正你的副卡在我这儿,扣的也是你的钱。”傅年终于也财大气粗了一把。
容溪轻笑,他喜欢和傅年这种不分你我的感觉。
一上午的忙碌过后,容溪走出办公室,见傅年在看日记,问:“你有什么新发现吗?”
傅年摇摇头,说:“原来爷爷当年也找过李广志,只是李广志坚称那起车祸是意外。爷爷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他去世之前,那时候李广志就已经瘫痪了。”
容溪坐到傅年的身边,问:“之前你不是说刑警队已经锁定杀人凶手了么,现在有消息了吗?”
“我已经好几天没和王队联系了,不过如果抓到人,他应该会通知我。”
“嗡”,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声,傅年拿起一看,不禁笑出了声,将手机递给容溪,说:“这沈蓉为了不让孙美宝和你订婚,还真舍得下血本,她竟然真的给我打了五十万。”
容溪淡淡地瞥了一眼,说:“给你,你就收着,不要白不要。”
“我就怕这钱不干净,收了会被调查。”
“如果真有人查,你就实话实说,你没官没职,又没做犯法的事,人家白送,你为什么不要。”
傅年点点头,将手机放到一边,说:“昨晚我只看到了沈蓉,没看到沈立军,他没去么?”
“去了。他是个老狐狸,明白自己的处境,现在的他就是过街的老鼠,谁见了都躲,自然不会自讨没趣。他来参加宴会,不过是找个由头找我爸,昨晚一直躲在他房间。”
“你爷爷告诉你的?”
“不是,是我爸。他说沈氏现在处境艰难,让我能帮就帮一把。”提起这事,容溪就觉得心浮气躁,说:“这种时候谁不躲着,偏偏他犯了糊涂,想拉着嘉华给沈氏陪葬。”
傅年听出容溪的语气不对,安抚地说:“有事好好说,实在不行就向你爷爷告状,那可是他爸,还能管不了。”
容溪被傅年的话逗笑,心里的郁气消散了不少,说:“你说的没错,也就爷爷能管得了他,所以他跟我提了这事以后,我随后就跟爷爷说了。”
傅年好奇地问:“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在我接手公司的时候,就跟他们提了条件,如果想让我管理公司,就必须完全放权,我不喜欢有人对我的决定指手画脚。”
“这么霸道?”傅年故意往旁边靠了靠。
“当然你除外。”容溪又把他拉了回来。
以免容溪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傅年没再逗他,说:“中午想吃什么?”
容溪想了想,说“去吃烧烤吧,就我们第一次去的那家。”
“你不是吃不了羊肉吗?”
“我想试试,你喜欢的,我都想试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没必要为了我去改变什么,让我的心动的是最真实的你。”
容溪看着傅年笑弯了眼角,说:“嗯,但我还是想试试。”
“得,试试就试试,人生就该多尝试。那就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待会儿多要点,给宋桥打包一些带过去,他最爱吃这个。”
“你和宋桥的关系真是好。”
虽然容溪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自然,傅年却总觉得有些酸,回想起早上发生的事,他终于恍然回神,说:“容溪,你该不会是在吃宋桥的醋吧?”
“嗯。”既然傅年发现了,容溪索性直接承认。
“他是我发小,从小一起长大,如果我们俩真有什么,怎么可能等到现在,你这醋吃的真没必要。”
“如果我身边有一个类似的青梅竹马,你会介意么?”
“不啊,你和楚萧不就是多年的好朋友么,你们之间相处,我就不会介意。”
“那南林呢?我的伤是他治的。”
傅年当然知道容溪所说的伤是什么,他下意识地皱起了眉,沉默了一会儿,说:“他是医生,帮你治伤,我不该介意。”
“不该?”容溪指了指傅年的胸口,说:“那你心里介意吗?”
“介意。”
傅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一想到容溪浑身□□的出现在别人面前,他的心里就酸的厉害,无法违心的说不介意。
“容溪,我会和宋桥保持距离,但如果让我和他断了来往,我做不到。”
“我明白。我想试着加入你们,参与你的全部生活。”
“好,那就从今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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