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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苦笑：“我厌恶他救人的固执，甚至不在乎那个猴子被他救下还要反过来杀他，没想到……”
“砰！”
五条悟直接上前揍了夏油杰一拳，冲脸打的，他动了真怒，手下的力气一点都不含糊。
夏油杰被这一拳打得偏过了头，却没有躲更没有还手，他只是吐出血沫后用手擦掉了嘴角的血。
“行了，你们两个别打了。悟，你过来看看，这孩子的情况不太妙。”家入硝子皱眉招呼五条悟。
五条悟一听丢下夏油杰，大步走过去：“止不住血吗？”
“止血容易，杰帮了忙没让出血太多。只是你发现了没有，除了眼部以外，他身体的其他部位都在不断的崩溃重组。”家入硝子语气有些凝重，“我的反转术式进入他体内后反倒加快了这种现象，悟你能看出什么吗？”
“……”五条悟拧眉，他的六眼捕捉到了毛利岚身体里的咒力不断涌向眼部，而且那些咒力也有点不同寻常，但应该是毛利岚自己的咒力，可不同就在于咒力的量比以前多了很多。
是刚才爆发的缘故导致的咒力增长吗？
不对，他以前就奇怪毛利岚即便咒力微弱却还能模拟他释放出强大的术式，和毛利岚的生得术式等级差别太大，有点诡异。
现在看来是毛利岚的身体控制了咒力的放出，大部分咒力都被储藏在了他的身体里，真正可以被使用的只有很小的一部分。而现在因为毛利岚愤怒之下的爆发，反倒是击破了身体把持咒力的枷锁，让他的咒力含量恢复了应有的规模，这样就说得通了。
但是问题在于，他的身体为什么除了眼部之外一直在崩溃重组？
是要让身体变得更加强大？也不对，就算是变强，也要有个限度，继续放任下去的话，毛利岚的身体绝对会在重组完成之前彻底崩溃。
夏油杰在这时出声了：“六眼，我看到岚君的眼睛变成了六眼。”
“什么？”五条悟一惊，连忙问道：“和我的一样吗？”
“感应到的咒力运转一样，但咒力气息和你的有点不同……怎么，岚君不是觉醒了新的六眼吗？”夏油杰发觉五条悟问的有点奇怪，心下也不由得多了些许怀疑。
可五条悟却已经和家入硝子对视一眼，开始查探毛利岚眼睛的变化。
“啧……新的六眼，原来是因为这个。”家入硝子一扒开毛利岚的眼皮就看到了即便主人昏迷也依然保持的瑰丽瞳眸，眼部周围的咒力脉络密密麻麻，和五条悟的不相上下。
五条悟也看出来了，毛利岚这双六眼已经不仅仅只是术式模拟而来，而是真的进化成了全新的六眼。
此前六眼都是天生得来，从未有过半路出家的情况，而且每次六眼出世也仅此一双，不会再有第二例诞生，直到前任六眼死亡。
正因这双突然进化成的六眼，毛利岚的身体才开始拼命的改造，毕竟比起天生的六眼之躯，后天形成的有着巨大的差异，不好好改造一下六眼哪能屈就？
只是六眼如果那么容易就能得到，五条家也就不用听天由命等着六眼降生，只需要在前任六眼去世前将眼睛移植给遗传了无下限术式的族人就行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五条悟将毛利岚抱了起来，然后他对家入硝子说：“伊地知一会儿会赶过来，你坐他的车回去，我带岚回五条家。”
“我没问题，只是岚君他不要紧吗？”家入硝子问道。
“没问题。”五条悟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我会在岚的身体到达极限之前解决的，至于杰……”
五条悟停顿了一下，看向夏油杰：“今晚是我发现杰后，和你打了一架，与岚无关。”
夏油杰点头默认了这个说法。
该庆幸毛利岚使用五条悟模式时，他留下的咒力残秽都是五条悟本人，所以五条悟不用为了背好这个锅再用术式把这片废墟轰炸一遍。
五条悟带着毛利岚瞬移走了，留下来的家入硝子看了看夏油杰，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我还有一根，要吃吗？”
“不用了，硝子。”夏油杰摇了摇头。
家入硝子一边剥着糖纸，一边说道：“没想到隔了十年的老同学再会，竟然会是这种情况……”
“咳咳——我也没想到。”
“伤得很重啊，要我帮忙吗？”家入硝子看着他。
“硝子，你还愿意帮我？”
“虽然我也不喜欢你欺负那个孩子，但是好歹同学一场，如果你能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那就更好了。”家入硝子咬碎棒棒糖，口齿有些模糊的说道。
夏油杰苦笑着点头，家入硝子走到他身边，对他使用了反转术式。
“‘不在乎被救的人反过来要杀他’是怎么回事？”
夏油杰将之前的事情给家入硝子讲了一遍，家入硝子已经把糖吃完了，然后，她感叹了一句：“人渣啊。”
“硝子……”
家入硝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都是，可怜了那个好孩子。”
“回去之后我会提醒悟的，就算你不动手，只要继续当咒术师，他终究会遇到这样的事，也还好他遇到的是你……”
“伊地知来了，我撤了。”
“谢谢你，硝子。”夏油杰对转身离去的家入硝子道。
家入硝子背对他摆了摆手：“希望还能再见吧，杰。”
“……嗯。”
第29章 第 29 章
东京咒术高专, 一年级教室。
该来上课的人不见踪影，就连平常会替某人代课的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也不在，教室里等了半天的三个学生就干脆各做各的事情。
昨晚熬夜制作咒具的禅院真希趴在课桌上补觉, 手机儿童狗卷棘戴着耳机偷偷刷YouTube看得开心, 旁边替他望风的胖达也在用手机登录购物网站, 试图将夜蛾正道刚发给它的零用钱全花到网络购物上。
正当胖达被一堆五花八门的商品图片搞得眼花缭乱的时候, 它抬起熊爪揉了揉眼睛, 再看手机时就看到手机里弹出了一个相当惊人的消息。
“惊！五条家再出六眼！某最强化身拆迁办只为庆祝其诞生！”
胖达一下子就被这个推送吸引了眼球, 立刻顺着这个推送点进了咒术师内部的论坛。
帖子发表时间不过是三分钟前，就已经被盖了好几百楼，胖达往下翻了翻, 前一百楼的人几乎都在表示震惊不相信的, 直到第一百二十楼有人放上了干货——东京某地原盘星教旧址，现在一片废墟。
“相信昨晚在东京的都感受到轻微地震了吧，能把地方毁成这样的除了某某人就没别人做得到了吧？”层主同时发言。
底下有人回复“有理有据”、“不得不信”，也还有人说“可能只是某某人兴致来了想拆块地, 怎么就和五条家出现第二双六眼扯上关系了？”
后面几十楼都在刷同一个词，那就是“离谱”。
然而第五百楼有御三家的人出来爆料了, 说昨晚因为某某人发疯搞事, 上边的人就派人去查了, 结果这不查不知道, 一查吓一跳！
调查的人一到五条家就发现五条家乱成一团，原来是五条悟带了个旁系的孩子回来，一回来就把家老全都叫走，调查的人干坐了几个小时后才有个满脸喜气洋洋的管事过来打发他们, 有个人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就仗着术式隐蔽过去偷听了。
虽然下场是被五条悟发现并打了个半死, 但他听到了一个惊天大消息！
五条悟带回来的那个旁系的小孩觉醒了六眼！特地被五条悟接回本家好好教导的！
这人刚爆料完还有人不信，但没过几分钟就被删楼了，胖达幸运的在被删楼之前看到了，还截了图。
于是他立刻推了推狗卷棘：“棘，看论坛！五条家有第二双六眼了！”
狗卷棘一摘下耳机就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连忙进入论坛确认，这时候帖子里正因为删楼的事闹得纷纷扬扬，不少人信了爆料，开始担忧咒术界当年五条悟诞生时的变动会不会再发生一次；更多的人不相信，认为这只是个闹剧——一个六眼就已经威压咒术界十数年，再来一个六眼五条家岂不是要一统咒术界？！
狗卷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把补觉的禅院真希也叫醒了，禅院真希翻了翻帖子，面露狐疑：“绷带笨蛋今天翘课，伊地知先生也没来，这帖子里说得很有可能啊。”
“真希也觉得是真的？”胖达继续在帖子里翻页。
“以前都说六眼只能有一双，可后来我看到毛利就不确定了。”禅院真希边说边在line里联系毛利岚，“就算是术式导致的，那也是真正的六眼啊。”
“金枪鱼蛋黄酱！！”狗卷棘精神一振。
“嗯？棘你是说帖子里说的那个人也许是毛利？”胖达理解了狗卷棘的意思。
“毛利他还没回我，今天周六，他学校应该正常休息吧？”禅院真希问道。
“毛利可能是在忙……！！真希棘你们快看最新的回复，新六眼的名字曝出来实锤了！天啊悬赏都已经有人挂了！”
禅院真希首先翻到的是有人贴出来的诅咒师内部的悬赏榜截图，新鲜出炉的一亿悬赏金，然后金额还在以一次一千万的速度飞速增长到五亿六千万。
“五条岚？！！”
看到被悬赏人的姓名，禅院真希狗卷棘胖达三人目瞪口呆。
——
“……一分钟五亿六千万？涨得还蛮快的，这后面没有那群烂橘子动的手脚我都不信。”
汇报的人恭敬道：“回禀家主，消息最先是从禅院家传出来的，岚少爷的悬赏也是禅院家的人做的。”
“禅院？他们家的作风会被当成枪使也不奇怪。”五条悟放下手里的古旧卷轴，手边散落了一地的五条家祖传的咒术秘藏。
五条悟盘腿坐着，面前就是躺在榻榻米上沉睡中的毛利岚。
此刻他正用咒力以特殊的方法温养毛利岚停止崩溃重组的身体，沉睡中的黑发少年神情平静了不少，只是脸色有些发红。
五条悟伸手揭下覆在毛利岚额头上的湿毛巾，身后就有人接过并适时的送上一条新的给毛利岚冷敷上。
“家主的意思是……”
“我记得禅院家那个染发的，是叫直哉吧？广目，去给他挂个双倍的悬赏。”五条悟口吻轻松随意，但话里的内容却截然相反。
“是，家主。”
不提五条悟这么随口一句话给禅院直哉引来了多少觊觎他项上人头的麻烦，单单是得知五条家拥有第二双六眼这个消息就让禅院加茂两家坐立难安。
自五条悟诞生后五条家的实力就一骑绝尘、遥遥领先；禅院家这一代祖传的十影法唯一的继承者还被五条悟带走，本家嫡系子弟除了禅院直哉之外都是一群歪瓜裂枣；加茂家的赤血操术倒是后继有人，加茂宪纪足够出色优秀，但比之五条悟还远远不足……
五条家又多一双六眼的意义他们两家比谁都清楚，只要让他长成将来就算比上（五条悟）不足，也绝对比下有余，除非其他两家也再出几个天才与其争锋。
至于比禅院加茂两家更不安的，那就是咒术界高层了。
一个五条悟对他们来说就已经足够难搞，再来第二个五条悟实在太过挑战他们的心理承受极限了，有好几个人听到这消息后心脏病都犯了。
但外界因为五条岚的出世引起的风风雨雨都被五条悟一手挡下，在毛利岚通过沉睡度过六眼改造适应身体的这段时间，五条悟不仅将五条岚这个人从无到有真正制造了出来，还与毛利小五郎妃英理夫妻两人商议后达成了毛利岚在咒术界就以五条岚身份活动的共识。
家入硝子将夏油杰告知的事情转告了五条悟，五条悟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咒术师岚与普通人毛利岚的身份彻底割裂开来。咒术界的人普遍不会将目光落到普通人身上，尤其是喜欢搞阴谋诡计的高层们，所以保护毛利岚亲人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咒术师岚变成五条家的人。
不管是咒术界高层要打压还是要针对，五条岚这个身份都足够抵抗，因为在他面前，还有五条悟这个坚不可摧的保护神呢。
至于一些知道咒术师五条岚就是毛利岚的知情人，都被五条悟“友好”的约谈过，并立下了束缚确保缄默其口万无一失。
因此，当毛利岚苏醒时，第二双六眼的拥有者五条岚已经在咒术界人尽皆知，板上钉钉了。
“岚要是不愿意的话，暂时也改不了了啦。”五条悟笑眯眯的对刚苏醒就被这个消息弄得晕晕乎乎的毛利岚道。
“不……我知道老师您是为我好。”毛利岚摇了摇头，他眨了眨眼睛，以往只有在模拟五条悟时会开启的360度视野让他有点不太习惯。
“我只是觉得，有点突然。”毛利岚伸手揉了下睡得太久导致有些闷痛的眉心，“我爸爸妈妈他们……”
“他们也已经同意了哦，说是希望你可以多考虑你自己一些。补充一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哦。”
“……”毛利岚没有说话。
五条悟打量着低头看手指的毛利岚，他想了想：“岚，还是很在乎吗？”
“我是说救人。”
“……”
“这里没有外人，现在老师也算是你的堂哥了，让我们来一场兄弟之间的谈心吧！”
毛利岚习惯了将心事牢牢的压在心底，他善于聆听他人的烦恼，却不擅长将自己的苦闷告知于人，所以哪怕是五条悟主动开口，毛利岚也不想说。
五条悟揉了揉脸，以一种很沮丧的语气道：“哎呀，看来我根本不是当知心大哥哥的料啊，真是大失败大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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